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应该把死老头打晕扔这儿。
不过封谦也只敢想想,杀人的事他做不来。
活着做坏事,死后要下地狱的,投胎变成猪,这辈子他吃猪肉,下辈子猪吃他。他积了十几年的功德可不能被一个贱老头毁了。
诅咒华叔下辈子当猪,一出生就被做成火腿。
封谦这么想,心里爽快不少,跑得都轻盈起来,但他没快活多久。
“哎——哎我操!”
一条凭空出现的木头板子给他绊了个趔趄,差点脸着地摔下去。
可随即一声闷哼让封谦意识到,这不是木头,是个人,准确来说,是人的腿。
像大冬天被泼了满头冰水,透心凉。
封谦僵住,不敢回头看。
他刚刚只是想了个作案手法,怎么真有人这样干?男的女的,是死是活,好人坏人,一概不知。
算了,走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农夫与蛇的故事从小听到大,保不准他要是回头捡的就是条蛇。封谦从不当傻逼农夫,他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封谦抬脚就跑。
“……等……等……”
嘶哑难听的叫声响起,封谦跑得更快了。
他嘴里默念“妖魔鬼怪快离开”,恨不得脚底踩个风火轮,让他直接窜天上去。
垃圾站近在咫尺,拐个弯就能到,封谦看到了希望的光明,垃圾站的恶臭变成了保护罩。
不料他转身,猝不及防撞上一堵人墙,撞的眼冒金星,再抬头,刺目灯光下是一张冷白矜贵的脸,因手电太亮看不真切五官,唯有黑墨瞳孔清晰分明,正毫无感情地与他对视。
静默两秒,封谦惨叫出声。
妈的,佘九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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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比较忙,码字慢,但是不出意外不会坑的,放心。另外没有攻攻暧昧这种东西,不用担心,佘九涟现在平等地看不上所有人,以后平等地看不上除封谦以外的所有人,高岭之花不可能跟别人暧昧。
感谢桔十八,Cycle, 羲和走马,不加贝aaa,小酱酱,翻翻,终于上岸的声,琅琅似书生的咸鱼😙😙😙😙
第10章
圆筒手电高举在头顶,一滴冰凉的液体顺着筒身落下,恰好打在封谦眼角处,粘稠,不像汗。
空气中混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封谦眼眶酸涩,被惨白亮光闪掉两滴泪,他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像犯罪现场被警察抓了个正着的罪犯,心虚恐惧,腿软的要命。
放平时肯定不会怕成这样,但现在情况特殊,人烟稀少的偏僻垃圾场,外面一个要死不活的残废,里面就是孤身一人的佘九涟。
换别人他得想是不是巧合,可这人是佘九涟。一个被拍两张裸照就扬言要玩死他的小心眼。
人一般不会轻易说出做不到的事,他猜佘九涟是个经验老道的小心眼,在之前已经玩死过很多人了。
所以什么重要垃圾能让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亲自来丢?除非丢的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比如大少爷刚玩死的人。
封谦对佘九涟这种草菅人命的行为十分不耻。如果所有人都像他一样遵纪守法,老实本分,他都不敢想这个世界会有多美好。
而佘九涟这样的恐怖分子社会败类,就应该被抓起来去吃公家牢饭。
胸前口袋中的名片突然有了分量,封谦决定如果今天能活着离开,他一定第一时间向那个大队长检举佘九涟,为社会和平献出一份力。
前提条件是,如果他能活着离开。
封谦呼吸放轻,喉结滚了滚,说出口的话可不像他心里想的那样猖狂,“佘……少,好久不见,挺巧。”
他眼神飘忽,抿了抿嘴角,尴尬地补上一句:“今晚天气不错。”
佘九涟没回话,惨白的光依然向下打,垂着眼,冷漠而阴沉,像在进行一场无声审判,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把作案工具,给封谦打上死刑。
白光闪了闪。
封谦微阖双目,头偏向一侧,试探性地往后退了步,逃离佘九涟照射范围。
“我就扔个垃圾,”他勉强扯出狗腿笑脸,举起西装示意,而后两指一松,把那块布扔到地上,“您接着忙,我就当没来过,也没看见——”
“咔哒”。
白光骤灭,周围陷入无尽黑夜。
一声重物落地,封谦心中警铃大作,来不及多想,下意识转身逃跑。
他发誓,这是他从出生起跑得最快的一次,当年体考都没这么快,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第二个拐弯处被带着劲风的手掌压住脖根重重按到墙上。
那一刻,封谦猜测佘九涟真身可能是条狗,比他多长了两条腿所以才能如此迅速地追上来。
粗粝墙面刮蹭在脸上生疼,小颗粒从鼻梁边滑下,不知道又留下多少划痕。封谦尤其宝贝自己这张帅脸,他还想着以后万一不能从封文星那抢到家产,就靠这张脸找富婆包养。
佘九涟简直是在断他财路!
封谦拼命抵抗,想让脸从墙上移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脾气快要被磨出来,一时间顾不上其他,龇牙咧嘴地问:“我都说我当没来过,你怎么还追!”
佘九涟挨他极近,察觉到掌心下的挣扎,像是玩弄一只装凶的兔子,掐住封谦后颈,如他所愿扯离墙面。
封谦毫无还手之力。佘九涟不知掐到他哪儿了,让他浑身使不上劲,跟个破布娃娃似的,只能由着佘九涟拖拽。
在狭窄小巷中,从这面墙压去另一面墙,不同的是这回变成了后脑勺着墙。他借着刚从云下飘出来的月光看清佘九涟——
下巴那块有片模糊血迹,还新鲜着,看样子并不像他自己的血。
掐住脖颈的冰凉指腹稍一用力,封谦不可控地仰起头,被迫与他对视。第一次见面时封谦就说了,那双眼透出的神情不像人,多看两眼得做半个月噩梦。
垃圾车迟迟不来,巷子静得几乎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封谦在仰视,佘九涟像在看一个无足轻重的蝼蚁,这种落差让封谦十分不悦,他又想朝佘九涟吐口水了,可他不敢,至少现在不敢。
这不叫怂,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他努力从嗓子眼挤出声音,“……我司机……还在外面……等……”
言外之意是让佘九涟别动些不好的心思,虽然真出事估计贱老头也不想来给他收尸。
佘大少爷手上的劲松了点,终于舍得张开金口,说话没什么情绪:“你看见了。”
闻言,封谦最大程度地摇头,诚恳发誓:“什么都没看见,我出去要是乱说一句,天打雷劈。”
他以为佘九涟想听这个。
可佘九涟说:“不对。”
他另一只空闲的手抬起,漫不经心地用拇指抹去下巴那块血迹,染红的指头按上封谦凸出滚动的喉结,目光汇聚于那脆弱之处,只是扫过一眼,封谦却平白感觉像被刀锋霎时划过。
血液开始沸腾。
喉管一轻,新鲜空气重新灌入封谦肺里,佘九涟收回视线,语气平淡的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
他轻声道:“你看见了,我在杀人。”
“现在,滚。”
*
*
佘九涟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
这是封谦坐回车上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华叔对他消失的半个小时并不多问,似乎真被他先前那顿骂骂老实了,这会儿安分守己当个司机,哪怕从后视镜看到了封谦脖子上一圈明显掐痕也全然当没看见。
封谦自然不想主动跟他搭话,即使他现在真的需要找个人寻求安慰。
佘九涟坦白完自己的恶劣行径后就走了,可能今天已经杀爽了,所以留他一条小命,没继续刁难。
但奇怪的是,封谦离开巷子是按照原路返回,途中却再没见到先前那个挡路的残废,像是凭空消失,他大着胆子来回找了几遍没找到一点痕迹。
该不能是撞鬼了。
封谦瘫在后座,胡思乱想。或许他不应该扔那件外套,讲不准遇到阴间脏东西Andy还能帮他扛几下……
身侧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勉强把封谦从惊悚片场拉出,他歪头,点开屏幕,是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F先生,您好,我是您昨天下午在微博上联系的狗仔,关于您私信所说的“当红明星谷臻迷奸男大学生”这件事,方便仔细聊聊吗?
封谦一下精神坐直,飞快点了“同意”。
他还以为那条私信会石沉大海,没想到今天就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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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车停学校门口,封谦已经跟狗仔聊了快半小时,没实质性进展,大部分内容还是互相试探。
狗仔试探他是不是骗子,他试探狗仔有大活敢不敢去网上爆料。最后狗仔说他要下班了,明天继续聊。
封谦还以为狗仔这个行业是24小时全天无休,狗仔回他黑奴也不能这样压榨啊。
华叔催得急,封谦合上车门,吐出嘴里被嚼到几乎没味的薄荷口香糖,随手黏在主驾门把上,假模假样地敲敲车窗。
“听说我哥进医院了,哪个医院,抽空我去看看他。”
打给封文星的电话一通没接,他得上门讨钱。
粘口香糖的动作没刻意掩饰,华叔清楚看到了他的举动,脸上顿时浮起一层难以压制的厌恶,恶心又生硬地回道:“一附院,不过文星这段时间应该不想见你,你最好别去。”
“想不想得跟我哥见面了才知道,我跟我哥关系特好,你个外人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少操点不该有的心,管那么多,你想上位当我爸?”
一番话把华叔说的脸色红白相间,嘴唇颤动,似乎想骂他,但又碍于身份骂不出口。
等了好一会儿,在封谦觉得无趣转身要走时,才听到苍哑的一声:“少爷是替你领家法才进的医院,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别在学校惹事。”
夜风卷着这句告诫进到封谦耳朵里,他脚步没停,踩着路灯的投影,影子被昏黄光线拉得很长。
这个点工大门口几乎没有学生,封谦进校门前听到后方汽车打火的动静,他抬头望向路灯,无数米粒大小的飞虫不要命地围着光源乱撞。
瞎眼的虫子,隔着层皮只能看到光亮,还天真地以为灯是什么好东西,前赴后继地上赶着追捧,殊不知脱了那层保护罩,里面的高热足以要了它们小命。
一群屁都不知道的蠢货,就会给他扣高帽。明明是封文星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到头来还指责他没有良心。
这不是道德绑架是什么?
幸好他的道德从来不约束自己
凉风灌进脖颈,之前被佘九涟掐住的部位又开始隐隐作痛,封谦收回视线,缩起肩膀佝偻着背朝寝室那边走去。
最近好像开始降温了,明天他得多加两件衣服穿,别在被这些傻逼气死前身体先冻出毛病。
只是封谦没想到他会在寝室楼前再遇到佘九涟。
佘九涟应该是从北门进的,正好打了个照面,这次是在人来人往的光明大道,佘九涟身姿挺拔,干干净净,浑身没有一点血迹。
对比起来封谦就狼狈许多,衣服皱巴巴的,脖颈上一圈淡淡淤青,喉结处还有点干涸的暗红。
他像没看见封谦,亦或是懒得搭理,连份眼神都没分,直直略过他走上楼梯,飘过的衣摆有股冷冽的木质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从哪场晚宴回来。
唯一知情人封谦定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有五六个男生提着外卖袋子从后面追上来,和封谦擦身而过,几步赶上佘九涟,亲热地喊:“佘九涟,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们点了烧烤,要不一起吃点?”
说话的红毛手习惯性抬起却没敢落下,在空中徘徊了几秒最后还是讪讪地搭到了另一个人肩膀上。
佘九涟不着痕迹地与他们拉开距离,扭过来的侧脸居然带着一丝浅淡微笑,封谦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用,我刚吃过。”
客套疏离的拒绝。
封谦又想到巷子里那位凭空消失的残废,惊起一身冷汗,佘九涟该不会吃的是人肉?
很难说杀人狂没有这种癖好,但同类相食是要遭报应的,希望佘九涟明天就被雷劈死。
“不过你们可以带他一起。”佘九涟话锋一转,突然向下指,他并没有看向封谦,唇角笑意加深。
“谁啊?”
那群人显然一开始没注意到楼底那还有人,纷纷顺着佘九涟手指方向望去。
“怎么是他……”
红毛尴尬地摆手:“九哥别开玩笑,我们跟他不熟,再说了,谁会请他吃烧烤,那不纯浪费。”
封谦偷拍佘九涟裸照这事早在1栋传开了,谁都知道他俩结了梁子,谁都不愿意为了封谦得罪佘九涟,可能卫舒望除外。
红毛声音很大,故意想让封谦难堪。
封谦倒不会难堪。
他只会认为红毛这种人应该和佘九涟一起被雷劈,劈成烧烤再喂给狗吃,下辈子和华叔投胎到一个猪圈,做成一条生产链上的火腿。
红毛旁边还有装腔作势的跟着应和:“带小白学长上桌也不能给这种人啊。”
小白学长是学校里的流浪狗,天天就蹲1栋边上草地那睡觉,听到有人喊它名字,立马摇着尾巴吠了两声。
红毛从外卖袋里抽了根烤肠,趴栏杆边上往下扔:“学长晚上好,请你吃宵夜,虽然这也不是什么金贵物,但给狗吃总比给某些猪狗不如的人吃强。”
“是吧,九哥。”红毛意有所指,围着的那群人哄堂大笑,不怀好意地斜视封谦。
“你怎么比狗还能叫呢?”封谦忍不了了,两步跨上台阶,不由分说抢过那包热乎烧烤,对着这群人就是一通思想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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