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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寡夫[种田]——Seelight

时间:2024-08-27 08:50:27  作者:Seelight
  周远知道他害羞,轻轻地拉了拉他的头发跟他接吻,陈庆被他亲得脑子也有些不太清醒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周远已经对他动手动口了。
  陈庆咬着唇,四周太安静了,连一点虫鸣声都听不见。
  此时他的喘息声,呼吸声,还有一点水声,在黑暗中被无限地放大,他想结束这场胡闹,周远却紧紧按着他的腰。
  “呜呜。”陈庆哭了出来。
  他干脆埋头,咬着周远肩膀上的衣裳,不想再发出声音,但周远实在太坏,陈庆根本忍不住。
  其实并不激烈,但因为环境的原因,陈庆觉得自己比以前还要累,趴在周远身上就睡着了。
  第一缕晨光落下,陈庆听见了昨晚上没听见的鸟叫声,他睁开眼睛,觉得腰有点酸。
  他一动周远就醒了,他给陈庆揉了揉腰和腿根:“以后再晚也得去找个客栈住。”
  陈庆咬了他一口,不想跟他说话。
  周远果真说话算话,后面的日子他们没有再宿在野外,都是住在客栈或者驿站里,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怀念一下那晚在山洞里的风情。
  随着慢慢往北走,山路就少了很多,一路都是广阔的官道,没有山路森林,路边也没有了太多的绿植,马跑过之后,带起一阵阵的烟尘。
  “再有两天就能到京城了,到夏西府估计还有半个月的样子。”他们在路边的一处茶寮歇脚,花了点钱让摊主给马喂草料,周远跟陈庆在一边喝茶。
  此处茶寮没有饭食,茶点也不算精致,只是两块酥饼,但这在啃了几天干粮的陈庆嘴里,也是比较有滋味的了。
  听着周远说离家乡不过就半个月的路程,许多儿时的记忆涌上陈庆的心头。
  他的爹爹在家行三,上面是两个哥哥,下面是两个双胞胎的妹妹,历来中不间的孩子就不受家里的重视,所以爹爹从小在家里都过得不好。
  家中祖父严肃,祖母刻薄,祖父母张罗完连个伯父的亲事之后就略过了爹爹,后来爹爹二十三岁的时候,才有人来给他说媒。
  但因为祖父母不想给爹爹出彩礼钱,所以后来也就没人来给爹爹说媒了。
  后来爹爹外出做工,带回了外面的流民小爹爹,祖父母乐得高兴,几乎是什么都没给就把他们分了出去。
  好在爹爹勤快,小爹也有手艺,他们一开始只有一个破棚子住,成亲好几年后,他们用黄泥脱砖坯,修好了他们家的房子,随后陈庆也出生了。
  陈庆出生之后,爹爹和小爹都很高兴,陈庆的祖母从来没来看过他,连所有他们这一辈的见面礼都没有,就只是祖父母不喜欢爹爹而已。
  陈庆的童年虽然过得贫穷,但确实很开心,除了逢年过节要去祖母家吃饭的时候。
  大伯二伯家生的都是儿子,又都是被祖父母宠大的,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欺负陈庆。
  陈庆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像他的小爹爹,又因为小的时候被兄弟欺负,所以养成了现在的性子。
  周远一直想给他掰一掰这种性格,虽然现在稍有成效,但还是因为幼时的经历,让他谨小慎微。
  “爹爹葬在哪里?”周远给他倒了杯热茶,“后来这件事也没解决吗?”
  “那人赔了钱,就这样了。”陈庆喝了一口热茶,只觉得热到了肺腑里。
  陈庆抬眼看着周远:“我觉得我跟小爹一样,也很懦弱,就算你陪着我,我也没有想过要那人为我爹偿命。”
  周远握住他的手:“但一切都要有个解决的方法,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陈庆摇头:“他们家很有势力,官府,官府也是他们认识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那人早已经死了。”陈庆又特地说,“你千万不要做什么,不能受伤,也不能动手。”
  “好,答应你。”
  周远虽然嘴上答应了,但实际上还是在想着,应该怎么为他素未谋面的爹爹报仇,陈庆不想让他脏手,那就借刀杀人吧。
  临近京城,他们也没有往京城去,而是快马加鞭直往夏西府去。
  夏西府比洛河村靠北,但气候却比洛河村更热一些,炽烈的阳光洒落在没有一丝植被的大地上,陈庆只觉得自己呼吸都不畅快。
  骑马带起来的风也是热的,原本披发的陈庆用发带把头发束了起来,他看周远,周远也很热,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滴落下来,陈庆拿出帕子给他擦汗。
  “快到了吗?”周远问了一下路,这里已经进入了夏西府的地界。
  陈庆其实已经记不清回家的路了,他离开这里的时间太久了,他不满十四岁时从这里离开,流浪三年,到了洛河村,在洛河村生活了六年,今年的陈庆已经二十三岁了。
  周远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那今天在府城修整一下,好好睡两天,咱们再回去。”
  陈庆点头,这些天赶路实在是太累了,陈庆轻易不喊累的,这会儿都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们到了夏西府城,找到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又让小二烧了热水,他们也该好好洗洗。
  两浴桶的热水洗去了他们的一身疲惫,周远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陈庆的身上,发现他的腿根有些红,他让陈庆睡觉,自己去找小二要了点伤药,给陈庆上了药之后,才抱着陈庆休息。
  只是因为天气太热,两个人都睡熟之后,陈庆滚出了周远的怀里,周远这次没再跟过来,两个人倒是相安无事地睡了个好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陈庆是被饿醒的,他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跟周远隔得很远,陈庆坐起来,周远也醒了,他还有些懵,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里,又把陈庆抱住。
  陈庆摸了摸他的脑袋:“好饿。”
  周远在他肩膀上拱了拱,才慢慢清醒过来,两个人洗漱好之后,没在客栈里吃早饭,周远让陈庆带他去吃夏西的特色吃的。
  周远走出门,就看见来往的人头上都戴着头巾,各式各样,各种颜色,他有些好奇。
  这让陈庆犯了难,他小时候就从来没有来过府城,自然也不知道府城有什么好吃的。
  他记得从前在家里,他们一家人的早饭就是用杂面煮一碗糊糊,就那么喝下去就行了,别的好的,他都没吃过。
  夏西府的田地只适合种耐寒耐旱的小麦,春日的时候还行,风吹麦浪很是好看,但现在小麦已经都收了,新的又刚刚才种下去,这会儿到处都是光秃秃,风一吹到处都是黄沙。
  所以夏西府这边的人常年都戴着头巾,见周远还在看人家的头巾,陈庆赶紧叫住他:“你别盯着人家看,不礼貌。”
  周远这才收回目光,他们也没走多远,看到又一个早饭摊子,一口大锅架着,是一锅面片汤,面片像是一条条白白的小鱼,里面还有些菜,看不出是什么。
  周远问了价,三文钱一碗,出锅的时候再洒点什么粉末,闻着有股呛味。
  陈庆想起这叫面鱼汤,一碗下去,又有汤,又有菜,又有面,好吃也不费劲。
  周远喝了一碗,觉得味道还行,陈庆吃着吃着就落了泪。
  他记起小的时候,大伯家的小儿子说吃过面鱼汤,陈庆就回家问爹爹要,爹爹承诺以后带他出去吃.
  这一等,就是很多很多年。
 
 
第71章 
  有些原本已经尘封很久, 久到陈庆都快忘光了的事情,只要带了一点风吹来,又会被全部揭开。
  陈庆留着泪吃完一碗鱼面汤, 周远看他吃完, 拿手给他擦了擦眼泪:“哭什么呀?”
  周远手上有茧,陈庆吸了吸鼻子:“上次问我要帕子, 给你你你又不带着, 你的手擦得我好疼。”
  周远看他心情没什么变化,才松了口气, 又亲了亲他的手:“带, 以后都带。”
  他似乎对夏西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吃完饭之后也没有说要立刻离开, 反而是跟陈庆在府城逛了起来。
  “这个给娘他们买些回去吧?”周远看着布庄里的五颜六色的头巾,就想给家里的女眷买回去。
  陈庆哭笑不得:“家里又没有这么大的风沙,要这个干什么?”
  周远想了想:“那给你买一个, 你这会儿需要。”
  随后不顾陈庆的反对,给他买了两条头巾,一条月白, 一条明黄。
  陈庆手上拿着头巾, 往头上戴的时候,已经有些忘了应该怎么缠了,胡乱弄了一下, 走出店铺的时候就被风吹掉了。
  周远看着缠着头巾的陈庆,他已经完全不像夏西府的人了, 即使和他们做着一样的打扮, 他也跟这里的人完全不一样了。
  周远把他揽进怀里,想着只有洛河村的水土才会把陈庆养成现在这个样子, 夏西的风沙只会摧残折磨他,等事情办完,还是早点带他回去比较好。
  夏西地处北方,和本国附属国北狄相邻,两国邦交素来友好,也互有通商,所以在夏西府的一个圈起来的集市里,开展了一个北狄互市,在这里,许多北狄人带着他们的东西来市场上卖。
  周远自然也要去凑凑热闹,陈庆也陪着他。
  他总算把头巾戴好,但即使这样,也依然能看出来陈庆不是夏西本地人,夏西府人不管男子女子还是哥儿,体型都很高大,陈庆随了他的小爹爹,反而周远是更像夏西府人。
  他们在互市里逛了一圈,周远买了些闪闪亮亮的宝石,说要送给还没出生的两个小家伙,还有他们自己的孩子,虽然还没影儿,但做爹爹的要一视同仁,也要给他预备着。
  陈庆也很喜欢,又在一个女孩子的摊位上买了些其他的石头,北狄人都会说夏西话,陈庆离开很久了,能听个大概,她说这些石头是来自北狄的神山之下,北狄的神的神力落在这些石头上,能护佑人平安。
  陈庆只是笑了笑,他想,北狄的神连自己的子民都护不过来,又怎么会保护一个外族的他。
  但他还是买了下来,有些不太闪的珠子,他想给周远的刀鞘上编一个穗子,把宝石点缀在上面,希望那位神,也能保护周远。
  周远看上了一把匕首,匕首的刀柄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周远仔细看了看刀身,北狄铁匠的技术跟义父的技术也大差不差。
  陈庆看他喜欢,就直接付钱买了下来,他想起周远有长刀,但平日里不能总是把长刀背着,能有一把匕首也能防身。
  虽然觉得自己没买什么东西,但等回到客栈,把所有东西都堆到床上,才发现他们也买得不少,随后两个人都对视笑了一下。
  在府城待了两天,买了不少的东西,这会儿都寄存在客栈里,等回去的时候再取,只需要付一笔寄存费就行。
  夏西府城到界石镇有一天半的路程,镇上不如府城繁华,风沙一吹,更显荒凉。
  他们不过是在路上走了一天半,陈庆就发现周远的脸上被晒得破了皮,又红又肿。
  “我记得镇上有卖蛤蜊油的,先前在府城忘了买了!”陈庆心疼得不行,捧着周远的脸看了又看。
  他自己因为戴了头巾,整张脸都被遮着,所以没什么事。
  周远倒是无所谓:“回去了被咱们的水土养一养就行了,再说了,男人要那么精致做什么?”
  “精致不精致是一回事啊,你不疼吗?”陈庆皱着眉头看他。
  “不疼,这点儿疼不算什么。”周远毫不在意。
  最后陈庆循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镇上卖蛤蜊油的地方,给周远买了一个。
  那店家看着陈庆:“你不是本地人吧?”
  陈庆笑了笑:“我祖籍这里,远嫁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镇上他常来,小爹做好绣活,会拿到镇上来卖,夏西府多用头巾,镇上没有染坊,头巾颜色没有那么多,所以加了很多图案的头巾就格外受欢迎了。
  陈庆的小爹爹很会做绣活,他绣出来的头巾基本上都在镇上卖得很好,这也是他们家的收入来源。
  镇上其实没有什么变化,这么年也都是这个样子,看到原先小爹爹卖绣品的店,陈庆顿了顿。
  守在门口的人以为他想买头巾,很是热情地邀请他,陈庆只是摇了摇头,说不用,他离开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了很久之前,小爹牵着他,有些卑微地跟管事的说话。
  走到客栈门口,正好碰到要出门的周远,周远抱了抱他:“我还以为你迷路了,想来找你呢。”
  “虽然这么多年了,但是路我还是记得的。”陈庆拉着他的手回房间,又要了水给周远擦了擦脸,随后才把蛤蜊油涂了一层涂在他的脸上。
  周远有些不太习惯脸上油乎乎的一层,总想去抹,被陈庆按住手:“一会儿就好了,别去碰。”
  做完这些之后,陈庆看着周远:“咱们,接下来,就是回村里,祭拜爹爹和小爹爹,然后就回去吗?”
  “还要给你出出气。”周远说,那个杀害爹爹的可以暂且不管,但从小欺负陈庆的这些亲戚,还是要管一管的。
  “不用吧?以后都是不来往的人了,没必要为他们费心。”陈庆拉着周远的手,“没必要。”
  他们只有两个人,而他祖母家里,他大伯家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二伯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哥儿,两个姑姑各生了两个儿子。
  在这里,谁家儿子多,谁家就牛气,他们陈家就是生的儿子多,所以在村里几乎是横着走。
  “你的那些伯伯家的兄弟,除了喜欢欺负你,还有别的吗?”
  “我跟他们接触不多。”陈庆说,“小时候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聚在一起。”
  “知道了,我们到时候再看,村里有对你家好的人家吗?”周远又问。
  陈庆想了想:“我们邻居家那时对我家还挺好的。”
  他记得那位婶子,在爹爹去世的时候,还帮了小爹的忙,小爹走的时候,她还帮着陈庆把小爹下葬,陈庆走的时候,都没跟她说一声。
  “那咱们买点东西,去感谢一下。”周远拉着陈庆的手出门,镇上卖东西的不多,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当礼物,所以只能割了些肉,又给那位婶子买了两块新头巾,和一些别点心。
  镇上的点心就更粗糙了,不过好在能放得久。
  买好东西之后,周远护着陈庆上马,自己又翻身上马,随后马鞭一挥,往陈庆的家乡,林黄村去。
  回去的路上要陈庆指路,陈庆记得方向,马经过的路上,黄沙飞扬,越临近村口,陈庆抓着自己袖口的手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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