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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代表我的心？”伴着曲调，陆崇朝情不自禁地哼。
“你唱得挺好听的，”吹完了的郑庭明说，“要试试吗？”
“啊？”陆崇朝沉浸在这夸中，“试试。”
知之非艰，行之惟艰。吹了好几次都是气，陆崇朝脸涨得通红。
“吹它不要用蛮力，”郑庭明示范，“用巧劲儿。”
陆崇朝自诩学习能手，调是吹出来了，呕哑嘲哳，郑庭明还想教，他连连摆手，“我放弃。”
“不学了？”郑庭明笑。
陆崇朝点点头，生平第一次有巧妇难为有米之炊的无力感，“以后我想听了……”
“我吹。”郑庭明打了个响指接话。
“响指我还是会的，”陆崇朝右手打了一个，“而且左手也会。”
左右手一起打，响亮得很。
“嘿，这胜负心。”郑庭明试了下没响，陆崇朝挑眉。
“你很牛啊。”郑庭明说，显然是要教。
“不知道你观没观察过……”陆崇朝拉过郑庭明的手，“发出声音时，无名指以及小拇指是连续搭在大拇指下面的大鱼际上的。”
陆崇朝的身体挨过来讲解，郑庭明拿出比上课还认真的精神。
“好了，打吧。”陆崇朝把他左手的无名指搭在大拇指下面，“等等，得下个赌注。”
“胜负心很强啊，”郑庭明问，“赌什么？”
“输了的人得无条件答应一件事。”陆崇朝想了想说。
郑庭明使劲，没声，再试一次依然如此，认输，“你赢了。”
“先欠着。”陆崇朝又示范几遍，孜孜不倦那种。
终于，郑庭明学会了左手打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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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的时候光研究这种找乐趣的事了(´･_･`)
第10章 生日
这天早晨一家人瞒着自己六七点就起床了，陆崇朝中午下楼时又特意看了下时间，确定不是下午。吃饭的速度也很迅速，奇怪。
饭后郑庭明还打招呼说伯父想吃野生鱼想几天了，让自己跟着江有汜钓鱼去。
“你不和我一起吗？”
“就你俩。”郑庭明眨眨眼睛。
直至捧着书和江有汜坐在河边，陆崇朝还有点恍惚，总觉得他们一起在隐瞒什么，找个蹩脚的理由把自己支开罢了。
“这鱼可真大！”才没坐多久就有鱼上钩了，江有汜很兴奋，“今天真是好运当头。”
“这河里有鲤鱼吗？”陆崇朝疑惑。
“有啊！”一起话头江有汜就开洪泄闸，“以前我们还钓到过一种鱼……”
陆崇朝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凭空生了说不上来的寂寞。身旁没有郑庭明，习惯真是可怕。
看他聊的兴致不是很大，江有汜时不时看下手机。想知道他在干什么，出门匆忙陆崇朝没带。
夕阳西下，陆崇朝提议回去。
“鱼还不够呢。”江有汜稳如泰山。
“五条？”陆崇朝瞟了一眼桶数了一下。
“这……”江有汜干笑，“这哪儿够啊，牙缝都不够塞的。”
他又看了下手机，陆崇朝直觉有猫腻，既然如此就静观其变吧。好不容易天黑归家，平时还没出车库伯父伯母就会相迎，今天一切都太反常了。
“你开门吧。”院子偶有虫鸣，后面的江有汜催促，陆崇朝照做，幸好郑庭明提醒自己带钥匙了。
屋里黑漆漆的，陆崇朝摸墙才要开灯，霎时间屋内大亮，一家人出现在眼前。因着白萍栀和唐望楚是几十年的好朋友，夫妻俩自然也要来凑热闹。
“Happy birthday to you！……”元宝也不甘示弱，汪汪叫。
耳畔环绕着生日歌，陆崇朝有点懵，直到视线里郑庭明推着五层生日蛋糕走过来，世界慢慢清晰，自己头上多了顶生日帽，天花板、墙上缀满了气球、彩灯和丝带。
“十八岁生日快乐！”人数不多声音要直上云霄。
“陆崇朝，”郑庭明小声说，“生日快乐。”
陆崇朝不是没过过生日，每年都有蛋糕、礼物，唯一的区别是妈妈在不在。
他尚在七岁时父母就离婚了，印象里一起吹蜡烛的记忆还是有的，只是太遥远、太模糊，模糊到让他怀疑这发没发生过。
陆崇朝的朋友少，加之事业型的妈妈，后面渐渐地对生日也就无所谓了。但他无论何时都没有一刻埋怨过唐望姝，为了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她从未停歇过，现在已经……
陆崇朝觉得自己的鼻子变成了柠檬。
“许愿！”唐棣舟起哄，“吹蜡烛！”
江有汜又把灯关了，“吹不完我帮你吹。”
白萍栀一巴掌拍在儿子脑袋上，“别嘴贫。”
“亲母谋杀！”江有汜惨叫，一阵哄笑。
陆崇朝许愿后睁眼，烛光下郑庭明的脸摇晃，面前人作了个请的手势。十八根蜡烛等嘴宠幸，虽然吹得嘴都酸了，但酸中是满满的甜。
寿星切蛋糕的期间所有人蠢蠢欲动，还没吃两口呢，唐棣舟吧唧往陆崇朝脸上抹。战斗一声炮响，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陆崇朝，这一刻他体会到了砧板上的鱼的感受。
“快跑！”郑庭明拉着他要去向别的房间，但奈何人多力量大，陆崇朝被每个人抹了一下才被放过，当然江有汜和妹妹除外。
然后是混战。
没多久陆崇朝的脸已经全白了，他被迫逃离战场躲在杂物间门后。
一道身影闪过，“陆虫虫？”
陆崇朝迅速捂着郑庭明的嘴拉过来，手指间贴着软软的湿润，他又赶紧放手。
“太可怕了。”他补一句。
模样都认不出，郑庭明捂着嘴笑，“你要会反击。”
“我反击了啊，”陆崇朝无奈，“谁知道就逮着我一个人……”
“那你抹我吧，”郑庭明把脸凑过来，“还有地方呢。”
脸赫然放大，陆崇朝不知所措地都想钻进墙里，“算了。”
“真不抹？”郑庭明正视，目光下移，他往后退了一步。
“满足你。”陆崇朝缓解气氛，没端着奶油于是指尖从自己脸上一抹再往对方脸上一点，“行了吧。”
“现在应该要结束了吧。”郑庭明往外走，陆崇朝在原地呆了好一阵才跟着出去。
客厅里一群人正嗑着瓜子聊得热火朝天，一见人来了纷纷把礼物塞陆崇朝怀里。
“小朝，去洗个脸来吃面。”唐望楚立刻招呼，于是两人抱着礼物一前一后上楼。
“长寿面吗？”
郑庭明点点头，“我家谁过都少不了。”
意思明晃晃：我们是一家人。仔细一想，对大多数人很简单的面，没人亲手给自己做过，更没吃过。
陆崇朝鼻子要被酸没了。
面条虽略粗糙，汤都被喝得干干净净。可以用钱吃无数碗但都是普通寻常又没意思的一碗，陆崇朝什么都想要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
“你伯父做的还行吧？”正要起身时，唐望楚进来了。
“很好吃。”陆崇朝笑。
“办转学手续时不小心看到你的身份证，”唐望楚也坐下，“希望今晚的惊喜……”
“很用心，”陆崇朝赶紧说，“我也很喜欢。”
“我们想过很多种送礼物的可能……”伯母手里出现一张卡，“你们是青少年或许有很多想要的东西或者做的事，我和你伯父年龄大但会试着去支持和理解。”
“小朝，你拿着，”唐望楚递过来，“大明和舟舟都有的你得也有，之前一直没找着机会。”
钱对陆崇朝只是个数字，他有太多个时刻仅用钱被弥补，更多时候其实心底毫无波澜，准确来说是对机械延迟的弥补的抵触。
“谢谢，”这番说辞和心意却令陆崇朝心甘情愿地接下，“谢谢伯父伯母。”
“一家人说什么谢。”唐望楚佯装生气，她把对姐姐的亏欠弥补到孩子上，自己更应该说谢谢。
“好，”陆崇朝笑，“以后不说了。”
第11章 礼物
闹到半夜江有汜一家临走前执意塞两个大红包。
陆崇朝才洗完澡出来，动作快的郑庭明早已拿着啤酒等着了，不言而喻。
“你先把椅子搬上去？”
陆崇朝才坐下人就上来了，还背着手。
“别掩饰了。”陆崇朝想笑。
“生日快乐！”一束红花映入眼帘，月光如水，郑庭明祝福道，“希望你不止今天快乐，往后都是。”
“那天看到的山茶花吗？”陆崇朝接过轻嗅，“我会好好养的。”
然后拆礼物，陆崇朝解开系得有点夸张的蝴蝶结，拉菲草上赫然躺着个木雕的Q版小人儿和俩小盒子。
“这刻的是我吗？”
“是不是很像。”
站立的小人一副傲视群雄的模样，撅着的嘴唇点红还是斜的，又酷又傲娇。
“很可爱。”陆崇朝还是第一次收到手工礼物，还很用心，“难怪你最近都泡在房间里呢。”
“没有陪伴皇上左右，”郑庭明作揖，“奴才的错。”
他打开第一个小盒子，“项链？”
“这颗忘了是多久之前捡的了，”郑庭明解释，“感觉很适合你。”
一颗小而椭圆的红色，用黑色绳子编织其中，挺特别的。
陆崇朝继续拆，一对水滴状的红色耳坠，“和项链挺配套的。”
“我妈喜欢玉石饰品，她买回来就没戴过？”郑庭明下意识撒谎，佩服自己临场编谎的能力。
“是吗？”
郑庭明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谢……”陆崇朝笑，“挺漂亮的。”
“忘了它不是耳夹款……”郑庭明才说出口，接着陆崇朝就戴上了一只。
“怎么样？”陆崇朝侧身。
月辉融进红玉以及面前人的眉眼，郑庭明凝视着。
“你有耳洞吗”半晌，他才说。
陆崇朝点头：“之前打了玩的，有一个都长好了。”
郑庭明没接话开了一罐酒，“碰一个吧。”
空气中唯有不断的清脆的碰撞和飘散的无息的花香。
“今天，”陆崇朝说，打破夜色的寂静，“我真开心。”
神飞天外赏月的郑庭明思绪被拉回来，四目相对。
“你不相信我吗？”陆崇朝继续说，“我很感动，也很喜欢你送的礼物。”
两记直球，郑庭明懵圈了，印象里陆崇朝是个不会说“我喜欢XX”“我讨厌XX”这种直白的表达心情的话的人。一看地下三个罐子还有上脸的红……
“你醉了？”
“我没醉。”陆崇朝语气平静，但较快的语速暴露了他，“我证明给你看。”
郑庭明已经做好醉酒的人发疯的准备了，只见这人掏出手机蹲下身，唯留他满脸问号。
“它怎么还不亮？”陆崇朝看上去有点焦躁。
“还没开机？”郑庭明也蹲下，试探性地问，“我帮你。”
“不行，”陆崇朝坚定拒绝，“对，开机。”
在艰难探索下，手机终于亮了，下一秒又黑了。
“它怎么还不亮？”陆崇朝重复。
“没电了。”
“我想要它亮。”陆崇朝的语速更快，两人面对面，他盯着郑庭明，有点撒娇的意味。
“我去拿充电宝……”
“好难……”语气里带了哭腔，才要起身的郑庭明一看，陆崇朝的眼泪不断地滑下，泪水涟涟让他想到了雨后的花。
郑庭明慌了，又手忙脚乱地拿纸。
没有一点哭声，可见这人忍得有多久。要擦时他还是放下了手，陆崇朝陷进颈窝里。
“别忍了，”郑庭明说，“哭吧。”
话音刚落，一道发泄的哭声响起，哭了有多久这个姿势就维持了多久。
第二天陆崇朝醒来时已天光大亮，一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脑子有点晕但不妨碍回想。被子啪地一响，床上的人哗地坐起来。
郑庭明送了礼物，酒喝多了发疯，还哭……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得这么惨烈过。
太丢脸了。
如果现在手边有一把刀，他想切腹自尽。
相比之下，哭已经不算什么了，关键是手机开机以后，他要求加个微信，然后指挥人家替自己发个朋友圈。
想到这儿，陆崇朝立刻登微信，朋友圈的红点更让他在意，不死心地点进去，果然发了。不知道世上有没有时光倒流胶囊或者后悔药，他花光积蓄买一颗都行。
点赞评论的都是之前的同学，还有好友沈观棋的。
沈：谁送的？
张：这个木雕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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