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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残阳(古代架空)——仙人掌上的仙人

时间:2024-08-26 10:08:47  作者:仙人掌上的仙人
  “兴许跟账上的事没关系。”
  “我一开始也这么想,可账簿为何不翼而飞?”
  李紫舟道:“我和江燃放外债的事也只有您和大伯父知道,现在大伯父已死……”
  宋世君更加不耐:“你是想说我贼喊捉贼吗?”
  李紫舟忙道:“不敢不敢,我的意思是,就因为知道的人少,所以我们可以忽略账簿的事,无论谁来查就只说不知道。若账簿一直找不到,那对我们也是好事,那笔烂账就一笔勾销了。”
  宋世君彻底消了气,嘿嘿两声:“不愧是我的好女婿,倒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李紫舟赔笑,心道,你这老东西真不是个东西!
 
 
第八章 人定
  1
  回鸢楼外值守的是个年纪大的老仆,大雪天被安排守门,满腹怨言。
  地上的血迹还没有打扫干净,大片的黑红在白灯笼之下显得十分刺眼。他裹着棉袍歪在台阶上,一边喝烧刀子一边哼着城中勾栏院里的下流小曲儿,不时地往地上啐口吐沫。
  妈的!死的真不是时候!
  他又呸了一口,蓦然发现前面站了个黑影,心中一哆嗦,差点没尿出来。等看清来人,骂骂咧咧站起来,揣着手,哼唧:“二少爷来这干嘛?”姿势是恭敬的,语气却甚是倨傲。
  忏奴道:“把门打开,我进去看看。”
  “管家说了,只有王公子才能进。”
  “王公子让我来,你让开。”
  “那不行。”
  忏奴站久了身上冷,忍着怒气:“我有要事,你耽误不起。”
  “我管你有什么事,管家说了,只有王……”老仆还没说完,脸上便挨了一巴掌,惊怒道,“你敢打我,我在天祉山庄干了四十年,连庄主和夫人都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你算什么,也敢动手?!”
  忏奴垂眼盯着手掌,忽然反手又是一耳光:“打的就是你!干了一辈子也是奴才,我是你主子,赶快给我让开,否则……”上前一步,面对那张涨红的老脸轻声说,“您老人家就跟慕伶人一起喝酒去。”
  老仆惊恐地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平时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忏奴,眼睛不敢直视对方的面孔,只能往下看,对方长长的影子印在染血的雪地上,犹如从地狱窜出的魔影。
  他嘟囔了几句方言俚语,忏奴听不懂也懒得理会,说:“钥匙呢?”
  老仆双手奉上,再不敢废话。
  忏奴拿了钥匙打开门,对老仆甩下句话:“在这守着,谁来也不许进。”
  老仆哪里还敢倚老卖老,忙不迭地把门帮他关上。
  屋中原本点着几盏灯,不大的小楼里亮堂堂的。
  他以前来过回鸢楼,但那会儿回鸢楼还不住人,只当休闲场所,他偶尔陪父亲登上二楼静坐冥想。
  那时,他经常凭栏远望,按照父亲的吩咐放空自己,将身心融进广阔的天地中。然而父亲不知道的是,无论他如何静思,思绪最终都会落到王靖潇身上。声音、容貌、神态全都充斥在脑海中各个角落,所谓的冥想不过是他多愁善感的思念时刻。
  再后来,他的心思终究是被明察秋毫的父亲发现了。然而令他惊讶的是,父亲对此并没有过多表示,默认了他们的鱼雁往来。他以为父亲是理解他们的,可最后……却也不是他想的那样。也许在父亲心中,所有东西都是有利用价值的,他是如此,他的感情亦是如此,万物皆可用。
  他拿着烛台在房间漫步,在一楼的书桌旁发现一摞信纸,和王靖潇收到的信笺一模一样。他捡起纸篓里的废纸,看了几眼笑出声来。
  原来慕桃夭还真是打了草稿的,几张纸上都写着相同的话,只是错字很多,字体七扭八歪,王靖潇拿到的已是最佳版本。
  现在来看,慕桃夭无疑是被灭口了,而杀他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杀死文公的人。
  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慕桃夭怎么知道文公之死的内幕呢,他是知情人还是参与人抑或无意中知道了什么秘密。
  他走上楼,二层作为卧房被布置得极为浪漫旖旎,几道纱帘将空间分割开,最里面才是厢床,外面摆放妆台箱柜,角落还架着屏风,围出更隐秘的盥洗之处。
  他转了一圈,妆台上有碗没喝完的银耳羹。
  他端起来仔细嗅闻,辨别不出什么,除了淡香没有特别的味道。放下碗,脑海中慕然闯进阿雪说的话,阿缨死的时候也是喝了银耳羹的。
  巧合吗?
  如果说是巧合,那么阿茗呢。
  事实上,阿茗临死前确实说了些话,断断续续地重复了很多遍“水”字,毫无逻辑,他一度以为是要水喝,但现在看来应有另一层含义。
  阿茗也是喝了什么东西之后才死的。
  他在妆台上的匣子里乱翻,找出根银钗插入碗内,不久,银钗的顶端慢慢发乌失去光泽。
  碗中有毒。
  联想到前前后后的事情,一个大胆的猜想浮出来。
  他快步下楼走了出去,把钥匙扔给老仆,一斜眼道:“下回认清谁是你主子,别张口闭口就是管家让你怎么样。”
  老仆不吱声,腰深深躬下去。
  他一路快行,来到位于山庄东南处专门给东苑做饭的厨房。一进院子,就听见嘈杂的笑骂声,几个汉子正跟三个肥胖的厨娘说着不三不四的话,不时嘿嘿傻笑。
  他清清嗓子:“今儿晚上谁给回鸢楼送银耳羹去了?”
  几个人都停下来,其中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挺着肥大的胸脯讥笑:“这不是二少爷吗,你也想喝银耳羹?可惜没了。”
  他耐着性子重复一遍:“我问的是谁给回鸢楼送的银耳羹?”
  “这可不知道,我们只管做。”一个满脸横褶的男人两手一摊,眼里全是不屑。
  对方阴阳怪气地语调让忏奴很不爽,嘴角一扯,说道:“慕伶人死于毒杀,谁做的东西最好自己招认,否则等天明拉到公堂上,知府大人可没我好耐心问第二遍。”
  几个人意识到严重性,没了戏谑的心思,互相看看,最后一个年纪稍轻些的女人小声道:“是我做的,可我真没下毒,我连那位慕伶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谁送去的?”忏奴走近。
  “没注意,东西做好就放在那,然后有个小厮过来领走了。”她急得快哭出来。
  “你不问是谁就让人拿走吗?”
  女人掩面,呜呜地说不出话。这时,忽然有人道:“欸?不对啊……怎么是给回鸢楼,明明是悯惠园要的银耳羹!”
  女人一抹眼泪,叫道:“对对,我想起来了,银耳羹是悯惠园点的,还特意嘱咐多放些红枣呢。”
  忏奴被搞糊涂了,上下看看几个厨子,那种焦急恐惧的神态不似作假。可这样一来,又出现了新问题。原本该给宋琰的东西跑到了慕桃夭房中,还毒死了人,到底是凶手使的障眼法还是杀错了人?又或者,凶手根本就是悯惠园里的?
  他二话不说扭头就往悯惠园走。
  悯惠园内,宋琰刚从藏书楼回来,正和王茹抱怨一无所获。
  王茹道:“也不算是无用功,总归有个安心,要不然我都不敢让下人们进屋了。”
  “也只能这么想了。我很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杀江燃和单荣,这和父亲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是同一人所为还是有人想浑水摸鱼?”
  “单先生管账,年底得罪了不少人。前几天我还听有人因为没有预支出银钱而私底下骂他,骂得可难听了,许是有人因为钱的事情怀恨在心。”
  “那江燃呢,他不管账。”宋琰打了个哈欠,靠在床头,玩弄帐子上的丝绦。
  王茹坐到他身侧,挽住臂膀:“他和单先生走得近关系好,兴许有什么别的事情牵连着。”
  “那不是关系好,”宋琰纠正,“是利益勾结,臭味相投。”
  太深奥的东西王茹不了解,她刚刚嫁过来两年,很多更深层的关系纠葛都看不明白,因此不好再评论什么,但有一点她很不理解,犹豫道:“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只是我的想法,你别见怪。”
  宋琰从没见过她这么谨小慎微过,不由地正色:“你说吧,无论说什么我都不生气不怪你。”
  “你没发现,母亲对父亲的死一点儿都不难过吗?”
  宋琰疑道:“怎么会,母亲伤心极了,哭了很久,直到现在眼睛都是肿的。”
  王茹犹豫再三,轻轻道:“从我们女人的角度来看,有泪而无情。”
  “这是什么意思?”
  “看一个人是不是悲痛,并不是看有没有眼泪。你之前问我为什么相信忏奴不是凶手,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因为我在他眼中看见了悲伤。那里面的哀恸并不比你的少。反观母亲,虽然也是泪流成河,可眼神里却有着一种神采……”
  宋琰紧抓住王茹的手:“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也许是我想多了无中生有,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王茹觉得烦闷,打算到院子里透气,一挑帘却看见忏奴就站在外面。
  她不知刚才的话他有没有听到,但很快镇定下来:“忏奴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宋琰问事情。”
  她掀起帘子一侧身:“请进吧。”
  两人错身而过。
  宋琰不看茶不请坐,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忏奴,后者也直勾勾回望他。
  沉闷在空气中蔓延。
  最后宋琰忍不住先开口:“找我有事吗?”
  “听说你刚才向厨房要了碗银耳羹?”
  “不错,但一直没送来。”宋琰莫名其妙,“你来就是问这事?”
  忏奴道:“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银耳羹会送到慕伶人那里去?”
  宋琰愣住,瞪大眼睛:“我怎么会知道,我还一直等着呢。”
  “他就是喝了银耳羹被毒死的,我在碗里发现了毒药。”忏奴拿出银钗。
  “这么说银耳羹本来是要毒死我的?”宋琰惊了,心上一片凉,“这……这怎么回事儿啊……”
  忏奴对他的反应熟视无睹,平静道:“应该说还有一种可能,你本来就是想毒死他,毕竟他的存在让你和你母亲倍感羞辱。”
  宋琰一下子跳起来:“胡说!我就是再恨他也不至于要杀了他。你无凭无据也敢诬蔑?”
  “怎么没有证据,厨娘可以证实银耳羹是做给你的。”
  宋琰觉得自己要疯了,完全跟不上忏奴的思维,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这怎么能算证据,也许根本就是厨子做的手脚。”
  “厨子跟慕伶人无冤无仇,没有动机。”
  “我……我有动机就是我做的吗?”宋琰百口莫辩,在屋中来回乱转,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忏奴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忽然笑弯了腰,玩味道:“被人凭空冤枉的感觉不好受吧,而这正是你早上施加给我的。”
  宋琰意识到他被戏弄了,长出口气,揉着眉心很久才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忏奴无所谓道:“我不需要这么苍白无力的安慰。”
  “那你要什么补偿?”
  “我要你答应一件事。”
  “什么?”
  “放我走。”
  宋琰没立即答应下来,问道:“为什么想走,天祉不好吗?”
  “无论真凶是谁,我已经被贴上了杀人者的标签,就算真凶落网也改变不了人们看我的眼光,永远都有人认为我是钻了空子侥幸逃脱,那种在人异样眼光下过活的日子我受够了。更何况,天祉确实不好。”
  对此,宋琰无话可说,良久之后,又问:“那织造厂的生意……”
  忏奴道:“我都交给你。”
  宋琰有些无所适从:“可我从没经手过。”
  “有人教你,我在那边有最信任的得力之人。”
  “可外人终究不如自家人亲近可靠。”
  忏奴发出一声讥笑:“在你眼中我是自家人?”
  “当然。”宋琰目光真诚,“自从父亲带你回家,我就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待。”
  “是吗?”忏奴勾起一抹笑,“那敢问兄长,父亲罚我办事不力时你可曾为我求情说过半句开脱的话?”
  宋琰心虚:“父亲……他……”
  “你不用遮掩,你们从没接纳过我,又何必在意我的去留。”
  宋琰被怼得无话可说,在忏奴那双明亮的眼眸下有种无处可藏的羞愧感,这感觉让他十分难受,好像被剥光衣服任人审视。
  “当然,在这之前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忏奴接着说,“会让你安安稳稳地坐上家主的位置,轻轻松松管理所有事务,不劳费一丝心神就能活得怡然自得。”
  “……”
  “毕竟我就是为此而活的。”忏奴叹息着,刚才咄咄逼人的语气渐渐柔和,又回到宋琰印象中那个温顺模样,变化之快令人咋舌,仿佛刚才凌厉的气质属于夺舍的另一个灵魂。
  宋琰根本无从应对。他不想答应,但又找不到理由拒绝,父亲曾跟他说过,忏奴会是天祉山庄最好的家臣。但显然,父亲错误估计了忏奴的心意,所谓效忠从来都只是针对父亲一人,而不是宋氏家族。
  忏奴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说道:“父亲在世时我尽心尽力侍奉,自认算是报答了养育之恩。现在他过世了,我也想过自己的生活。”
  宋琰无奈:“你是自由的,当然可以随时离开,但现在家中出了这么多事,你能不能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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