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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犬归笼(近代现代)——半醉山翁

时间:2024-08-25 08:41:27  作者:半醉山翁
  严江沐低下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天极山那个项目,被定为扶贫项目了,学院要派人常驻。我在奚教授团队里,我的论文还和天极山有关,所以学院派我带队常驻。我要去6个月。”
  奚林脑子里乱成一团,压根没听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离开6个月,”严江沐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地说,“奚林,你可以等我6个月吗?”
  奚林仍是懵的,怔道:“为什么等你?”
  “我说不出为什么,因为你完全没有理由等我,”严江沐微微一笑,“是我求你,求你等等我,好吗?”
  他改单膝跪地为双膝跪地,紧握着奚林的手,目光从下方仰望上来,虔诚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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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奚林不会等这么久的,他哪有这个耐心啊!
 
 
第三十七章 心领神会
  奚林花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严江沐在说什么。
  他沮丧地推开那只厚厚的卡包,说:“你要走就走,没必要在我这里抵押东西。”
  严江沐紧紧捏着奚林的手指,用额头挨着奚林的手背,说:“我保证,一旦有空,就飞回来看你。”
  奚林突然感到困惑,问:“你为什么表现得……表现得这么喜欢我?好像非我不可似的。你不觉得很突然吗?我们本来……我们本来并不是这种关系。”
  严江沐抬头望他,说:“我现在根本不想考虑什么‘本来’。这世上没有‘本来’。我本来还不是有钱人呢。我只在乎未来。你说得对,我确实非你不可,尤其在你拒绝我以后,这种感觉变得更加强烈。时间一下子变得那么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除非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否则我这辈子都不得安宁,我所有的过去,包括一直以来为之奋斗的事业,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说完这段话,他的神色愈显坚毅,接下来的话便更加惊人:“如果你不希望我离开,我就不去了。”
  奚林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只要你一句话,天极山我不去了。”
  “你冷静点,”奚林无奈,“你也许只是被占有欲或者征服欲之类的东西支配了。”
  “是我渴望被你占有和征服,不然为什么让你管我的钱?”严江沐叹了口气,整个身体也随之一沉,像是泄了气。片刻后,他说:“奚林,我想再问一遍,你喜欢我吗?”
  奚林一下子心跳加速,屁股在椅子上小范围地挪了几个来回,要不是被拉着手,他就要跳起来逃跑了。
  他撇开眼神,说:“你先起来。”
  严江沐见他回避问题,便笑了,一边笑一边站起身,坐回到椅子上。
  奚林松了口气,说:“你该去还是去,怎么能为了我不顾工作呢?你不要恋爱脑。”
  严江沐支着下巴看他,说:“那你等我吗?”
  “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其实不太明白。”
  “就是不要因为我不在,就靠近别人,或者放任别人靠近你。”
  “这不就是占有欲吗?”
  “你像个小孩子一样,什么都不懂,”严江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紧接着问道:“到底等不等我?你如果不等我,我就不去了。”
  “你在威胁我吗?那你别去了,关我屁事啊。”
  严江沐笑了,说:“林哥怎么软硬都不吃啊。”他仰头望天花板,“到底要我怎么办嘛!”
  奚林这下被他逗乐了,端起茶杯,问:“你中午和同学吃饭喝酒,其实是大家在给你饯行,对吗?”
  严江沐点点头。
  “那我也得给你饯行,以茶代酒吧,”奚林将茶杯送出去,说:“劝君更尽一杯酒。”
  话说出口,他才察觉不妥,因为这句诗的下半句是“西出阳关无故人”。他后悔极了,正要解释,却听严江沐笑了一声,抬起茶杯和他相碰,说:“与尔同销万古愁。”*
  他就这样轻松地解构了原本的幽怨和伤感。奚林心里倏然一轻,顷刻间,对严江沐的珍视、喜爱和欣赏,超越了所有恐惧和忐忑。
  “我等你,”他突然说,“既然你希望我这样做。”
  严江沐点点头,说:“我陪着你等。”
  “什么意思?”
  “我也要等嘛。”
  “等什么?”
  “你喜欢我吗?”严江沐突然问。
  奚林脸上一热,没说话。
  严江沐微扬嘴角,说:“我等你的一句喜欢。”
  奚林:“……”
  严江沐站起身,说:“那我走咯。”
  趁奚林还在失神,他火速离开,把他厚厚的卡包,不容分说地留在了奚林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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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与尔同销万古愁”对“劝君更尽一杯酒”,借鉴自张恨水《春明外史》。
  奚林的恋爱脑大爆发进入倒计时
  严江沐:嘿嘿,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我。
 
 
第三十八章 切切在心
  严江沐走得潇洒,却在奚林心里留下一个疙瘩。
  他的话简直像咒语,奚林总也忘不掉,却又不敢深想,总觉得深想下去,自己的命运都要被改变了。
  当晚,奚林揣着那只卡包回到家,久违地打开保险柜。
  保险柜下层全是房产证、合同等资料,上层则是林花楹的遗物。其中有一副金钗,是奚国辉在林花楹三十岁生日时送给她的。还有一条绣满水晶的旗袍,是奚国辉在她四十岁生日时送的。林花楹病逝前,专门嘱咐将这两样东西交给奚林保管,说要把它们当成传家宝,以后送给儿媳妇。
  奚林心想,以严江沐的身材,会把这条旗袍撑坏的。
  他笑了起来,末了叹出口气,把严江沐的卡包放到金钗旁边。目光一转,他看到保险柜深处有条旧手帕——那是林花楹送给他的。
  要不是此时看到,奚林都快把这条手帕忘了。在他的童年记忆里,林花楹占据的篇幅并不多。
  林花楹的生活简单得出奇,每天不是在刺绣,就是在做饭,再就是陪奚国辉聊天,轮到奚林时,她只会送上一声叹息——主要是因为奚林小时候叛逆过头,三年级招收小弟替他打架,四年级组织逃课,五年级制定周密计划,在作威作福的教导主任水杯里下泻药,一举成为全校学生心中的英雄。林花楹是易于焦虑的性格,成日为了奚林担惊受怕,怕他贪玩受伤,怕他成绩不好给奚国辉丢脸,怕他交友不慎学坏。每次奚国辉被班主任请到学校谈话,她都会失眠好几天。等奚林上了六年级,她开始神经衰弱,刺绣时也定不下心。奚国辉看在眼里,心疼得要死要活,遂暗下决心,偷偷卷好铺盖,等奚林小学一毕业,就将他和铺盖一起打包,扔进寄宿学校,让他离自己老婆远远的。
  这条手帕,如果奚林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他背着铺盖走进初中校门之前,林花楹塞给他的。
  手帕是白色棉布的,泛着时间赐予的黄色,中央绣着樱木花道,正高高跃起,推动篮球,直指篮筐。因为有这条手帕,奚林进入新学校的第一天,就收获了许多友好的搭讪,毫无障碍地融入了寄宿生活。
  其实在《灌篮高手》所有角色里,樱木花道是和他本人最不像的,但他偏偏就喜欢樱木花道。他仔细端详这幅刺绣,见那针线粗细不一、颜色考究,乱中有序、静中有动,要不是绣布材质不好,一定是幅绝佳的作品。他突然意识到,后来的自己之所以选择学习刺绣,正是因为这条手帕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
  他把手帕小心地放回去,阖上保险柜。他突然很羡慕林花楹,因为她的人生里充满了爱与被爱。
  起身时,他心里升起一个念头,更准确地说,是一个心愿:他想像林花楹一样,在耕耘事业的同时,找到一个奚国辉这样的人,和他相伴余生。
  严江沐是奚国辉那样的人吗?也许吧,至少从上交银行卡这点上来看,他不输奚国辉。
  但林花楹是奚国辉第一个认真爱上的人,严江沐是第一次认真爱一个人吗?
  奚林这时候有点后悔了,后悔打断严江沐的自陈。他当时已经顺利开了头,说他在大学时期认识了一个人。想必这个人曾看到过他的自卑吧?手上的伤疤也是拜这个人所赐吧?做网黄也与这个人有关?
  不过严江沐说这个人让他感到丢人,那应该不是他认真爱过的人……吧?
  奚林得不到准确答案,只好在心里叹了口气。片刻后,他又回想起严江沐那句“等你的一句喜欢”,于是在心里问自己:我喜欢严江沐吗?有多喜欢?像妈妈喜欢爸爸那样喜欢吗?
  还没来得及深思,他就一阵战栗,总觉得这些问题很恐怖。
  大概是唐吟留给他的影响?他生怕自己对别人盲目上头,做出愚蠢的事情来。
  探望邱程旭时,奚林将自己的困惑分享了出来。
  当时葛群在,邱程洛和刘利然也在,空间里弥漫着粉红色气泡,把奚林衬托得像只孤寡的悲伤蛙。
  邱程旭听完他的分享,一点也不惊讶,说:“我早就说了,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觉得也不完全是这样,”葛群说,“奚林这么多年都在享受毫无负担的暧昧关系,不习惯承担责任,也不习惯被人负责任。而且他本来就容易焦虑,想得很多。就算没有唐吟,他也不会轻易和严江沐在一起。”
  邱程洛说:“我觉得林哥是对的,严江沐是个经常逛夜店的海王耶,必须得多多考察,不能轻易信任……但是林哥,你毕竟也是海王,谁怕谁啊?你就先答应他呗,一边享受他带来的好处,一边慢慢考察嘛,不要浪费时间!青春不等人啊!”
  刘利然说:“原来海王也会有情感困惑。”
  邱程洛说:“唉,下海容易上岸难呐。”
  众人哈哈大笑,奚林满头黑线,心想:我真是脑子抽了才来找你们倾诉。
  他离开邱程旭家,逃去工作室,正赶上黄玫痕和实习助手聊天。那是她精挑细选,觉得可以作为徒弟的人选,是个长相秀气的小男生。
  奚林被逮过去加入聊天,得知小男生名叫封小枫,刚上大一,从小受母亲影响,非常喜欢刺绣,为此还遭遇过校园霸凌。
  奚林观察他的神色,觉得他是个蛮单纯的男孩,外表虽然柔弱,眼神却有力,应当是个挺固执的人,确实适合学手艺。
  奚林拿来针线,让他小试牛刀。试了片刻,奚林诚恳道:“你这不是刺绣,是做手工。”
  封小枫被说得满脸通红,黄玫痕在一旁莞尔一笑,说:“我刚来的时候,师父也这么说我。”
  封小枫便笑了,扭头看黄玫痕,眼波流转间,怪有情的。
  奚林十分无语,怀疑这人想泡黄玫痕,不过反观黄玫痕,穿着旗袍、摇着扇子,坐得端端正正,笑的时候还捂嘴,和平常判若两人,好像也在酝酿阴谋……
  奚林单手捂脸,说:“行吧,我觉得小枫不错,先跟着玫姐学吧,如果真是这块料,后面再正式拜师。”
  心怀鬼胎的两人立马高兴起来,院子里回荡着有来有回的谈笑声。
  奚林play半生,如今沦为别人play里的一环,相当无奈。他走出工作室,抬头望向初夏湛蓝的天空,觉得这鬼人生真是他妈的太寂寞了。
  他掏出手机,徒劳地刷新严江沐的对话框,心想,该死的严江沐连条信息都不发,占有欲都去哪儿了?再这样下去他要去找别人玩儿了。
  当然,这只是一时气话,事实上,他只要一有空闲,就满脑子严江沐,哪里容得下别人?
  转眼到了林花楹的忌日。奚林带了一束白色紫薇,到达墓园时,奚国辉刚读完信,流了满脸的泪。
  奚林心情复杂,放下花束,拍拍奚国辉的肩,说:“爸,你别太难过。”
  奚国辉转过身,一把抱住奚林,痛哭出声,说:“儿子啊,没有你妈我可怎么活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片刻后,他流干了眼泪,狼狈地揉揉眼睛,说:“好了,我走了,下午还要出差。”
  “你不跟我聊两句?”奚林最近碰到人就想聊两句。
  “聊什么?我看到你,总想起你妈,你们太像了。”奚国辉吸吸鼻子,“而且你一直没找到对象,你妈泉下有知,肯定要骂我。”
  “她不会骂你的……”
  “你就不能争点气?你立刻马上和严江沐在一起,好歹装装样子,抚慰一下你的老父亲。”
  “我真是服了,你就那么看好他?”
  奚国辉叹了口气,突然说:“其实,之前你决定跟着你妈学刺绣,她挺难过的。她知道我很想有个人来接自己的班。当时她甚至想再生个孩子,可把我吓死了。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我怎么能让她再生孩子?我就拒绝了。但是,实话说,我确实很想有个孩子来继承我的资源和本领。你是不行了,但你可以给我娶一个回来嘛。”
  奚林崩溃了,“你介绍严江沐给我,就因为他学术能力强吗!你也太不负责任了!”
  “当然不是,”奚国辉淡定地摆摆手,“我觉得他确实不错,是个有智慧的人。”
  奚林镇定下来,心想,有智慧,这个评价真高。
  “你知道他从他爸那里,继承了多少财产吗?”奚国辉低声道。
  奚林摇摇头,心说,我虽然不知道,但他的财产在我的保险柜里。
  “超级多,”奚国辉低声道,“他爸当年下海经商,先是办厂,再是办企业,最后成立集团,非常夸张。他爸确诊癌症以后,找到他,希望他子承父业,他拒绝了。他爸没有办法,另外选择了继承人,但是把所有私人财产,和一些股份,留给了他,条件是让他给自己送终。他答应了,认真陪他爸度过了最后一段时间,操办了葬礼。后来他就拿着巨额财产,该干什么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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