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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残阳(古代架空)——仙人掌上的仙人

时间:2024-08-26 10:08:47  作者:仙人掌上的仙人
  廖夫人止住哭声,哑着嗓子说:“我知道你和他感情深厚,可证据确凿无法抵赖。”
  王靖潇沉痛道:“本来文公过世,我不该再叨扰,但现在风雪渐大,我来时上山已是困难,若要下山只怕更……”
  廖夫人道:“王公子刚到怎么能就这样回去,况且庄主生前一直念叨你要来这过年,院子都收拾好了,还是原先住过的汀兰阁。”
  王靖潇已经恢复往日常态,起身道谢,又道:“宋琰呢,我想去看看他。”
  “他们夫妇搬到东边的悯惠园住了,公子可自便,只是目前他情绪激动,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王靖潇苦涩道:“丧父之痛必然痛入心扉,真是苦了他。”他能理解这种感觉,仿佛天塌下来,根本不知何去何从。
  他在汀兰阁安顿下来,留下阿苍把带来的物品一一安置,自己则轻车熟路地来到悯惠园。
  悯惠园是庄园东侧一处僻静的两进院,规模不算大,却十分精致,院里院外皆种植松柏,夏天尚不觉得什么,待到冬天一下雪,便形成独特的雾凇,看起来宛如仙境。
  他冲耳房值守的小厮打了个手势,示意不要声张,抬腿穿过垂花门。刚进到内院,就听见一声怒吼:“都到现在了你还回护他,你是吃了迷魂药吗?”
  “我不是回护,只是你不觉得事情蹊跷吗?”熟悉的女声响起,是他的妹妹王茹。
  “有什么奇怪的,他拿着匕首,门又是锁死的,不是他难道是鬼?”
  “话虽如此,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根本说不通啊。”
  “父亲经常责罚他,他怀恨在心进而杀人泄恨。”
  “可父亲也很器重他,还把织造厂的事交给他去打理,他没有理由做出如此绝情之事。而且我看他平日言谈举止对父亲颇为敬畏,并不像是能……”
  “别说了。”声音忽然低下去,“无论说什么,父亲都已经回不来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凶手绳之以法。”
  王靖潇唯恐再听到别的什么不好的话,及时清清嗓子,扬声道:“宋琰,是我……”
  屋内说话声音停住。旋即,王茹挑帘走出,直直跑向他,嘴里喊哥哥。王靖潇左看右看,嘴角含笑,把妹妹拥在怀里好一阵亲昵。
  宋琰站在廊下,看到他肩上落下的雪花,说:“来了也不说一声,站在院子里听墙角。”
  王靖潇弹落雪花,和王茹一同上前:“抱歉,晚到了一天。”
  宋琰没说话,退后一步把人请进屋。
  屋内温暖如春。王靖潇脱掉斗篷搭在椅子上,语气沉重:“我都听说了,你……节哀顺变。”
  宋琰盯着他:“要是病故我自然能节哀顺变,可现在有人蓄意谋杀,你说我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王靖潇的手搭在宋琰肩上,神情无奈:“我从你母亲处已经知道了大概,可就像阿茹刚才说过的,忏奴在这件事上能获得什么好处呢?”
  宋琰将他的手甩下去,情绪激动,身体发抖:“你们兄妹都为他说话,到底他有什么魅力能让你们如此笃信他的清白?”
  “所谓旁观者清,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不难发现其中疑点。”
  “我冷静不下来!”宋琰咬牙切齿,“你不知道当我看见父亲躺在血泊中时是怎样的心情,也不知道忏奴的手上沾了多少鲜血,更不知道他是如何狡辩喊冤……”
  “我是不知道!但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的是若一切真是他所为,那他为什么会在现场逗留,难道他不该在被人发现之前就潜逃吗?”
  “也许……”宋琰忽然发现他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暴躁的心逐渐冷却,“也许他只是体力不支晕倒了。”
  “是吗?”王靖潇冷笑,“这种话说出来恐怕你自己都不信吧。”
  宋琰心虚了。忏奴和他同岁,都是二十二岁,身体健康,有着成年男子的身量和力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随时晕倒的人。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了。这时,王茹端来茶点,说道:“吃些东西吧,早饭时间虽然过了,但厨房还备着。”
  宋琰没胃口,而王靖潇则很不客气地捏了一块放嘴里,一连吃了三块豆沙糕之后才说:“我知你心情不好,但事已至此,你若想让文公在天之灵得到安息就该谨慎以对,免得错杀好人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你怎么那么肯定不是他干的?”宋琰闷声问。
  “直觉。”
  “我还直觉是他干的呢。”
  王靖潇哀叹:“平心而论,忏奴在这个家里过得并不好,我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所以在这点上你也能承认吧。”
  “我承认,父亲对他……很特别。”
  王靖潇心中冷笑,这个词用得真好,确实非常特别。他记起自己曾在天祉山庄住过的日子,那时他、宋琰、忏奴和江燃四人年纪相仿,经常一同修习课业,其他人都只顾快乐玩耍,只有忏奴上课时认真仔细,课业完成得极其优秀。一开始他以为是人家天资聪颖悟性好,可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文公对他的要求极高,错一丁点儿都要重罚。也正因为如此,他很同情他,总带着他一起玩,觉得这样多少能安慰一下那颗饱受委屈的心。
  三年前,文公把江南的丝绸生意都交给忏奴照管,他听说后,又觉得这是天大的荣幸。因为宋家是专门拿内帑替皇室做生意的,这份美差肥得流油。
  所以,他其实看不透文公的想法,重要的家业不传给亲儿子反而传给养子,着实神奇。
  而且他能感觉到,随着年龄增长,宋琰越来越不待见忏奴,总是冷嘲热讽,逮住机会就找不痛快,以至于忏奴在其后的来信中,充斥着满满的哀怨和委屈。
  想到这里,他缓缓道:“文公对忏奴动辄责罚,可忏奴对此从没异议,乖顺得令人惊讶,他不可能突然发难。”
  宋琰哼道:“依我看他就是因为不堪忍受虐待才痛下杀手。”
  “他有很多机会下手,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为何非选在这个时间?”
  “大概就在这个时间点上他忍无可忍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
  宋琰表情古怪:“我……昨天上午听见他们在长廊下发生争执,父亲当时非常生气,让他晚上去明正堂。”
  明正堂是文公的书房,也是忏奴私底下受罚的地方。王靖潇问:“因为何事争吵,他也敢和文公吵?”
  “我当时也很惊讶,因为离得远,听得断断续续,他似乎在抱怨织造厂的事情太多,没法再做其他事。”
  “他现在在哪儿呢?”
  “应该在祠堂后面关押,但具体要问母亲,我在审讯中途就离开了。”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出了这样的大事为何不报官,而是要私审?”
  “母亲和二叔都说报官会影响宋家声誉,所以他们会对外宣称父亲急病而亡,然后……”
  “对忏奴处以私刑吗?”
  “有可能,他们没有明说。”
  “你陪我去见一趟廖夫人吧,我想见忏奴。”
  “……”宋琰犹豫,他现在根本不想迈出大门一步。
  “我必须见他。”王靖潇强调,“如果忏奴不是凶手,那他就是最后一个见过文公的人。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了吗?”
  王茹劝道:“你就去一趟吧,父亲过世,你就是宋家的家主了,总不好让母亲一直操劳,再说……”
  宋琰问:“什么?”
  王茹小声道:“二叔的为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若撒手不管,那最后宋家主事的就变成了他那一房。”
  王靖潇道:“阿茹说得对,你在这里怨天尤地的时候,你二叔说不定正跃跃欲试呢。”
  宋琰被说得心思一动,深以为然:“好,我跟你去。”
  3
  宋世君回到西苑的上善楼时,孟云珠正指挥着下仆把五彩灯笼换成白色的。他向四周瞅了一圈,凡是带点喜气色彩的东西都没了,连他前几日新买回来的一对儿鹦鹉也不见了,只剩根逗鸟棒孤零零戳在白瓷花瓶里。
  “你这是干什么?”他随手一指空荡荡的房梁,那里本该有一排红灯笼。
  “你不都看见了吗,还问我干嘛?”
  “我是问你这么做的原因。”
  孟云珠理了理月白夹袄上的狐毛,说:“显而易见!”
  宋世君被这番阴阳怪气激怒了,讽刺道:“这么上赶子要给我那倒霉的哥哥守丧吗?可惜他看不见了,不过你就算守丧又如何,你还是我妻子,咱们死了是要合葬的,别想着能跟他怎么样。”
  “真是无耻!你还有脸说我吗,你和廖晴芝狼狈为奸,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那是过去,现在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呵……”孟云珠冷笑,“你昨晚先在碧水阁和杜晚鬼混,然后又鬼鬼祟祟去了东苑,你当我瞎吗?”
  宋世君几乎跳起来:“你竟敢监视我!”
  “用不着我监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山庄百十来号人都长着眼睛呢。”
  “自以为是,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宋世君哼了一声,不欲争辩,换了个话题,“王靖潇来了。”
  孟云珠捧着手炉,坐到软榻上:“来得好!他来了,忏奴就有救了。”
  宋世君斜眼:“又不是你儿子,你那么关心干什么?”
  “我这叫同情心,哪像你们,铁石心肠,在这一点上你和廖晴芝还真是臭味相投。”
  “你能不能别老扯上我们!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思放在谁身上?”
  孟云珠面露讥诮,秀眼一翻,嘴角上扬:“反正不在我身上。”她今年刚满四十,身材丰满,珠圆玉润,比那风姿绰约的廖夫人更能激起男人的爱欲。
  看着结婚多年的妻子,宋世君忽然泄气了,沉着肩膀,揉了揉太阳穴:“随你怎么说吧。不过有件事你必须支持我。”
  “什么?”
  “家主之位。”
  孟云珠放下手炉:“你想趁火打劫吗,大哥过世自有宋琰接管山庄,什么时候轮得到你?”
  “乳臭未干,他撑不起来的。”
  “你就管得起来?你这个二庄主也不过是自封的,何曾真管过事。”
  宋世君不屑一顾:“这不一样,以前我是不愿管,不是不能管。”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管着银矿还不满足,还要染指贡缎,小心撑死。”
  宋世君凑到孟云珠面前,俯身落下一吻,起身后走到窗前,负手而立:“能不能撑死得先吃下去再说。”
  4
  廖夫人目送王靖潇主仆离去后并没有走,依旧坐在正厅里,颓丧地看着廊下的仆从走来走去。
  她把宋福叫来,问道:“从昨晚上到现在,可有人出去过?”
  宋福躬身道:“没有,门房守夜的人说不曾见到有人出府。”
  “那就好,你派人盯着,这段时间不许任何人出去,更不许走露一点儿风声。”
  宋福得了命令离开了,正好和江燃擦身而过。
  廖夫人支着额头,眼皮不抬一下:“你不在屋里待着,跑这儿做什么?”声音懒懒的。
  江燃见四下无人,凑到跟前压低声音:“我给姨母道喜。”
  廖夫人像被针扎过,倒吸口凉气,声音陡然尖利起来:“你是要恭喜我成了寡妇吗?”
  江燃小声道:“瞧您说的,姨父一死,您和桃夭的事儿不就……”
  “闭嘴!”她慌道,“你少胡言乱语。”
  江燃无声笑了,雪白的牙齿在她看来带着几分野性,连同发冠上的水滴坠子都显得张牙舞爪。
  她问:“玉湘呢,看见她没有?”
  “我来时路过她的临川园,里面有琴声,想来应该心情不错。”
  “让她关上门吧,免得惹来闲话。”
  江燃似笑非笑:“她的闲话还少吗?”
  廖夫人忍无可忍,怒道:“你没事做了吗,去找个空闲屋子布置灵堂,庄主不能一直在明正堂躺着。”
  “姨母息怒,我这就去办。”江燃踱着步子走出去,手拢在袖口里,那姿态颇像是在大街上提笼遛鸟的公子哥儿。
  廖夫人恼怒一阵,待心情平复,转身也走出正厅。回廊中,她和宋琰和王靖潇打了个照面,强聚起精神,问宋琰:“你还好吧?”
  宋琰把王靖潇的疑点和要求说了,她一口回绝:“忏奴是重要嫌犯,不能探视。”
  王靖潇耐着性子:“事情有很多蹊跷之处,唯有问他才能搞明白。”
  “那你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他嘴很硬,什么也不说。”
  “也许换我去问应该可以问出些东西。”
  廖夫人讥笑:“连训杖打下去都问不出什么,你去又有何用。”
  “您怎么能刑讯逼供?”王靖潇心中一抽,急道,“朝廷明令禁止私设公堂,夫人这是明知故犯吗?”
  宋琰此时也觉得不妥,说道:“母亲这是何必,现在事情尚不明朗,贸然动用私刑会惹人非议。”
  廖夫人气道:“王公子如此偏袒凶手以至于不分青红皂白了吗,当时十几双眼睛看着还能有假?”
  “并非袒护,实在是此事疑点太多,稍不留神就会错杀好人放走坏人。您说的人证可曾亲眼见到他举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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