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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对匹配题(近代现代)——不执灯

时间:2024-08-26 10:13:02  作者:不执灯
  楼远看着付之予把落在地上的几个书架都放到一旁,进入杂货间翻出扫帚来,走到付之予身边。
  “下次不要直接进来开灯。”他低声说着,慢慢把玻璃碴扫到簸箕里,“打印机没有检查情况,如果漏电了就很麻烦。”
  “嗯。”付之予很轻地应了一声,他站的远,声音听着模糊。
  楼远蹲下来,从玻璃碎片里挑拣着那些电子零件。
  他翻捡的动作很缓慢,准备拿去数码城卖掉的废物篮被踹翻了,他需要每个都捡起来查看是否还能继续使用。
  许多零件都尺寸小,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从荆棘丛生里挖出来,楼远算是知道为什么电视剧里主角动不动就割伤手了,碎玻璃的边缘太锋利,毫无察觉的瞬间就能划伤手指。
  他捡了会儿,眼前忽然笼罩下一片阴影,楼远没有抬头,只是蜷起手指:“这里可以扫了,我再去旁边看看。”
  他背过身去,从废墟里捡起付之予被摔坏的电脑。
  电脑后壳的边角严重爆壳,屏幕裂开蜘蛛纹,键盘与触控栏之间也蜿蜒着一条裂痕。
  楼远把它平放在桌子上,电脑翘起一个角。
  他叹了口气,拖来一张椅子坐进去,脱力地向后靠着,抬起手揉了几下脸:“A面C面D面的壳都要换,一会儿我拆开看看里面,在保修期吗?”
  “应该过了,前年买的。”付之予拍了拍手上的土。
  楼远从杂物盒里翻出来一把拆机螺丝刀:“里面的东西,你有备份吗?”
  “东西有,”付之予看他,“笔记没有。”
  楼远闻言没忍住挑起眉毛:“……你拿电脑做笔记?”
  没等到回答,他也不甚在意,用拇指蹭了蹭电脑上沾的灰:“你什么时候考试?”
  “下周六。”付之予说着,在地上摸了半天才摸出来一盏台灯,按亮后架在一旁,刺目的白光照亮楼远手底下小小一片。
  楼远抬眼看了看他,半晌才把台灯向自己的方向挪了一些,调整着角度。
  付之予的电脑原本就是拿来修的,键盘进了水,楼远撬开壳子看了看,放了一晚上,只剩下即将渗到主板的水痕。
  楼远侧过头细细看着,一点点把风扇拆下来。
  “看得清楚吗?”付之予忽然开口问。
  “嗯。”楼远凝神拆卸着小螺丝,漫不经心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回答。
  两只手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楼远的目光顿了顿,顺着手臂向上看,付之予正撑着桌子,微弯下腰来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楼远与他对视几秒,忽然福至心灵,回道:“我没喝醉。”
  他只是演的像了点,又空腹喝了几杯刺得反胃想吐,就那么点酒,还不足以灌醉他。
  楼远是脾气烂,不是躁狂症,拎得清什么时候适合干脆揍人一顿什么时候演演就算了,创业基金今天的酒局叫了不少生人,楼远还不想当众和创业基金翻脸,白白糟蹋自己的风评。
  他这么想着,忽然记起来酒吧里的场景,手里动作停了停:“你跟创业基金关系挺好?”
  付之予沉默地分析了一下这句话的主谓宾,才反应过来创业基金是一个人名:“嗯?”
  “他说你今晚有事,来不了。他还邀请你了?”楼远冷哼一声。
  付之予随手搬把椅子坐在他对面,语气有些冷淡:“不记得了,好像有这回事。”
  “拜高踩低的玩意儿。”楼远小声嘟囔着。
  硬件被他拆得差不多了,主板没有受损,换个屏幕再换个壳,麻烦是麻烦点,但总比全部换新强。
  楼远把台灯关掉,屋子里的光暗下去几分,门外夜风吹得门窗直响,落在一旁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未知号码。
  楼远眼里的情绪渐渐沉下来,从下午憋到现在的怒火被再次唤起,在电话铃声的添油加醋下,终于一跃上心头。
  楼远觉得自己现在非常生气,但这不可遏制的怒意却又因习惯而显得淡淡的,极其矛盾地拉扯着他的神经。
  他拿起手机,镇定地说:“我可能要失态一下。”
  付之予的胳膊搭在桌子上,单手撑着脑袋,正目光沉沉地看着门口晃动的树影,闻言转过眼,看了眼楼远的手机屏幕:“骂吧。”
 
 
第3章 小狗
  屋子里的一切在楼远按下接听键的瞬间离他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电话那端的呼吸声。
  他没有先开口,似乎有无形的冷风顺着领口灌进去,他却感受不到冷,火苗从脚底升起,点燃了全身。
  “说话,装死给谁看?”
  对面似乎被他恶狠狠的话吓了一跳,呼吸声变得急促,慌慌忙忙地开了口:“小远,他们今天是不是去找你了?”
  楼远的目光找不到落点,飘了许久,最终聚焦在面前的付之予身上。
  付之予的袖子挽到小臂,漂亮的腕骨上挂着一条黑色细绳,串着一枚小拇指指甲盖还小的铜钱样式金饰。
  “小远……”
  “闭嘴!”楼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说这些屁话。”
  楼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一口气说道:“小远,是哥哥对不起你,今天我还了十万,很快就能还清了,哥哥……”
  “你哪来的钱?”楼远打断他,没听见回答,提高了些音量,“我在问你话,你哪来的钱,怎么赚的,现在在哪工作,三二一告诉我,三——”
  他目光里的那枚小铜钱动了动,付之予微微侧过头,却没有看他。
  “二。”
  “小远,别逼我行吗,小远……”楼安的声音里带上哭腔,黏黏糊糊的声音刺得他耳膜疼,像刀一样轧进耳朵里。
  楼远的拳头攥得咔嚓响,他冷冷笑了笑:“我逼你?那下次我见一个捅死一个,那些找到家里去的就让他们死家里,死你爹妈眼前,够不够?到时候我打你电话,你听着他们死,行不行?”
  “小远!小远……”楼安崩溃地哭起来。
  楼远扯扯嘴角,他看到付之予终于望了过来。
  付之予的目光总是平静又淡漠,只不过这一次他微微弯着眉眼,楼远盯了几秒钟才意识到他在笑。
  “……钱,钱是我赚的,我现在在随川,之前做的生意赚了,很快就能回本,我……”
  “跟谁做的生意,做的什么生意?”楼远质问的语气格外平稳,“上次你说你在创业,我知道你其实在炒股,楼安,你放的屁除了你爹妈没人乐意闻,我今天还接你的电话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楼安不说话了,抽泣声响个不停。
  就是这么个窝囊废,楼远想。
  有胆子裸贷,有胆子跑到外地去做生意,有胆子跟债主拼命拼进医院,但没胆子接弟弟电话,一接就哭,哭起来没完。
  “我没在炒股了,炒股是为了……还那个月的钱,我……”
  不仅是窝囊废,还是个心眼子很多的窝囊废,哭得快缺氧了还能说起话来避重就轻,坚决不透露自己的位置。
  “五天内回家,不然拿你裸照当头像。”楼远说。
  “小远,我保证,我跟你保证,这两个月他们不会再来了!他们——”
  “三天。”
  楼远挂了电话,把这个未知号码拉进黑名单里。
  其实没必要拉黑,黑名单里挂着一串未知号码,都是楼安曾经使用过的,电话对楼安来说是一次性的,这王八蛋本事了得,能让那帮催债的硬是找不到他。
  他把手机丢回桌面上,深呼吸两次才把心底那股不痛快压制下去,抬起头迎上付之予的目光。
  “看热闹呢?”他含含糊糊地问。
  付之予笑了笑,没有说话。
  楼远重新对着支离破碎的电脑拍了几张照片,发给覃然,一边交代需要购置的零件一边说:“我尽快修好电脑给你,明天我请你吃饭吧,把你牵扯进这些破事里,对不住。”
  付之予原本就没有义务来和他一起收拾屋子,全凭良心,楼远不会说好听的感谢话,讲完这一句略感生硬,可付之予没有吭声,他也不知道要怎样找补,便闭嘴不答。
  二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付之予便起身离开。
  楼远本该叫住他,问一问他回哪里过夜,可想了想又觉得太客套,知道了答案也不会有什么意义,付之予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看起来没有兴趣和他讲述自己的私生活。
  三月的随川早早就停了暖气,入夜后气温骤降,强劲的风卷走白天沉淀的热量,拉下卷帘门也挡不住刺骨的寒意往屋里钻。
  楼远在天没亮时就被冻醒,门外淅淅沥沥的雨点仿佛打在被子上,翻个身就被寒冷的空气包裹住。
  春雨打湿了灰蒙蒙的沙尘,卷曲的落叶飘在小水洼里,雨点子都变得沉重不少。
  楼远坐在门口发了会儿呆,直到桥西路上的其他店家陆续开门营业,他才从仓库里翻出一把伞,拖着僵硬的肩颈与落枕的肩颈,踩着令人厌烦的水坑路出门。
  早高峰的地铁里挤得令人崩溃,雨天的早高峰更是混乱不堪,楼远换了两趟地铁,到站时车厢内只剩下零星几人。
  这一片虽在市区内,但老破小得别具一格,楼远撑开伞,冷风卷着雨珠飘进来,把牛仔裤的裤腿浸染得颜色深了些。
  六七十年代的万人纺织厂此时已经升级改造成了一片商品房小区,只有高楼簇拥的小公园里尚未拆除的烟囱坚守着一丝昔日辉煌,道路对面的工人宿舍大院还保留着从前的模样,四层红砖楼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楼间扯着乱七八糟的电缆,把整片区域连成一块拖着泥吊着汤的老旧积木。
  楼远走入这片积木里,走过空地上两棵树拉起的晾衣架,上面挂着湿漉漉的被褥,他瞧了一眼,边走边扬声喊了句:“下雨了!”
  声音在能夹死蚂蚁的楼间距内转了几圈,他又补了一句:“收被子!”
  他听到身后那隔音效果奇差的单元门里终于有了动静,厚重的大门被人扯开又关上,震得楼道里乱七八糟的杂物一起晃悠,大概是有人在晒捂了一冬天的薄被子,结果忘得一干二净。
  楼远头也没回地离开,转半圈走入后方的楼中。
  逼仄的楼梯被踩得有些泥泞,他爬到二楼,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拧开了房门。
  扯开一层吱呀作响的镂空铁门,再扯开一层掉了漆的防盗门,楼远做好心理准备,睁眼看见一片狼藉的房间时,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踩着地上凌乱的杂物走进去,随手抄起一根掉在地上的铁棍,在地上敲了两下。
  清脆的敲击声传遍屋子,楼远晃遍空荡荡的家。没有人。
  阳台的门虚掩着,他走近些,看到是插销门锁被人砸烂了。
  楼远面无表情地看着,心里没有什么太大波动。
  这个家总是破破烂烂的,失去了庇护安居的功能,它和大街上随便什么地方都没有区别。
  他扯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上:三天内找我。
  留言纸被他钉在了空空如也的墙面上,那里原先有个电视机,此时只挂着两个相框,是他和楼安童年的合影。
  楼远把铁棍丢在一旁,从冰箱里搜刮了点吃的,转身走出门去。
  天色亮堂了一些,但小雨仍然细密地下着,楼远看了看牛奶的生产日期,咬开喝了两口。
  单元门口挤满了自行车和电动车,他费劲地钻出来,忽然听到电动车堆的角落处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噜声。
  楼远吓了一跳,手里一个用力,牛奶挤了他一手。
  祸不单行,他口袋中的手机嗡嗡震了起来。
  楼远瞪着楼梯下方的阴暗处,一只手拎着雨伞,一只手满是牛奶渍,开始思考自己要怎样接这个电话。
  “活的死的?”楼远礼貌性地对着阴影问了一句,把雨伞放到一旁的自行车上,掏出手机。覃然的电话。
  如果他没有记错,今天早上有一节大课,从早八上到十一点多,老师严得要死,没出勤被抓直接挂科。
  这是覃然来通知他代课被不幸点名答题了吗?
  在江湖叱咤风云已久,到头来还是个决不能挂科的单纯大学生。
  楼远有一瞬间燃起了平缓的死意,按下了接听键。
  “远哥?”覃然压低了声音,但楼远能听到对面纷杂的背景音,热闹得宛如菜市场。
  楼远眼睁睁看着一只皱巴巴的小狗从车轮间冒出头,话差点没说利索:“你也翘课了?”
  “翘个屁!”覃然怒道,“小组作业,爹,四个人一组,我第一次组踏马四个人的,你的狐朋狗友们都和室友地老天荒了,你有没有人脉,我不想和你的代课一起被叫起来被官方分配。”
  小组作业,大学生最痛恨的命题之一。
  楼远拧着眉思考了一会儿,把全班同学模糊不清的脸在脑海里闪了一圈,最后停在付之予的脸上。
  小狗抬起头,楼远看清了狗狗的模样。
  “我靠,哪来的狗博士。”
  覃然的声音有些恍惚:“你骂谁呢?”
  楼远蹲下来,看着可怜巴巴的小边牧钻出阴影,两只爪子搭在自行车脚蹬上。
  “没谁。”楼远想了想,“你问问付之予缺不缺人。”
  “卧槽,你真是饥不择食了,祸害好学生。”覃然骂完,声音飘远了几秒,很快回答,“他就坐我前面,他们组还差两个人,创业基金在舔他。”
  楼远像是听见笑话了:“付之予讨厌创业基金,他舔不到的。”
  覃然噎了一下。
  楼远不知道这么小的狗能不能喝奶,便没有动作,静静地盯着它踩自行车:“你给付之予说,咱俩要加入。”
  “我靠我不说,我哪有这么大面子,要是被拒绝了在创业基金面前丢人我还活不活了?”覃然立刻拒绝。
  楼远没有答话,只是面色复杂地看着小边牧骑自行车,他一向拒绝动物表演,但是动物硬要表演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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