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在一个没有一星半点能够支撑其主动攻击武力值的教父身边，那种危险的超高科技发明还是永远不要被启用的好。
“蓝波，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或者说，我以为你已经不再需要那枚戒指了，你有了想要效忠的人了不是吗？”沢田纲吉仰头坐在沙发上，他的眼神放空了，蓝波不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还是在自言自语，“我指的是…无忧无虑的童年，可以肆意玩闹，有风太一平的陪伴，吃不完的糖果和可以撒娇的大人……”
蓝波大人感觉到了一丝悲哀。
他知道啊。
彭格列知道我把忠诚给了别人。
现在我不仅是一头不解风情的蠢牛，更是一头忘恩负义的牛。
他从来不试图走进彭格列的内心，从不。
他总是躲避，哪怕爷爷多次和他说要和沢田纲吉这个人多亲近一些什么的，他也…——
“不需要。”他说，“彭格列，我不是你的责任。”他硬梆梆地说，“你保住了爷爷，这就够了。我父母的事完全不是你的责任，你也不需要总把这些往自己身上背，我……”
小的时候他也哭过闹过不解过甚至恨过，然后被祖父将冰冷冷的道理粗糙地摊开在他面前。
波维诺风雨飘摇，危在旦夕。
随时他们爷孙就会被沉进大西洋里。
你是选择你的尊严，还是选择这条烂命？
然后他便自欺欺人地想，你看，彭格列这样柔弱，不只是波维诺需要他，他也需要我们，除了我们这些小家族，他还能拉拢谁呢？我和他是平等的……
所以…
所以……你也可以试着多依赖我一点啊，彭格列。
那些影像里的你虽然不愿意让那个幸福的我牵扯进那些事，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带那个我，让那个我保护你啊……
那个你会肯定的对那个幸福的我说，我是你的守护者。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有些自尊心，隐秘的骄傲，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
蓝波也逃不过这种自然规律。
他的话语因赌气而有些强硬。
沢田纲吉在内心以近乎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评价道，我对这个孩子太过于冷漠了。
但是我能怎么办呢，蓝波。
就连小小的你也知道，没有力量，就是原罪。
你是唯一一个被早早确定了，要做我守护者的人。
多少人在当我处于力量巅峰时锦上添花，烈火烹油，就有多少人会在我失去力量后对你落井下石，冷嘲热讽。
我保护一个外围家族的私生子狱寺隼人尚且要遮遮掩掩，对你，蓝波•波维诺，我又当如何呢？
你是我割舍不了的责任。可你又那么小，体质那么特殊，放到外面，马上就会被撕碎了。
你本应是我的盾，如果逃脱不了这个命运，那就真的去成为一面盾吧。
至少要学会保护你自己啊。
于是沢田纲吉狠下了心。
带他上名利场，带他去睁眼看这黑暗，血腥，充斥着弱小人民哭泣，哀嚎的地狱。
你可以不必主动诉诸于暴力。
但你必须能够忍耐下这所有伤害。
因为我很快，很快，就不能……
沢田纲吉摸上自己的心脏。
那里传来隐隐的钝痛。
沢田纲吉是从蓝波已逝去的父母和祖父身上学会这个道理的。
父母为子女，计之深远。
他们低下头颅弯下脊梁甚至屈起双膝跪在地上，是为了孩子。
至少能平安长大。
已无法奢求更多。
蓝波，你知道吗？你爷爷为什么会选择我，和我这样一个不被人看好的废物成为忘年交？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会正眼看你，依赖你，离不开你。
也因为我们都会忍，因为我们都是做长辈的。
可你告诉我，我毕竟不是你真正的长辈。
你看，沢田纲吉，总是那么的，那么的不合时宜。
在错的时间，对错的人，做错的事。
还要说错的话。
“从今往后……蓝波。”他突兀地打断了蓝波未出口的倾诉，“从今往后，我管不了你了。你已经长大了。我在你这个岁数，差不多也开始接手一个家族，该教你的我也教你了。蓝波，你为我工作，我不会亏待你，我给你留了东西，带着那些东西离开彭格列，去投奔白兰吧，你祖父会理解你的，密鲁菲奥雷缺乏一个能够与伽玛抗衡的雷守。哪怕是假六弔花，也去做吧，我给你留下的东西，不管以后密鲁菲奥雷还是彭格列哪方赢了，都可以保住你。
小波维诺。我和你祖父的约定已经结束了，你走吧。”
蓝波瞪大了眼睛。
祖父和彭格列的约定，结束的条件，是其中一方的离世。
蓝波一直觉得那是彭格列用来敦促祖父多活几年，从来没有想过…
不，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吗？
和笨蛋章鱼头那个相似的，又全然不同的约定。
泪水在翠绿色的眼瞳里闪烁。他嚅嗫着嘴唇，想要对眼前这个人撒娇，耍赖，求他不要抛弃自己。
可他已经没有立场和身份哇哇大哭了。
在看过另一个世纪的自己之后，他不恨吗？不后悔吗？不难过吗？
他恨。他恨自己。恨自己还是长得太慢，恨自己自以为是恨自己叛逆恨自己不懂事恨自己多想恨自己粗心恨自己太弱小。
恨自己，君生我未生。
他恨这个世界。
可到了这样的时候，彭格列仍旧是那么温柔。
彭格列要让自己恨他。
恨他狠心地抛弃。
“我可不是那个不知好歹的章鱼头。”蓝波任由鼻涕眼泪流下来，声音和表情却还是四平八稳的，“蓝波大人才不会如你的愿。”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他扬手让蓝波过去。
蓝波在他脚边蹲下，用头顶着他的肚子，双手环住那截穿了大衣毛衣还是比自己都要瘦的腰。
沢田纲吉伸手摸上他蓬蓬的头发，往里面放了一颗葡萄糖，一块含着火焰能量的特制巧克力，和一个匣子，“你知道我总是拿你没办法的，蓝波。”
为你选好的路太苦，你不走。
可你走的路更苦啊，我不在了，你怎么办呢？
再一次的失去长辈，你怎么办呢？
我已经束手无策了啊，蓝波。
孩子大了以后总会有自己的想法。
这世上大多数家长，即便活着，活很久，也还是看不到最后的，更遑论一起走。
“去吧，蓝波。”
去走你想要走的路吧。
蓝波在沢田纲吉的怀里闷声大哭了起来，将草坪头带来的衣服都哭湿透了。
可以公开的情报：
1.老波维诺：嘿嘿嘿赚了赚了赚发了啊！当然要多活几年。
2.蓝波在两个世界都是质子，只是270知道，27不知道罢了。
3.270对蓝波心软了。蓝波在平行世界的位置比590要危险很多，如果270也拿他当棋子的话，都不用蓝波自己去递什么透明状，他肯定会把蓝波送去白兰那里顶替掉伽玛的位置。
4.对270来说，伽玛真的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就是放蓝波去都不会像未来战这样一步步丢盔卸甲，但这不是舍不得嘛。
5.蓝波后来去了密鲁菲奥雷。也动用了270给他的东西。注意平行世界是低魔的哦？270宠蓝波，因为蓝波没有了十年火箭筒，就把另一个东西补偿给他了（放头发里啦）。
6.270自觉是个失败的保父。
------
倒计时2
第二十三章 【卷二（9.5）】
本章注意：
1.刀。刀主世界Reborn
2.如果270让您感到不适觉得OOC，那一切还是蠢作者的错。（滑跪。
9.5
观看蓝波的这段影像时，纲吉的烧已经退了。
鉴于他是情绪大起大落伤了心神，Reborn没有在他退烧后马上赶他去工作。
而且，在另一个世纪的笹川了平送酒以后，他们都心照不宣地对即将发生的事有了默契。
纲吉和Reborn都不怎么关心即将被提前举行的十一世继承式，尽管那是沢田纲吉此去最重要的一环。
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安排好身后事和一个人心存死志有多么大的差别，此时此刻已经在沢田纲吉身上展露无遗。
Reborn心里明白纲吉对自己半身的担心不是毫无道理的，小纲吉实在太累了，Reborn毫不意外他早就想转头投送死神永眠的怀抱。
这一路来，沢田纲吉已经向他们展示了一个教父最重要的素质。
他是怎样一步步地从一次次失败里掌握这项能力——天空中六种天气，最不可预测不可掌握的自然现象，曾被他牢牢地攥在了手心里。
而现在，他在放他们离开。
“准确地说，蠢牛才是蠢小纲尝试播种的第一粒种子，只可惜……”Reborn无不惋惜道，“他对蓝波做了天下父母能做的，应该做的一切事情，但他不是蓝波真正的家人，而且，他那时也太小了，在孩子的心中无法撑起一个威严的形象。”
纲吉怔怔地听着影片内沢田纲吉苦涩无奈到了极点的自白，喃喃道，“哪怕是哥哥的形象…？”
“那远远不够。不然蠢小纲不会保老波维诺一命。”Reborn听着手机里传来那冷静低沉，又因酒精的摧残变得沙哑至极的声音，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那个声音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委屈，愤怒，尽管说着无可奈何，语气中却满是坚定与温柔。
Reborn知道，在本质上，他们与此刻的蓝波并没有什么不同。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空，有些责任就是，落到了沢田纲吉头上，不是他愿意，不是他想，而是他能。
因为他能，他被期待着，所以他必须，不得不。
因为他不去做，就没有人去做了。
Reborn心知自己让纲吉再多看看，仔细观察沢田纲吉，是因为他已经确定了小纲吉是想活的。
是啊，是啊。
他想活的，谁不想活？
露切不想活吗？艾莉亚不想活吗？尤尼不想活吗？伽卡菲斯那些强大的族人们不想活吗？这八百兆世界，亿万兆人，谁不想活？
Reborn明白，沢田纲吉是想活的，但他也是做着必死的决心踏上这条旅程的。
他想通过那头蠢小牛告诉纲吉，哪怕做了完全的准备，可如果有万一——人生总是有那样多，如许的不如意。
身为首领，他总是要学会去牺牲，去妥协。
哪怕那个人是自己。
因为他背负着一个世界。
而纲吉，却背负着八百兆个世界。
这已经不是Reborn能够教导给纲吉，甚至不是一个杀手能够传达到的话语。
从现在开始，是沢田纲吉对纲吉单独授课的时间了。
所以他是那样的平静。
因为这样的觉悟，是纲吉告诉他的。
在他绝望的时候，纲吉在另一个时空中对伽卡菲斯说，“我有觉悟了”。
所以蠢小纲说自己是懦弱无用之身，说自己不过是在求个向死而生。
在八百兆世界里，所有的纲吉都那样说了。
伽卡菲斯说，无一例外。
他又说，他说这么多世界他没有一个是真的那么做了的……
等等。
可八百兆分之一的奇迹，明明只有纲吉一个！
同样是七三权柄，甚至唯独只有虹之大空的权柄才能和伽卡菲斯相提并论，为什么蠢小纲要一遍遍地强调自己的无足轻重？
又为什么只有蠢小纲支付了这个代价？
为什么伽卡菲斯费这么大的力气保下他？还说要向蠢小纲收取尾款？
说到底，为什么不是一次性支付完？
因为蠢小纲要骗伽卡菲斯。
可他为什么要骗伽卡菲斯，因为蠢小纲想活……他想活！
他们理解错了！
伽卡菲斯不是在保蠢小纲，他做这些，是要让蠢小纲了无牵挂遗憾，自愿地奉献牺牲掉自己的命！
被伽卡菲斯提前截断生机，保下一命，来到这个世界，被纲吉治愈，了却当Reborn学生的心愿……
这些才是伽卡菲斯真正的目的，才是他强行塞给蠢小纲的身后事，才是让沢田纲吉绝望的事实。
因为那就是虹之大空的宿命。
因为在八百兆分之一的奇迹里，尤尼没了啊！在奠定了奇迹的那个世界里，七的三次方的虹之大空，世代传承的巫女，没有了啊！
这个沢田纲吉，是伽卡菲斯，为那个世界的尤尼准备的祭品。
蠢小纲该怎么办呢？Reborn想象不到在时空中窥探着的小小的纲吉，要怎么去理解，怎么去消化，怎么去面对这样一个既定的命运。
如果蠢小纲不做这件事。不去成为彩虹之子，不去接下这个权柄，那还有哪个纲吉去做？
没有了啊。
这个因为过早爆发了火焰，依赖火焰，觉得燃起火焰是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是理所当然的事，是那么轻松的事的沢田纲吉，恰恰是这八百兆时空里最最胆小，最最脆弱，也最让Reborn看不起，不愿教的沢田纲吉，偏偏是他，只有他才能做到。
多么令人恐惧。
多么孤独。
咬着牙笑着去死。
这样的觉悟够了吗？
Reborn。
我足以成为你的弟子了吗？
Reborn。
我可以配得上这个名字了吗？
沢田…纲吉。
Vongola Decimo。
不再轻飘飘。
不再不合时宜。
这次他做对了吗？
Reborn。
可我还是错了啊。Reborn。
你看，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尽管我说不出口那非我所愿。
那是我的愿望——正是这遗愿，才波及到你们。
20/81 首页 上一页 18 19 20 21 22 23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