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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残阳(古代架空)——仙人掌上的仙人

时间:2024-08-26 10:08:47  作者:仙人掌上的仙人
  江燃伸手,掌心向上:“既然捡到好东西,让我也开开眼去呗。”
  “你想要什么总得说清楚,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要何物?”
  “少装糊涂。”江燃眼冒精光,“刚才在云海楼的斗殴中,从二庄主怀里掉出个东西,被人在脚下踩来踩去最后踢到桌子下面,后来你乘人不备偷偷捡起来揣在自己身上。”
  忏奴垂下眼低声道:“我那点月钱少得可怜,根本不够花,好容易捡个便宜,你还要分去?不过就是个破玩意儿,你看不上眼的,不如留给我。”
  “二庄主的东西能是破玩意?”江燃道,“你拿出来给我瞧瞧,若真是普通物件我让给你,要是值钱货咱们可要对半分才好。”
  忏奴没有动。
  江燃失了耐心:“要是不愿意,那你就去夫人跟前说清楚,看她怎么治你。”他上前几步,拉住忏奴的胳膊。
  “你放手,我给你看。”忏奴摸进怀里,取出一块玉玦交给江燃,“就是这个。”
  江燃拿在手中反复验看,眉开眼笑道:“果真是好东西,咱们拿到当铺去,至少能值……”他的话没说完,喉咙处就被割了一刀,鲜血顺着脖子往外涌。
  “能值一千两,可惜你一个铜板都拿不到。”忏奴把匕首在江燃的裤腿处擦干净,趁无人时把尸体拖到玲珑轩院门口。
  他刚放好尸体,惊觉有人走来,迅速闪到一块大石之后,借着夜色隐蔽。
  来人是单荣。
  他本想等单荣离开,但突然想到父亲之前的话,西苑亏空赤字严重,单荣做管账不会不知道,若单荣一死,账本再失踪,那宋世君的嫌疑就会急剧上升,双重保证之下西苑很快就会完蛋。而且这样一来,江燃的死也不显得突兀,毕竟他也和单荣往来密切。
  想到这里,他悄悄跟上去,锋利的匕首再次出击,寒光划过嫩薄的肌肤时,单荣发出急促的哀嚎。
  声音不大,但足够引人注意。
  他没工夫去管地上是否留下痕迹,一路向西逃窜,可后面的人咬得很紧,始终甩不掉。
  眼看要被追上时他急中生智拐进一片松树林,高大的树木虽提供了掩护,可他还是被暗器击中,腰上剧痛令他差点跌倒。最后,他凭借熟悉的地形终于甩开追踪者,一瘸一拐回到无心小筑。
  阿龙看见他身上的血迹时只微微一愣,然后又恢复常态,服侍他把衣物脱下,问道:“您受伤了吗?”
  “没有。”他盯着少年想在苍白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然而阿龙什么表情都没有,只道:“没事就好。”
  他悬着的心放下来,阿龙的表现让他很满意。他自己褪下里衣检查,左腰的位置有一大块紫痕,表皮擦破,触之剧痛。
  故事讲到这里,王靖潇忍不住冷笑:“如果当时我直接推门进去,是不是就能把你抓个正着?”
  忏奴道:“不错。”
  “我错就错在太信任你,让你钻了空子。”
  忏奴别过脸,像是赌气一般:“你不也利用我的信任来诈我吗,你一开始的问话要是出自别人之口我是不会承认的。”
  王靖潇道:“我又去找了一次阿慈。”
  “那个小昆仑奴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你故意说窗外有人引我出去,就是为了威胁阿慈,让他按照你的意思说吧。”
  “他的话让我措手不及,我害怕了,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其实你大可不必紧张,因为阿慈也只看见了个黑影,其余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算不威胁他,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忏奴轻笑:“可能这就是做贼心虚吧。”
  此时,王靖潇忽然想起另一件事:“要照你这么说你杀江燃和单荣是临时起意,那么慕伶人是谁杀的?”
  忏奴表情微妙:“你说呢,他和阿茗都是可怜人,被人摆布着,因为知道了太多而断送性命。孟云珠后来对廖夫人的质疑是真的。”
  “原来……”王靖潇重重叹气,无可奈何道,“宋世君的所谓自杀也是你做的?”
  “是。”
  “如何下手?”
  “阿龙拿了放有泻药的酒引开了看守,我借机拿了钥匙进去。”
  “他能坐以待毙?”王靖潇可不相信宋世君会老老实实按照忏奴的话去做,只要有半分生机必定会争取到底。
  忏奴想起宋世君一见到他时震怒的表情,不禁幸灾乐祸地笑了。
  当时,宋世君恨不能掐死他,但因为所中迷药的药效还未完全清除而有心无力,只能逞口舌之快,把他骂得体无完肤。
  “您说完了吗?”他的好心情丝毫不受影响,“说完就请上路吧。”
  宋世君惊恐地看着他:“我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杀我?”
  “谁敢保证你会不会东山再起呢?”
  宋世君哀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把所有家产都给你。”
  “我不需要。”他掏出一条丝帕,朝宋世君脸上一扬,“放心,我给叔父选的死法一点儿都不痛苦。”
  宋世君有气无力:“你真是心狠手辣的畜生!”
  “这话我回敬给你。要不是你诬陷我在先,我可能还会心怀愧疚呢。”
  “诬陷你的是廖夫人,是她在文公死后找到我,让我配合阿茗说谎。你应该去找她算账,而不是抓住我不放。”
  “你这蠢货,就没想过廖夫人的嫌疑,你但凡聪明些,都不至于被她耍得团团转。”
  “你放了我,咱们一起去指控她!”
  “晚了,”他从角落找出个碎瓷片,抓住宋世君软绵绵的胳膊,在手腕脉搏处狠狠一划。
  宋世君疼得叫唤:“你为什么不去找那毒妇,非要置我于死地?”
  “你怎么知道我不去找呢,放心吧,你黄泉路上走慢些,那个不要脸的贱人会追上来的。”忏奴说完,踢了一脚。
  宋世君哼哼唧唧,努力抬起手,可到最后也只是动动手指,虚弱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比任何人都毒……王靖潇要是知道真相不会放过你,到时候……”
  “就不需你费心了。”他给宋世君整理好衣服,重新锁上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小屋……
  王靖潇问:“为什么要杀他?”
  忏奴答道:“他死了就没人再翻案了,西苑从此落寞下去,宋琰才能顺利掌权。”
  王靖潇心情可谓五味杂陈,沉默半晌,才道:“你为了任务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只可惜你到最后也没有给文公报仇。”
  忏奴想起端给廖夫人的那杯茶,笑了。
  王靖潇凝望着他,似乎知道了最后的结局。他道:“还有个问题,廖夫人用的什么毒,怎么会没有典型的中毒症状?”
  “这一点我也是后来才明白的。你还记得阿缨吗?”
  “记得,他之前病死了……”王靖潇恍然,“他是被毒死的!”
  “我猜是这样。他专职负责父亲一日两次的煎药,能拿到药包。”
  王靖潇疑惑:“不可能是他下的毒。”
  “他的任务不是下毒,而是从药方中挑拣出一些药。他之前在药铺做过学徒,能轻易辨出不同药材。”
  王靖潇回想起廖夫人给他的药方,忽然想到什么,汗毛竖起:“是附子。”
  “少量的附子是良药,可一旦多了,就是毒药。阿缨日夜煎药,把药材中的附子全挑拣出来,日积月累分量极大。至于他为什么死,我推测有两点。第一,廖夫人不敢留他活口;第二,她也需要试验一次,到底放多少量才能既能置人死地又能不被一眼看出来。可怜的阿缨把收集来的附子全都交给廖夫人之后就迎来了死期。”
  忏奴停下来,想了想又道:“就像我刚才提到的,我的昏迷也是廖夫人造成的,她给父亲端的茶水里放了恰到好处的附子,为了掩盖气味特地换成了本就清苦的苦荞茶。她计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才过去。当她发现我还没走时一定很慌张,因为她本来是要伪装成父亲病故的。可她不愧是当家主母,马上又想到了新的替代方案,用安神丹把我迷晕做成新的杀人现场。
  “有一点我跟你想的一样,为什么那株刺梅盆景里有水,那是因为倒进了茶壶里的茶水。为什么茶壶里会有怪味,那是因为为了彻底消灭证据,笔洗里的水被用来洗涮茶壶,残留的墨汁和些许茶味混合后才散发出了一种难以辨认的气味。”
  “相比你们,我真是个蠢人。”王靖潇自嘲道,“玉湘说得没错,你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还要聪明。”
  忏奴身子随马车晃动,显得无助又弱小:“玉湘是个好姑娘。”
  “我知道,所以你才极力阻止我去查她,不想让我再一次揭开伤疤。”王靖潇想起过去的十二个时辰,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实,很久之后又问:“还有个最关键的地方,廖夫人的动机是什么?”
  “她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以前爱慕父亲自然能退居二线,现在不爱了就想着把所有权利都收到自己手下。她不喜欢我不是因为我的养子身份,事实上我刚来时她对我还算不错。她之所以恨我是因为父亲把织造厂的管理权给了我。况且,她本就对父亲和二婶的事耿耿于怀。”
  “所以她预谋杀了文公,好把织造权夺回来?”
  “要我说,谋杀父亲只是她的第一步,一旦得逞还会杀我杀宋世君,这次的事她不就是一箭双雕吗,一开始她联合宋世君来陷害我,后来宋琰临时做的承诺让她又不得不改变策略。”
  王靖潇道:“她后来跟你联手了?”
  忏奴点头:“我也得找盟友,仅凭我一人弄不倒西苑。”
  “她倒是会抓住机会,在西苑自编自演了一出。”王靖潇自嘲,“可笑我还配合得挺好。”
  “现在你知道了所有,想怎么样呢?”
  王靖潇被问住,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又何必执着于真相,宋琰其实是对的,有些事应该适可而止。他说:“你连杀数人,还想逃脱?”
  忏奴向后靠,语气疏离:“你要把我送官吗,让我在公堂之上也说出刚才那番话,从而毁了宋家?”
  “事到如今你还在替宋家打算?”
  “我必须这样,父亲嘱咐我要帮他……”
  王靖潇觉得难以置信:“真没看出来,你对这个千疮百孔的宋家还挺有感情。”继而又想,文公对忏奴的教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极其成功,这是要吃过多少苦头才能让这种凡事以宋家为先的信念刻在骨子里呢。
  “你会报官吗?”忏奴又问一遍。
  王靖潇气笑了:“你以为我不敢吗?”
  忏奴默默拢好衣服,手指在盘扣上摩挲:“可你说过爱我的。”眼眸如星。
  王靖潇道:“那是在你清白无辜的前提下。”
  “所以……你也说谎了,你说过无论我变成什么样都爱我。”忏奴有些难过,心里空空的。
  “强词夺理。”
  “你真忍心让我身陷大牢,我的罪怕真的是要被千刀万剐了。你不爱我了吗?”忏奴抚摸彩蝶瓶,蝴蝶振动翅膀,却怎么也飞不出去,好像他这无意义的一生,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都是虚幻。
  王靖潇不知他心中所想,只道:“这是两回事,你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在你知道一切之后,还爱我吗?”忏奴又问一遍,执着而超然,对他而言,这才是唯一重要的事。
  王靖潇没有说话,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他真的无法眼睁睁看着忏奴去死。
  玉湘之前称赞的那些话,他受之有愧。
  7
  外面声音渐大,有马车声,有小贩叫卖声,有行人互相拜年问好声……忏奴打开帘子,他们已经下山了,正停在一处岔口,不远处是帝都高大的城门。他笑了:“往右进城是囹圄,往左出城是海阔天空,怎么走选择权在你。”
  王靖潇盯着彩蝶瓶说:“我本该提前一天去的,因为想给你挑一只最漂亮的蝴蝶而去了商贩家中,所以耽搁了一天。”
  忏奴咬着下唇,世间最难不过“本该”二字。他吞咽下苦涩,释然道:“靖潇哥哥最机灵,怎么也被难住了?”
  这清脆的叫声让王靖潇热泪盈眶,眼前的忏奴熟悉又陌生。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情与理,生与死,他选择不出来。
  “我这一生都身不由己,临了做回主,还弄得满手血腥,无论你如何选择我都坦然接受,不会怪你,因为我爱你。” 忏奴起身在王靖潇唇上一吻,“你说我们之间的爱就像雪中之蝶,于严寒中也能展翅高飞,可你知道吗,雪中从来就没有蝴蝶。”忏奴打开彩蝶瓶的盖子,蝴蝶飞了出去,“既然你不知道如何选,那就交给它吧,它飞向何方,我们便去往何处,我们的命运天注定。”
  他把空瓶子捧在心间,听着那令人向往的人间烟火,闭上眼。
  王靖潇想说什么,但又止住,抓着窗帘探头去看,阳光下,美丽的蝶翅闪着荧光,在蓝天中盘旋。
  他彷徨着,凝视着。
  玉瓶扬起,蝴蝶在香气中慢慢坠落。
  他按住忏奴,汹涌的吻泽要把人淹没,他们抱在一起。
  马车重新启动,忏奴并没有问去哪里,他沉醉在这狂风暴雨似的爱欲中。
  去哪里都好,生也罢,死也罢,他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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