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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知道了。”老实接过赤苇手中的外套穿上身，木兔一边低头拉着拉链，一边说：“赤苇，我听到了，井闼山好像就要赢了，半决赛的对手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他们了。”
“是嘛。”赤苇扭头看向里面热闹喧嚣的球场，淡声说：“那我们也要早点准备起来了。”
木兔眼睛一眨，认同道：“是这样的！我们快点去找教练他们吧！”
两人转身离开。
C球场，井闼山与犬伏东最后一局比赛的即将接近结尾。
“真讨厌……”黑泽手指紧紧握成拳头，眼神阴沉地盯着对面的井闼山，喃喃低语。
“冲啊！冲啊！井闼山！”
“井闼山！必胜！井闼山！必胜！”
几乎全场都是属于井闼山应援团的呐喊声，吹奏团也骄傲地抬起头，为他们的球队吹响乐曲。
犬伏东使用了最后一次暂停机会，而这时候，球队里的气息很是压抑，井闼山越是接近赛点，犬伏东就越是感到压力。
直到现在，他们与井闼山仍然还是相差了一分，哪怕他们一直在找机会想将分数追回，但一直没有成功。
直到现在——
“最后一分。”
这句话就如一颗巨石重重砸在众人的心头，巨疼却又无法将它推开。
眼角发红，惠谷不甘心地低吼：“不，还有机会的！这要我们守住这一分！就一定可以有机会将分数追平的！”
“的确是这样，但是，做得到吗？”胜村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队友们，对上那双眼睛，几人默默低下了头，觉得是自己问题的大原更是拧起了眉，张口就要道歉。
“抱歉是我……”
胜村突兀地低笑起来：“开玩笑的～做不到——”
“也要做到。”
众人神情一愣，目光看向队长伸出来的手掌，紧抿嘴唇，将自己的手叠了上去。
“一定！！”
短暂的暂停时间结束，双方球员继续上场。
仍然是由井闼山发球，犬伏东的众人神情凝重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全神贯注地盯着网后的发球人，浑身散发着背水一战决然的气息。
赌上这一球，他们的春高不会到此为止！！
感受到对方的磅礴的气息，井闼山众人表情未变，心中却更加警惕了几分。
“嘭！！”
排球从井闼山的后排冲来，犬伏东的众人动了起来。
“我来！”
“拜托了！”
“接应一下！”
起此彼伏的都是属于犬伏东众人的呼声，他们奔跑着，呐喊着，用自己所有的能力去将这一颗决定命运的排球接了起来。
在场的观众们变成了只会转头的玩偶，看着排球从这一边打向那一边，再重新被打回原来的方向，他们的心神已经被那颗小小的排球所牵动住了。
“一触！”
长谷高喊着，后方的古森立刻冲上前，稳住脚步，重心下压去接球。
“饭纲前辈！”
得到古森传球的饭纲毫不犹豫地选择将手中的排球传了出去。
“11号！！”
胜村突然提高音量，另外两人毫不犹豫，迅速起步，三人动作一致地在网前跑动，然后默契地同时向上跃起，高举着手臂来到拦网上空。
【最后一分！井闼山发起最后的进攻了！！上水选手跳了起来！！】
高大的身影居高临下地出现在众人上方，仰头望去，所有人呼吸一滞。
这——好高！
本身拥有着不俗的力量与高度的上水并不畏惧任何拦网，所以哪怕面对犬伏东的三人拦网，他也丝毫没有退缩，而是选择相信利用自己的力量，朝着三人拦网毫不犹豫地轰了下去！
“砰！！！”
讲解员激动到破音的喊声通过广播回荡在会场内：【打过去了！上水选手将犬伏东的拦网给打破了！最后一分能否在这一球拿到？！】
观众们瞪大了眼睛：“！！！”
要结束了吗？！会在这一球结束吗？！
就连双方教练也忍不住站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球场上的战况。
“羽太！！”
急急扭过头，因为着急而变得扭曲的胜村失去冷静地高喊着自由人的名字，瞳孔中倒映着那颗朝着地板撞去的排球，因为缺水而干裂的嘴唇几乎要被尖利的牙齿咬破。
极度的紧张让心跳突然急速飙升，大脑仿佛被刺激到一片空白，这一刻羽太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他的身体自顾自地动了起来，咆哮着让自己去救球，不要让它落到地上。
无数虚化的双手在这一刻仿佛都冒了出来，跟着羽太一起坚定地朝着落下的排球伸去——
“咚！”
虚影破碎，排球终究是砸在了地板上，裁判紧跟其后地吹响了哨声：“哔——”
短暂陷入安静的会场立刻传来排山倒海的欢呼声：“赢了！常胜井闼山——！！！”
第293章 遗憾又满足
“啊——”
井闼山的众人兴奋地扑向上水, 一起分享这一刻的喜悦。
被队友们压在身上的上水脸上笑容一滞，透过缝隙，他看到了单独站在外侧, 一点都不想靠近，脸上还带着嫌弃的佐久早, 瞬间沉默了。
这样一看，是他拿下最后一分好像也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全场的观众们都站了起来, 高呼着：“井闼山！井闼山！井闼山！”
鼓掌声与欢呼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观众们自发地给为他们呈现出这么一场精彩绝伦比赛的球员们送上掌声。
春高排四分之一决赛，C球场，男子组。
胜者——
井闼山学院。
“什么嘛……”胜村脱力地躺在地板上，张开双臂胸膛激烈起伏：“到最后，赌上这一球, 好像也没有什么用……”
他微微侧头看向对面，饭纲那家伙正被球员们挤作一团，连脸都变形了。
又不是冠军，这么兴奋, 切……下一次，如果还有机会的，他还是想要再和他们来一场比赛。
不过, 现在也没有机会了吧。比较他们的春天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 就要交给其他人了。
“抱歉抱歉抱歉真的抱歉……”羽太跪坐在地上, 将脸深深地埋进双臂里, 哽咽地朝大家道歉。
如果他能够再快一点就好了, 如果他能够再厉害一点就好了，为什么要以这样的结局成为他们高中最遗憾最深刻的记忆啊！一点都不好！
“站起来。”大原将羽太拉起来, 嫌弃地看着就那么一会整张脸就全是眼泪的羽太，将他扶直腰，沉稳地说：“不要哭，这样才会显得我们格外狼狈，既然结局已经定下了，那就挺直胸膛去接受吧，拿出你的气概来。”
“我，我知道，但是眼泪不听使唤……”羽太抽噎着，一句话磕磕绊绊地才说完，他抬起胳膊将脸擦了擦，勉强让自己看上去没有明显，又有些不服气地看向大原：“你眼睛也红了。”
大原：“……少说废话，要列队了。”
“哦。”
两支队伍的球员们来到底线集合站好，随后隔着拦网鞠躬：“多谢指教！！！”
在井闼山与犬伏东的比赛接近尾声的时候，结束完比赛的日向和影山急匆匆地换下被汗水打湿了的衣服来到了C球场。
看完了最后一段比赛的他们能够感受到那种紧张，激动。因为这些就是他们刚才所在经历着的。
“影山！前辈他们赢了啊！”额头还被武田老师贴上退烧贴的日向被现场的气氛感染，忍不住跟着激动的观众们一起欢呼起来。
“井闼山！井闼山！井闼山！”
影山：“……”
这个笨蛋还记得自己是哪个学校的吗？
不是很想搭理身旁的笨蛋队友，影山安静地看向球场，眼神有些放空。
因为上水的提醒，提前发现，日向的发烧并没有那么严重，乌野与鸥台的比赛很完整，日向也坚持到了最后一刻，做到了影山曾经那句话［有我在你就是最强的］。这个笨蛋，就算身体不舒服，也没有一刻放松，用自己最好的状态……
不，是超越以往的状态与星海酣畅淋漓地大闹一场。
这两个比起其他高大球员身材要矮小一些的家伙，居然真的做到了，将其他高大球员的光芒死死压住，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们的身上，十分耀眼，十分动人。
其他人呢，也尽自己的能力做到了最好，拦网，进攻，接球，每一个人都在承担起自己认为需要担起的责任，没有退缩，没有推卸，所有人只是在进行着自己的比赛，仅此而已。
说着［只是一个社团活动］的月岛在意外下场的时候仍然不忘记提醒其他人拦网上技巧，从前没有信心得分的山口毫不退缩地成为他们的关键发球员，力挽狂澜将比分拉开，无数次朝着排球扑去的西谷前辈身上满是被撞红的地方……
汗流浃背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他好像没有在想什么，只是单纯地感到愉快，鸥台很强，和他们比赛需要他全神贯注地投入比赛，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这样的比赛正是他想要的，所以那一刻，哪怕很累，影山的脸上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带着满足的笑意。
当星海奇怪地说［你居然会正常的笑］的时候，他下意识到自己原来笑了。
比赛的最后，当球落地，比赛结束，他们失去了继续前进的机会，他看到这个笨蛋红着眼眶，却强忍着眼泪，露出满足又遗憾的表情，大喊：“能够和大家一起比赛真好！！”
他不明白怎么有人的表情可以复杂成这样，所以他也就直接地问了。
［为什么这个表情？］
［什么？］日向揉了揉眼睛，有些不解地问：［什么表情？］
影山：［遗憾又满足，很奇怪。输了的话，不是应该不甘嘛。］就像他一样，浓浓的不甘与淡淡的遗憾。
［什么嘛！你才是笨蛋吧！比赛输了是很不甘，但是，这场比赛的确很精彩，我有在这场比赛里感受到快乐，兴奋，战意，完美落下的比赛让人满足也很正常吧！］
当时这个笨蛋一脸倔强地反驳他，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身边的前辈们脸上也是遗憾却又释怀的表情。
好吧，他也许有些能够明白他们的想法，但果然，他还是更喜欢赢，他也想乌野能够继续高飞，和他们一起登上更高的山峰。
下一次，再一次登上这个赛场的时候，他一定不会在再输了。
“上水前辈！古森前辈！佐久早前辈！饭纲前辈！还有其他前辈！恭喜你们赢了啊！”看到下场的井闼山众人，站在场外的日向忍不住激动地朝他们挥手，高声喊着三人的名字。
其他前辈·长谷不可思议地虚点着日向：“好哇！那个小不点居然连我的名字都没有记住吗？太过分了吧！”
“应该不是，人家只是更喜欢上水他们而已。”濑口随意地说着，手狠狠拍在长谷的背上，脸色黑了下来：“都说了！不要把你身上的汗擦到我的身上！你是又想被打了吗？！”
“啊！幸太郎快救我！奏这个暴力狂又要欺负人了！我可是这次比赛的功臣呢！”
南谷笑笑不说话，任由濑口抓着长谷一顿收拾。
抱歉了雅人，但是你先招惹奏的，这还真的不怪他想打你，再说了奏也是这场比赛的功臣，你们两个就好好相处吧。
古森走到两人的面前，脸上还是汗津津的，他扬着爽朗的笑容和两人打招呼：
“呦～影山，日向！你们比赛结束了啊～”
“嗯。”影山表情平静地点了点头，语气没有什么变化地说：“我们输给了鸥台。”
古森笑容僵住：“……”
糟糕，他为什么要问这一局话啊！
上水和佐久早看向古森，眼里写着［说错了话呢］。
“啊，那个，但是。”古森摸了摸头，眼睛认真地看向两人：“比赛很有趣吧，和鸥台对战。”
如果付出了努力并且从中得到了收获，那么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值与不值都是他们自己的想法。
“是的！比赛真的很有趣！鸥台的拦网还有星海的扣球！他们真的很厉害啊！我感觉自己都从他们的身上学到了不少！”日向眼睛闪闪发光，忍不住和前辈们分享刚才的比赛。对于输他也很不甘遗憾，但排球永远是一个向上的运动，他不会一味地沉浸在输的颓废里，明天还等着他们呢。
“嗯。”影山微微一笑：“很有趣。”
佐久早淡淡地说：“那么，这样就好了。”
比赛如果单单只用胜负来定义，那么就会失去太多的乐趣与动容，最开始打排球他们想的就不是［我一定要赢］，而是［排球真有趣］，如果忘记了这样的初衷，那么会迷失自己吧。
听着几人聊天，上水盯着天花板微微发愣，今天好像发生了很多，但真正影响到他们的好像又没有，就像是调皮的运气朝他们开了个玩笑，到最后，大家还是能够接受这个的结果。
“上水前辈，感谢你提醒我。”日向看向上水，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如果不能与大家一起并肩作战打完这场比赛，那么我一定，一定，直到我打不动排球了回想起来都会感到淡淡的遗憾的。”
“所以，很高兴能够和大家一直打到最后！也很感谢上水前辈的你的提醒！下次前辈想要找幸运物的话尽管和我说吧！我和前辈一起找！”
上水若有所思，缓缓点头：“我明白了，也许这样就是最好的了。”
输赢很重要，但是比赛的过程也很重要，如果是自己觉得值得的结果，那么好像也不会感到那么不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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