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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对匹配题(近代现代)——不执灯

时间:2024-08-26 10:13:02  作者:不执灯
  楼远说完有些脚趾扣地,他突然觉得这个场面有点像在审讯室。
  好在付之予真他奶奶的有问必答,语气平平回道:“嗯。”
  楼远不再看付之予的脸,转而看向桌子上的空碗,想了想又问:“亲弟弟?”
  “嗯。”
  楼远嘴角扯了扯,闭嘴了。
  他和覃然那群朋友聊天也是有一搭没一搭,有时候一个话题能噼里啪啦发散一个多小时,有时候话落地没人接也不觉得尴尬。
  可此时面对付之予这种交流方式,楼远有点难以招架。
  他坐了几秒钟,站起身把桌上空掉的碗筷摞起来,终于找到了转移话题的契机:“我去洗了吧。”
  “放到洗碗机里就行。”好好好。
  楼远眼前一片漆黑,他走到洗碗机前,把碗筷丢了进去,对着上面看不懂的按钮研究了一会儿。
  “电脑。”身后的人忽然主动开了口,“多谢你。”
  洗碗机发出轻微的声响,楼远不甚在意地歪了歪脑袋:“应该的,你看看里面的东西没丢吧?”
  付之予敲了敲键盘,点点头:“没丢。”
  刚刚用电脑登录上的微信此时正在疯狂跳动,付之予扫了眼一闪一闪的头像,把笔记本扣上:“我送你下去。”
  外挂电梯三面是透明玻璃墙,付之予在下降过程中不动声色地望了眼楼下,没有付之然的车,他大概已经走了。
  微信里来自付之然喋喋不休的60s语音一条接一条,付之予一个也没看,只回了一个:听不了。
  付之然终于沉默下来,大约十几分钟后,对方发来了删减后的简要版。
  -哥,你今天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没有留我吃饭?
  -哥,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咱俩名字里有俩字都一样,我能不是真心为你吗?
  付之予看了两眼消息,被无声的聒噪吵得心烦。
  他把手机放到一旁,任由付之然在他的对话框里上蹿下跳,自己打开了复习资料。
  付之予一看到曲里拐弯的英语就感到生理性恶心,他揉了揉眉心,带上耳机走到阳台去。
  他已经考了两次雅思,偏偏每次都被小分卡得死死的,这一次卡口语,下一次卡写作,怎么也没法同时考到7分。
  付之予努力对付洋文,脑海里忽然回忆起吃饭时楼远问他“你在家都自己做饭吗”,自己回答“便宜”时对方的表情。
  也许楼远正在思考为什么悬浮的富二代会回答出如此平凡的答案,也许楼远还会问问“你们富二代不是都一出生就会十国语言吗”。
  付之予靠在阳台栏杆上。
  傍晚的夕阳落在身后,映得半边天的云彩都亮着金黄的霞光。
  他是个富二代,确切来说是个拆二代。
  他爹妈命好,老房子的地理位置与面积也好,正赶上随川市城市开发、政府拆迁,拆迁款按人头给,爹妈努努力生了个二胎,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拿了九百多万。
  他们一家子没有任何理财头脑,找了个懂行的指点,趁着随川的高新区还没有建设起来,拿这九百多万买了条还未开发的商业街的几个铺面,没想到这条街的风水不错,几年后通了地铁后火得一塌糊涂,租金很快就翻了倍。
  回本后老爸学着别人当炒房客,结果差点被房产中介骗跑,兜兜转转还是回归老日子,到底没有门路也没有人脉,去哪里都不好闯。
  家底殷实的富二代是实实在在的生意人,吃的是自己赚出来的钱,再不济也是自己爹妈赚出来的钱,他们不一样,他们吃的是命运的馈赠,喝的是上辈子修的好运气。
  没读过出国班,也没有打小的耳濡目染,暴发户付之予读了几年早六晚十的高中生活,随波逐流结束了高考,从零开始,与雅思小分缠缠绵绵。
  他家里那条街就在随川市高新区,这事情不是秘密,遇到没眼色的同学会拿富二代开他们玩笑。
  付之予听着觉得无所谓,可耐不住他弟比他心气高,付之然立志向霸道总裁转型,早些时候小打小闹创业做餐饮店,惨遭破产,上大学后决心大展拳脚,势必要挤入豪门行列。
  不过他的宏图伟业从社交开始。
  -哥,你怎么不回我消息?这次生日我请了好多朋友,协商了很久时间,你一定要来,这是走动人脉最好的时机。
  付之予看着生日宴三个字,怀疑了一瞬间付之然穿越进了艾利斯顿商学院,不然他无法给自己的生活出现了如此悬浮的名词找一个合理解释。
  -哥,我知道你一直不愿意和人来往,但这些你以后都用得上的。用得上吗?
  付之予切换了一道口语题,靠着阳台的小沙发坐了下来。
  有钱人有自己的鄙视链,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来往走动也只停留在同龄人之间的情谊上,哪里算得上“人脉”。
  倒还不如楼远,经过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同生共死,以后去汇腾科技说不定还能打折。
  在付之然铺天盖地的唠唠叨叨里,终于弹出了一个不同的头像。
  -小组作业:有人在吗?该准备小组作业了,选个组长吧。
 
 
第6章 南瓜包
  楼远平生最讨厌小组作业,从前一起做小组作业的一群狐朋狗友水平半斤八两,做出来的东西还得靠他一个人屎上雕花。
  不过这一次和付之予一组,楼远实在不好意思浑水摸鱼。
  付之予的朋友在群里提议选个组长,半个小时过去了没一个人回复,最终这位朋友力挽狂澜,独抗大局。
  楼远正摊在店里椅子上,举着手机等待第一个响应的勇士。
  身边的打印机正嗡嗡运转着,吐出一张又一张白纸。
  创业基金站在打印机前,用余光瞄着楼远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最后一页纸打印完毕,创业基金拿起厚厚一沓纸,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楼远,最后还是没有主动说话,自己拿起一旁的订书机,把这五十多页纸塞进订书机内。
  画面有些许狼狈,但创业基金秉持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原则,还是硬着头皮按了下去。
  订书钉嵌入纸页内,只在尾页堪堪冒了个头。
  创业基金尴尬地瞥向楼远,发现楼远正支着脑袋看他,眼里带着看热闹的笑意。
  “干什么?”创业基金皱起眉头。
  楼远扬了扬下巴,懒洋洋问:“订起来啊?”
  “不订了。”创业基金转头就要走。
  楼远伸手拦了一下,竖起拇指指向后面:“覃然。”
  坐在角落里低头吃面条的覃然站起来,从架子上拿下来个大号的重型订书机,向创业基金伸出手:“给我吧。”
  创业基金站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把东西递了过去:“你刚刚怎么不说?”
  “你没问我。”楼远看都没看他,继续对着手机扒拉。
  创业基金憋了半天才继续说:“我还要订一个四米的横幅,周六上午送到外国语学院。”
  “可以。”楼远说,“要印的字发我微信。”
  创业基金在店里踱了两步,走到门口了又走回来,问:“你是不是对我有点儿意见?”
  楼远依旧没看他:“不是一点儿。”
  手机跳出弹窗,微信里终于有人打破了小组作业群的沉默。
  -付之予:好的。
  楼远立刻复制粘贴:好的。
  “你如果对我有意见,可以告诉我。”创业基金不装逼的时候还是体面的,他说完这句话,又扭头看了看覃然。
  覃然穿着一身单薄的T恤,头发剃得很短,后脑勺却缀着一绺半长不短的小辫子,看起来像小孩子留的百岁辫。
  覃然生得一脸凶相,眼尾下垂,眉毛压得低,盯着人看时像巷口恶狠狠没吃饱饭的狼狗。
  特别是搭配这个非主流的发型,实在是有点像混社会小青年,这撮头发偏偏是覃然奶奶留的,叮嘱他大学毕业前不要剪掉,奶奶去年寿终正寝,覃然便一直没有剪过头发。
  创业基金不太敢惹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恶劣气质的人,说话底气远没有在KTV时足。
  “我对你有意见还告诉你干嘛?”楼远终于分给他一个眼神,“我又没想跟你多熟。”
  “那你也没必要针对我吧,上次在课上,你们……”
  “你搞搞清楚,”覃然打断他,把订好的资料在他眼前晃了晃,拍到他胸口上,“是付之予主动拒绝你的,又不是我们逼他的。”
  “你们和付之予关系好,这和我想跟他交朋友不冲突吧。”创业基金瞪着覃然。
  原来是为这个来的。
  也许是楼安这种奇葩人类拉高了楼远的接受度,他其实并没有非常讨厌创业基金,只是一般烦而已,毕竟宁可惹君子不惹小人,创业基金虽然不君子,但也绝不小人,做事还算光明磊落。
  比楼安强多了。
  楼远放下手机,转过脸说:“我跟他也没多熟,这些话你别跟我说。我给你个真诚点的建议,交朋友别那么功利,你当付之予是傻的,你猜他为什么不想搭理你。”
  创业基金瞪的眼珠子都快弹出来了,半晌他大概实在无话可说,又或许是接受了这个真诚的建议,他拿回自己的资料,转身离开。
  店里安静了几分钟,覃然忽然说:“吕晋。”
  楼远被他吓了一跳:“谁啊?”
  “创业基金的大名啊。”覃然吸溜一口面条,对着电脑上的操作界面,“走了也不知道把文档关了,准考证复印件留在这,缺心眼吧。”
  楼远点开工作电脑上挂的微信,果然看到一个备注为“计院吕晋”的人发来了几行字和横幅要求。
  在此之前楼远一直以为这是哪位院里的老师,他没想到这年头有大学生的微信头像是自己身穿西装的半身照。
  吕晋订购的横幅落款是校学生会,楼远贴心地为他开了发票,卷在套筒里,一起送去了吕晋标注的地点。
  周六的早上是个大晴天,八点多太阳便已经挂起来,照得刺眼。
  楼远挂一副墨镜,扛着横幅套筒,踩着覃然的电动车一路飙去外国语学院。
  学院门口聚集了不少学生,楼远没太在意,把车子甩在路边,将横幅交给前来交接的学生会成员。
  楼远办完活,心里盘算着找个地方把口袋里顺路买的早饭吃了,余光却瞄到三三两两聚集的学生中似乎有个眼熟的面孔。
  他向下勾了勾墨镜,终于瞧清了人。
  对方站在树荫下面,抱着臂看他。
  楼远纠结了一秒钟要不要装作没看见,最后还是选择走了过去:“付之予?”
  他在走过去的途中才注意到一旁立的牌子,标识着参与雅思考试的入场时间和入场通道。
  树影随风晃了晃,细碎的光斑落下来,付之予的眼睛中透出一层浅浅淡淡的笑意。
  “你要考试啊。”楼远站到他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个南瓜包,“你吃早饭没?”
  “吃了。”付之予点点头。
  楼远“哦”一声,自顾自扯开塑料袋咬了一口。
  “你们业务这么广泛?”付之予往旁边让让,留出刚好容纳一人的树荫。
  “嗯。”楼远把墨镜摘下来,挂在衣服口袋里,“要收跑腿费的,能赚一块是一块,够买早点了。”
  二食堂的南瓜包捏起来很软,一掐一个小坑,里面夹着热腾腾的南瓜馅,掰开来香味里夹着奶香,飘出去很远。
  楼远察觉到付之予的视线,犹豫片刻,问:“要尝尝吗?”
  “你吃吧。”付之予说,“食堂的?”
  “二食堂一楼最右边的窗口,你没吃过吗?”楼远大为震惊,说完又觉得很合理,“哦对你自己做饭吃,便宜。”
  付之予被他的话逗笑了一下。
  楼远的分享欲在此刻莫名膨胀,他用塑料袋垫着掰下一小角递过去:“好吃的。”
  他递完才意识到对方不是覃然,大概会嫌弃他,好在付之予并没有在意,抬手接过来,低头咬了一口。
  楼远没有问他反馈,半晌后才听到付之予说:“其实食堂更方便。”
  楼远便抬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下次带你吃咯。”
  身边的人陆续动了起来,看起来是到了开放入场的时间,付之予没有背包,口袋里揣着准考证和身份证,单手拎了瓶水,随着人流向楼内走。
  快要进门前,付之予转头问他:“你晚上有空吗?”
  “嗯?”楼远愣了下,挠挠耳朵,“有。你有安排?”
  付之予点点头:“你们的徐晨光组长说要开小组作业的会。”
  楼远差点没站稳:“在群里说不行吗?”
  付之予没答话,只是盯着他看。
  楼远心虚地又挠挠耳朵:“好吧,线下说,线下说效率高。”
  四人小组群里的第四位是付之予的朋友,楼远知道他,徐晨光,常年位列年级前排,奖学金和评优评先常驻选手,正在准备保研中。
  楼远自认素质不高,但遇强则强,徐晨光是努力保研的好人一位,他不能拖人家小组作业后腿。
  目送付之予进入考场后,楼远骑着电动车回了桥西路。
  他总觉得今天不是什么吉利日子,右眼皮跳了一上午,果不其然,还没到十一点,口袋里的电话便没命地响了起来。
  楼远正准备错峰去食堂找点吃的,他把车停在路边,刚一接通就听到覃然天崩地裂的喊声:“楼安来找你了!你真他嘛把他给弄回来了!”
  楼远心下一跳,抓着车把的手猛地攥紧,他听到自己的额角在随着心脏怦怦乱撞:“他在哪?”
  “他来店里等你,我怕他被人盯上就让他先滚了,现在在桥西路酒吧,我跟你一起去吧哥?”
  楼远咬着牙,调转车头:“安排得很牛逼,你不用来,我自己去。”
  他正要掐断电话,又忙补了一句:“你这段时间盯着点群聊,要是有什么事,你帮我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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