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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本来就是要在一起的，他们这样像什么样子。
钱钱呆呆地看着他，过了会儿，似乎想到什么要紧事，便又飞走了。
周秉臣目送他的背影，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哥，睡了吗？”
“没有。”周秉绅刚忙完海外的项目，回国后还有数不清的收尾工作等着他处理，嗓音中透着和他相差无几的疲乏。
“时差倒过来了吗？”
“嗯，找我什么事？”
“含霜的科尔鸭在哪买的？我也想养一只。”
转天，周秉臣抽空去了宠物店。
“周总，不就是只鸭子吗？我帮您选只品相好的，捎您家里去不就得了，您何必亲自来挑？”被各式各样的动物包围，小郑胆战心惊地说。
“我想要只一样的。”周秉臣俯下身，视线在一群科尔鸭里扫了个来回。
经深思熟虑，他打算买只和钱钱体型差不多的鸭子当作替代品，来个偷梁换柱。
“这不都一样吗？”小郑没看出这些鸭子有什么不同之处，注意力转移到周秉臣身上。
昔日高高在上的总裁，私下里居然还有热爱小动物的一面，这种反差萌谁懂啊。
“请问是想领养科尔鸭吗？”店员前来提供帮助。
“嗯，你们这有没有四岁的？”周秉臣没找到符合要求的鸭子。
“科尔鸭四岁算比较大龄的了，我们店里的普遍在一到三岁。”
寻鸭无果，周秉臣驱车前往郊区的花鸟鱼虫市场。
偌大的市场，集结了市面上大部分种类的家养动物，愣是没一家卖科尔鸭。
“周总，要不我上网给您订一只吧。”小郑用手扇风，气喘吁吁地说。
“不行。”周秉臣坚决道，“我急要。”
鸭子又不是必需品，有什么急不急要的？小郑虽不理解，但对方毕竟是他老板，只能尊重。
天气炎热，周秉臣抹了把汗，衬衫的背面湿透了，无奈之下，他给周秉昀打电话，在周秉昀朋友的引荐下到了一家私人养殖场。
养殖场专养较为名贵的宠物，场地宽敞，饲养条件也比其它地方好得多。
成功寻到同钱钱一般大小的科尔鸭，周秉臣紧握方向盘，没有掉以轻心，真正重要的环节还在后面。
“周总，您怎么突然想养小动物了？”小郑好奇道。
“前阵子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我压力大，要靠养宠物来缓解。”周秉臣谎话编得合乎常理。
“哦……听说运动也对缓解压力有帮助，还有旅游，您可以试一下。”
“好。”
“话说周总，咱不买个笼子之类的吗？”小郑抱着鸭子，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打小就害怕这些活物，在他眼里动物不是动物，而是会动的定时炸弹。
“我那有，没必要再买一个。”周秉臣坚守“钱要花在刀刃上”的原则。
“行吧。”小郑向他请了个假，“我待会回趟家，下午再去公司行吗？”
“为什么？”
“您的鸭子貌似方便在我裤子上了。”
下班后，周秉臣将鸭子留在车上，敲响了出租屋的门。
“叔叔。”见来者是他，周含霜掩藏了不耐烦，耐着性子说，“你来干什么？”
“你一个人在这上学怪不容易的，我给你买了点生活用品，顺便来看看你。”周秉臣提着大包小包，不等主人邀请，便进了屋。
前天不是才见过吗？周含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关上门。
周秉臣撂下东西，环视四周。兴许是周秉绅对孩子零花钱把控严格，周含霜身为富家少爷，却只住得起老破小。
空间狭窄也就算了，内部卫生实在令人不敢恭维，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脏乱差。
吃过的泡面不扔，整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怪味；杂物丢得到处都是，行走都成了难题。
“含霜，我给你请个阿姨，把这里打扫一下吧。”周秉臣坐在晃晃悠悠的板凳上，有些看不下去了。
“不用。”周含霜干脆地拒绝。
“长期居住在脏乱的环境下对身体不好。”周秉臣警告道。
“嗯。”周含霜权当他的忠告是耳旁风，继续打没打完的游戏。
周秉臣不自讨没趣，剥了个橘子吃，吃到一半发现是馊的，便将其连皮带肉丢进垃圾桶。
等周含霜起身，他抓紧时机，说：“我有点渴，能不能帮我去便利店买瓶可乐？”
“冰箱里有。”周秉臣前一秒还在注重健康，后一秒就要喝可乐，打脸打得未免太快了点。周含霜没多想，趿拉着拖鞋去帮他拿。
“雪碧，我想喝的是雪碧。”周秉臣连忙改口道。
“冰箱里也有。”
“雪乐呢？”
“没有那种东西。”
周秉臣没了辙，心说这小子喝那么多碳酸饮料，也不怕把骨头喝坏了，“那就可乐吧。”
一瓶冰可乐放上茶几，在周含霜的监视下，周秉臣勾住易拉罐上的铁环，往上一拉，二氧化碳因压力减轻迅速扩张，发出“呲”的声响。
大学毕业以来，周秉臣再没喝过这种对人体有害的勾兑物，抱着喝毒药的决心，他抿了一口。
碳酸直冲头顶，刺激性气体钻入鼻腔，周秉臣咳了一声，明显不适应。
“要水吗？”周含霜看破不说破。
“我喝这个就行。”以免被怀疑，周秉臣硬着头皮又喝了一口，“好喝。”
“我有个快递到了。”周含霜看了眼手机，说，“我去领。”
“嗯。”周秉臣还没缓过劲来。早知道得来全不费工夫，就不白忙活了。
待关门声响起，他鬼鬼祟祟地凑到猫眼前张望，圆孔中不见周含霜的踪影。
快步走进卧室，钱钱正在睡觉，冷不丁地被抱起来，他扑扇翅膀，条件反射地挣扎。
“是我，周秉臣。”周秉臣安抚道，“我是来接你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钱钱立马老实了许多，变成不会动也不会叫的毛绒玩偶。
周秉臣一刻也不耽搁，他带着钱钱穿过客厅，火速下楼。为了便于行事，他的车就停在单元楼对面的车位上。
瞅见后座上那只和自己双胞胎兄弟似的科尔鸭，钱钱大致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将两只鸭子进行调换，周秉臣车门都没来得及锁，便原路返回，把假钱钱关进了笼子里。
上好锁，周含霜刚好回来，他放下纸箱，看板凳上没人，以为周秉臣离开了，余光瞥到敞开着的里屋的门。
他不喜欢别人不经允许就进他的房间，没好气地说：“叔叔，你在干什么？”
“看鸭子。”周秉臣装出一副很是关心的模样，“它今天吃食了吗？”
“吃了。”
“吃得多吗？”
“你出汗了。”周含霜忽然转移话题道。
“是吗？”周秉臣擦了下额头，淡定地解释，“这两天太热了，你这有风扇吗？”
“没有。”
“那我先走了，年纪大了怕热，再不吹吹空调我就要中暑了。”
“……”周含霜语塞。想走就走，犯得着编个烂到家的理由吗？
很快，他发觉奇怪的不止周秉臣，笼子配套的钥匙变了位置，即便只向左移动了几公分，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周含霜蹲下来，盯着鸭子仔细地瞧了瞧，仿佛有所察觉，他勾唇一笑。
果然没那么简单。
第29章
一路上，周秉臣始终欢欣雀跃。高兴的重点不在于回家，而是和家人一起。
周围年纪相仿的人大多都成家了，说不羡慕是假的，如今他的家庭重归圆满，他这一生便再无他求。
安置好钱钱，周秉臣轻抚他头上的绒毛，说：“钱钱，我想早点听你说话，先去睡了，你也早休息。”
“嘎。”钱钱趴在窝里，像个放大版的奶油大福。
“晚安。”周秉臣没忍住，在他脖颈处蹭了蹭，一想到钱钱即将变回人类，他就激动得想去楼下跑两圈。
许是激动过了头，他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才堪堪入睡。
意料之中的，他又做了梦，不过这次的梦和以往有些出入，他和钱钱置身于花园中，到处是五颜六色的花朵，望不到头，像童话故事书里描绘的世界。
“又来了？”天使钱钱头顶光环，耳朵上戴了朵玫瑰，清纯和魅惑相结合，漂亮得不可方物。
“你怎么这么可爱？”周秉臣被他迷住了，情不自禁地说。
面前人即使不是真正的钱钱，却拥有着和钱钱如出一辙的皮囊，加上思念成疾，他又一次忘记了钱钱另有其人。
“天生丽质，你管得着吗？”钱钱害羞地看向别处，“想好拿什么交换了吗？”
“想好了。”周秉臣斩钉截铁道，“我的爱。”
“你的爱？”钱钱笑出了声，“你的爱值几个钱？”
“爱不值钱，但它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周秉臣言辞笃定，像在发表演讲，不同于演讲的是，这些话他没有事先打过草稿，无一不是在阐述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除了爱，还有我自己，全都交给现实生活中的你，那个你随时可以把我丢弃，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了。”
钱钱收敛了笑容，见他是认真的，便转变了态度，“那我，不是，钱钱呢？他就成你的了？”
“不，他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任何人。”一提到钱钱，周秉臣语气放软，眸中掺上丝丝缕缕的柔情，“我的爱人，永远都是自由的。”
钱钱愣了一下，对他给出的筹码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丢下句“这可是你说的”就飞远了。
玫瑰掉落下来，周秉臣接住，意会了答案。
一夜好眠后，他眼睫微颤，醒了过来。
今日的清晨同往日没多大差别，他却觉得阳光明媚了不少，空气也清新了，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是怀里的青年。
他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又不忍心打扰，只能用视线勾勒着他的五官，直至他苏醒。
“我这是又变成人了吗？”钱钱看看枕边那张面孔，又看看自己有五根手指的手，见怪不怪道。
“嗯。”周秉臣温和地注视着他，手掌覆上他的侧脸，“欢迎回来。”
“你还记得你昨天说了什么吗？”担心旧事重演，钱钱问道。
“我说什么了？”周秉臣眼神清澈，好像真的一点也记不得了。
钱钱裹上被子就要走人。
周秉臣赶忙搂住他的腰，好声好气地哄：“骗你的，都记着呢，一字不落。”
“真的？”钱钱表示怀疑。
“真的。”周秉臣想要打消他的怀疑，“要不我给你背一遍？”
“不要，太肉麻了。”钱钱思考片刻，想出了另一个验证真假的方法，“你亲我一口。”
本来没抱希望，不料周秉臣跪到床单上，托住他的下巴，毫不犹豫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但这也证明不了什么，为了做出进一步的验证，钱钱大着胆子说：“亲嘴。”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亲嘴，才能证实两人间的关系是情侣无误，亲额头什么的，就算是朋友也能做到。
“你确定？”周秉臣没有立刻行动，略显迟疑。
“确定。”钱钱向他挑衅，“怎么，不敢？”
于是初吻在奇怪的情况下诞生了。周秉臣扶住他的后脑，眼里添上几分大清早不该有的欲望，缓缓靠近，吻上他的唇。
唇与唇之间紧密相贴那一刻，青涩又强烈的荷尔蒙的气息席卷开来，他们脑中再无其他，只剩彼此。
周秉臣不会接吻，凭借本能吸吮着对方的唇瓣，还时不时的伴有轻轻地啃咬，令人难以招架。
钱钱被他亲迷糊了，回过神时急忙推开他，一张小脸红透了，温度直线上升。
“这下可以了吧？”意犹未尽一般，周秉臣低下头，还想在那软嫩的唇上驰骋一番。
“勉强算你过关。”钱钱躲开，逃似的离开了。
周秉臣扬起唇角，有被吊到胃口。
早饭他做了炒米饭配豆浆，很经典的中式搭配。
钱钱闷头扒饭，耳朵尖仍是红通通的，一杯豆浆下肚，他开口说：“周秉臣，我有个问题。”
“问。”周秉臣吃好了，撂下筷子。
“在我之前，你亲过几个人？”
“你是第一个。”
“你都活了30年了，只亲过我这一个人？”
“对。”周秉臣承认。虽然听上去有点悲哀，但事实的确如此，他恋爱都没谈过几段，何谈接吻经验。
那就怪了。钱钱不解，既然是第一次，他怎么会那么熟练？
“为什么这么问？该不会是因为我技术太好了吧？”周秉臣挑眉，向前探出身子，像地痞流氓在调戏良家妇女，不见平日丝毫淡漠矜持的影子。
“！”钱钱心里一惊，“你会读心术？”
“你真是这么想的？”
“不是！”
休息日的白天，钱钱照惯例打开电视，看动画片。
杰瑞将被汤姆捉到之际，周秉臣坐到他旁边，调笑道：“都多大了，还看《猫和老鼠》。”
“就看，碍你什么事了？”钱钱往边上挪了挪，“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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