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风冷着脸对好友说:“让开,我送他去医院。”
秦舟一脸尴尬,轻轻咳了一声才提醒道:“风儿,沈少在呢。”
“哪个沈少?”
“还有哪个沈少,知安。”
郁风有些没搞清楚状况,但还是回头跟沈知安打了个招呼:“知安,你们在这玩,我有点事先走了。”
回过头小声跟秦舟说:“什么时候他架子那么大了,还必须要我跟他打声招呼才能走。哦,我懂了,今是什么重要场合吗?规矩不能少,还是他要在他新欢面前装逼?”
秦舟捂脸,正要解释。
郁风已经懒得听的抱着晕倒的林长云走了。
秦舟伸出手,最后捂着额头,拿出手机给郁风发消息:“风儿,你不要命了,你怀里抱着那位你认不出来吗?那是跟了沈知安六年的那位没名没分的小情人!”
秦舟:“你还不赶紧回来磕头,都是兄弟的你别搞。”
秦舟直接电话打过去,那边郁风根本就没管,满心都是赶紧送林长云去医院。
包厢里,温西西看完这一场闹剧,想笑但是看沈知安脸色不好,硬是忍住了高兴。
郁风当着沈知安的面把林长云抱走了,沈知安面上喜怒不显,只是低头喝了一杯酒。
放下酒杯,无关痛痒的说:“继续玩。”
骰子又进行了两局,温西西终于憋不住暗喜的故意开口:“沈哥,刚才来那位是林助什么人啊,感觉他们很亲密的摸样。”
温西西踹着明白装无辜,语气要多茶有多茶。
沈知安唇角的笑意很冷,没接话。
他垂眸看骰子,随后掀开:“输了,喝吧。”
温西西在他怀里扭:“啊,我喝吗?”
沈知安端起酒杯,灌到温西西嘴里,动作粗鲁至极,嗓音也冷:“替酒的都走了,不是轮到你喝了。”
冷酒猝不及防灌到喉咙,温西西想要推开沈知安的手呛咳,但是沈知安没有给他机会。
温西西最后神色痛苦的从沈知安怀里变为趴到沙发上,捂着嘴闷声咳嗽不止,眼尾都是呛出来的生理眼泪,实在是狼狈也难堪。
温西西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咬唇,有些生气沈知安竟然这样不给他面子。
他没回沈知安怀抱,靠在沙发上翘着腿玩手机,赌气等沈知安哄他。
却没等来沈知安搭理他一句。
倒是有那没眼色的,表面上是他朋友,这会却当着他的面,趁着他跟沈知安吵架,跟沈知安勾勾搭搭,玩起了暧昧。
要不然说沈知安是调情的高手,没一会哄的那人红了耳朵,又羞又恼。
温西西咬牙切齿,手机都快捏碎了。
对别人的沈知安,和跟对他调情时又有什么不一样。
沈知安坐在那里,清冷矜贵,就仿佛身边的人不论怎么换,他都游刃有余,别人入戏太深,而他始终置身事外。
有一种隔岸观火般的残忍疏离。
这让温西西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却疯狂滋生占有欲。
温西西起身,推开那个扫兴的朋友,坐回沈知安身边:“沈哥......你困不困呀?”
沈知安这才看了看腕表:“这就不能玩了。”
“谁说不能玩了,只是熬夜不好嘛。”
“行。”
沈知安站起身,他总是显得那么温柔体贴:“走吧,送你。”
他从来不哄人,但好似也不生气。
温西西开心了,凑上去想去牵沈知安的手,却没牵到,沈知安已经朝前走了。
“沈哥,等等我呀。”
温西西追上去挽住沈知安的手腕,沈知安还摸了摸他的头,姿态宠溺温柔。
仿佛刚才他的躲避都只是温西西的错觉和多心。
林长云睁开眼睛,医院白天黑夜都开着的灯晃眼睛,他抬手想要挡一挡。
郁风立马就说:“别动。”
林长云偏头,他的视线在病房里巡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想见的那个人,难掩的失望。
郁风又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在林长云昏迷的时候,他已经从朋友那弄清楚了林长云是谁,是什么身份。
脑海里一些模糊的场面才渐渐清晰。
他不是没见过林长云,可沈知安身边那么多陪衬的,他要是每个都记得岂不是累死了,自然忘了。
可竟然没有想到,林长云会是沈知安身边最长的那个陪衬。
郁风开口:“六年,人生有多少个六年,你很爱他吧。”
林长云却想起什么一样坐起来:“我晕倒前抱住的那个人是你?”
“是我你很失望吗?”
郁风反问。
林长云却开始动手拔针,熟练的就仿佛早已经做过无数次。
郁风看他的动作就没由来的心梗,上去攥着他的手腕:“你看你这廉价的模样,着急什么,去找沈知安吗?他还不知道在哪跟姓温的调情,你急什么。”
“不用你管。”
林长云冷了脸,去挣郁风的手腕,没挣开生了气:“松开。”
郁风咬牙恨不得掐死林长云,最后又觉得自己这样跟林长云有什么区别呢,不都廉价的要死。
郁风看着林长云,有些微咬后牙槽,最后松了手。
林长云就真的一阵风一样走了,连个眼神也没有给郁风。
气的郁风狠狠踢了一脚林长云刚才躺过的病床:“好歹我救了你,连句谢谢都没有,林长云!你这个.......小白眼狼。”
林长云走出医院就给沈知安打电话,生怕沈知安误会他和郁风的关系而生气。
但沈知安没接。
林长云着急死了,可除了沈知安告诉他,他却连去哪找沈知安也不知道。
秋夜风凉,林长云却连多打几次都不敢,怕沈知安觉得烦。
他有些无措的在深夜寂静无人的街道站了会,给自己叫了一辆车去醉生娱乐,又拖着疲惫病态的身体强撑着开车回家。
别墅没开灯,林长云没抱什么期待,心痛到近乎于麻木的低头换鞋。
却在抬头时看见沈知安的车钥匙,他喜欢随手一丢,跟这个过于整洁的家格格不入。
沈知安在家,他回来了。
狂喜充斥着林长云的心脏,他几乎是跑着上楼,书房没人,他推开卧室门。
第21章 排解相思
沈知安已经睡下了,卧室关了灯,床上被子下一个修长的人影。
应该是睡熟了,门被推开了人连动一下都没有。
林长云话到嘴边,却全都咽了下去。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看沈知安没有醒的迹象。
他想他可能是累了。
林长云动作很轻的关上房门,他转身去洗漱。
沉默的把手上的伤处理完,他小心的把卧室门打开一条缝,然后轻手轻脚的睡在沈知安身旁。
他连呼吸都克制着,平躺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靠近沈知安。
他伸手,搂住他的腰,额头抵在沈知安肩头。
闻着沈知安身上熟悉的味道,没有杂乱的香水味充斥鼻尖,让林长云松了一口气。
他还不舒服着,身体却因为接连生病而有些扛不住,在这样林长云觉得熟悉安全的环境里,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疲倦的困意。
林长云很快睡着了。
他睡的太沉了,连第二天沈知安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一觉睡醒病痛仿佛都停在昨天,今天就舒服很多了,林长云长舒了一口气,去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了。
手机上有几条消息,但是他最想要收到的却没有。
林长云打开和沈知安的聊天框,一个页面扫过去,寥寥几句还像是公事公办。
莫名的让林长云难受,可却更多的是对如今处境的没办法。
他的手指悬空在手机上,犹豫了很半天。
才发了一句:“怎么不喊醒我,吃早餐了吗?”
石沉大海。
林长云只能想沈知安是在忙。
最好不要是忙着跟温西西调情。
林长云站在洗手台前看自己,生病就是容易变得憔悴。
他伸手捏了捏脸,是不比温西西有胶原蛋白了,温西西看着还有点婴儿肥呢,大眼睛,小虎牙,看在沈知安眼里一定很清纯可爱。
不能想了,不然林长云觉得自己就跟怨妇一样。
云安阁。
店里小徒弟正躺在椅子上打游戏,看着挺悠哉的,一旁还放着吃光了还没收拾的外卖盒子。
林长云走进来,打趣了一句:“你最近挺闲的。”
蒋宁听到林长云的声音,眼睛都亮了,游戏都不重要了,看着林长云:“林哥,你好点没?”
随后又皱眉关心:“怎么看着气色还是那么差,怎么不在家休息。”
说到在家休息这个,蒋宁想到沈知安,顿时起身去整理躺椅:“你还是在这吧,省的折腾,我看着你也放心。”
林长云笑了笑,他去洗手:“我已经好了,哪有那么娇气。下午店里有贵客来,你打扫打扫。”
“什么贵客啊,不会是姓沈吧~”
林长云听着小徒弟这阴阳怪气,都气笑了:“姓陈,陈越苍老爷子。”
“啪——”
蒋宁手机掉在柜台上,清脆一声响,而他整个人已经惊呆了。
“是我......知道的那个吗?”
蒋宁都不敢相信的咽了咽口水。
林长云看他那没出息的样,笑着点头。
“林哥,你怎么会认识这种大佬,林哥,你也太厉害了吧!陈老你都能请来,你可真是我的偶像。”
蒋宁立马就欢呼起来了,崇拜的看着林长云,一顿彩虹屁输出。
林长云被他吵的没办法,指挥着他打扫店里卫生。
蒋宁立马勤快的去干了:“林哥,我保证店里一粒灰都没有。看到地板没,我都不拖了,我跪着擦,不然都对不起贵客。”
林长云扶额,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这个活宝,性子还是太闹腾了。
做他们这行,太欢脱可不行,性子必须要沉下来,稳下来。
只有心稳,手才稳。
胃不舒服,林长云中午没有什么胃口,小徒弟给他点的粥,他吃了两口就盯着手机走神。
他跟沈知安的微信聊天框,背景图是沈知安靠在车上抽烟时偏头带笑的看他。
那时候沈知安的眼睛太干净了,只容的下他一个人。
后来想想,林长云想,那应该是沈知安对他爱意最浓的一年吧。
沈知安怎么会没爱过他呢,没有爱,怎么会让一个天之骄子想尽办法的来哄他一笑。
只是后来,是腻了吧。
这花花世界,纸醉金迷,沈知安的爱到底不会为他停留太久。
林长云滑动聊天记录,绿色的长条遮住沈知安的脸,又被他划开,又遮住,又划开。
林长云想起曾经有一阵子,沈知安给他发消息,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
他问他干嘛呢
沈知安说:“我把我云云宝贝设成聊天壁纸了,不舍得让聊天框挡住我云云宝贝的脸,我见不到云云宝贝的日子,要看他的照片排解相思。”
现在别说看他的照片了,怕是他这个人都不想见了。
微信震了一下,林长云立马回神去看聊天框,没有新消息。
不是沈知安,是师父发的消息。
林长云点进去看。
师父:“两点到,时间还早,你睡会。”
林长云回:“好的。”
他又退回去盯沈知安的照片。
蒋宁路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趴在柜台上看着他:“林哥,这么看能看清吗?这样怎么样,我去定制个全身立牌,就竖在你旁边,一比一比例就跟看真人一样。”
蒋宁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
林长云眼睛还真亮了一下:“行。”
蒋宁本来是阴阳怪气呢,可是摊上林长云这么个恋爱脑,实在是阴阳不下去了,因为林长云眼神太真诚了,让人不忍心伤害。
但是立牌蒋宁真的不能做,他实在是太膈应沈知安了,不管是真人还是立牌,蒋宁看到那张脸就反胃。
蒋宁最后放下手,在林长云的注视下落荒而逃了。
实在是不忍伤害啊,谁忍心伤害这么好的林哥。
要不然说是沈畜生呢,因为人做不到。
蒋宁带着一股踢到棉花的愤怒,上线打了两把游戏。
林长云最后没看了,睡他也睡不着,就去做活了。
只有这个时候他脑子里是没有杂念的,心能沉下来,静下来。
林长云在修一本酸化发脆发霉的古籍医书,他带着手套用竹片小心翼翼的剥离粘连在一起的古籍页面,将分离的页面小心的铺在一张白纸上。
然后用细毛刷点上一层碱水,小心的点匀这张破损的古籍页面,中和纸张的酸性,又用沾水的毛巾像是擀面杖一样在纸张上滚过,这样能清洗碱水,又能将古籍页面擀的更平整。
接着将底层铺着的纸用水浸透,再把古籍一点点的按压,使其吸附在上面,用小竹片小心翼翼的将破损的边缘削薄,挑出毛刺。
最后在破损处点上配纸,再沿着破损处一点点的修补,直到将配纸修的和破损处融合一体,没有多余毛刺。
光是这一步,就是个巨大的工程量,没有个月余他修不好这本医书。
最后的步骤,就是将修补的地方调色,字迹不清的地方,用毛笔模仿着字体小心勾勒。
至于字迹缺失的地方,因为是医书,林长云没有乱动,要等古籍修复好还回去,中医专家们自己琢磨了。
林长云这一张页面破损才修到一半,就已经两点了。
陈老带着顾老,郁老一块来了。
郁风开车送来的,但他堵着气,车停门口,车窗降下来人在驾驶位抽烟,就是没下来,更不朝林长云店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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