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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楚云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忙起身，走到火坑边上，借着火光和冰面上的反光，就看到自己脸上黑一块白一块。
嘶……还挺好看。
即使脸上沾了黑灰，也是整个北极最帅的北极熊。
应该是刚才吃帝王蟹腿的时候蹭上去的，没镜子他也看不到。
怪不得白狼刚才那么惊讶，北极熊变成大熊猫，谁看都得吓一跳。
就是黑眼圈比大熊猫小一点。
楚云霁抖了抖毛，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嗷呜！”
我去外面洗一洗。
他扭头咬上白狼耳朵，“呜……”
一起去呀？
白狼耳朵上的，在水下游几圈就掉的差不多了，脸上沾的更少，应该能做到沾水就化。
叫上白狼，楚云霁把几块堵门的石头推开，走了出去。
【出来晒太阳睡午觉了吗崽？】
【诶？小熊的脸怎么了？北极熊熬夜也长黑眼圈啊？】
【哈哈哈，跟我小时候在老家拿灶台灰涂脸一样，跟个小花猫似的。】
……
阳光好的情况下，表层的水都没有平时那么阴冷。
楚云霁在缝隙处先埋头进去试试水，晃晃脑袋出来，水面上映出小北极熊湿漉漉的脑袋，脸上黑色该是哪还在哪。
唔……
‘噗通’
楚云霁直接跳进去沿着缝隙游两圈。
白狼落后半步出来，蹲在岸边，低头在水面上嗅嗅。
“呜！”楚云霁从水里露出头来，借着水的浮力往上一窜，水润的鼻子低着白狼鼻子蹭蹭，“嗷呜！”
白狼哥你靠近一点，我帮你擦一擦。
相比于他满脸都是，白狼只弄脏了一点下巴，不用下来。
白狼顺势低头，小北极熊抬爪在它下颚处rua了两把，沾水的熊掌一下子就把白狼下颚处的毛毛也给打湿了。
楚云霁猜的不错，帝王蟹腿本身就被积雪擦过一遍了，又是沾到自己脸上又蹭到白狼身上的，颜色淡不说，沾的也不结实，随意揉吧揉吧就干净了。
好啦！
小北极熊顺着白狼下颚往下，rua了rua脖颈处的毛毛。
楚云霁也泡的差不多了，潜进水里一顿揉搓。
白狼在岸上紧盯着水面，在小北极熊再次露头时，瞅准时机低头，咬住后颈把它叼了起来。
小北极熊揉脸揉到一半，一睁眼，眼前的景象都变了。
经常被白狼叼来叼去，小北极熊已经习惯在被叼起来时候缩起后掌心，努力把全身都弓起来。
白狼把小北极熊放下，在附近找了一处干净的，没有被水沾湿的冰面。
小北极熊落地，却没有直接抖毛甩水，而是追着走到白狼身边，仰起头叫了一声：“嗷呜——！”
像是在提醒，我要甩干啦。
正欲趴下的白狼睨了他一眼，小北极熊缩着脖子，笑的眯起了眼睛，“啊呜！”
要甩了哦。
白狼低头作势要帮他舔毛。
楚云霁忙往旁边躲开。
表层皮毛几乎被水浸透了，主要是舔毛得舔多久才能清理干净。
想想都很累。
小北极熊抬爪轻轻碰了碰白狼耳朵，转头跑远了些，“嗷！”
我自己来就好啦。
抖一抖甩一甩，再从雪里打几个滚，太阳一晒，用不了多久毛毛就能干透。
效率还是很高的。
甩开的水窸窸窣窣的滴落在冰面上，就像是雨滴落下一样。
白狼就离岸边不远处的冰面上躺着。
楚云霁走上岸，埋头撞进积雪里。
除了经常走过的路，很多有厚实积雪的地方他们都没有踩过，是以这边的积雪依旧很厚，也很干净。
楚云霁在里面趴着走，既能蹭到腹部的毛毛，又能把自己完全包裹在里面。
这种积雪不像是你先趴下，然后往你身上落，最后把你完全掩埋的那种积雪，松松散散的，活动也丝毫不费力。
有些北极熊还会上半身贴地，撅起屁股，用后掌支撑冰面往前挪动。
那样也能快速蹭干身上的毛毛。
但楚云霁感觉，完全趴下来钻进积雪里会更方便。
正蹭的起劲，小北极熊比鼻子耸动，像是嗅到了什么，往前一撞，出乎意料的前面不是积雪，而是一个被积雪包裹的空间，在里面，成年旅鼠压着一群没长大的旅鼠崽，警惕的看着不速之客。
“嗷呜……”
不好意思，打扰了。
吃饱喝足专心蹭毛的小北极熊没心思捕猎，而且，旅鼠是北极狐的主要食物，北极熊很少会吃它们。
楚云霁退出来以后，还贴心的抓了一把雪，把刚才自己捅出来的那个洞给堵住。
这么一折腾，身上的毛毛也干的差不多了。
楚云霁直接从积雪里站起来，抖落掉积雪，又是一头洗干净的新北极熊。
小北极熊走出较深的积雪处伸了个懒腰，回头看去，已经看不到冰洞了，不知不觉钻出这么远来。
烧烤的孜然味钻进楚云霁的鼻腔，有人在烤肉？
他狐疑的左右观望，还是在他们冰洞附近？
虽然这边不常来，但他还在白狼的领地范围没错。
谁这么大胆？
小北极熊循着气味找过去，入目先是看到了卡在碎石堆里的帐篷。
相比于常见的三角帐篷，眼前的帐篷更像是一个独栋小房子，也不再是单薄的一层保暖料，里面好像真有房子结构。
帐篷上的logo，和登山包上的是一样的。
里面没有人，楚云霁绕着看了一圈便离开了。
平地升起的浓烟让熊想忽视都难。
就在帐篷不远处，戚本树裹着厚实的保暖衣，面前是可怜巴巴的小火堆，时不时转一下手里的肉，“这好像是我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吃上肉。”
极地供他们抓的动物实在太少，兔子肉脂肪含量低，不能提供足够的能量，传言还有说吃兔子天天吃饱结果饿死的。
戚本树是没机会体验，因为他从节目开始到现在，连只兔子都没抓到过。
“吼！”小北极熊走过去吼他。
你怎么在我白狼哥的领地里搭建庇护所了。
戚本树拎着肉串抄起一根着火的木头就准备挥舞着防身，一边撤退，结果扭头一看是认识的小北极熊。
主要是，这么白的小北极熊太过显眼，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来它与其他同龄小北极熊之间的不同，丝毫不用担心认错北极熊。
戚本树重新坐回来，笑着说：“真来了啊？他们跟我说你爱吃烤肉，我还不信呢。”
没想到小北极熊还真闻着味找来了。
“怎么样？要不要尝尝我的烤肉？”戚本树晃了晃手里的肉串，“戚家特制，调味精细研磨，大块鲜肉切割，猛火燎烤，外焦里嫩，是帝国国宴上难得一见的精品。”
小北极熊在不远处蹲坐下来，“呜……”
你的精品烤串跟你的脸一样黑。
怪不得冒那么浓的烟，再烤一会，这串都该碳化了。
“想吃是不是？”戚本树听不懂，就凭借自己感觉说，“这肉还是你给我的呢，正好我刚吃了海带，不是特别饿，这串先给你怎么样？”
说话间，火堆的火苗毫无预兆的往上一窜。
戚本树正感慨自己今天钻木取火烧的这次火真成功，下一刻就发现，火苗暴涨不是因为火大，而是因为架在火上的肉烧着了。
他紧忙把肉串从火堆上取下来，用力猛甩，边甩还边吹，结果那火迎风涨的更凶猛。
戚本树一个箭步冲到岸边，顺着气孔把烤肉往里一扎，再拿出来，火灭的一干二净。
“呼……”戚本树擦了擦汗，好险。
楚云霁目睹了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再看向那串烤肉时，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戚本树倒是蛮无所谓，沾了水的烤肉即使熟了也不能直接吃，不然容易感染病菌，还是在火堆上有烤了两圈。
水烤干了，滋滋冒油以后，才能入口。
“得嘞！”戚本树招呼一声，“来呀小家伙。这串是你的，不够吃再要。我还有挺多肉呢。”
小北极熊默默退后两步。
戚本树这个时候也注意到小北极熊那一脸嫌弃的表情。
“啥意思呀。”他努力推荐道：“你别看卖相不怎么样，其实很好吃的。”
小北极熊眯起眼睛，看样子感觉多闻点味都是嫌弃。
戚本树从未有一刻这么真切的感觉到被小北极熊嫌弃，“诶呀，怎么不信呢。”
“这样，我吃给你看好了吧。”说着，戚本树直接咬了一大口，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表情夸张享受的闭上眼睛，“嗯……！香——呕，其实、呕……吃着还行呕……”
楚云霁：“……”
快住嘴吧。
你把自己吃死在这，狄仁杰来了都得调监控，查是谁下的毒。
第32章
【树哥你别吃了，我害怕。】
【那烤肉的颜色比刚挖出来的煤炭都黑，谁吃不哕啊？】
【做的比甘彬羽做的差多了，我要截图下来告状，你要偷偷毒死小熊。】
……
星际时代，生活节奏快，很少有人会下厨做饭，多数人会选择用营养液解决一日三餐。
营养液中富含所有人体所需的能量，一顿饭喝一管就够，有这么方便的东西，繁琐的做饭做菜渐渐地就退出了历史舞台。
不过总还是有人会做鲜食，只是比较少。
戚本树作为圈内人，片约一个接一个，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半用，自然没时间做饭，烤肉烤成这样全凭摸索。
熟过头了总比吃生的要安全，万一吃生肉细菌感染，他就只有退赛的份。
一堆黑黢黢的烤肉掉在积雪里。
扣扣搜搜的戚本树表示，“便宜下一个路过这的动物了。”
小北极熊：“？”
楚云霁以为，自己烤的那种不加调料只有淡淡盐味的烤肉，已经是厨艺底端的极限了，没想到这人还真是有点实力，居然能烤的色香味全无。
别说路过动物了，科考队路过看见都得把这东西当垃圾收走。
楚云霁看看那块黑肉，再看看一脸肉疼的戚本树，轻轻叹了口气。
小北极熊放弃找他帮忙的想法，找他帮忙烤肉，还不如自己烤。
正准备动身离开，白狼的身影先一步出现在岸边。
“呜！”小北极熊挥挥手，白狼哥我在这！
白狼听到声音，瞥了一眼。
蹭水蹭到消失在积雪下，刚在水里泡过，又往积雪里钻，连气味都很淡。
戚本树不明所以的回头，只一瞬间就‘唰’的一下转过头，主打一个看不见就是没被发现。
更何况，这个距离，白狼要是有心想咬死他，他都没等站起来呢，白狼就已经扑上来，嘴都咬上他脖子了。
好在，白狼对于这个出现在自己领地的人类没什么反应。
或许在实力为尊的动物世界，弱鸡一样的戚本树在白狼眼中没有半点战斗力，自然也构不成威胁。
小北极熊不知想到了什么，跑到白狼身边，“嗷呜！”
白狼哥，我跟你说……
楚云霁凑近白狼压低了声音一个劲的‘嗷呜’，像是在说悄悄话似的。
实际上——他大声说也没人听得懂。
戚本树看的一头雾水，依旧处于状况外，就见白狼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只一瞬，又把视线挪到了地上黑乎乎的烤肉。
呃……
就算戚本树再怎么自恋，再怎么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他也不会猜，小北极熊是在跟冰原狼宣传自己烤肉做的多么美味。
尤其是小北极熊藏都藏不住的笑模样。
最可能的情况反而是——
【树哥！小熊跟狼哥蛐蛐你。】
【哈哈哈，以后荒星动物界都有你的传说了，开心吗哥？】
戚本树：“……”
烤这么一串肉，被人、不对，是被北极熊笑话一辈子。
越想越觉得丢人的戚本树，悄悄往前迈了一步，脚尖推着积雪盖在了烤肉上面。
刚踩上，背后一声笑：“哈……”
小北极熊笑的站不稳，靠在白狼身上打滚。
白狼叼住小北极熊拖到右边，远离气孔。
戚本树沉默，安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被北极熊嘲笑了！这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光是在原地坐着，戚本树都感觉浑身不自在，好像有蚂蚁在爬。
小北极熊横着躺在白狼身前，抱着它爪子笑个不停，“呜！”
白狼抬头看了一眼天，蹲坐下来，吻部抵着小北极熊肚子将他翻过来，咬着后颈叼走。
听着笑声渐行渐远，戚本树耳朵都竖起来了，“走了？”
他紧张兮兮的侧眸，“真走了？”
走了好，走了好啊。
戚本树可算是敢松一口气，肉还有，再烤一点试试好了。
这么想着，伸手去捞包肉的塑料袋，结果突兀的风骤起，吹的他那颤颤巍巍的小火堆零件乱飞。
戚本树：“？？？”
起风了？
即便是天朗气清，但起风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再联想到刚才叼着小北极熊离开的白狼，动物对极端天气是有预感的。
思及至此，戚本树也没敢再多待，忙把只剩下一点火苗给踩灭，捡起剩下的肉往庇护所跑。
刚打开庇护所的门，天边黑云压城，白昼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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