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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物(近代现代)——指犹凉

时间:2024-08-25 08:48:38  作者:指犹凉
  西元哽了哽:“唐先生忙,不敢奢望。”
  唐琛笑了笑:“再忙也要过节的。”
  说好晚上一起回公馆用饭,但是顾夫人却来了电话,父亲顾炎的几个同事和学生要来家里给他践行,顾教授同她商量,不如在家里摆一桌酒,权当是与朋友们辞行,希望西元也能回来作陪,让别人看着四角俱全,家里齐整。
  西元同意了,放下电话却只是望着唐琛发怔,办公室里的氧气好似不多了,憋的人透不过气来,可是老天还在不断挤压这点氧,将最后一点稀薄的空气都抽离的所剩无几。
  唐琛原本将看过的账簿放回文件柜,听着西元打完电话,便关上了柜门,隔着文件柜的水晶玻璃看着西元在自己身后发呆,就像看着默片里的男主角,故事还没有讲完,银幕上却匆忙地打出了END,一点都不懂观众的心。
  几根修长的手指在晶莹的镜面上来回滑动,滑到西元的脸停住了,又顺着他的额头继续往下滑,飞扬的眉、狭长的眼,英挺的鼻,微翘的唇,像极了戏里扮上装的武生美赵云……手指一点点滑回去,每一寸都舍不得移开。
  西元走过来,贴着唐琛的背,搂住了,嗅着他特有的古龙水味,从发端到耳畔,再到莹白的脖颈,深深嗅着,缓缓地吻着,每一寸都舍不得错过。
  “等我,多晚我都赶回来。”西元的声音微微发着颤。
  唐琛沉沉地说:“不用,那样你也待不踏实,家里也会不高兴的。”
  “明天一早,我赶第一班车回来。”
  “嗯,明天我哪里也不去。”
  “嗯,哪都不要去,等我。”
  “好。”
  唐琛转过身,迎着西元的唇,猛然吻了上去,两个人瞬间都红了眼圈。
  夜色飘香,满庭的茉莉花是唐琛春天叫人撒的种,开了一个夏季,初秋时连嫩叶上的浅绿也熟成了深绿,洁白的花朵芬芳素雅,清幽扑鼻,月下看,每一朵花瓣都闪着清润的光。
  桃红色的液体在酒杯中微微晃动,唐琛抿了一口,酒味浓郁,却不甚满意,从兜里摸出一块吉利糖,迎着天上的月去照玻璃糖纸里的那颗桃心,粉嘟嘟的,讨人喜欢,又莫名的感伤。
  身后传来脚步声,唐琛收起糖,没回头:“什么事?”
  “干爹,天气凉了,喝杯热茶吧。”
  唐轩端着茶走到花园的廊下,身上穿着月牙白的薄衫,这是唐琛在少有的浅色里十分偏爱的素色。
  唐琛放下酒杯,唐轩这才将茶盘放在他身边的圆几上,又亲自端了茶盏奉到唐琛的手里。
  唐琛看了眼茶,茉莉花茶,倒真与满园的清幽不谋而合了。
  喝了口茶,望着垂手而立的唐轩,唐琛淡淡道:“你很聪明,也很会服侍人,不愧是曾经的花魁。”
  唐轩抿了下唇,低声说:“可是我并不以为荣。”
  唐琛点了下头:“英雄不问出处,曾经做过什么都不打紧,重要的是将来可以做成什么。”
  “干爹说的是。”
  “最近跟着师父学拳脚学的怎么样了?”
  “不敢说有长进,只是练了练筋骨。”
  “嗯,好好学,给你找的师父身手都不错,过些日子我可要验验你的,在道上混没点真本事是不行的。”
  “干爹尽管来验,唐轩不怕。”唐轩挺了挺腰杆,又有了点当初刺杀都大帅时的豪气。
  唐琛笑了,一摆手:“下去休息吧。”
  唐轩迟疑着,似还有话说。
  唐琛放下茶盏:“说。”
  唐轩蠕动着唇:“我……鲁阿大是我杀的。”
  唐琛眉心微微一动,瞬间又归于平淡。
  唐轩继续道:“我打听过,这人平时口碑不好,吃喝嫖赌样样都沾,家里经常穷的揭不开锅,一喝多了就打老婆孩子,这次游园会他家里也死了人,的确值得同情,可是他带头闹事就不对了,我觉得有些蹊跷,就暗中查了他,发现他之前去过两次西藩,跟西人见过面,而且在我们鸿联社的钱还没补给他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去赌场了,赌的也比平时大,看来是得了些意外之财,干爹,我知道没经你允许杀了他,您一定会责怪我,但是,这个带头闹事的不除,他们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去,干爹总劝我为心存善念,可我们鸿联社该做的都做了,他们却还不知收敛,杀一儆百,恩威并施,像这样的人,是不能继续纵容的,火势一大再想扑灭就来不及了,儿子今天主动坦白这一切,是不想有任何事情欺瞒干爹,您想怎么处罚我都可以,唐轩绝无怨言。”
  唐轩说完,紧紧地盯着一语不发的唐琛。
  唐琛缓缓地端起那杯渐冷的茶,呷了一口,幽幽道:“真是茶香静心,人心却不净啊。”
  “干爹……”唐轩微微变色,他杀郑少组一家那天说过同样的话,却不解唐琛此时说来又是什么用意。
  “都说你像我,看来是有几分道理的,将来的唐人街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唐轩不敢,干爹这么说,我……”唐轩的脸上一派诚惶诚恐。
  唐琛不语,只是默默望着月色中的茉莉,黑白掺杂,明暗不定。
  唐轩走过来,伏蹲在唐琛的脚前,像只温顺的小羊:“干爹罚我,怎样都好,只求留下儿子一条命,继续侍奉在干爹左右。”一双皙白的手搭在唐琛的膝上,轻轻摇晃着。
  唐琛叹了口气:“起来吧。”
  “不。”
  孩子总是最会撒娇的。
  唐琛无奈,伸手去拉他,唐轩却顺势靠在他的臂弯里,声音都黏着:“干爹疼我,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说着,扬起的姣好的面容,迎着唐琛俯视的目光,唐轩瞬间跌进了唐琛的怀里,那惯会抚琴弹筝的手颇有心得的握住了唐琛。
 
 
第111章 唐琛,你哭了?
  西元回来的时候,已过午夜,搭上西藩区最后一趟末班车,回到唐人街便不会再有车了。
  没关系,秋凉似水,独自走在月下,再好好看看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属于唐琛的唐人街。
  拢着洋火点了支烟,不知不觉走到了那个老站牌,西元站住了脚,在昏黄的路灯下,泊着一辆车,是唐琛的。
  唐琛靠在车边,也抽着烟,看着西元向自己奔来,亦如当年,像一束落照进凡间的光。
  “你怎么……”西元眼里藏不住的笑使光更明亮。
  唐琛的回答如同夜色温柔:“等你。”
  脉脉相看,两个身影迅速融为一体,缠绵的唇齿间渐渐热烈,直到没了呼吸才不得不分开。
  “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不想让你等。”
  再次相拥的身影在路灯圆润的光晕里,好似一根静止的秒针,时间不会流逝,光阴尚可挽留,紧紧地,紊乱的呼吸似乎都要被彼此的蛮力揉碎了,唐琛的声音没了往日的坚强,带着难得的脆弱:“我后悔了,不该让你买到车票。”
  西元咬着他的唇,微微用了力。
  唐琛任凭他咬,那一声痛苦的低吟不是来自唇上,而是心底的最深处。
  西元的嘴里尝到了一丝咸咸的滋味。
  捧起唐琛的脸,西元有些发慌:“唐琛,你哭了?”
  唐琛不语,湿润的眼里平静如海,海水击碎了西元的所有。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
  在疯狂中崛起,在缠绵中沉沦,枞情忘我,却又刻骨铭心。
  这一次,西元没有再阻拦唐琛,如果帝阳春真的能让彼此更快乐,那就来吧,犹嫌不够,只恨天明。
  幽静的走廊里,伫立的人默默倾听,从内室传来的声声舛息和再熟悉不过的银靡之声,刺穿了耳膜,也刺穿了肺腑,叫人又爱又恨,痛苦如虫啃噬着那颗爱而不得的仰慕之心。
  神情渐渐冷漠,虽然还挂着晶莹的泪,一只手缓缓摸上自己红肿的脸,依然火辣的疼,当他依偎着唐琛,拿出自小看家的本领,小狗般地竭尽全力讨好他的主人,换来的不是男人蓬勃的慾望与旖旎温存,而是狠狠的一个巴掌和充满愠怒的冰冷话语:“你当我唐琛什么人!如果再这样,就滚回你的鸭堡去,一辈子烂在那里。”
  所有的美梦瞬间破灭,痴心被踩在脚下,原来,就算他易名改姓做了男人的义子,风风光光的接任了玄武堂,为他做了那么多恶心、血腥的事,可是在男人的眼中,他自始至终还是那个在鸭堡里长大的烂仔。
  当西元恍恍惚惚地去抱唐琛时,臂弯是空的,勉强睁开眼,这才发现偌大的帝王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唐琛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拉开帷幔与窗帘,让秋日的阳光洒满整个房间,西元照了照镜子,眼睛有些肿,他和他,总是没个够,哪怕最后稀薄的近乎透明,宛如几滴哀怨的泪水,他们还是不肯放开彼此,西元停在那里面,一辈子都不想出来。唐琛依然纵着他,将那几滴哀怨蹭在指尖,放進觜里,细细地品尝。
  用冰水敷过脸,西元披上外衣,打开房门,瞬间又停住,隔壁房间有人讲话,声音很小,也许是公馆里太安静了,隔着门板依然能听见里边的窃窃私语声。
  已经走开的脚步又顿住,西元回到隔壁门前,若无其事地推开门:“唐琛,你在哪?”
  背对门口的两个人正在桌上摆弄什么,听到西元的声音,陌生男人先回过头来,唐琛迅速用一块布盖住桌上的东西,回过头来,也很若无其事:“起了?去楼下看看,吴妈今天给你做了什么?”
  这是妥妥的打发人走。
  西元走进屋,向陌生男人伸出手来:“这位是?”
  那人还没说话,唐琛先介绍道:“陈先生,我朋友,过来帮忙修几件小玩意。”
  陈先生似乎受到某种暗示,冲西元点头笑了下,算是认同,没有过多的话语。
  唐琛这屋里原本就是些五花八门的玩意,斧钺钩戟都有,西元瞥了眼桌上的盖布,圆不隆冬的,还想再问,唐琛干脆赶起人来:“我和陈先生还有事要谈,你先出去吧。”
  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唐先生几分面子的,西元说了声好,便离了房间下楼去了。
  庭院里唐轩正跟着一位师父练习拳脚,西元吃着吴妈做的赖汤圆,自从没了阿香,吴妈总是没什么精神,西元喊过吴妈来,斟酌地开了口:“过几天我就走了,唐先生还要麻烦你多照顾着。”
  吴妈点点头,又问:“不能不走吗?”
  西元搅动着碗里的汤圆,只觉得自己嘴笨,连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讲。
  吴妈倒是了然:“什么时候回来?”
  西元摇摇头,又忙说不会太久,在雪国把父母安顿好就回来。
  两个人都沉默了会,吴妈说还有事做,转身走开了。
  西元胡乱吃了几口,来到庭院中,看师父如何教唐轩,唐轩打了套拳,倒也虎虎生威,忽然看向西元,一抱拳:“西爷,不如也教唐轩几招可好?”
  西元笑了下:“还是叫我顾大哥吧,你想学……”
  不等西元说完,唐轩已然一掌劈来,西元闪身避开,唐轩不等他站稳,又是闪电般的连环拳,脚下一个扫堂腿,西元都从容不迫的一一化解,转到唐轩身后,不轻不重给了他后背一掌,将他打出几米远,唐轩又急着转身再打,西元退开了,一摆手:“停。”
  唐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里还握着拳。
  西元轻蹙眉宇:“清岫,你急什么,习武和做人一样,最怕心浮气躁,急功近利。”
  “西爷,我叫唐轩。”
  彼此看了会,西元点点头:“好,唐轩。”
  唐轩淡淡地收回了目光,西元只觉得刚才的汤圆梗在胸口,不上不上堵得慌,看了眼一旁的师父:“还是让唐公子多练练扎马步,腿不稳,心就不会稳。”
  师父心领神会,颇为严厉:“扎马步,两个时辰不许动。”
  唐轩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二话不说,立即扎下马步,纹丝不动,再也不看西元一眼。
  唐琛送陈先生出来,站在公馆的台阶上,正看着这边,西元走来,四目相对,又淡淡别开,唐琛一抬手:“陈先生,请。”
  趁着唐琛送人的工夫,西元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推开那间房,东西还在,盖着布,掀开一看,顿时愣住:橄榄球?
  球上还有乔治.惠勒的签名,一个享誉全世界的橄榄球明星,唐琛和那位陈先生对着这个橄榄球在研究什么?
  西元慢慢拿起球,摸索着,坚硬的皮质下有条不易察觉的暗线,正好隐匿在球面的缝线中,西元刚要顺着暗线往里抠,只听门口一声低喝:“放下,西元。”
  唐琛疾步走来,从西元手中夺过橄榄球,动作却十分小心,又放回了桌上。
  西元问:“这是什么?”
  唐琛面色自若:“我能骗过你吗,顾中尉毕竟上过军事学院。”
  “刚才那个陈先生八成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吧?唐琛,你想干什么?”
  “又来了,都要走了,还管这些干什么?”
  西元扳正唐琛的脸:“你想炸谁?这个分量足足可以炸毁一座房子。”
  唐琛攥着西元的手腕,用力一甩,转身向屋外走。
  西元一把拉住他:“是不是都大帅?”
  唐琛冷冷道:“我说过,这个人必须死。”
  “唐琛,够了,不要再去惹这个人了,他跟方耀、郑少祖不一样,他的死会给你还有整个唐人街带来祸端。”
  “就因为他是首府那位的侄子?就算是儿子又怎么样,他策划了游园会袭击,害得阿江阿香送了命,我决不能让他还苟活于世。”
  “他现在就跟过街老鼠没什么分别,活着还不如死了,杀了他等于是在帮他解脱,唐琛,听我一句劝,放手吧,他马上要去前线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唐琛眼里的光倏地凶狠起来:“不,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还要让他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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