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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残阳(古代架空)——仙人掌上的仙人

时间:2024-08-26 10:08:47  作者:仙人掌上的仙人
  宋采仙看了李紫舟一眼,从谏如流马上改口:“靖潇哥哥为何在此?”
  “你是指来西苑吗?”王靖潇自说自话,“我来拜访二庄主,这便要回去。”
  李紫舟好笑:“在小树林里拜访?”
  “那个……”王靖潇回头望了一眼被雪压弯的枝丫,以及雪地上被踩出来的一串脚印,忽然不太好意思:“人有三急嘛……”
  李紫舟用手一指王靖潇来时的路:“那边就有。”
  王靖潇顺着手指的方向瞅过去,松枝掩映间有处灰色小瓦房。他打个哈哈,直接岔开话题,对宋采仙道:“月份多大了,我好算着时间准备满月礼。”
  “还早,刚三个月。”宋采仙笑道,“哥哥也忒心急了。”
  李紫舟道:“天寒地冻的,我们先回去了,公子请自便。”
  对话戛然而止。
  王靖潇回到云霄路上才对阿苍说:“李紫舟一个入赘女婿架子还挺大。”
  阿苍道:“刚才在碧水阁偏房,我跟小厮聊了一会儿,他说李紫舟在家里闲着,并没有干什么实差,最多就是替二庄主到乡下巡视收粮。”
  王靖潇冷笑:“他是户部尚书李大人庶出的儿子,在家不受重视自己也没大本事,只生了一副好模样偏巧被宋采仙看中。”回想起宋琰在信中提到的,虽然两人身份地位不般配,但文公和宋世君均看中李紫舟背后的家族势力,因此欣然同意,唯独孟云珠不满,看不上游手好闲的女婿。
  阿苍说:“他们所谈论之事……”
  王靖潇哼了一声:“都是心怀鬼胎之辈。”
  2
  江燃拢着手站在观音堂一侧的小佛龛前,看着宋福指挥一众仆从布置灵堂。
  从库里找出来的黑缎子挂在正中,遮挡住观音像,临时扎起的白色挽花悬在黑布中央,两侧的柱子上垂着白布。
  他无意识地往屋顶上看,那里有幅画,描绘了被云烟缭绕的千手观音正接受凡人朝拜的情景。他忽然感到好笑,在这样的穹顶之下,不知姨母是怎么和那位慕伶人卿卿我我的。
  他如此想着,不经意笑出声,一歪头却见身后佛龛里一尊罗汉,面目狰狞,怒视前方。他心里咯噔一下,冒出一身冷汗,有种心思被看透的暴露感。
  他将衣裳裹紧了些。
  此时,黑色棺椁被慢慢抬进来,放到正中。四角放置四只香炉,燃起的香烟弥漫在空气中,掩盖住从棺椁中散发出的死气。
  跟着棺椁之后进来的是廖夫人。
  她换了一副装扮,素缟荆钗,外披一件白麻衣,先是面无表情地环顾四周,然后径直走向江燃,目光怨毒:“这就是你选的好地方!”
  江燃正色道:“姨母息怒,现在只有这地方空闲,所以……”
  “瞎说,西面的荷香堂也空着,怎么不用?”
  “我和宋福去看过了,荷香堂面积小,放下棺椁后只能站下四五个人,而且位置在山庄最里面,又挨着账房,外面的人若前来祭奠着实不方便。”
  廖夫人面色稍霁:“原来如此,我倒没想这么多。”看着来来往往干活的仆从,大多数人已经套上了白麻布做的坎肩,一些仆妇头上也把原本的钗花卸下,换上木簪和白绢花。
  她对宋福说:“赶快再制些白衣,各处都送去,别落下任何人。”又对江燃道:“你也回去换上,午饭在云海楼用,别到时候出席时还是这身扎眼的绿衣服,让人笑话没礼数。”
  江燃点头称是,一错身走出观音堂,路过回鸢楼时,正看见慕桃夭一袭五彩锦衣朝底下张望。他微微颔首致意,想起廖夫人刚才那句“别落下任何人”的话,觉得甚是有意思。
  3
  王靖潇回到汀兰阁时,阿雪正在门口候着,见到他们两人马上迎上去,说道:“午饭马上就开了,在云海楼,夫人让您现在就过去。”
  王靖潇注意到阿雪外面套着大号的白麻衣,过长的衣摆垂到大腿,显得本就瘦小的身子更矮了,活像只行走的地精。
  他道:“怎么穿成这样?”
  阿雪苦着脸:“管家让人送来的,说凡是府里的人都要穿。”
  阿苍问:“我们也要穿?”
  阿雪摆手:“王公子是客人,自然是不用的。”
  王靖潇坐下,随意翘起腿:“云海楼是举办宴请的地方,西苑的人也出席吗?”
  “不知道,只说让您准备好了就过去。”阿雪又对阿苍道,“哥哥的午饭过会儿就送来。”
  阿苍颔首道谢。
  王靖潇没什么可准备的,跟阿苍说:“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吧,没事儿就去祠堂外转转,那儿的管事得了我的金子,可别光拿钱不干事。”
  快到中午时外面的雪突然大了,飞絮似的很快覆盖住院中的脚印。
  王靖潇说:“雪真大,都迷了眼。”阿雪找出把伞替他撑住。他看着半大少年吃力地伸直胳膊,有些心疼,说道:“不打伞了,我喜欢雪落在身上的感觉。”
  阿雪聪慧,咧嘴笑了:“公子人真好。”
  王靖潇随口问:“既然你之前在西苑做事,为何又来东苑?”
  “夫人身边缺个传话的,二爷就把我推荐给夫人了。”
  “之前就没有吗?”
  “之前有,上个月忽然得急病,死了。”
  “什么病?”
  “不知道,听说白天还好好的,后来突然心痛难忍,到半夜就不行了。”
  王靖潇心中诧异,这病来得可真急。
  阿雪放慢脚步:“公子,我们到了。”
  红蓝色的云海楼富丽堂皇,屋檐上蹲坐着三只脊兽,形态憨巧,讨人喜欢。王靖潇之前没在意过,这次见了暗自心惊,看来宋家确实备受皇帝恩宠,连皇家专用的脊兽都能用上。
  他踏上被扫得干净的台阶,温暖扑面而来。
  方厅内,两张大圆桌上摆着各式佳肴。宋世君一家已经在其中一张桌旁就座,孟云珠站起来笑道:“王公子好久不见。”
  他走过去,说了些客套话,对采初和采宸道:“几年不见,你们二人倒是长高不少。”
  采初年纪长些,笑而不语。采宸活泼,答道:“马上就能赶上你了。”
  他掏出几粒金花生给了两人,看了眼同桌的宋世君和李紫舟夫妇,微笑问好,然后走到另一桌,坐在王茹旁边。
  此时,宋琰和王茹也和其他人一样,都穿着孝衣,盯着一桌子饭菜不说话,仿佛相面。
  他清了清嗓子,对宋琰使个眼色,两人凑到一处嘀嘀咕咕好一阵子,等廖夫人和江燃进来时,又分开坐回座位。
  廖夫人看着缺了一人的空位,问道:“玉湘怎么还没来?”
  江燃道:“表姐住的地方离这远,许是还在路上……”
  话音未落,一抹红裙映入。
  众人见了呼吸一滞,厅内鸦雀无声。
  廖夫人在见到那猩红色的裙角时,几近昏厥,一拍桌子怒道:“放肆!”震得桌面上的碗筷发出微微的瓷鸣。
  玉湘将外面的粉紫色披肩拿掉,随意交给身后的侍女,一身正红袄裙在素白的人群中显得极为扎眼。她乌黑的头发梳得服帖精致,戴着金丝点翠的头面首饰,面容精心妆点过,比王靖潇刚见时又娇艳几分,尤其是那张微微开启的朱唇,像被雨露滋润过的红玫瑰,饱满丰盈。
  采初和采宸都看呆了,直到孟云珠咳嗽一声,才回转过身子盯着各自的碗碟暗自回味。
  玉湘若无其事坐下,抱怨道:“怎么还不开饭,我都饿死了。”
  廖夫人怒道:“你这是什么样子!对你父亲还有没有半点尊重?”
  “我这就是尊重他呀,他说喜欢看我穿红裙的样子。”玉湘说着,仰面看向高高的屋顶,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漂浮,引得她的眼睛也跟着游走,“父亲,您看见了吗,我又穿红裙了,我样子好看吗?”说话时双眼迷离,语气空灵幽远,跟那些自称能通灵的巫婆无异。
  “表姐……”坐在她身旁的江燃低唤一声,不知该说什么,不自觉地挪了椅子,想离她远些。
  “你……”廖夫人气结,恨不能上手抽她两耳光。
  江燃终于找回声音,劝道:“姨母别生气,表姐一定是伤心过度以致行为失常。”
  玉湘执起筷子,戳了戳摆在面前的糖醋鱼的空眼窝,轻笑:“你眼瞎了吗,从哪看出我伤心过度了?”
  “呃……”江燃十分尴尬,彻底无语。
  此时,宋琰皱着眉头说话了:“既然人到齐了,就开饭吧。”
  因为突如其来的丧事,大家吃得都很沉闷,几乎无人说话,只有偶尔的眼神交汇,暗含深意。王靖潇不着痕迹地观察片刻,最后眼神落在坐在他对面胃口大开的玉湘身上。
  玉湘似乎真的是饿了,一直在吃东西,和身边吃吃停停的江燃形成鲜明对比。
  然而让他奇怪的不仅仅是玉湘衣服的颜色,更是从头到脚的妇人打扮,这不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该有的模样。进而又想到,以玉湘的容貌和身份,应该早有人提亲才对,何至于独身到现在。
  他不经意瞥眼,发现宋琰正盯着他,放下筷子对廖夫人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夫人应允。”
  廖夫人用帕子擦着嘴角:“公子先说说看。”
  “请夫人释放忏奴。”
  此话一出,其他人均是一惊。
  宋世君急道:“不行,我不同意。”
  廖夫人不紧不慢道:“王公子的要求过分了。庄主之死,忏奴脱不了干系,贸然放出来只怕会危及他人性命。”
  王靖潇道:“说忏奴杀人,尚且为时过早。人证物证全都经不起推敲。忏奴是最后见到文公之人,说不定能提供线索抓住真凶。”
  江燃举着筷子,瞪着眼睛,不可思议:“这是贼喊捉贼呀!”
  这个“贼”字让王靖潇很不舒服,朗声道:“我敢保证忏奴不是凶手。”
  “凭什么保证?”廖夫人压住怒火,反问,“就凭你们之间的交情?”
  王靖潇指着一直侍立在侧的阿茗,说道:“你是第一个进到明正堂的人,你说门被锁上了,是你撞开的,对吗?”
  阿茗心里发毛,低下头,结结巴巴道:“是……是这样……”
  “可我听到的却是明正堂没有锁门,轻轻一推就能打开。这该怎么解释?”
  “不是的,我到的时候门就是锁死的……”阿茗神色慌张,嘴唇直哆嗦。
  王靖潇对廖夫人说:“这就奇怪了,一道门,两个说法,他和忏奴之中必定有人说谎,应该严查。”
  廖夫人对阿茗道:“该死的贱奴,到底撞开门还是推开门的?”
  阿茗嗷的一声跪倒,全身乱颤:“我敢指天发誓,门是锁着的,我刚到时推门推不开,使劲儿用身子撞了三四遍才弄开。”
  王靖潇问:“明正堂的门锁是纸糊的吗,你这么个小身板就能撞开?”
  阿茗大呼:“这是真的,我不曾扯谎。要是我撒谎,就不得好死!”
  “闭嘴!”廖夫人呵斥,“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还不快退下!”
  阿茗连滚带爬的跑走了。路过屏风时,不慎摔了一跤,脑袋磕到屏风边角,样子十分狼狈。
  王靖潇的视线追出去,直到那瘦小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才重新落到廖夫人身上。
  “夫人,此事疑点重重,必须盘问清楚。”
  廖夫人道:“问话当然可以,但忏奴没必要放出。”
  “有必要。”宋琰突然说话。
  廖夫人扭头,疑道:“为什么?”
  “若是他所为,言谈举止必会流露出蛛丝马迹;若不是他,我们这样关着人家岂不是冤枉无辜。”
  “话虽如此,可他毕竟是重要嫌犯……”廖夫人边说边犹豫,还没想好后半句,宋世君却已打断她的思路,直接开口:“放出来要是跑了怎么办?”
  “我来担保,他不会走。”王靖潇站起来,“他要是潜逃了,你们绑我去见官,就说我是凶手。”
  一时间谁都不说话了,气氛格外肃穆。
  江燃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盯着眼前盘中一朵雕刻精美的萝卜花发呆,心思百转。王靖潇真是狡猾啊,耍起聪明来,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话的确是可以像他那么说,但若忏奴畏罪潜逃,他们还真能把身为茂陵郡首富的王家家主绑到京兆尹的衙门不成,就算他们敢去,京兆尹也未必敢收,更甭提治罪了。因此,这不过就是空头作保而已。
  他看了眼廖夫人,显然后者也想到了,面色阴郁。
  宋世君动动身子想站起来,不料被孟云珠勾了一下腿,就在错神之际,只听宋琰道:“如果大家对王靖潇的担保有怀疑或不信任,那我也可以作保。”
  廖夫人抓着手帕,难以置信:“你竟然要为杀父仇人作保?”
  王茹劝道:“母亲,忏奴他是不是凶手也未可知,阿琰这么做也是希望能及时找出真相。要真是忏奴所为,到时候我们这么多家丁仆役还怕擒拿不住吗?”
  王靖潇道:“我会看住忏奴的,我们寸步不离。”
  孟云珠道:“大嫂就听宋琰一言吧,毕竟他现在是家主了。”
  宋世君瞪了她一眼,随后冷笑:“若忏奴是凶手,那宋琰为仇人作保又该当如何,可不能不了了之。”
  宋琰深吸口气,直视宋世君:“那我就是昏聩无能,家主之位让于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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