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试试吗?”
语气似诱哄,又似祈求。
谢茶:“!”
在他心里,甲壳虫一直就像一个人类幼崽似的,萌萌哒。
居然这么黄暴吗?
还会跟春夜说这些?
再说了……
谢茶斜瞥他一眼:“自然界的昆虫和我们人类能一样吗?”
春夜摸着他的唇,指尖一点点地伸进去,撬开谢茶的牙关,探进去,撩拨着藏在里面湿热敏感的舌尖,动作色气且充满暗示。
指尖一边撩着舌尖,一边轻笑道:
“对于学医的人来说,举一反三是最基本的思维方式,大少爷要不信,就跟我试试看?”
谢茶静了会儿。
有些蠢蠢欲动。
既然年轻的恋人提出想试试,作为体贴的男朋友,满足他这个要求也是应该的。
但是……
在春夜的指尖还想探进去的时候,谢茶轻轻用牙齿咬住了。
之后,扬眉道:
“但是现在不行。”
说完,又安抚似的,舌尖舔了舔那个被他咬住的指尖:
“明天还要继续去找神仙草。”
他昨晚看过那个小电影了,躺在下面的那人通常之后都会累得睡着。
明天春夜还得跟他一起去,本来眼睛就瞎了,要是今晚还累着了,那可太不体贴了!
因此,谢茶又托着下巴,暧昧地补充了一句:“我体力强得可怕,要是苗王大人今晚累着了,明天起不来……”
春夜一听笑了。指尖还打算往里伸进去,边伸边意味深长地笑答:
“大少爷有所不知,小时候我阿妈为了锻炼我的身体,每天早上叫我绕着后山跑,所以大少爷愿意做多久,我都可以奉陪……”
谢茶:“……”
牙齿微微用力。
再次咬住了那个指尖。
阻止了那根作乱的手指。
见谢茶坚持,春夜顿了顿,又状似无意地笑问:“大少爷,是解蛊重要,还是我重要?”
谢茶哼笑一声,吐出那根手指:“当然是解蛊重要啊!”
春夜:“……”
顿时不说话了,捞过一旁的薄毯,给自己盖上,脸上一副“你快哄哄我”的委屈模样。
谢茶被他逗笑了。
俯下身,亲了一下他那根手指,接着躺下了。
余光瞟到春夜瞬间唇角翘起,谢茶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这小子,还挺好哄。
本着养好精神,明天再去寻找神仙草的念头,谢茶很快就强迫自己入睡了。
直到夜色深深,春夜才静悄悄地起身。
借着窗外的月光,走出卧室。
沿着楼梯走上三楼。
推开门,屋子里窗户紧闭,窗户上全都挂着厚厚的窗帘。
一丝月光都洒不进来。
整个屋子黑漆漆一片。
春夜从门口走进去。
走到屋子最里面,窗台上,一个花盆里栽着一朵花。
花瓣是白色的。
白得近乎透明。
最稀奇的是,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花瓣居然散发着一层淡淡的、莹白色的光晕。
春夜面无表情地盯着。
这是他小时候在森林里找到的,唯一的一株神仙草。
被他养在了三楼。
甲壳虫吱吱吱地也爬进来了。
爬上窗户,趴在花盆边上,仰着小脑袋,好奇地盯着这株花。
春夜抬手摸了摸甲壳虫的小脑袋:“你希望他离开吗?”
甲壳虫似是听懂了那个“他”是指谁,摇了摇小脑袋。
春夜满意地笑了:“所以,不许告诉他好不好?”
甲壳虫迟疑了一下。
春夜指尖敲了敲它小脑袋:
“怎么这么笨呢!”
他又挑眉道:
“有情蛊在,他就离不开;但情蛊一旦解了,这位大少爷想走随时都能走……”
甲壳虫一听,立刻摇头。
春夜这才赞赏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既然你不想让他走,那作为你的主人,自然得满足你这个愿望对不对?”
甲壳虫小眼睛斜瞅着他,表情丰富地吱了一声。
春夜目光落在那株神仙草上。
这是唯一的一株。
不仅能解蛊。
还能救人。
本来是想留着以后或许能救自己一命。
但现在……
春夜伸手过去。
指尖碰到了那株神仙草的根茎部位,眼看就要拔根而起……
这时,窗外忽然劈里啪啦的,下起了暴雨。雨势很大,敲打着窗棂,发出剧烈的响声。
春夜手顿了一下。
紧接着,就听见脚步声从楼梯上走上来了。
春夜顿时收回了手。
快步走了出去。
迅速关上门。
门刚合上,下一秒,谢茶就朦朦胧胧地从楼梯走到门口了。
谢茶:“?”
春夜淡定地将他拥进怀里,语气在黑暗中显得低沉,还带着一丝温柔的意味:
“怎么来这了?”
谢茶还有些困意,解释说是被突然的暴雨惊醒了,发现春夜不在,于是不知怎么的,找上来了。
最后又问他:
“你怎么来这?”
春夜侧头亲了亲他的脸:
“下大雨了,我来关窗。”
谢茶哦了一声,他被春夜抱着,正好对着那扇紧闭的门。
一般来说,寻常人家的吊脚楼一楼是养鸡养鸭,春夜这间自然没养这些,一楼下面种着花,估计花丛里养的是蝎子和蛇。
二楼是卧室、浴室、厨房之类的。
三楼则是主人家最隐秘的地方,没有主人同意,是不能随便上三楼的。
谢茶望着那扇紧密的门,忽然鬼使神差地问道:
“你这屋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能进去看看么?”
第63章 “把我自己送给你好不好?”
面对谢茶提出来的这个要求, 春夜怔了一下,很快,便贴着他的脸亲了亲, 在他耳边笑道:
“这间屋子一直是甲壳虫守着的,你问问它可不可以进?”
语气从容自然,带着笑意。
谢茶没察觉到异样, 他下巴搁在春夜的肩膀上,望着甲壳虫。
甲壳虫趴在门把手上,像一个守在门口的小侍卫似的。小眼睛偷瞟了一眼春夜, 又转头望着谢茶。
它迟疑了一秒。
紧接着,摇了摇小脑袋。
这是不许进的意思?
谢茶倒没有生气,只扬了扬眉, 笑着调侃道:
“虫虫也有自己的秘密了啊。”
甲壳虫吱了一声。
谢茶本就是一时兴起,既然甲壳虫不让他进, 那他也表示尊重。
窗外暴雨仍在继续。
凉丝丝的风从窗户细缝里渗进来, 让夏日的夜晚变得湿润凉爽。
棺木里,谢茶继续沉睡。
窗外电闪雷鸣,一道响雷从漆黑的夜空劈下来,石破天惊似的。
谢茶在睡梦中条件反射地、像是受惊似的, 不自觉地将脑袋和耳朵凑过去,躲进了春夜的怀里。
春夜伸手将他抱住,并用手掌挡在谢茶的耳朵上。
与此同时,唇角微微扬起。
这位大少爷怎么……
还跟小时候一样。
一打雷就往他怀里钻。
又垂眸看了看怀里这张闭目沉睡的侧脸, 本来还想趁他睡着了再去三楼把那株神仙草拔了的。
刚想静悄悄起身,发现谢茶的一只手松松地攥着他的睡衣一角。
春夜凝视了几秒, 最终,原本想要将谢茶拽开的那只手, 轻轻地覆盖在了谢茶的手背上。
握着谢茶的手,闭目入睡。
他一向浅眠。
稍微有点小动静就会被惊醒。
但不知为何,每次和谢茶一起睡的时候都睡得格外安稳。
第二天早上,谢茶悠悠醒来,照例先爬起来去买早餐。买完早餐回来,趴在棺木边缘一看:
春夜还没醒。
谢茶无聊之际,走到楼梯口,又看了一眼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青色的,竹子制成的。
谢茶沿着楼梯走上三楼。
环顾一圈,三楼像一个标本收藏室,面对着楼梯口,三面墙各放置着一排长长的木制展架。
展架是用紫檀木制成的。
长到从墙头到墙尾。
三个长长的展架放满了标本。
谢茶从第一个展架走过去,这个展架放置的植物标本。
第一个玻璃瓶装着一种植物,红色的,像电影里红色女鬼张开了修长五指似的,形状特别诡异。
谢茶扫了一眼标本下面贴着的手写标签:恶魔之手。
谢茶曾经见过春夜写那本《情蛊观察日记》,认得他的字迹。
这标签就是春夜写的。
谢茶:“……”
又走了几步,在一个标本前驻足:鲜绿色的根茎上挂着“骷髅头”形状的灰黄色花朵,那颜色,那形状,乍一看就是缩小版的骷髅头。
世上还有这么诡异的花啊?
谢茶瞟了一眼标签:尸花。
谢茶:“!”
一路看过去,都是各种谢茶没见过的,匪夷所思的、甚至看得还有些瘆人的古怪植物。
用透明的玻璃瓶装着,一格一格地摆在了紫檀木架上。
一整面植物标本欣赏完了。
谢茶:“……”
就说这小子变态吧!
连收藏的标本都这么变态!
又沿着墙走到第二个展架,这个展架是昆虫标本。
长了两个小脑袋的甲壳虫。
长了四只翅膀的白蝎子。
断了一只翅膀的黑蝴蝶。
放眼望过去,全都是不正常的,要么身体部位多了某样东西,要么少了某样,要么颜色怪异。
总之,充满了诡秘的气息。
谢茶扫了一眼手写标签:
养蛊失败品。
字迹仍旧是春夜的。
但明显稚嫩。
像是幼童刚学会写字,一笔一划,是标准的楷体。
谢茶猜想:
估计是那小子小时候的作品。
走到第三个展架,展架很长,从墙头到墙尾,约莫数米,摆着一条五彩斑斓的巨蟒。
巨蟒很长,蛇头到蛇尾沿着展架来回绕了三次。
约等于展架长度的三倍。
估摸着得有十几米长了。
蛇身足有洗脸盆那般粗。
颜色很梦幻。
虽然已经死去很久了,但蛇皮的颜色一点也没褪,清晨的阳光洒进来,洒在这条巨蟒上,闪着五彩斑斓的光晕。
乍一看,像窗外的阳光朝紫檀木展架投射进了一条长长的彩虹。
谢茶垂眸看了一眼标签:
死亡蝮蛇。
下面一行稚嫩的小字:
送给阿妈的生日礼物。
下面回复了一行花体字:
阿春六岁就能施蛊抓蛇啦,比阿妈和爷爷都厉害呢。
谢茶:“……”
欣赏完了,谢茶又看了一眼楼梯口附近的那个屋子。
房门倒没锁。
但门紧闭着。
想起昨晚自己居然鬼使神差地上来了,谢茶有些不可思议。
昨晚他还半睡半醒,压根就没怎么思考,凭着直觉,就好像知道往这个方向走楼梯上三楼似的。
谢茶环顾一圈,总觉得这地方有点眼熟,像是以前自己来过。
然而不等谢茶细想和琢磨,身后就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
春夜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埋进他颈窝里蹭了蹭。
声音还带着一丝清晨睡醒后的那种低沉喑哑:
“我收藏的标本好看吗?”
方才脑子里还在琢磨来没来过的那事儿瞬间被谢茶抛掷脑后了。
他笑了,环视一圈:
“你把这些称之为好看?”
“不好看吗?”
春夜颇为骄傲地挑了下眉:
“全都是独一无二的孤品。”
甲壳虫很多。
但长两个小脑袋的就这一个。
蝎子也成千上万。
但长四只翅膀的这是唯一。
还有那条巨蟒。
五彩斑斓的颜色。
整个森林里就这一条。
他拖着这条巨蟒回来送给阿妈的时候,阿妈可高兴了。
66/85 首页 上一页 64 65 66 67 68 6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