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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没有如果。
所以，这永远伴随自己的疼痛，也没有如果。
“去给我查查。”沢田纲吉等杀手重新给他放平，并给他盖好了被子，突然冷静地开口要求，“查查……那两个，「白松露」。”
教父的声音虚弱，还有些微喘，隐约能听见肺部的浊音，但他的眼神却是锋锐无比，甚至是泛着寒意的。
纲吉和小婴儿都愿意给人机会。
可青年教父却不会。
他放手彭格列，是为了更好的、更自由的，从外部铲除里世界的毒瘤。
毕竟，这个世界，他所在乎的人中，只有Reborn和Varia还与彭格列牵扯甚深，而他们都能在接下来青年打算做的事中保护自己。
在前教父的运作下，基里内奥罗和加百洛涅与彭格列慢慢断了交集，西蒙家族也已独立出去。
——他不是要针对彭格列，他不针对任何家族。
他不过……是个商人。
他要用表世界和气生财的规则，去一点点掐死那些罪孽的幼虫。
这个过程势必会遭受一些危险和报复，可这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了。
即便他们不能保护他，他自己也足以保护自己。
他迟早……会拿回属于自己的力量。
这个世界白松露也许还没来得及犯下什么错？他们只是个孩子？他们不认得沢田纲吉是谁？他们也许还在普利亚庄园里愉快的种植着葡萄？
哈。可笑。
他们的本性还不能说明什么么？西西里的卡塔尼亚已经是个很友好的移民小镇了，想做正经工作，干什么不好？XXVII现在可是当局和移民之间的缓冲带，能够为那些走投无路的人提供一定时间内的工作签证——只要他们背景干净，能够安生工作，创造社会价值，就可以在XXVII的员工宿舍里过上和平的生活，不必担心被赶走。工作满一定年限后，有能力独立生存，为意大利交税，XXVII也欢迎他们奔赴更好的前程。针对逃命而来，家里又没有其他劳动力的老人和孩子，XXVII则会提供一定的社会援助，帮助他们申请移民名额。
虽然纲吉的世界没有XXVII，可彭格列集团也有类似的窗口随时为他们开放。
他们，是未成年人——如果有心向正，在纲吉那边，他们有的是回头的机会。
这边的教父则是是知道「白松露」的存在的，不过彼时他已无力去救。
而如今的沢田纲吉……
“知道我在说谁么？”他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们应该看过的吧。”
杀手自然是知道的，他们现在还是会做梦，随着青年的独立这种梦在减少，但……
“觉得我要对他们做什么，不像纲吉了？”青年无不讽刺的说，“放心，我是正经生意人……”
“我的好Boss，”Renborn无奈道，“身上很不舒服么？怎么就是这么个犟脾气？之前不是做的很好么？不舒服拿我们撒气就是了，怎么又责备起自己了？”他温柔地摸着青年的头，之前的脑水肿果然还是有些后遗症的，青年这顿脾气来得没头没尾的，还显然有些胸闷气短的物理症状。
之前光顾着用晴火刺激受损的内脏再生，这些基础代谢疾病还是要靠慢慢养才能真正养好，“——若是舍不得骂我，那就叫其他随便什么人过来，嗯？六道骸？山本？”他最后拉长了声音，声音也冷了下来，显然不是对着教父，而是在喊人。
六道骸立刻现身，他默默不说话，只在床尾单膝跪下来。
方才青年一从精神世界出来就咯血，他被刺激地不清，头上全是冷汗。
他差点……又发了疯，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左右手互搏，此刻精神正是不稳定的时候，他只能忍耐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原来，曾经的教父，在他手里每天过得都是这样的日子。
再难过……也不敢动，不敢说话。
“………回去。”青年平复了一下喘息，沙哑开口，“不关你的事。”他有点不耐烦。
在小婴儿相关的事情上，他不愿这个六道骸参与。
当初在精神世界，他不只是想要护着六道骸不被另一个世界的骸打死而已，他也不愿意小婴儿再看到这个六道骸一眼。
怕小朋友伤心。
六道骸只犹豫了一下，就又顺从地隐没了身影。
“把「白松露」弄过来……”青年声音里恢复了平静，“Reborn，你知道的，这不是一个请求。”
找人，叫纳兹就好。
这里到处都是XXVII的工作人员，还怕拿不到一个电子设备么？只要有电子设备，青年就能接触到HA，而只要有了HA……
“……他们在彭格列，在我手里了。”稍一犹豫，明白让青年过早拿回HA的后果，杀手选择举手坦白，“抱歉，不是故意瞒着你，但那等人……之前不合适。”
杀手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会放过任何一个对自己的小弟子不利的人？
小婴儿……小小的教父，可人的小宝贝，别说是被人真给偷去，哪怕是动动这样的念头，在杀手眼里都罪该万死。
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知道青年的脾性，所以不过是先控制住了人。
而且此时……Renata，也还没有死。
“好。”青年说，“那个女人呢？”他的声音几乎是像能让水流直接冻成冰棱。
杀手知道，青年其实不喜欢Renata。
那是一种本能的排斥。
因为他和Renata有着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境遇。
Renata可以拥有反抗自己身生父亲，甚至加入“自由普利亚”的权利，因为他的父亲和养父都爱着她，觉得愧对于她，想给她自由的生活。
而他，却不得不背负起他不愿意背负的东西——背负起彭格列，背负起那满身的罪孽。
因为，没有人爱他。
他不会把怨气和不甘冲着这个无辜的女孩儿而去。
但如果……她是一切的诱因。
那么……
他也是人，甚至，是个胆小又自私的人——他必须保住他在意的人。
这件事，不只是为了小婴儿。
在白兰已经构不成威胁的情况下，在七三已经不需要去操心的情况下，这对双子背后的势力便重新成为了沢田纲吉必须首要考虑和防范的对象。
虽然这里是“两年前”，可也有些东西，是只能在这里查到的情报。
是能够带给小婴儿，能让他帮助纲吉，能让他们都轻松些的信息。
哪怕是伽卡菲斯，也不能怪他公器私用了——纲吉和婴儿的安危与未来，才是他最在意的事，也是对七三最重要的事。
“可以随时叫她过来。”杀手没有说要怎么做到——这个世界，彭格列的势力还不能伸手到莱切，老爹和青年也是私人的交情，而青年显然暂时还不打算动老马克——不利于稳定，所以不宜在宣布隐退后亲自动手。
但青年吩咐的事，又怎么能说做不到？
没有杀手做不到的事。
没有Reborn不能为他心爱的小弟子做的事。
“很好。”青年说，“一起带过来。”
他就说，他总是能信任家庭教师的。
第三十一章 31.「见面」
自从梅尔维尔带着他们小酒庄酿造的葡萄酒去XXVII集团举办的鉴赏会参展后，Renata这还是第一次再见到兄弟俩。
她上前拥抱了一下惊魂未定的俩兄弟，尽管她自己才从老马克那里得到了安慰和保证，“亲爱的，没事，不过是去见见集团的XXVII集团老总——如果我们表现的好，他们的就会在‘通心粉’上为我们的酒上‘纳兹精选’的架子，这可是好事！”
兄弟两人惴惴不安地对视了一眼，但他们决定不告诉面前的女性这两天他们是被“邀请”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彭格列庄园“做客”。
说真的，当他们觉得自己恐怕这辈子都没法再走出那个地窖的时候，突然被拎出来好好打理了一番，再次与女性相见时真像是重见了天日。
“娜塔，你知道……XXVII的老总是……是谁吧？马克老爹没跟你说吗？”梅尔农咽了口口水，“那可是……那可是那个家族的……你知道……咳！”原本正闭目养神的蓝波•波维诺掀开眼皮，从后视镜递过来一个没有感情的眼神，吓得梅尔农立刻压低了声音，“我是说……那可是教父啊…！”
他可没有那个胆子用上“前”这个前缀。
小波维诺最近已经开始在普利亚掌权了，他两年前开始跟在教父身边，就拿到了一大笔钱去收回大部分当年老波维诺租出去的土地，虽然年前有传闻说他要去北意投奔杰索家族（兄弟俩偷偷加入的那个小组织就蠢蠢欲动，觉得机会来了）,可惜在彭格列一连串的大动作之后，小波维诺又沉寂下来，选择继续跟在隐退的彭格列十代身边，这反而让他有更多的功夫来治理普利亚。
但兄弟两个也不是不眼馋小波维诺搞起来的那个橄榄联盟的，对方刻意避开了彭格列十代主要发力的葡萄酒行业，反而选择乘着XXVII快速发展的供应链东风，在线上卖起了普利亚的橄榄油。
要知道老波维诺这十年可是圈了不少地种橄榄树的——还是当地政府推广的新品种，不要钱不要人的，就自己家族那几个放牧务农的干部在默默地种，甚至都没工夫跟他们这些小组织抢地盘了。
你看，现在回报来了吧。
那等老狐狸，要不是得到了什么确切的消息，哪会好心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管是组织还是公司还是联盟还是行业协会都不过是资本的游戏，最终还是要跟着大组织有肉吃。
兄弟俩知道这次会面的轻重，前头被带过来时那阵仗让他们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他们可再不想看见世界第一杀手用那种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们了，但愿真如Renata说的那样是看上了他们的葡萄酒吧。
如果能搭上XXVII这艘大船也不错，就是不知道Renata这座酒庄还能不能保住。
听老爹的意思，是巴不得隐退的教父把这园子收了去，好让这位娇滴滴的小姐别再搅和进“自由普利亚”里头了。
两兄弟对此也持赞同意见。
没听说过哪个姑娘家操持葡萄园的，这不是男人的活儿么？再说了，他们两个不就是现成的劳动力么？说不定教父就是从他们那个小组织那里才听说过这款葡萄酒呢。
当然，明面上他们肯定不会这么说，毕竟当初买下他们兄弟的是Renata，可对方一直也不收用他们俩兄弟。
如果能借此机会攀附上教父……嘶。
这个想法在他们到达目的得见教父真颜后就彻底宣告破灭了。
沢田纲吉虽然是在医院里接待的他们——但是是在顶层大套间里的小会议室，除了过分素净以外和普通的大公司会议室也没什么不同。
教父简单地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领长袖羊绒衫，一件同材质的驼色开衫，一条宽松的运动裤，仅仅在开衫和裤脚处绣着XXVII的商标和Logo，他半躺在一张看上去很舒服的人体工学椅上交叉着双手放在腹部闭目养神，除了面色有些苍白，脚上也只穿了拖鞋外，看不出他是个病人。
一直到办公室里另一个黑发男人（双子中的威尔认出了那是费莱拉棒球队的王牌投手山本武，他平时爱看那个）示意他们安静落座，然后俯身在青年耳边轻轻提醒后，对方才睁开眼睛，直起身体。
那一瞬间青年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改变。
尽管他露出了公式化的微笑，但在那一刻没有人比Renata更明白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太乐观了。
比她还要小的青年脸上是她跟在爸爸身边，出入上流社会看到过的，名流政要们才会露出的表情。
他们只是一个年产最多四千瓶的小酒庄而已，虽然在普利亚闯出了一些名气，可很难说是不是受到了她父亲和教父的影响。
Renata有自知之明，他们，还不值得XXVII的老总亲自下场，认真对待。
可对方偏偏这么做了。
Renata只是天真，不是不知道事情的轻重。
“XXVII预计在接下来的十年内买断贵酒庄的所有经销权，包括线上和线下，并会在所辖所有餐厅、酒店和ToB渠道中推广贵酒庄的获奖葡萄酒——任何奖项，只需要年利润的10%作为回报，买断款项一次性付清，利润交付可以延期一年，”青年扬了扬下巴示意一边垂手站立的山本，黑发男人沉稳地在他们三人面前各自放上一本合同本，“作为交换，你们三个退出各自所在的组织，无论是‘自由普利亚’还是打着彭格列旗号活动的那个……”他想不起来似的停顿了一下状似回忆，又马上不耐烦地面露厌恶说，“啊，叫什么来着的？那个混混团体，并保证安安生生地经营酒庄——”他抬起一只手指竖着对Renata摇了摇，“这位小姐，不要试图辩解，您知道XXVII是做什么的，是吗？北意我不好说，但南意嘛……”他收回手在桌子上点了点，“没有我不能知道的事。”他轻轻垂眸，“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签署这份合同……那么现在就可以走了。”他偏了下头。
山本立刻会意地打开会议室大门，面无表情地替教父补充道，“各位，无论签署与否，走出此门后就没有更改选择的余地，我们会在三位都离开后前来回收确认合同，同意签署的人将会在三天后收到XXVII的回涵与合同正本，同时保密协议开始生效。”
“不签署会怎么样？”Renata快速翻阅了一下合同，显得有些气愤抬头道，“打压我们吗？你们的做法和那些黑手党有什么区别？而且，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是‘自由普利亚’的同胞，这里除了你们没有人会加入什么黑手党，我们已经受够了他们——你们的统治！别以为披了一层皮装作生意人就能让我们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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