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泳思见两人的手紧拉着不放,暗自点头。
看来越溪明很听话,一切都以乔漾的意愿为主,她也就能放心了。
后辈明明很有礼貌,人品性格她也打听过,还算满意。
只不过、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乔泳思只能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警惕心太强。
在乔漾快要触碰到门把手的一瞬,她突然开口:“你妈妈去世以后,我不愿意面对。所以只好用工作来转移注意力。”
乔泳思向来挺直的脊背稍微佝偻,她垂下眼睫,神色复杂道:“这些年来,很抱歉。”
“如果澄澄还在的话,她应该会做得比我更好。”
乔漾只顿了几秒,就毫不犹豫地拉着越溪明离开了。
*
离开那栋压抑的大楼,越溪明在路边给乔漾买了杯奶茶。全糖加奶冻加麻薯,听着就甜。
因为是工作日,下午的街道人还不算多,正适合散步。
乔漾抱着奶茶猛喝,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被这甜甜的饮料温暖了。
她随后长长地呼出一口热气。
“之前我从家里偷青梅酒给你喝,你还记得吗?”
越溪明当然记得,并且对此印象深刻。
就是那一次把她送进了医院,从此以后再也不敢碰酒。
当然,乔漾比她更怕,一听什么酒会就千叮咛万嘱咐,恨不得替她全喝了。
越溪明侧身替乔漾整理围巾:“当然。”
乔漾便乖乖任她摆弄,还不忘絮絮叨叨地解释。
“那是我母亲酿的,每年青梅结果,她就会回家酿一坛酒,忌日的时候好给妈妈斟上。”
她比谁都知道母亲那一辈的爱情有多刻骨,家里积攒的青梅酒足足四十坛。
比她岁数还要多,相当于一个人的半生。
乔漾嘴角微微下垂,平时明亮的眼睛也黯淡无光。
“我大概能理解她的痛苦,但不会因此原谅她。错过了就是错过,无论之后怎么弥补。”她说得很慢,却很清楚。
爱不会迟来,只会错过。
她心情不怎么好,连奶茶都拯救不回来,越溪明就想哄她开心。
于是拉着乔漾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正对着来来往往的人、和花里胡哨的街景。
几只麻雀从面前蹦蹦跳跳地路过,眨眼飞到栏杆上站着,抬起翅膀梳毛,又或者相互蹭蹭取暖。
越溪明仔细想了想,开口问:“想不想听我家的爱情故事?”
乔漾捧着奶茶盯她。
越溪明徐徐道来:“我妈妈不喜欢母亲喝很多酒。有一次母亲因为谈生意不小心沾了很浓的酒味,不敢进屋,就只好蹲在家门口玩手机。”
“我晚上散步回来正好撞见,然后......”
一般这种情况,都会以小孩被家长训斥一顿做结尾。
乔漾完全被吸引进去了,连忙问:“然后?”
越溪明笑得眉眼弯弯:“我停下来和她对视了三秒,然后就从她身边走过去了。毕竟没人告诉我要如何维护妻管严的自尊心。”
印象中越溪明的母亲总是从容不迫、气势十足,因此很难想象她是用什么样的姿势蹲在家门口不敢进屋的。
“妻管严”这说法一下子逗乐了乔漾,差点没被奶茶呛到。
趁着越溪明替她拍背,她整个抱住对方,头搁在肩上,眷念地蹭了蹭。
“其实小时候我很羡慕你,特别是在越阿姨邀请我留下来吃饭的时候。她会给你夹菜,问你学习近况,有没有交到好朋友。”
乔漾的声音带上了颤,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她抱得越来越紧,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我就会想为什么母亲不爱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顾不得是在街头或者巷尾,她在越溪明回抱住的时候偏头,吻了对方的嘴角。
委委屈屈的,又像是撒娇一般。
“但是现在我不想了。”
乔漾自觉已经有了更好的东西,会陪伴她走过几乎所有的人生进程。
她因而真情实感地心怀感谢,遍寻词海,却只有一句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我好爱你。”
第54章
解决了一件心底事, 当天晚上乔漾睡得格外香。
被越溪明抱着揉了好几次都没醒,还主动贴上来蹭,像心情愉快的小猫。
今天天气不怎么好, 窗外风雨连绵,天色阴沉,落地窗上扑满雨滴。
而室内却温暖如春, 更何况怀里还抱着一个自动发热、捏一下还会哼哼唧唧的小暖炉。
越溪明满意得不得了, 连工作都推到了下午,只想抱着乔乔睡懒觉。
只可惜这份舒适的宁静持续没多久,乔漾睡醒了。
她先是茫然地眨眼,用那双水润的桃花眼盯着越溪明瞧。
然后把被窝底下的手伸进越溪明的衣服里,捏了一把腰上的痒痒肉。
越溪明没笑,反而把乔漾搂得更紧:“这是在做什么?”
乔漾又去捏越溪明的脸, 把原本精致的脸颊拉扯得变形。
随后认真且严肃地回答道:“确认你是不是真的。”
越溪明顺着她问:“怎么确认?”
乔漾探头去嗅越溪明的脖子,只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茶香, 让人心情平静。
她小声嘟囔:“如果你笑了就是假的, 没笑那还是假的。”
意思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 眼前这个和她贴贴的越溪明是真实存在着的。
越溪明懒洋洋地扣住乔漾的后脑勺, 防止这个人又乱动。
她的呼吸撩过起乔漾的耳垂,惊起一片薄红。
“这种确认方式效率太低了乔乔, 我还有更好的办法。”
说完, 越溪明的尖牙抵上了乔漾颈边的嫩肉。
酥麻的感觉激得乔漾浑身颤栗, 从后背脊椎麻到小腿。
她猛地蹭起来,把被子掀越溪明脸上:“我要去画漫画, 不然这期就要延后更新了。”
越溪明慢悠悠地从被子堆里起身, 眯着眼睛打哈欠。
乔漾站在穿衣镜前,把家居服的扣子扣到最上面, 囔囔:“都怪你!”
她指的是锁骨上的吻痕,到现在为止也才消退了一点点,害得她昨天在会客厅都只能带着厚围巾。
“可是你承认了,”越溪明歪头:“乔乔是我的,当然要做好记号。”
她说得理直气壮,哪还有昨天温和顺从的影子。
乔漾又羞又气,趿着毛茸拖鞋下楼吃早饭,并且打算一口都不给越溪明留。
可惜管家阿姨做得实在太多,她不得已留下了一碗粥、两个奶黄包,然后匆忙赶去画漫画。
等越溪明也吃完跟过来,她才完成了基础的分镜。
越溪明刻意弄出一点脚步声,防止乔漾太投入而被自己吓到。
她给自己拉了把椅子,光明正大地坐在乔漾身后看。
乔漾的画风一如既往的精美细腻,脸和人体绝对不会崩,线条更是流畅。
与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工作量。得亏乔漾技巧娴熟,不然估计每周的更新都完不成。
只有画画的时候,乔漾会呈现出极其专注的神情,与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安静地看了片刻,越溪明突然开口问:“可以提前剧透给我吗?”
乔漾转了一下手中的电容笔,开始讲解她的大作。
“可怜的O以为A死了,努力生活赚钱养孩子,这时候女二趁机想要上位。O刚想要拒绝,就撞上了假死醒来的A。”
“她误会了O要找新欢,就把O抓进地下室酱酱酿酿。O十分生气,于是与A大吵一架离家出走。”
她现在就在画发现金丝雀另寻新欢,所以满脸阴沉的Alpha。
越溪明:“……”
还好乔漾恢复得早,不然自己迟早要被这狗血剧情淹死。
乔漾专心工作,越溪明就无所事事地把玩她的头发,或者躺摇椅上看书。
每次站起来活动,都能恰好发现乔漾在看她。
偷看被抓了个现行,后者倒是能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继续画画,想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事实上,乔漾无法不去关注越溪明,和这个人呆在同一个房间,总会或多或少地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忽地呜咽着抱住头,好痒,可能是恋爱脑要长出来了。
越溪明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乔漾可怜兮兮地央求道:“你先出去好不好,我快要画不完了。”
越溪明觉得好笑,但还是“大发慈悲”地起身,打算给乔漾一个独处的空间。
只不过临到门前,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要去国外参加比赛,之后可能需要出差一个月,马上又要开始忙。”
越溪明仔细叮嘱:“到时候有事就给我打视频电话。”
她贴心地带上房门,把乔漾独自留在书房。
电脑前的人只画了几笔,就闷闷不乐地新开画布、并且开始画猪头。
再过不久就是新年,听说跨江大桥那边会有烟花晚会。
乔漾想约越溪明去看烟花,可是如果对方出差那么久,肯定赶不回来。
重逢、坦白心意的第一个新年,却不能在一起度过,乔漾的恋爱脑直接枯萎。
现在她倒是信了,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一定是真?越溪明。
*
只陪乔漾呆了短短一周,越溪明动身飞往国外。
她其实询问过乔漾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被对方拒绝了,理由是漫画即将出版,编辑需要她签绘。
无奈,她只能孤独地踏上异国的土地,然后忙得晕头转向。
这次比赛是她完全没有尝试过的领域,但好歹知识与技巧是通用的,不至于让她太过麻爪。
越溪明却还是对自己不太满意。
因为比赛的主题是——
《婚纱》
她又熬了一个半宿,望着自己面前的设计图发愁。
乔乔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华丽的裙摆,太累赘了,行动起来很不方便。
越溪明撤掉大裙摆,添上轻盈朦胧的白纱,尽可能的让服装轻盈起来。
她一边回忆着乔漾的一颦一笑,一边在设计图上删删改改。
还是差了点什么。
她烦躁地抿了口凉掉的茶,视线移向手机。
要不要给乔乔打个电话?
也许是她与乔漾心有灵犀,念头刚一冒出来手机就响了,正是乔漾的电话。
她毫不犹豫地接起来:“乔乔?”
乔漾不说话,只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扑过来,让越溪明耳朵痒。
越溪明皱眉:“怎么了?”
那头传来压抑的轻吟,像是小猫叫。
又像是羽毛,在越溪明心尖上一扫,勾起经久不散的酥麻感。
乔漾这时才哼哼唧唧地撒娇:“我发热期到了,好难受。”
她撒娇也就罢了,还小声地呜咽,拖长音哼哼,情到浓时婉转的低吟飞进越溪明的耳朵,又被她捂进嗓子里。
只剩下让人难以忽视的痒意。
越溪明似乎能透过声音想象到乔漾的动作与神情。
应该像一枚饱满且沾露的青梅,诱人垂涎。
她一时间口干得很,低头将剩余的茶一饮而尽。
就算乔漾明天就能飞过来,签证也需要时间审核。
越溪明只好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点破:“你是故意的。”
故意在情/动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听得见却吃不着,好教自己懊恼。
乔漾吸了吸鼻子:“哼。”
她的那点小心思,越溪明怎么会不知,又气又好笑。
却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好言好语地哄着,劝她去喝抑制剂。
乔漾咬着抑制剂的口袋,含糊地开口:“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白糕都快忘记你了。”
“很快。”
越溪明如此承诺,往设计图上添了几笔,那种少时的青涩与悸动感一下子跃然纸上。
她总算是满意了。
*
跨年夜,乔漾百无聊赖地刷微博和朋友圈。
A太太画了跨年夜的小情侣温馨插画,友人B晒出自己与女友的烛光晚餐,C同学更是安排得好。她打算在今晚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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