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皱了皱眉:“什么功法如此霸道诡异?”
他抬手握住鹤之舟的手,将自己的内力探入他的体内。
少年郎行事风行雷厉,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吓得鹤之舟忙撤去护体的真气,免得吞了体内的这股扬州慢。
李相夷在他的纵容下也很快便用内力在他身体里走了一个周天,确定了他内力浑厚,并无练邪功的隐患后,才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什么功法都敢练,你是真不怕死啊。”
“毕竟我当初手无缚鸡之力,能有自保能力自然是好的。”鹤之舟抬手想摸摸他的头,但方才还乖乖的任摸的少年这会儿却又躲上了,光躲不够,还啪的一下将他伸过来的手拍开,抢先一步进了莲花楼的门。
莲花楼的大门门栓十分简陋,鹤之舟也没怎么去捣弄个门锁挂上,所以这栋小破楼基本上是一推就能进。
但真要在楼里做点什么却也不容易,如今越来越善毒的男人在楼内却藏了不少迷烟迷雾这一类的机关,但凡行差踏错,即便是李相夷也得认栽。
好在虽然有一年多没来过了,但少年还没将这些机关的位置忘记,甚至还相当娴熟地上手将机关给关了。
他看着正点燃了桌上油灯的鹤之舟。
灯芯亮起的那一点昏黄将男人俯下的那张面容晕出了几分柔和跟多情,垂下的眼睫本是专注地盯着跟前的亮光,但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幽幽抬起时灯光正好映着他的眼,叫那双桃花眼中好似摇曳着两簇火苗。
李相夷只觉得眉梢自己跃动了一下,舔着还有些紧绷的下唇便循着那火苗贴了上去。
鹤之舟被他吻住的时候忍不住轻笑了一下,随即很快便在他不满的一咬中专注地吻了回去。
他们磕磕碰碰地倒在床上,少年的身子比起一年多前的瘦削,已经逐渐发育得不逊色于及冠后的结实紧致,压在身下时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具身体所藏着的爆发力。
鹤之舟抵着身下人的鼻尖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支撑起身体,目光柔和地看着被亲得双眼有些迷离的少年。
李相夷缓了一会儿,才抬起手,不爽地戳了戳男人的喉结:“你这闷葫芦瞧着倒是经验丰富,今夜你去袖月楼真的只是去看我的?我怎么记得你身边还有个姑娘——”
鹤之舟被戳得差点都没听清他的话。
但今夜他们时隔一年后才重逢,交心,他不愿意这么快唐突了少年,便只是兀自忍了下来,又将少年撩拨人的手指紧紧的握在了掌心里,轻声地又重复了一遍不久前的话:“没有,我不喜欢女子,也不喜欢旁的男子。”
只喜欢你。
第166章 番外之相夷篇(二十一)
初春虽说乍暖还寒,不过对两个不想费时间拼浴桶又烧水的武林高手来说,到附近的湖里洗澡其实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鹤之舟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消瘦了许多,但他身上的北冥神功不断滋养着他的身体,故而也只是身形看起来单薄了一些,肌理线条却仍旧存在着。
不过他实在生得高挑,哪怕脱衣后肉眼可见身体潜伏着的力量感,却也还是让人觉着偏瘦了些。
李相夷则是生了双窄肩,虽说比起十几年后身子结实得多,到了偏瘦的鹤之舟跟前,也还是略小了一号。
下水的时候鹤之舟还留了条亵裤遮丑,李相夷却是脱了个干净,一头扎进水里时故意叫水花溅了眼观鼻鼻观心的男人一脸。
他在水里随便游了个来回,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脸跟头发靠过来。
冰冷的湖水下,彼此皮肤传递的温度热得有些烫人。
本也没打算做什么,只是忍不住想粘着这人的少年面颊微红地抬手摸上了男人埋在水下的腰腹,顺着往上爬动,最后停留在胸膛上。
鹤之舟垂下眼,看着已经贴到跟前的少年那张在月色下莹白得没有一丝瑕疵的脸,扫过他因为情动而颤动着抖下了一滴水珠的眼睫,眼中泛起了笑意。
他们再吻到一处的时候只是极轻地触碰在一起。
李相夷那微微起伏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这个极轻的吻便顺着男人的嘴唇往下,落在了没有蓄须的下颌上,再往下是能够清晰看到那块骨骼的喉结。
他含住那片皮肤,在男人吞咽时感觉含着的那块骨头要跑,便下意识地用牙齿将其咬住。
鹤之舟只觉得自己差点被他这一下给弄死。
少年的亲昵有些随心所欲,咬的那一下大概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他主动暴露出来最脆弱的部位,只是凭借着本能地合紧了牙关。
看着他呛咳出声的时候,李相夷难得有了几分心虚,仰着脸一脸无辜地看着被自己出于好奇所以结实咬了一下的男人。
鹤之舟用手指摸了摸喉结,在两侧摸到了牙印后无奈地笑出了声。
他一双手掌握在少年柔韧有力的腰间,看着因为他的动作而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的少年郎,侧头将双唇印在了少年的耳侧。
不论是李莲花还是李相夷,听力惯来都是极好的,连带着耳朵也较寻常人敏感一些,只是这样轻浅的触碰,便叫少年战栗了一下,抬手攀在了男人的背上。
鹤之舟在对待这人时总是极致温柔,他细碎的亲吻落在少年的泛红的耳垂跟耳尖上,浅尝即止后才在耳后的皮肤轻咬几下,逐渐往下滑到了少年算不上清晰的喉结上。
嘴唇贴着的那片皮肤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藏在下方骨骼的颤动,像对这样的被动无所适从,少年的喉结不断上下滑动着。
他在这块喉骨轻轻磨蹭了几下,又含住吮吸了一会儿。
耳畔的喘声渐渐重了起来,少年如今是一门之主,鹤之舟不想在衣服遮不住的地方留下暧昧的痕迹,便只是用舌尖轻绕了几下,继续吻向下方。
他掐着少年的腰往上托,手往下拢住了他的大腿将人托抱起来。
李相夷不由自主地将腿盘在他腰上,整个身子弓了起来,在这人用唇舌逗弄着胸膛的时候难耐地将抱紧了男人的脑袋。
他也并非完全不通这些情事,毕竟漆木山这个糟老头在他到了年纪的时候就给他丢过避火图,在闯荡江湖的时候更是见过不少乱七八糟的事。
尤其这一年里他有些不忿于自己在鹤之舟眼里还未长大,私下里观摩了好几次活春宫。
但真正与心上人的亲昵却又与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男人的触摸跟亲吻烧得他脑子发热,他下巴抵在这人肩上,战栗着出来时只觉得自己不像是泡在冰冷的湖水,倒像是被暖烘烘的温泉水包裹着,叫他蠢蠢欲动地想要再来多几次。
鹤之舟对他总是很纵容,他们从湖里一直缠到了床上,男人对他的要求没有半点拒绝,只是用不同的方式帮他解决了少年人的躁动。
弄多了就算是剑神也有些扛不住腰软,趴在他怀里皱着眉打量着跟前的男人:“你怎么这么熟练?”
鹤之舟面皮一直都薄得厉害,落在他背上的手便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微红着脸道:“我毕竟曾……有过伴侣,再者我是学医的,自然要更了解哪些部位能叫人愉悦些。”
李相夷看着他胸口上自己留下的牙印,不想承认自己好像光给这人罪受了。
“睡吧。”大手轻柔地落在他披散的长发上,顺着发顶轻轻地捋着。
李相夷觉得这人摸他的时候有点像摸什么小猫小狗,但又远比那溺爱得多,以至于他明明极其不喜被人摸脑袋,也眯着眼放任了男人的动作,将鼻尖埋进这人的颈窝,缓慢地闭上了眼。
这一夜他睡得不太安稳。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胡闹了一通,梦里好像将现实中的情事延续了下去,虽然跟他想的不太一样,但滋味却意外的好。
他只觉得自己坐在鹤之舟身上,像一叶浮萍随着他的动作胡乱地晃荡,男人克制又有力地托着他,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但奇怪的是梦里的鹤之舟好像年轻了许多,尽管面容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托着他的身体时明亮的双眼里都是如今已经看不到的朝气,更重要的是他喊的并非自己的名字。
而是——
莲花。
他在一个柔软的亲吻中醒来的时候,才发现鹤之舟并不在身边。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清甜的香味,勾起了他两三年前那个春天的回忆。
莫名残留在身体里的余韵让他翻了个身,在还留有男人身上气息的被褥上蹭了蹭,略带思索地打量着周围。
他迷迷糊糊记得梦里的场景,似乎也是在这样一座木楼里。
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绝对不是。
少年剑神磨了磨牙齿,掀开被子猛地翻身坐起,将正准备过来看看他怎么还不起身的鹤之舟吓了一跳。
“怎么了?”高大的男人走过来坐在床边,还带着槐花香气的手轻柔地撩开他有些散乱的长发,细心地掖到耳后。
李相夷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下,有点想象不出这人用如今的脸露出梦里那副青涩的表情,他们还没做到那一步。
但他又莫名有些想看……
“鹤之舟。”他压着嗓子,将一张白生生的脸靠了过去,“你之前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第167章 番外之相夷篇(二十二)
鹤之舟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愣了一下。
他看着少年看着自己时流露出的些许执拗跟信赖的眼神,微微抿起了嘴唇。
李莲花诞生于眼前这个少年遭逢大难后无可奈何的大彻大悟。
亲人手足的惨死,同伴的背叛,爱人的厌倦,十几年所学,他仰仗着横行江湖的一身武功十不余一,这些惨痛的经历铸造了李莲花。
但他却不愿李相夷变成李莲花。
从见到少年,分清了两人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这个世间不会再有李莲花。
他抬手将人揽入怀中,下颌抵在他发顶,轻声道:“他叫李莲花。”
在鹤之舟不曾看见的地方,李相夷摩挲了一下指腹,眼睑也因为这个梦里听到的名字而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声音放得有些轻,“他怎么过世的?”
“中毒。”鹤之舟如今已经能平静地提及起来,“一种世间至毒。”
李相夷直起身,侧着头打量他的面容。
他记得那一年这人上山的时候说过,十几年前他为了解毒所以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到处寻找灵药,所以那个李莲花,是跟他一起中的毒吗?
救得了自己,却救不了心上人,难怪这人如今会是这个样子。
他没打算与已经过世的人计较,但那个梦又是怎么回事?
李相夷退开了一些,捧住男人的脸。
虽然面容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比起梦里,男人看起来落拓多了,眼睛不再那么有神采,面容消瘦了一些,头发也披散着,用木簪随意挽着,不像梦中用精致的发带将头发束起来得精神好看。
他轻轻啧了一声,忽的张嘴咬了这人一口,磨牙似的叼着那块脸颊肉蹭了好几下,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才松开口。
“你这个闷葫芦,给我等着瞧。”
少年明亮的双眼里仿佛跃动着两簇火苗。
鹤之舟不太明白,以为他是吃了醋,但要他承诺忘记过往却也是不可能的事,他只能捧着少年的脸,轻柔地吻着他的脸颊,低声地道着歉。
李相夷也没有解释,只是翘着眉毛打量了他一会儿,又趁着这个机会询问了许多他过往的事。
他不敢说得太细,只含糊地答了些不会暴露出李莲花真正身份跟自己来自于未来的答案。
毕竟李相夷是个十分敏锐并且聪慧的人,哪怕还没有往后十几年的人生阅历,也很难真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到后来他被问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便凑上前去讨好地亲吻少年柔软的嘴唇。
被嫌弃地又啧了一声后,也没退开,只是磨得心还有些硬的少年郎受不了地笑出声,恶狠狠地在他唇上咬出个血口,这事才算是过去了。
他们在床上磨蹭了这么久,陶锅里的槐花粥都已经快熬得软烂,还好方才改了慢火,虽说粥烂了些,稠了些,但也不至于熬焦。
鹤之舟煎槐花饼的时候,嘴里叼着洗净了的槐花生嚼着尝尝味道的李相夷看着厨房里用勺子摊开面浆的男人,放轻了手脚地摸上前,从后面搂住了被围布勒得细瘦的腰。
“小心溅到油。”鹤之舟拍了拍他的手。
他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把油震开就是了。”
鹤之舟才想起来他那个连雨水都会用内力震开的习惯,便也没再阻止,只是沥了沥刚出锅的槐花饼,用筷子夹成小块,在唇边吹了吹,喂给了看见他的动作后便趴在他肩上张着嘴的少年口中。
显然内功再高的高手舌头都是脆弱柔软的。
这刚出锅的槐花饼一入口,李相夷抱着人的手便猛地收紧了一下,跟着身影一晃,人却是已经跑到了桌前,拎着茶壶里的凉开水一连灌下去两杯,舌头上的烫意才总算消了下去。
鹤之舟看着他被烫得通红的耳朵抿了抿唇,掩去了唇边的那边笑意,将锅里剩下的槐花饼也夹了出来,放在盘中,端在手里走了过去。
李相夷正嫌丢人,抱着茶杯不松手,假装自己没看到走到身边的人。
男人却还是弯下腰来,声音轻柔地道:“看看?”
手伸过来要托住他下巴的时候李相夷习惯性地躲了躲,躲完了有些心虚,便故作不耐烦地瞪了这人一眼,“不就是烫了一下吗?”
鹤之舟还是忍不住轻笑出了声,伏下脸在他唇边轻啄了一下,“是我的错。”
从前的李莲花因为舌头没有那么敏感了才能吃得了那么烫的东西,如今健康的李相夷却会因为这样的温度而被烫伤。
虽然这人十几年前十几年后仍旧有很多习惯没有改变,但没了碧茶跟那些经历,总归还是有些差别,他不能以过往的相处经验一概而论。
被好好顺了脾气的李相夷看着他噙着笑意的眼,试图用眼刀再威慑一下对方,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带着臊意地催促道:“不是还有炸槐花?”
鹤之舟自然不能叫他失望。
最后满足地又吃上了一顿槐花宴的少年才歪着头想起来:“这附近有槐树?”
鹤之舟舀了一口因为煮的太软烂而不怎么受待见的槐花粥,“寺庙里常会种槐树,我在城郊的慈明寺讨了一些,不过也就只能做这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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