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在哪儿买的,能给个链接吗?
………………
想删了,但会不会显得很刻意?最终手指还是没落下去。
假期陆崇朝几乎不看消息,每一条都要点进去他就会有种必须处理的厌倦,不过以他的社交能力,也没什么人找他聊天。红点基本都是订阅号无聊的推送,还有班群:有老师的安安静静;没老师的时不时有人约饭聊几句。
沈:你转学了?
陆崇朝正要回,突然弹出条新消息。他下意识点进去,头像是吐舌头的元宝。
郑:起了吗?
还有一条是凌晨一点发的:礼物我放我房间了。
看来昨晚是他弄自己回的,不过不记得是怎么下来的了……
羞耻感又来了,过一会儿陆崇朝才回起了,手指跳到沈的对话框,迅速打字。
陆:对,A大附中
他不放心刷着手机等消息,大约等了五分钟。
沈:好
其实当时伯母询问陆崇朝是否转学时因沈观棋的存在还是犹豫了,他走了,他就是一个人了。但又不能拂了长辈的心意。
陆:Kermit?
沈:出现
沈:状态不好我会约咨询师的
言下之意让他别太担心,没见面时陆崇朝拿到手机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个。
陆崇朝这才摁了关机,当务之急是洗个冷水澡冷静一下。
第12章 捡菌
往常俩人会不约而同地早起跑步,经过郑庭明房间静悄悄的,陆崇朝反而松了口气,这气下楼时又提起来。
“起了?”客厅里,玩着魔方的郑庭明抬头。
陆崇朝正犹豫要不要过去,伯母的一声招呼吃饭拯救身处水深火热之人。
饭桌上一如往常热闹,还讨论过生日要去哪儿玩,最终敲定去捡菌顺带烧烤,吃饭也在山里解决,省事。
天朗气清,林密草盛,五人穿梭其间。
“你要听什么?”前头的陆崇朝扭头一看,郑庭明手里多了节随便摘的草。
“这能吹吗?”
终于搭话,看来这事真挺令他尴尬的,今早都有意避着。不过郑庭明想起来还是觉得展示真实自我的陆崇朝,很可爱。
唐棣舟嘁一声:“会了就装。”
“那你吹一个?”郑庭明说着就吹起悠扬的曲调。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唐棣舟腹诽亲哥的装,“等我学会了把你比下去!”
“看这!”正拌嘴的两人看过去,一朵巴掌大的红蘑菇。
陆崇朝要捡起来时郑庭明及时阻止,“颜色太鲜艳的不能吃。”
“你们没经验,”郑易平提着的小篮子里已经花花绿绿的半满了,“煮熟就行。”
郑父出身乡下对山中吃食再熟悉不过,兄妹两人每次吃蘑菇都抱着黄泉走一遭的决心,但奇怪的是没进医院一次。
“又是爸爸采得最多!”唐棣舟愤愤。
“如果我们采的超过他就可以满足一个愿望,”郑庭明向陆崇朝补充,“但每年都输了。”
“看这杨梅多新鲜!”唐母对蘑菇没兴趣,“快来一起摘。”
“可以做梅子酒吗?”陆崇朝提起兴趣。
“你想喝?”
于是两人也不管什么采蘑菇比赛,寻找起杨梅丛,渐渐脱离队伍。
视线里出现一丛缀满或绿或红的梅,郑庭明迫不及待地摘,腿下忽觉一疼。紧随其后的陆崇朝看到一条淡绿的蛇快速地滑到埂下的沟渠里,差点吓一跳。眼前人蹲下身搂起裤腿,两个小孔渗出血。
“被咬了?”陆崇朝脸色唰地惨白,郑庭明还未说什么,只觉小腿一凉,陆崇朝按照看到的常识吸起血来。
“啊—”郑庭明捂住胸口。
“怎么了!”陆崇朝没吸出什么,潮水的恐惧再一次排山倒海地压住心,世界又遥远模糊起来。
“别担心,”郑庭明故作轻松地笑笑,“这是没毒的水蛇。”
“郑庭明!”陆崇朝第一次喊全称,腿上的手细微地颤抖,他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带血丝的眸,要落下泪来。
“对不……”郑庭明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声哥打断了。
虽然是没毒的但在野外谁说得准,为应对类似情况又是旅游村,村附近的山都有设备齐全的医院。
消毒水味充斥鼻间,陆崇朝厌恶这种味道。
“哥快来坐!”唐棣舟好不容易抢到两个座位。
“我不累。”陆崇朝的手紧紧地贴着墙摇摇头,瓷砖的冷能让他平静些。
他本想跟着去挂号,但又害怕看单子上的一串文字,组合在一张纸上进不去脑子,看过太多次了;又害怕听到医生机械的口气,像是上膛的枪只能闭眼承受判决,听过太多次了。
“没毒的,”好一会儿唐望楚走过来说,“小朝,等饿了吧?……”
“去吃饭吧!”唐棣舟腾地坐起来抢答。
后面的话陆崇朝也没听到,手终于松劲,脚跟着她们移动,这下他恨自己的懦弱。
到家时已星辉满天,陆崇朝虽如往常和自己并肩走但郑庭明确定生气了,在车上他故意挑起很多话题仅陆崇朝一言不发,还是很严重那种。
“不能沾水。”要分开时他还叮嘱,郑庭明一下把手卡进即将关闭的门缝里。
“夹到了怎么办?”门霍然大开。
这种情况下还要憋在心里,郑庭明恨不得陆崇朝哪怕吼他、打他。
反正不要是波澜不惊的平静,心疼。
“看,”郑庭明笑,“我脚卡着呢。”
“那碰到伤口了怎么办?”陆崇朝还是继续问。
“我……”话未出口,陆崇朝转瞬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郑庭明赶紧跟上去。
陷在小沙发里的陆崇朝一看他来了,拿过抱枕转向窗。
“我错了。”郑庭明目光灼灼,面前人沉默地转身。
“皇上说错了便是错了。”他又走两步面对面。
“你哪有什么错啊。”陆崇朝转向门,这样一来一回地像翻煎饼似的两个回合,郑庭明没动静了,余光里他还在身后啊。
自己怎么这么幼稚了?尔后耳边传来抽泣声,陆崇朝毫不犹豫地转身。
“不是……”郑庭明的泪从指缝里滑下来,抽泣更大声。
陆崇朝没料到这般情况,手忙脚乱地抽纸。
要擦时郑庭明捏住他的手指,指间绽开笑容,“我是不是适合当演员?”
“你自己擦。”眼见又要不理人,郑庭明还是紧紧捏住唯一的连接,泪痕未干,“我真的错了。”
“好。”陆崇朝移开眼,把手抽出来。
边感慨这泪立大功郑庭明边挨着他坐。
“你以后不能在这种事上开玩笑。”过了好一会儿,陆崇朝说。
郑庭明看着他点点头,趁泪还没干发挥最后的余热。
“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
还是点点头。
“赶紧把泪擦了吧。”陆崇朝笑着踢一脚。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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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小学生,只能去小米手机店玩手机,有一天歹徒抢劫,我拼命抢过手机(吐血)(哆哆嗦嗦):爆更
还有煮熟就行是网上玩梗,不要跟风噢。虽然事实也是这样,反正我还没中毒过⊙_⊙
第13章 释放
没过几天,郑庭明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唐胥文的九十大寿也接踵而至,自然是要隆重庆贺一番的,便把元宝托给发小照管。
“我的好哥哥们哎!好了没有!”妹妹一如往常在外头喊。
郑庭明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正想帮陆崇朝拒绝了只好百无聊赖地坐椅子上抠手指。
“你帮我叠毛巾吧。”陆崇朝看他等的样子莫名想到了幼时养的萨摩耶毛团。
“好嘞。”
唐棣舟又催促了一声,才见俩哥哥提着行李箱姗姗来迟,妈妈更是不见身影,过了好一会儿才大包小包地掀开帘子。
“磨蹭大奖颁给妈妈!”唐棣舟爬进车里。
“等着急了吧。”唐望楚笑着姗姗来迟。
“舟舟得磨练下耐心。”郑易平赶紧上前接过妻子的东西,边帮着装行李箱边说。
“我想见小青,”唐棣舟嘟囔,“有什么错。”
每年来这度假村又没什么同龄人,幸好趁这个机会能和好闺蜜宋青槐碰面,要是她会开车得住她家去。
“作业写完了没有?”临近开学,郑庭明致命一击。
“你不也是一字没动!”
“我可以让爸妈说情啊。”
父母都是附中的老师,不过是教高二的,还是同一个办公室。
眼见妹妹以火箭发射的速度冲过来,他赶紧拉过身旁人看戏的手,钻进另一辆车,还把车窗关得严严实实。
“爸爸妈妈,你们看哥哥!”唐棣舟一波撒娇卖惨,最终以他不仅道歉还被看似轻柔实则致命一拳收场。
“你就笑,”郑庭明脸色痛苦万分,揉着右臂,“还不帮我。”
“很疼吗?”陆崇朝歪过身想察看,温热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脖子间,太痒了。
“出发咯!”郑庭明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一踩油门开车。
又被耍了,左臂被轻轻一击。
“啊,”郑庭明痛苦呻吟,“我手要废了。”
“认真开你的车。”陆崇朝笑。
两个度假村相隔不是很远,半小时就到了。
即将到时,红门前立了个人,陆崇朝瞳孔微缩。
院子旁是车库,路还算宽,这男人依然让路。
前面郑父输了密码车缓缓驶进,身旁人紧随其后地停车,陆崇朝祈祷再慢些。
“走吧。”郑庭明说了两遍,陆崇朝才回过神下车。
“怎么了?”虽然陆崇朝还是平常的表情,他还是觉得不对劲。
“没什么。”
一行人出来时这男人还等着,还没走两步他就迎上来,好像觉得人太多又不敢上前,一家人都心照不宣地忽略。
“崇崇……”红门被推开,男人的呼唤戛然而止。
“望楚,可把你们等来了——”拄着拐杖的老人笑容凝固在脸上,几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如冻结的冰面,尴尬到极点。
原本唐胥文还想像往常一般挥杖赶人,但顾及到陆崇朝的存在,嘴唇动了几番,压着怒气道:“跟我来!”
“可小朝……”陆未旬看向自己,陆崇朝再怎么也不能忽略这灼灼视线。偷瞟了一眼,面容沧桑,分明比他高两个头,记忆里高大的身形似乎矮小了不少。
“跟我来!”唐胥文不容置喙地一敲地面,男人跟上去欲搀扶,老人摆手,一旁的阿姨见状上前。
“望楚。”唐胥文回头唤一声,慈祥地笑。
唐望楚嗳一声,两人走到足够远的山茶树下,说了好一会话,才和他们一起去客房。
一路无言,陆崇朝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也无心欣赏满院的夏日景色。
他七岁时父母就离婚了,一直跟着妈妈生活。陆未旬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生理意义的父亲,一个名义上的符号而已。
门被敲三下。才短短一个多月,陆崇朝有点震惊能根据脚步声、频率和间隔来辨别是不是郑庭明。
“这儿你还没来过,”郑庭明提议,“出去转转?”
陆崇朝点点头。
四合院内种满了各色果树,盛开的山茶花燃烧花园,芳香萦绕鼻间。两人没说一句话,无头苍蝇似的随便转,陆崇朝无意识中彻底地放松下来。
“休息一下吧。”没想到还有秋千,陆崇朝一屁股坐上去。
“小伙子,体力不行噢。”郑庭明背着手,一副老人口气。
“不行?”陆崇朝穿的是短袖T恤,秀了下肱二头肌,完了后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幼稚了。也预料不到还会到什么程度,只要和郑庭明在一起就想这么无所顾忌,就想这么放纵自我……
“抓稳咯。”陆崇朝下意识照做,秋千荡了起来,能看到远处的山与云,风灌进脖子里,消散炎热。
“好了,”荡了一会儿后陆崇朝回头说,“你都出汗了。”
“看不起我?”郑庭明又使劲一推才挨着坐下来。
“我体力不行?”陆崇朝说着又推他。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回推个没完。
不知推了几轮满头大汗才一起休息。
“你体力不行。”陆崇朝一脸平静地看着喘个没完的郑庭明。
“这胜负心,”郑庭明嘴上应“好,我不行。”
“哎,”郑庭明笑起来,“你真挺装的。”
“为了赢,”陆崇朝说,“我可以装。”
两人的笑声在树间回荡。
“对于家,我真挺羡慕你的。”小憩一会儿,陆崇朝说,“非常。”
郑庭明不知道说什么,现在你也是一份子?我知道我很幸福?
这一刻,无论怎么绞尽脑汁,言语的安慰都很无力。只是他很心疼,想立即紧紧抱住告诉对方我就在这的心疼。
郑庭明的手放开绳子,慢慢向对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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