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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柳瑾翎笑笑，他按住了还要继续和贺斯年争辩的裴明月，“我们还是先去买东西。”
“你到现在还没吃饭，肯定饿着了。”
他一手推着车，一边按着裴明月的肩膀，把他往另外一边推，“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做。”
裴明月当然是知道柳瑾翎的手艺的，自从俩人混熟了之后，他就没少在柳瑾翎那儿蹭饭，一听这个，他就懒得再去搭理讨人厌的贺斯年，推着车就去拿自己今晚想吃的菜，早已经把减肥宣言抛之脑后。
看到裴明月推着车跑远了，柳瑾翎才看向贺斯年，“小月就是小孩脾气。”他笑笑说道，“你别和他置气。”
贺斯年从来不会生裴明月的气，但被柳瑾翎一说，反倒是显得他气量很小一样。
他上下打量了几眼柳瑾翎，实在不明白对方这种“正宫”派头是怎么摆出来的，“我当然不会和他生气。”
贺斯年沉默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口，“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邻居。”柳瑾翎道。
他似乎无意与贺斯年寒暄太多，说完了这句后，便点点头告别。
贺斯年的朋友见柳瑾翎走了，这才走了过来——他实在受不了这几个人之间说话夹枪带棍的感觉——他看着贺斯年，“那位就是和你交换人生的？”
他嘀咕道，“确实……”
“确实什么？”贺斯年看向他。
确实骄纵？确实漂亮？朋友也不知道自己下意识想说什么，便含糊了过去，他看着柳瑾翎与裴明月的背影，“那位也是Alpha？”
他是Beta，感觉不出信息素，只能从身高判断对方大概是一名Alpha。
事实上，如果从身高判断，裴明月也有些接近于Alpha的标准，只不过因为对方长相过于精致，才不会有人觉得他是Alpha。
“不是。”贺斯年说，他停顿了一下，看向朋友，“你也觉得他是Alpha？”
“不然呢？”朋友奇怪地看了眼贺斯年，开玩笑道，“难不成还有这么高的Omega？”
贺斯年没说话。
他曾经在裴家的时候，见过这位柳瑾翎一面——只不过对方身份实在尴尬。
和能者多劳的裴家不同，对方的家庭倒是Alpha至上主义，甚至柳瑾翎原先也不姓柳，而是应该姓金才对。
只不过在确定第二性别是Omega之后，金家就让他改了姓，跟着母亲那边姓，15岁那年分化之后，也不怎么出现在社交场合。
贺斯年比他小4岁，对方不出现在社交场合的时候，也不过11岁左右的年纪。
要不是裴家的父母偶尔会提起金家，贺斯年都快忘了金家还有金瑾翎这么一个小儿子。
那次见面还是因为贺斯年过生日，裴家特地邀请了金家来参加，介于某些原因，柳瑾翎来到了贺斯年的18岁生日会。
现在贺斯年想起来，觉得金家大概是觉得可以借此搭上一些关系。
而贺斯年也只是见了柳瑾翎一面，紧接着对方便身体不适，暂时离开了生日会，据说是因为当天在场的Alpha太多，不小心陷入了情热期。
贺斯年觉得无所谓，金家父母倒是有点过意不去。
他干脆把这段往事与朋友说了一通，只见他朋友有些犹疑——
“难不成他们是换目标了？”
他和贺斯年认识多年，知道对方不怎么介意“真假少爷”这回事，便干脆实话实说。
“觉得和你没缘分了，干脆换成裴明月？”
贺斯年原本不以为意，但仔细一想，又觉得金家不是做不出这种事情……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和裴明月发个消息——
【讨厌鬼：你离柳瑾翎远点。】
【讨厌鬼：他这人城府深，你玩不过他。】
裴明月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在和柳瑾翎挑选着晚上的食材，看见这个消息之后，他忍不住皱眉——
【明月：你有病是吧？】
【明月：你这是造谣！没有比我邻居更好的人。】
说完他就利索拉黑了贺斯年。
贺斯年看见这消息，刚想要给裴明月继续说明情况，就喜提红色感叹号。
贺斯年：“……”
柳瑾翎一边看着冰柜里的东西，一边从玻璃的倒影里看着裴明月脸上的表情，“怎么了？”
“没什么。”裴明月把手机揣到口袋里，他看了眼柳瑾翎，“又有Alpha无能狂怒罢了。”
第12章 好脾气的Alpha？我不信
“Alpha脾气都不太好。”柳瑾翎一副习以为常的口吻，他打开冰柜拿出东西，放到了手推车里，然后便看见听见这话的裴明月表情有些纠结。
柳瑾翎一看裴明月的表情，便知道他想到了谁，但他却假装不知道，喊着对方的昵称引起裴明月的注意，“小月？”
裴明月也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起了那个死瘸子。
但贺川衡确实脾气不错……至少自己和他生活了那么多年，除了少有的几次，几乎没看对方生气过。
但他又觉得自己替贺川衡又或者Alpha说好话实在没必要，所以支吾了一下才道，“话也不能这么绝对。”
柳瑾翎看了他一眼，“是吗？”
“小月难不成遇到过脾气很好的Alpha？”他又拿了一些囤货，趁着把东西放到推车里的时候，一手撑着推车，一边抬眼看着裴明月，“那可能我运气不好，遇到的Alpha都狂妄自大又讨厌。”
裴明月想起了贺川衡，在他看来贺川衡脾气好得确实不像一个Alpha。
但他实在不习惯说贺川衡的好话，只是含糊道，“那谁脾气不错。”
“那谁？”柳瑾翎撑着推车没走，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那谁是什么人？”
他像是好奇一样，“是你认识的人？”
“我以前家庭的大哥。”裴明月终究开始松口了，在他看来，他和柳瑾翎是好朋友，况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没有不能说的道理。
“贺川衡？”柳瑾翎问。
“你还记得他的名字。”裴明月惊讶道。
“嗯。”柳瑾翎点点头，顺手把裴明月喜欢吃的冰淇淋也放到了推车里，“你说的我还记得。”
“是，就是贺川衡。”裴明月见到冰淇淋，一边纠结自己是不是不能吃太多，一边又舍不得放回去，只能假装没看见——他自我安慰道，冰淇淋放到柳瑾翎的家里，只有去他家的时候才能吃一口——完全无视了自己几乎每天都要去蹭饭这件事。
“贺川衡是我认识的脾气最好的Alpha。”裴明月美滋滋地看着冰淇淋，顺便计划着要不要再拿两桶。
他又想吃布朗尼口味的，又想吃薄荷巧克力的，眼睛盯着冷柜都不带眨眼。
柳瑾翎看出了他的想法，干脆把布朗尼口味和薄荷巧克力的一起放到了推车里。
裴明月顿时口是心非起来，“拿这么多冰淇淋？”
“怎么吃得完。”
“没事。”柳瑾翎看出了裴明月的窃喜，干脆给他找了个借口，“三罐3冰淇淋打折，吃不完囤着也不会过期。”
“这样啊。”裴明月美滋滋接受了柳瑾翎递来的台阶，“那确实。”
他假模假样地看了眼上面的打折标志，“这样确实便宜一点。”
买完了想买的，裴明月顿时心满意足，跟着柳瑾翎的推车又继续往其他的方向走，柳瑾翎顺手拿了几袋可以拌沙拉的净菜，路过海鲜柜台的时候，又拿了切段的三文鱼，准备回去给裴明月做奶汁三文鱼。
“你说贺川衡是你认识的脾气最好的Alpha。”柳瑾翎又不经意提起了这个话题，“他脾气很好吗？”
“我倒是没见过几个脾气好的Alpha。”他看着裴明月，“他们都狂妄自大，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裴明月顿时想起了贺斯年那趾高气昂的模样，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贺川衡脾气确实好。”
不过他觉得这也正常，毕竟贺川衡的腿脚不好也没太多钱，脾气再不好点，那他还有什么优点？
“我几乎没看过贺川衡生气。”裴明月走在推车的前面。
柳瑾翎看着他的背影，“几乎没有？”
“那他还是生气过吗？”
裴明月脚步一顿，“……生气过。”
裴明月想起了那是自己15岁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大部分已经完成了分化，除了他还迟迟没动静。
他当时关系好的朋友，不是分化成了Beta就是Alpha，邀请他去家里打游戏。
裴明月是当时唯一没有分化的，游戏打到一半，同学拿来碳酸饮料的时候，突然说——
“什么味道？”
他是Alpha，已经分化了。
自然能感觉到空气里淡淡的信息素。
人群里大家纷纷闻着自己的衣服，“没味道啊。”说话的也是个Alpha，“我今天可没去打球。”
裴明月有点不耐烦地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朋友，“热。”
“热？”对方看了眼手机上今天的温度，“今天不热啊。”他是Beta，自然感觉不到什么信息素。
而那个刚刚端来饮料的同学，却慢慢凑到了裴明月的身边……
“好香。”
他看着裴明月，“你身上有股香味。”
“你梦游呢？”裴明月越发觉得不耐烦，他一把推开凑过来的对方，“我没分化你不知道？”
对方被推开也不恼，只是委屈道，“……可是确实有香味嘛……”
另外一个Alpha也动了动鼻子，“好像是有点香味。”他看向裴明月，“你是不是快分化了？”
裴明月捏着手柄，他其实自己也感觉今天有点发烧的症状，他现在每天出门的时候都会测一下信息素水平，上面显示一切正常，短时间内是不会分化的。
他心底有些忐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凑巧，只能嘴硬道，“我分化也是分化成Alpha。”
直到最后，那位同学的家长回来，才立即分开了裴明月和其他人。
她是个成年的Omega，自然能感觉到空气里不正常的信息素波动。
她把裴明月带到房间里，让他不要担心，然后又给他找了一些安抚信息素的药物，这才打电话给了贺川衡。
那是裴明月第一次见到贺川衡那么生气。
第13章 裴明月不懂Alpha
到了晚上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其他人已经离开了同学家里，只有裴明月对方家长不放心，希望贺川衡来接他。
裴明月不解，他看着同学的妈妈，“我还没有分化。”
“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现在信息素不稳定。”对方安抚道，“最好还是让你哥哥带你回去。”
或许是看裴明月年纪小，又是快要分化，她和他说了很多关于Omega的常识，比如情热期的时候一定要很小心，防止那些失去理智的Alpha。
他们聊了很久，直到对方的电话响起，裴明月才见到了贺川衡。
贺川衡身上几乎被雨水打湿，头发几乎黏在了额头上，他有些不耐烦地把头发全部拨到了脑后。
他不笑的时候其实看起来有些严肃，莫名的，看着站在走廊里浑身湿透了的贺川衡，裴明月心底居然产生了恐惧的情绪。
“小月。”贺川衡对他伸出手，“跟我回家。”
同学的妈妈又与贺川衡说了很多，并且建议他为裴明月请假一周，她怀疑裴明月的分化期就在这几天。
贺川衡先是谢过了对方的妈妈，然后才看向裴明月，“过来。”
裴明月莫名有点害怕这样的贺川衡，最后还是贺川衡叹了一口气，“很晚了，小月和我回家吧。”
裴明月这才背着书包，与贺川衡走在小区里。
贺川衡的手上还拎着雨伞……只不过浑身上下近乎湿透，好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雨快要停了。
贺川衡伸手准备打车，裴明月按住了他的手腕，“不用。”
“坐公交吧。”
贺川衡工资不高，这里距离他们居住的幸福里有些距离……打车的花费够得上他们两天的伙食费。
贺川衡拎着雨伞，他浑身湿透了，看起来极为狼狈，他开口想要对裴明月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一瘸一拐地和背着书包的裴明月走到了公交站台。
虽然雨停了，但公交也不是那么好等。
他们就站在那里等了很久，路灯映衬在贺川衡的脸上，也照在了裴明月背着书包的背影上。
终于，等公交到来的时候，裴明月先上了车，贺川衡腿脚不好，走路有些慢……但司机看到了他的不方便，原本开口催促的话又咽了下去，甚至车厢内还响起了希望大家把座位让给有需要人士的广播。
裴明月突然有种很疲惫的念头。
他们最后找到了最后一排的双人位置，大概时间晚了的缘故，车里的人不多。
裴明月坐在靠窗的位置，贺川衡坐在他的身边。
工作日的晚上，公交里是各种声音，有人打电话在抱怨上司，有人则在和自己的对象通话，有些则和家里人报平安，裴明月的脑袋靠在窗户上。
这辆公交是从新城区开往老城区的。
窗外是霓虹灯光，宽敞的马路，以及近乎耸天入云的摩天大楼。
他靠在那里，因为吃了抑制剂的缘故，身体已经没了发热的症状，旁边的贺川衡不说话，裴明月则靠着窗户转头看着他，“你刚刚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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