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被轻轻吮吻。
谢茶呼吸顿时乱了!
不由自主地仰起了头颅。
与此同时,喉结处的那个吻像是微风吹过平静的湖面,湿漉漉的、酥酥麻麻的痒意瞬间如涟漪一般漾起,一圈一圈扩散,直抵谢茶大脑。
脑海顿时像被风吹乱的湖面似的,乱糟糟的了。
在神智被情蛊彻底操纵之前,谢茶最后想的是:
这小子太癫了!
喉结处被反复地含吮,像轻盈的羽毛不断轻蹭。
谢茶呼吸凌乱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插进春夜头发里。
五指揪着。
微微用力。
像在不满。
又像在无声地催促。
两人亲过好几次了,已经有了相当的默契,春夜任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抓得稍微有些疼了,他甚至享受般地轻笑了一声。
终于大发慈悲似地放过,沿着喉结一路吻过去。
淡淡的血腥味,和谢茶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香气交织在一起,融合成了一股独特的气息。
令人兴奋。
又令人迷醉。
直到把最后一丝血渍舔掉,春夜仍觉得不满足,浓黑的眉毛轻轻蹙起,透着焦躁和渴望。
渴望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
本能地还想要更多。
更深。
更进一步。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循着往常的经验,又从脖颈一路吻上去。
吻过下巴。
吻上唇角。
吻进了谢茶的嘴里。
卷住了那截柔软的舌之后,春夜紧皱的眉头才稍稍舒展了些。
他将谢茶按在树洞内壁,紧紧压着缠吻,吻得很用力,唇舌交缠不断滋生出令人心荡神迷的颤栗感。
春夜吻得更深了。
无人机悄然从森林上空掠过,飞得很慢,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飞过树洞。
但树洞被那株食人藤挡住了。
食人藤似乎想把猎物困死在树洞里,长长的藤条来回封住了洞口,乍一看,像是一个青色的盘丝洞。
无人机毫无察觉地飞过去了。
树洞内的缠吻仍在继续。
此刻情蛊发作到最顶点,情热爆发时,两人吻得更是难舍难分,仿佛分开一秒就会被情蛊折磨而死般,接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深吻。
听不见任何声音。
看不见任何事物。
心身都沉浸在了这个吻里。
双唇相贴的柔软。
舌尖纠缠的刺激。
紧紧拥抱的力度。
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两人网住,一点点地沉进了情海里,被无边的情潮淹没,只能从彼此的吻里汲取空气。
因此,吻一刻也不能停。
直到氧气耗尽,吻到有种濒临窒息的错觉时,谢茶用力揪了一下春夜的头发,春夜才从他嘴巴里恋恋不舍地退出来。
闭着眼睛,贴在他脸颊边微微喘着,鼻尖难耐地蹭着。
等情蛊逐渐平息后,春夜这才缓缓睁开眼,看到谢茶那红润柔软的嘴唇,下意识又亲了一下。
亲完两人都愣了!
春夜:“……”
谢茶:“?”
四目相对。
有一瞬间诡异的沉默。
此时,无人机盘旋在密林上空,一无所获之后,又飞回来。
回程时,无人机降低了高度,低空飞行,正朝树洞方向飞过来。无人机桨叶高速旋转产生的噪音嗡嗡嗡地,先行一步传进了树洞里。
眼看即将飞过树洞,谢茶眼疾手快,抓着春夜的胳膊一拽,顺势滚进了树洞最里边的角落里!
要是被无人机拍到他和春夜现在一上一下还搂在一起的样子,那他真的要社死了!
刚滚进角落,无人机就嗡嗡嗡地从树洞上空飞来。
无人机飞得很低,还很慢。
似乎在一寸一寸地搜寻。
谢茶仰着头,盯着树洞上方,在等待无人机飞过去。
忽然,唇上传来一丝痒意,垂眸一看,春夜正幽幽地盯着他,食指抚在他的唇上,指尖还企图撬开他牙关伸进去。
谢茶:“!”
注意到谢茶怒目的表情,春夜把食指指尖伸给他看,眼神无辜:
“它又开始流血了……”
言下之意是想让谢茶再次含进去,用之前那种口水消毒的方式帮他止血。
谢茶:“……”
无人机在树洞上空嗡嗡飞过。
谢茶深吸一口气。
忍!
忍一时风平浪静!
无人机刚飞过去,下一秒,谢茶就推开春夜,坐起来一顿暴打!
这小子!
如此放肆,多半是欠打了!
谢茶双拳落在春夜身上,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没有出重拳,又让这小子能感觉到疼!
春夜被打了还趴在地上笑。
轻笑声传进谢茶耳朵里。
谢茶:“!”
更气了!
必须出重拳!
打了一会儿,谢茶也打累了,他坐在春夜旁边,还不解气,又踢了踢他:
“你有病吗?”
“有啊,”春夜懒洋洋地躺在地上不肯起来,后脑勺枕在双臂上,嘴角漾起弧度:
“大少爷严选,绝对的神经病。”
谢茶:“……”
谢茶再次深吸一口气。
冷静。
冷静。
生气是会触发情蛊发作的!
又硬着头皮回想:
这次发作诡异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首先,他隐约记得是那小子情蛊发作后,亲了一会儿他才跟着发作的?但之前每次不都是同时发作吗?
谢茶想不出答案。
算了,与其为难自己,不如折磨别人,于是果断踢了踢春夜:
“苗王大人,给我解释解释?”
春夜想了想,也发现了自己方才的行为确实迷惑。
一开始,莫名其妙地亲他。
到后面,情蛊平息了还想亲。
接二连三出现无法自控,也无法解释的迷惑行为,让这位年轻的苗王眉心微微蹙起。
从小养蛊,他习惯了操纵蛊虫,蛊虫也乖乖地听命于他。
所以他讨厌失控感。
而眼下这是第几次了?
春夜双手枕着后脑勺,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想出答案来。
他精通蛊术。
任何跟蛊有关的都难不倒他。
但这种莫名的、他从未遇到过的、也不曾了解过的陌生领域,是他的知识盲区了。
春夜毫无头绪。
就在这时,脸上忽然一凉。
有什么东西滴在他脸上了。
春夜抬手一抹,冰凉凉的,黏黏的,伸到眼睛上方一看,绿色的。
像植物分泌出来的粘液。
春夜的视线瞬间往上移。
粘液就是树洞上方掉下来的。
而树洞上方,方才把他们拖拽进来的那株食人藤盘踞在洞口,如蜘蛛丝网,将洞口封住,以此阻拦洞里的猎物逃走。
春夜捻了捻指尖沾着的粘液,又伸到鼻尖闻了闻。
有股淡淡的异香。
春夜微蹙的眉心顿时舒展了起来,像是终于解决了一个难题。
自己方才种种不可思议的行为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合理的解释就是……”
春夜举起那沾了粘液的手指晃了晃,声音端的是漫不经心:
“这食人藤原来是曼陀罗的种子变异出来的,而曼陀罗的香气具有致幻效果,会刺激人的中枢神经系统,闻久了会让人变得兴奋和疯狂……”
谢茶:“?”
要不要这么离谱啊?
但想到方才还亲眼目睹食人藤和巨蟒群缠斗,这种玄学的场面都见过了,曼陀罗致幻……
听起来还挺科学。
好吧。
勉强也能解释得通。
但……
谢茶又捏了捏自己的指关节,把手指捏得咔咔作响:
“苗王大人,你要不再给我解释解释把血涂在我嘴上和脖子上又是怎么回事?”
春夜一怔。
好问题。
思索几秒后,春夜顿时又给自己这种古怪的行为合理化了。
他轻挑了下眉,语气懒懒道:“都说了闻久了会致幻,说不定是把大少爷当成蛊在养了……”
谢茶:“?”
说到这,春夜眸子里划过一丝戏谑的笑意,意味深长地回答:
“大少爷有所不知,养普通的蛊是不需要用到血的,但那种野性难驯、很不听话的蛊虫就需要用血来驯服……”
谢茶:“!”
这小子!
也别管他是不是在胡扯,但方才把血涂抹在自己嘴上和脖子上的行为实在恶劣!
谢茶站起来又踢了他一脚!
春夜嘶了一声,倒没生气,只是一边揉着脚踝一边幽幽道:
“大少爷你讲点道理,我也是曼陀罗的受害者啊……”
这小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泛着点点笑意,唇角也微微扬起,露出一丝若隐若无的笑意。
分明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像哪门子的受害者?
谢茶轻嘲地一笑:
就算产生幻觉了,谁会想得到把血抹人身上啊?
终归还是人变态!
谢茶仍旧不放过他,又追问:
“就算前面说的都能用致幻解释,那你后面又发什么疯?”
情蛊都平息了还亲他?
如果换其他人,谢茶还会怀疑是不是喜欢他,但春夜太特殊了!
这小子完全一副讨厌人类的样子,再加上每次对他都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谁会对喜欢的人嘴巴这么毒啊?
反正谢茶没见过。
所以这小子亲他……
首先排除他喜欢自己的可能。
谢茶抱臂质问:
“所以你亲我干嘛?”
春夜:“……”
想不通。
想不通就暂且放下。
但嘴炮达人绝不认输!
春夜轻轻挑眉一笑:
“当然是发点疯让大少爷看看我们神经病的实力啊!”
谢茶:“……”
这小子简直了!
不仅做事离谱。
说话也离谱。
谢茶无法用言语形容春夜给他的感觉,如果胡说八道也算是一种技能的话,谢茶觉得这小子绝对是宇宙级的冠军!
没人比他更会胡说八道了!
偏偏这小子会施蛊,这一趟要想找到鬼蝴蝶必须得仰仗他,谢茶还真的不能拿他怎样!
谢茶只能无能狂怒。
把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春夜听见了,悠哉游哉地开腔:“大少爷,生气也会诱发情蛊的,麻烦对我礼貌一点……”
说完掏出日记本,曲起一条腿,将日记本搁膝盖上开始记录。
再次找到了缘由,能够解释自己的失控行为,春夜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好整以暇地问谢茶方才一直没来得及问出来的问题:
“所以大少爷折回来做什么?”
说到这,谢茶轻咳一声:
“苗王大人你也看到了吧?我这人呢,绝不会抛弃任何一个朋友……”
春夜闻言抬头,闲闲地转着笔,等着他下文:
“所以呢?”
谢茶扬眉道:“所以苗王大人,你也不想哪天死了都没人替你收尸吧?那我就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当不当我朋友?”
春夜瞬间笑了,悠悠反问:
“除了帮我收尸以外,当大少爷的朋友还有什么好处吗?”
谢茶哼笑一声:“想知道的话,试试不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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