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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戴着滑稽的头套，所以让他的气质看起来稍微柔和了一些。
“有点意外。”
贺斯年说，“没想到你还能想起白昼喻。”
“他也不是个好东西。”
“你也离远点。”
第46章 仇恨全世界
裴明月怀疑贺斯年仇恨全世界。
“那顾嘉平呢？”
“也不是好东西。”
“Sam？”
“傻子。”
“房博容和林闻霄？”
“你是来采访我的？”贺斯年又问。
“我只是想听听看，你有没有什么别的答案。”裴明月拿着衣服上的爪子，当话筒对准了贺斯年，“你对你自己是什么评价？”
“也不是好东西。”贺斯年推开他的爪子。
裴明月：“……”
好牛一人，仇恨全世界，自己也不放过。
想到这里，裴明月突然来了兴趣，他不问贺斯年对自己的评价，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好话，“你对贺川衡是怎么想的？”
“我看不懂他。”贺斯年说。
“他不是你哥？”
“在那之前，他给你当哥哥的时间更长。”贺斯年看向裴明月，“你能看懂贺川衡？”
裴明月心想，贺川衡有什么看不懂的？
他不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老好人吗？
可大概是又想起了自己这位曾经的哥哥，裴明月又难得沉默。
“他过得怎么样？”裴明月问。
“我没去看过他。”
“你俩不是住在一起？”
“搬出来了。”贺斯年看向裴明月，“你要是真的好奇，真的关心，为什么不去看看？”
贺斯年不懂贺川衡，有些时候也不懂裴明月，他发现裴明月对贺川衡总有种抗拒的心理——也不是那种想着摆脱原先泥潭，担心贺川衡纠缠上来的抗拒，而是单纯抵触和贺川衡的接触。
他又想起了对方那天和顾嘉平在餐厅里的对话。
裴明月不爱顾嘉平，也不喜欢他，甚至最开始接触也只是为了气贺川衡。
贺斯年其实不太懂这样的情感。
他和裴文柏虽然是兄弟，但是平日里并不亲近，裴家的空间太大，他们也没必要朝夕相处，甚至很长时间里，一年都见不了几面。
但是贺川衡与裴明月不同。
幸福里太小，他们相依为命了太多年。
“……你是不是叛逆期？”贺斯年思考了一会儿问。
“你说谁叛逆期呢？”裴明月怒了，抓着衣服上的爪子就要对贺斯年发动攻击。
贺斯年抓按住他，“让你小心点柳瑾翎没错。”
“小心白昼喻也没错。”
裴明月抽出衣服上的爪子，靠在摩天轮的一侧……他看着下面嬉闹的人群，突然想起好久之前，他和贺川衡来过一次游乐园。
当然不是这样的大型游乐场。
当年老城区有个位置不大的儿童游乐中心，里面有碰碰车以及旋转木马，当然还有一些小孩子爱玩的其他项目。
裴明月去过几次。
他记忆里的贺川衡倒也不是一直这么温和。
在对方腿脚还是好着的时候，裴明月是有些害怕贺川衡的。
他虽然看起来温和，对自己的态度也还算和煦，但莫名的，裴明月有些怕他。
父母让贺川衡带着他去儿童游乐中心，贺川衡带他去，只不过从来不会在门口等他，似乎是觉得不耐烦，又或许是觉得那里太过嘈杂。
那个时候裴明月还太小，结束之后，总是无措地站在游乐设施门口。
他站在那里，抬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等待着贺川衡的到来。
贺川衡总是姗姗来迟。
不过好在小时候裴明月是个健忘的孩子，所以他总是等着贺川衡领自己回家。
他记忆里的贺川衡还有别的朋友。
裴明月6岁的时候，贺川衡已经16岁了，他已经分化成了Alpha，身边有了不少倾慕他的人，这些人当时也会来帮着贺川衡带裴明月……不过裴明月认生，还是更黏着贺川衡。
再然后便是一些意外，贺川衡变成了瘸子，还要拉扯着裴明月长大。
他记忆里有些高傲的贺川衡也变得沉默起来。
“我以前想过，要是贺川衡的腿没有出问题会怎么样？”裴明月看向贺斯年，“大概早早结婚生子了吧。”
“偶尔的时候我很庆幸。”
庆幸贺川衡没有结婚，愿意拉扯着他长大。
“但是很快我又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裴明月停顿了一下。
他给贺川衡打过一笔钱，只不过贺川衡没用也没要，他说自己的钱够用，裴明月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裴明月心想，他怎么会过不好自己的生活呢？
离开幸福里，离开贺川衡，回到裴家，他本来就已经过上了新的生活。
这些话他不会对柳瑾翎说。
他只能和与他交换了人生的贺斯年说。
只不过他也没准备与贺斯年说太多，很快裴明月在摩天轮到达最高点，又缓缓下降的时候，询问了对方白昼喻的事情。
贺斯年不懂什么委婉。
“他不正常。”
“？”
“他进来的时候，就只看了你。”
裴明月质疑，“你当时不是没抬头？”
贺斯年指着自己的眼角，“我余光看见的。”
“你不会突然注意白昼喻。”贺斯年又说，“所以是谁提醒你的？”
“你那个好邻居？”
贺斯年干脆说出了柳瑾翎的身份——他和金家之间的关系。
裴明月没想到柳瑾翎的家庭居然是这样……那也难怪对方对Alpha极为厌恶。
“不过金家现在不管他了。”
裴明月看向贺斯年。
“他们说他有病，管不了他。”
喜欢Omega怎么就有病了！哪儿来的老古董！
裴明月心中大怒，正要反驳，贺斯年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
“不是你想的那种有病。”
贺斯年指着自己的脑子，“这儿。”
裴明月不相信，柳瑾翎明明温柔又贴心。
贺斯年冷哼一声，“骗你干什么？”
“不过这件事金家瞒得厉害。”贺斯年说，“现在管不了他，才干脆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
……
柳瑾翎拿起灶台上的摩卡壶，往杯子里倒入咖啡液。
“哎，真想知道他们约会都做了些什么。”Sam摩拳擦掌，“可惜节目组不让我们围观。”
“应该在摩天轮上。”柳瑾翎喝了一口咖啡说。
“啊？”Sam看向他，“你是猜的还是？”
“我猜的。”柳瑾翎道，“不然呢？”
“我难不成还能监视裴明月？”他说着笑了起来，仿佛说了个极为好笑的笑话，“只是觉得他们不想引人注目，除了摩天轮，也就只有鬼屋可以去。”
第47章 餐馆小老板
Sam恍然大悟，也觉得柳瑾翎说得很有道理。
他这段时间的工作都不要去公司，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别墅里，他看着身旁的柳瑾翎，他对柳瑾翎是完全没有搭讪的想法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人给他的感觉，和外表不同，他宁愿去和顾嘉平聊健身，都不愿意在这儿和一个Omega闲聊。
“你之前说你也是自由职业？”Sam还记得自我介绍单元，柳瑾翎也说自己是自由职业，所以时间较多。
参加这个节目是被朋友推荐报名的。
“是。”柳瑾翎放下杯子，“在忙一些自己的事情。”
白昼喻坐在沙发上，闻言看向他，“Sam哥，你也很好奇是什么吧。”
“是艺术方向的？”白昼喻上下打量着柳瑾翎的装扮猜测道。
和Sam故意用奢侈潮牌搭配不同，柳瑾翎的穿着倒是低调，不过白昼喻还是看见了一些以面料著称的奢牌经典款——柳瑾翎对待的态度也随意，白昼喻虽然知道裴明月有个关系还不错的邻居，但没想到这人也会跟着上恋综，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不算。”柳瑾翎说，“在经营一个小餐馆。”
在看着两个人诧异的目光时，他看向他们，“很奇怪？”
“我主要负责菜单设计。”柳瑾翎说，“餐馆面积不大，只能容纳4、5桌，主要还是分享一些我觉得有意思的菜品。”
Sam立即打圆场，然后还捧场说，以后他们一定会去照顾生意。
柳瑾翎也顺势表示，随时欢迎。
很快弹幕也查到了那家餐馆，发现是一家融合创意菜，在某个改造后街区的老洋房内，因为桌数太少，所以提前一个月会在公众号开启预约。
价格整体不算太高，每个月的菜单都会有所调整，正如柳瑾翎所说，确实是一家更偏向私人小众与分享的小餐馆。
【……这样看，柳瑾翎的身家是不是倒数的？】
【不会吧！我看白昼喻一个学生和他差不多！】
【裴明月和Sam都算小网红，平时接接广告收入也不少，贺斯年说自己在创业，有人查出来确实有一家公司……】
【白昼喻是学生，但是看模样有点眼熟，好像家世也不错。】
【房博容和林闻霄这俩大家都知道，算来算去……柳瑾翎是不是身家最普通的？！】
【神经！这又不是百亿富豪相亲大会！恋综有点普通人怎么你了？！】
【感觉他家餐馆的评价很不错，有点想去预约试试了！】
【讨论一下，6是不是为了宣传他的小餐馆才上这个节目的，我看他对那些Alpha半点兴趣都没有……】
【没必要吧，我看他现在都要提前很久预约！】
【谁有嫌钱多的（恼）】
“不知道他们约会到了哪一步。”Sam又把话题扯到恋综本身，“难道没有路人偶遇吗？”
他说着又去搜索了一下相关话题，果然发现了偶遇的路人。
柳瑾翎看了眼Sam的屏幕，就看见裴明月和贺斯年，两个人都臭着脸坐在旁边休息的区域。
裴明月的身上还背了一个玩偶——
“这是？”
“他们玩游戏的奖品吧。”Sam说。
“不过他们也该回来了？”
柳瑾翎这时听到了汽车的动静，紧接着，裴明月与贺斯年就出现在了别墅门口。
一回到别墅，裴明月就把头套摘下来，扔到了沙发上。
贺斯年虽然依旧没太多表情，但看他摘头套的动作，也是十分不满。
白昼喻刚想凑过去问问裴明月游乐园好玩吗，裴明月立即做出了个阻止他靠近的动作——
“我先上去换衣服。”
他说着就立即往二楼跑去。
贺斯年里面穿着的是T恤和牛仔裤，直接在客厅就把身上的玩偶服脱了下来。
“这个是谁写的？”贺斯年脱下玩偶服后问。
“不是我。”Sam立即表示。
柳瑾翎也摇头，就算他不喜欢看贺斯年与裴明月约会，也不会写下这种捉弄他俩的答案。
白昼喻也立即摇头，表示绝对不是自己。
贺斯年其实心地已经有了人选，他询问也不过是为了多确认一下。
“知道了。”他点点头，“他等着。”
……
裴文柏出差结束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恰好是休息时间。
只不过今天难得热闹，好几个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
大概是他停留的时间太长，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宋越一看裴文柏回来，立即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说他们在看综艺。
“什么综艺？”裴文柏问。
你弟弟的综艺，宋助理想，不过他还是暗示了一下，“恋综。”
“恋综？”
裴文柏虽然有些不理解，但也没有过问的意思，直到回到办公室后，他才突然想起裴明月好像是要参加一档恋综。
再一看消息，宋助理那边果然汇报了裴明月参加恋综的事项。
他顺着那个节目名字找了过去。
找到了直播中的直播间……然后就看见了裴明月的臭脸。
旁边的贺斯年同样没什么好脸色。
裴文柏又仔细看了眼俩人穿的服装，最后还是用内线电话询问了宋助理——
“中途没有改节目吗？”
“不是参加了什么搞笑综艺？”
“没有。”宋助理在电话那头立即道，“真的是……恋爱综艺。”
“那还挺特别的。”裴文柏看着画面里的远景。
虽然镜头有些远，但也能看见浪漫的摩天轮里，两个穿着蟑螂服的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
身后是蓝天白云，摩天轮下面更是快乐的人群。
只剩下摩天轮里的两个人，看上去不像谈恋爱，像在做什么惩罚游戏。
……
裴明月换了衣服下来后，就发现原先待在客厅里的柳瑾翎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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