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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景宏冷笑：“柳云泽，我的腿为何会站不起来，你比谁都清楚。”
柳云泽脸色苍白地看向上官景宏：“你……都知道了？”
上官景宏唇角勾起一抹残忍：“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做的那点子事只要稍微查一查便能查出点蛛丝马迹。表面上做着济世活人的医仙，背地里却是个阴狠毒辣之人，你说你这样的人有什么立场去问责他人？”
柳云泽攥拳：“事情”
“你想说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的？”上官景宏眸中划过笑意，低首温声道，“那柳医仙不妨说一说事情是什么样的？我洗耳恭听。”
柳云泽垂眸：“我……是迫不得已”
“好一句迫不得已。但你的迫不得已凭什么要用我十年的尊严来换。”上官景宏说得风轻云淡，“柳云泽，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念在同门情谊，我尚能留你一命。”
柳云泽攥拳，张了张口，终是什么也没说出。
“对了，日后别让我从你口中听到我师尊半分不好，不，日后别让我从你口中听到师尊的名字，否则我可就真容不得你活在这个世上了。”上官景宏郑重说道。
看着上官景宏远去的背影，柳云泽无尽失落，是他，是他的错，若知今日，当时他便是死也绝不会配出那毒药。
上官景宏行出膳堂，倏然一片哗然，只见整座沧溟山乌云密布，闷雷滚滚。
“这是哪位仙师的雷劫，这么大的阵仗？！”
“看主雷的方向，似乎是棠梨院那边。”
“程长老？！我去，这程长老是不是要飞升为神了？！”
师尊！上官景宏心下一紧，慌忙御剑往棠梨院而去，终是躲不开么？前世师尊便是死在了飞升上！
然而当上官景宏到时，雷劫已经散去，君天佑一脸焦黑地迎着他走了过来：“景宏……”
“师尊呢？！”上官景宏厉声问道。
这一声给君天佑吓了一跳，可落在上官景宏眼中便成了仓皇失措，终是与前世一般结局么！
上官景宏瘫坐在地上，怪他不够努力，若他再勤奋一些，化神丹就能研制成功了！他总想着还有时间，还有时间，可！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住地垂落。
这场景把君天佑看愣了，君天佑犹豫了一下，拍了拍上官景宏的肩膀：“嗯……景宏，不用这般，习惯就好了，你看我被雷劈成这样都没哭，所以”
然而上官景宏此刻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没有了，他生命里最后的一丝温暖没有了。
“景宏，怎么了，又有人抢你饭了？”程洛枫微微蹙眉，温声问道。
上官景宏怔怔抬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程洛枫，是幻觉么？
程洛枫看向君天佑。
君天佑摊手：“师尊，弟子是真的不知道。”
就在此时，程洛枫倏然被上官景宏拥入怀中。
君天佑：……
程洛枫：……
“有温度，是真实的，师尊没有事，师尊还活着，真好。”
君天佑：……
程洛枫脸色瞬间冷了下去：“你若再抱的紧些，为师就真的死了。”
上官景宏慌忙松了手。
程洛枫黑着脸：“你对你师尊的能为是真的一无所知，小小雷劫还能劈死我不成。”
上官景宏笑逐颜开，胡乱擦了擦眼泪：“是，是，是弟子低估了师尊。”
程洛枫看着上官景宏这副没出息的模样，又看了看君天佑被劈得黑不溜秋的样子，扶了扶额转身离去，真丢人啊！
君天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模样，赶忙施了个除尘法术，后拍了拍上官景宏：“你才来不知道，师尊他几乎每年都会遇到雷劫，只是他觉得雷劫不够就挥挥手给打发了。
别看方才那劫雷来得气势汹汹的，到了师尊面前一样是个怂蛋包，我倒霉刚好看到，那雷劫就给了我一下撒气。”
上官景宏笑了下：“嗯。”
君天佑蹙眉，完了，傻了。
……
午夜，上官景宏在房中看着夜色怔怔出神，看来前一世的传闻并不是真的，许是那一次的雷劫强大得超乎寻常，后面又不见了师尊的行迹，众人便理所当然地以为师尊他陨落了。
可事实上，按照师尊的性子，归隐也不是没有可能。
随后笑了下：“我真傻，这世间关于师尊的传闻有几件是经得起推敲的。可我偏偏对这件事深信不疑。”
“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傻笑什么呢？”
上官景宏眉目都柔和了不少：“师尊，弟子睡不着，您呢，怎么还没睡？”
程洛枫没有回答，行到上官景宏窗前，抬手亮出两枚金色丹药：“你在炼制化神丹？”
上官景宏点头：“半成品，还未炼制成功。”
程洛枫叹息一声：“景宏，你可知为何除了远古时期的神祗，至今都无修士可飞升成神？”
上官景宏摇了摇头。
程洛枫继续道：“若是当真有化神丹的存在，或者说所谓的化神丹若真的有效，那如今这修真世界会一个成神者都无。”
“师尊的意思是”
“目前古书中记载的化神丹丹方皆是赝品，这也是为什么我将书阁中有关化神丹的信息通通勾掉。真正的化神丹依为师推测，或许指的是神祗或者半神的元丹。”
难怪他一直研制不成功，上官景宏了然：“那师尊一直关注的古神遗址里面会有么？”
程洛枫：“这我也不好确定，不过你一个不过玄化境的修士考虑这个是不是太早了些？”
上官景宏笑笑。
程洛枫将所谓的化神丹散去，拿出一本丹方交给了上官景宏：“或许于你有用。”
上官景宏接过后，程洛枫转身往卧房行去。
所以师尊半夜起来就是为了同他说化神丹的事么，想着看向手中的丹方笑了：“不能辜负师尊的好意。”
关好窗后重新燃了灯，翻开丹方不禁怔住：“这是师尊的字，那这本丹方岂不是师尊特意为他所书。”
语落，更加珍视认真地看了起来，起初是因为程洛枫的心意看得仔细，到后面却是被书中的内容深深吸引住了。
甚至忍不住直接去了丹阁试验，一直到天明，上官景宏忍不住赞道：“师尊他真是个天才。”
“半宿了！上官景宏，你叮叮当当地折腾了大半宿了，你不睡觉别人还睡呢。”君天佑略显疲态地抱怨道。
上官景宏跟没听到般：“师兄，你来看，来看我练的聚灵丹。”
“聚灵丹？”君天佑狐疑地行了过去，看着荧白如雪的丹药，“这竟比万丹阁售卖的品质还要好！小师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上官景宏满眼喜色：“此前我一直炼制不成功，后来看了师尊给我的书有所感悟才炼制成功。师尊他真是个天才。”
君天佑趁上官景宏没注意拿起了丹方，随便翻了几页，蹙眉：“我是看不懂。”
话音刚落，上官景宏赶忙将书抢了回来，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完好后才埋怨道：“下次师兄在动别人东西时能不能先问一下。”
君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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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入太虚境
三年后
棠梨院上方乌云密布、雷声轰鸣, 两道不同气势的雷劫同至。
一众弟子看着雷劫方向，震惊不已：
“这种程度的雷劫应该不是程洛枫长老的，那就只能是君师兄与景宏师弟的！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
“君师兄不说，原本就是太虚境的实力, 几年间突破入灵虚幻境倒也还有可能, 可景宏师弟, 他这雷劫的威力可不是玄化境能有的。”
“你是说景宏师弟他入了太虚境？！这……不太可能吧。”
“若是真的，那岂不是说他比程长老还要逆天。”
天枢峰，玄月看着劫雷眸中划过欣慰：“当初将天佑交给师弟是对的, 若在他门下不可能这么快突破到灵虚幻境，而且看这雷劫强度, 天佑怕是压了有一阵子了。”
棠梨院内
上官景宏与君天佑于院中盘膝而坐，准备迎接盼望已久的雷劫。程洛枫则在不远处抱臂看着两人。
“灵虚幻境的雷劫而已, 就算真的出了差错, 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你何必如此郑重？”玄策端着茶盏递给程洛枫。
程洛枫并未接过, 而是专注地盯着两道雷劫。
随着一声炸响, 两道雷劫以雷霆之势落在两人身上。
玄策手中茶盏险些打落在地：“不过太虚境、灵虚幻境的雷劫怎么会强到这个地步？！尤其是景宏的雷劫，感觉着都与天佑的差不了多少了。”
程洛枫默默攥拳, 凝重地看着两人, 轰隆一声炸响, 第二道雷落下，两人运转灵力生生扛过。
玄策心下松了口气, 一般这种越境雷劫都是两道，看着天上的雷云也渐渐散去：“这回你可以安心了。”
话音刚落, 却见天上散去的雷云重新凝聚, 威势较方才更加强盛。
“这是……怎么可能, 只有部分至尊境的劫雷才有可能出现多重雷劫！！！”
一刻钟后，两道天雷轰然落下，随着两声闷哼，两人同时口吐朱红，然而天雷并没有给他们调息的机会，第二道紧随而至，两人当即重伤。
玄策深吸了一口气，幸好抗下了，然乌云中竟降下第三道天雷，且威势比之前两道总合更甚。
“我靠！这天道是不劈死他们俩不罢休么？！不成，这种程度的雷劫非他们可抗。”语落玄策便要上前，然却为程洛枫所禁锢。
不仅玄策，匆匆赶来的玄月同样被禁锢在高空之中，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天雷落下。
上官景宏、君天佑此刻已来不及多想，只得竭尽所有抗击劫雷，然天雷落下一刻，两人的灵息瞬间被打散，只觉五脏六腑都已被天雷灼焦，剧痛难忍，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乌云散去，程洛枫闪身到两人身侧，握住两人手腕探入灵息，为两人疗伤。
玄策、玄月的禁锢同时散去，玄月直冲到君天佑身前，看这七窍流血昏迷不醒的弟子默默攥起了拳，若非程洛枫正在为两人疗伤，他甚至有想揍死程洛枫的冲动。
玄策静静立在一旁，轻拍了拍玄月的肩膀。
……
半个时辰后，程洛枫看向玄策：“可有上品凝灵丹？”
玄策忙拿出两枚碧色丹药，程洛枫接过后又取了一棵千年玄灵仙草，以灵力直接炼制后，给两人服下，之后继续为两人输送灵力。
一个时辰后，两人转醒，只觉五感较之前格外通透，自身灵力也绝非此前可比。程洛枫这才收起灵息，默默松了口气。
玄月看着程洛枫：“你以为所有人都同你一样是个怪物么？！若是再有下次……”
程洛枫打断：“天佑既然入了我的门下，便由我全权教导，不管有多少次也是一样。”
玄月脸色沉下：“可方才若是有个万一，天佑的性命……”
“不会有那个万一。”
“世间之事，没有一件是可以百分百地肯定，程洛枫，你可以为了修行如此，但不能让其他人陪你一起冒险，那是天佑的性命。”
“我说了不会有那个万一。”程洛枫淡淡说道，“师兄当清楚，同样的话我不愿说两遍，师兄若想让我说第三遍，那便别怪师弟我亲自送师兄离开。”
玄策尴尬地咳了两声：“那个，两位咱们在小辈面前这么吵是不是不太合适？”
玄月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转身握住君天佑和上官景宏的手腕，探入灵息查探两人情况，一探之下不禁怔住。原本的怒意也消散了不少。
收回灵息后，闪身离去。
“？”这可不像玄月师兄的性格啊！玄策低身测了测两人情况，眸中惊诧难掩，这用命拼来的境界果然不同凡响，日后怕是要再出来两个程洛枫啊！
甚至比洛枫还要逆天！玄策意味深长地看向上官景宏，传说中的神隐灵脉，再配上当世最强功法神陨决，未来会强大到何种程度。
程洛枫看向两人：“今日好好歇息，明日我带你们去大荒山，为你们炼制仙剑。”
说完转身回了房内，玄策对两人笑了下：“两个小家伙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歇息，大荒山可是梼杌所居，明日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呦。”
……
“不过灵虚幻境与太虚境，你就要带着他们去取上古四大凶兽梼杌的兽骨锻造仙剑，是不是夸张了些，这你让我们这些师尊怎么教导弟子。”玄策半开玩笑地说道。
程洛枫端起茶盏：“听闻梼杌私下里与吞天的关系不错。”
玄策微微蹙眉：“你该不会是想报之前吞天伤你的仇吧？打梼杌是假，引吞天过来才是真。程洛枫，你是不是疯了，一个吞天都能伤你，再加上一个梼杌，你是不是真的活够了？”
程洛枫沉眸：“景宏的灵脉怕是要瞒不住了，这些年明里暗里觊觎这灵脉的修士以为灵脉的主人是我不敢妄动。而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护在景宏身侧。”
“即便如此，也没有必要冒这样的危险……”
程洛枫抬眸看向远处：“你我都清楚一柄道器品质之上的仙剑于修士是何等意义，至少能够为我救他争取到机会。”
玄策沉默，良久叹息一声：“有你这样的师尊可真是上官景宏的福气，连我都好生羡慕。”
“哦？左右我徒弟不多，若玄策师兄有这个意愿，那师弟我倒也能勉强再收个弟子。”程洛枫一脸真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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