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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残阳(古代架空)——仙人掌上的仙人

时间:2024-08-26 10:08:47  作者:仙人掌上的仙人
  江燃一记眼刀射向忏奴,斟酌了好一阵才慢慢开口:“要说嫌疑人,我倒还真想到一位。”
  忏奴哼道:“你不就想说是我吗。”
  “错了。”江燃冷笑,“我回去之后又仔细想了一下,除了你有动机之外,还有另一个人也恨庄主入骨。”
  王靖潇追问:“是谁?”
  “玉湘。”
  “她?”王靖潇和忏奴俱是一惊。
  “没错。她可是巴不得庄主死呢。”江燃道,“曾经从她房间找出来过巫蛊用的纸人,上面写着庄主的生辰八字,扎满了针。”
  “她为何要……”
  忏奴突然打断王靖潇的问话,急声说:“你别胡说八道,玉湘姐姐可没承认过纸人是她做的,庄主在世时都没追究过,你现在又拿出来说事?”
  “没追究不等于她已经放下仇恨啊。”
  “一点根据都没有,全是胡乱猜测。”
  “要我说,说不定就是你和玉湘串通好了谋害庄主的。”
  “真是无稽之谈。我为什么要害他,他是我养父。”
  江燃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极力控制住脸部肌肉,语气犀利道:“他还是玉湘的继父呢。”
  忏奴盯着他,冷冷道:“他也是你姨父。你说我们最恨他,你自己也不遑多让。”
  王靖潇对他们两人这番语焉不详弄得十分不耐,说:“有什么话别遮遮掩掩的。”
  江燃淡淡道:“还有要问的吗,我劝你在询问别人之前先好好问问你的忏奴,他知道的事可多着呢,毕竟杀死庄主的匕首可是紧握在他手中。”
  王靖潇待江燃离去,才走到忏奴身边:“我都忘了你身上有伤,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忏奴眉间凝结着一团郁气,眼里含着怒火,明显被江燃气到了。
  王靖潇伸出两指在他额上一顺,把紧皱的眉峰舒展扫平:“关于玉湘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是她所为。”
  “这么肯定?”
  “她是善良的人,不会害别人的。”
  “你有事瞒我。”
  “没有。”
  “匕首的事你怎么解释?”
  “我解释不了,我当时晕过去了,再醒来时手里就握着沾血的刀。”忏奴拉着王靖潇的衣袖,“你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否则也不会说服廖夫人把你放出来。但也正因为信任,所以才更希望从你这里得到合理的解释。”王靖潇轻轻环住忏奴,将人搂在怀里,“事情结束之后,你跟我走,去我家,你再也不用过这种看人眼色的生活。好吗?”
  “好。”忏奴把头搭在王靖潇的肩膀,他本就比王靖潇稍矮一些,此时的姿势不仅毫无违和,反而显得亲密无间。
  “你说我们下一个该询问谁?”
  忏奴道:“宋福,他是管家,经手的事情多,可能会有线索。”
  很快,宋福来了。但他的回答四平八稳滴水不漏,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王靖潇又招来了一些在屋中伺候的上仆,也都问不出所以然,每个人不是一问三不知就是不断强调自己的清白无辜,毫无进展。
  东苑的人几乎问完了。这时,王靖潇想起之前被提到的慕伶人,问忏奴是否了解其人。
  “我跟他接触不多,只见过几次面。他人长得好看,戏也唱得好,夫人很喜欢听。”
  “他们之间……”
  忏奴小声道:“这件事父亲不让再提起。”
  王靖潇明白了,不禁好奇:“为什么不追究了?”在他看来这可是奇耻大辱,就算文公自己和孟云珠之间真的有什么,也不该轻易揭过。
  “个中缘由我也不清楚。总之,那件事之后慕伶人并没有离开,而父亲经常在明正堂的里间休息了。”
  真是怪事。王靖潇挑眉:“那我们就见见这位颇有姿色的慕伶人吧。”
  而当慕桃夭站在藏书楼中时,王靖潇着实惊叹了一番。
  的确是个妙人。脸蛋白皙红润,五官柔美,只这么站着就有股风韵,既带着女性的柔媚,又有男性的俊逸,无怪乎廖夫人被他迷住,相比之下,忏奴那张脸就显得尤其普通。
  “给两位见礼了。”慕桃夭微微欠身,“不知找我来要问什么?”
  王靖潇笑道:“随便聊聊。”
  “好啊,聊什么?”慕桃夭坐下,理顺身上的绚丽彩衣,侧着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慕伶人唱什么角儿?”
  “旦角儿。”
  “唱多少年了?”
  “我七岁学戏,十五岁登台,至今唱了四年多。”
  王靖潇心里算了年纪,只有十九岁,怪不得白嫩得像块水豆腐。“那又是如何到了天祉山庄的呢?”
  “哎呀,我可真是命苦。”慕桃夭唉声叹气,“半年前一位富商做寿,我到他家里唱戏,一时疏忽唱错了戏词,惹了富商和班主不快,当场便要将我打死,后来是当时正在做客的廖夫人出面求情,将我救出。”
  “这么说廖夫人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正是,她的恩情我这辈子作牛作马都还不了。”慕桃夭红了眼圈,凄艳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生爱怜。
  忏奴看不惯他娇柔造作的样子,袖子在桌面一拂,没好气道:“做牛做马还不了,做情夫就能还清了?”
  慕桃夭原本还挤出些眼泪,听见这话泪珠立即又收了回去:“二少爷,留些口德吧。”
  “你们的事尽人皆知,你还敢做不敢当吗?”
  “那是夫人先提出来的,我寄人篱下不得不从。”
  “你若有坐怀不乱之心,夫人还能把你强奸了不成?”
  “你……”慕桃夭从未听过如此露骨的话,猛然起身,“你们是来问什么的,要是不问昨晚上的事,我就走了!”
  王靖潇敏锐地抓住了什么,接口道:“那关于昨晚上的事儿你知道什么?”
  “呃……”慕桃夭突然支吾起来,“也没什么,昨晚上我和夫人在一起。”
  “什么时候,在做什么,你们何时分开的?”
  “这个……我哪儿记得住呀。”
  “时间能忘,做什么事总不会也忘干净了吧。”
  慕桃夭尴尬地笑了几声:“我们还能干什么,不都人尽皆知了嘛。”
  “这个人尽皆知里可不包括我。”王靖潇也笑了。
  慕桃夭无奈:“就是喝喝茶聊聊天睡睡觉……”
  “在哪儿?”
  “我住的回鸢楼。”
  “夫人何时离开的?”
  “她整晚都在,快四更天的时候有人来找,说出事了。”
  慕桃夭走后,王靖潇对忏奴道:“你何必说出那番话刺激他?”
  “他不要脸,跟夫人有染害得父亲成了笑柄。”忏奴的脸气鼓鼓的,像极了街面上售卖的年画娃娃。
  王靖潇不好再埋怨他,用手指戳戳他的脸蛋:“你一个养子都这么愤愤不平,那宋琰呢,怎么没见他那么在意。”
  “他当然在意,只是隐忍着。慕伶人都不敢在他面前露脸,生怕被打死。”
  在这之后,他们又一鼓作气依次询问了西苑的人。
  孟云珠一见到忏奴就抹眼泪,说他受尽委屈,忏奴也是一番动容,好似真母子一般。
  接着是李紫舟和宋采仙。他们夫妇一唱一和回答堪称完美,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但一处细节却引起了王靖潇的注意,直到他们离开,仍在思索。
  “在想什么?”忏奴问。
  “你发现李紫舟手指上的翡翠扳指了吗?”
  “看见了,有问题吗?”
  王靖潇沉吟道:“他刚才说平时没有实差,可你看那扳指通体碧绿盈润,是一等一的尖子货,价值不菲,他哪来的钱买那么贵重的东西?”
  “也许是二庄主送的。”
  “宋世君此人最爱财吝啬,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
  忏奴细想,也觉得有道理:“他们夫妻两个加起来的月例也只有八十两,可那扳指至少要六七百两。”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王靖潇把在小树林听到的谈话说出,问道,“他们口中的单荣是谁,我上次来时还没有这个人。”
  “是三年前新来的账房先生,之前的那位身体不好,辞职回家休养去了。”
  王靖潇点头,推窗看了看外面,阴郁的天空看不出一丝光彩,只有忽大忽小的雪花把世界裹成银白。他恍然记起,有一年大雪,他和忏奴、宋琰、江燃、王茹和宋采仙几人在雪地里玩耍,那时他们都是十四五的年纪,玩得开怀又畅快,彼此一个眼神就知道要干什么。
  可如今……他回想起江燃散发出的戾气和宋采仙疏离淡漠的表情,再看看一直心事重重的忏奴,忽然感到一阵悲哀,岁月让他们都失去了本来模样。就连以往率性活泼的小妹,也在成婚之后变得小心翼翼。
  忏奴从身后抱住他,双手在他腰前交叉,耳语道:“看什么呢?”
  王靖潇扣住腰上的那双手:“看曾经的你我。”
  忏奴察觉到他的伤感,善解人意地说:“我们都没变,只是长大了,学会了伪装,剥开那层面具,我们依然是最初的我们。”
  王靖潇侧过身,嗅着忏奴身上似有若无的体香,说:“但愿吧。”
  此时,门口忽然有了响动,一个声音说:“王公子、二少爷,灵堂布置好了,夫人让你们去北边的观音堂吊唁。”
  忏奴吃惊:“观音堂?”
  王靖潇不明所以:“怎么了?”
  忏奴双手捶向桌面,咬牙切齿:“他们怎么敢!那是父亲捉奸拿双的地方,这是让他老人家在天之灵都不得安宁!”
 
 
第五章 晡时
  1
  观音堂已经彻底改头换面,大门敞开,风吹白练呼呼作响,衬着堂中漆黑棺椁,异常肃穆。
  王靖潇和忏奴赶到时大部分人已经到了,正挤在一起或真或假地抹眼泪。
  门口侍立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面色惨白,身形纤细,一看到忏奴就呜咽着扑上去。
  忏奴摸着那少年的头,说:“别哭了,我没事。”
  少年拿出一件白麻衣给他套上,小声道:“少爷快穿上吧,一会儿夫人要是看见您没戴孝,不知又要怎么责骂嘲讽。”
  “你回去吧,外面冷。”
  “可……”
  “别可是,快回去,你的腿受不了冻。”
  少年依依不舍,一瘸一拐地走了。
  忏奴向王靖潇解释:“他叫阿龙,我前年在织造厂附近捡到的,因为饿狠了偷东西吃被打折了腿,大雨天躺在泥水里等死。”
  王靖潇感叹,世道艰难,没有家族和亲人的庇护扶持,任何人都寸步难行。
  他们并肩走进灵堂,廖夫人眼圈红红的,冲他们招手:“忏奴快过来,再看你父亲最后一眼吧。”音容悲恸之极。
  忏奴没理她,径直走过去,扒着棺材边沿仔细端详瞻仰,像是要把每个细节都印在脑子里,铭刻在心中。想起他被父亲带回家时手牵手跨过门槛,那些美好的或不那么美好的记忆涌来,填满寂苦的心,泪水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下。
  很多人都以为他怨恨文公,其实不然。他承认在被苛责时的确心里怨怼委屈过,但每当这种情绪涌上来,他都会不自觉地想起他们偶遇的那个天寒地冻的夜晚。
  那时,他流浪已久,衣衫褴褛食不果腹。在风雪中躲在一处人家的后墙屋檐下,不知还能否看见第二天的太阳。华灯初上时,一辆华丽的马车从他眼前缓缓驶过。那马车太漂亮了,即使是夜晚,也能看清上面的雕花和镶金包边。鬼使神差地,他蹒跚来到路中间拦住马车,希望能讨些吃的。
  马车的帘子被掀起,里面的人影模糊不清,很久之后,他听见对方说:“跟我走吧。”
  “去哪儿?”
  “回家。”那人从里面钻出来,银灰色的长袍边缘拖在雪地上,露出深色的靴尖。
  他盯着那双厚实的鞋子,感觉自己的双脚也温暖起来。
  那人伸出手:“愿意吗?”
  手使劲儿在衣服上蹭,想把冻疮上的脓水擦干净,尽管这会引起疼痛,但他依然坚持这样做。之后,他没有一丝犹豫地握住那只白玉似的手。
  就这样,他走进了从未窥探过的繁华世界。
  王靖潇默默看着,声声呜咽扎在心上,无比难受。他走过去,扶住忏奴颤抖的肩膀。
  良久,忏奴才从过往的岁月中抽离回到现实,望着门外银装素裹的世界忽然意识到这似乎是命运对他开的玩笑,就在同样的雪夜,曾经走入他生命中的男人又走了出去,那个为他遮风避雨的家终是坍塌崩坏。
  王靖潇盯着棺椁中安详的面容,心情起伏不定,无论外界对文公评价如何,在他看来文公始终都是值得尊敬的人,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
  他仔细观察,遗体被包裹在数层锦衣之中,看不出任何被伤害的痕迹,面容被精心化妆过,跟活着时无异,连手指都被修剪得极整齐。
  他探身想去检查,忽觉身后一扯,回头一看,江燃正拉扯他的袖子:“你干嘛?”
  “我还想问你要干嘛?”江燃放开他,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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