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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骁吓得连连摇头：“不咬了，再也不咬了！”
晏清叹了口气：“算了，随你吧，以后我会注意控制向导素的。”
唐少骁心花怒放，还想赖着温存一会儿，却被向导催促道：“把自己收拾好，真要来人了。”
第85章
联邦第二舰队司令维列尼在卫兵的指引下来到了一扇门前。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位鲜少露面的总参谋长，来之前几个属下都很好奇，拜托他回去之后好好聊一聊巴比尔德将军的情况。
他整理了一下军装，然后叩了三下门。
“请进。”
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尽管只有三个音节，却让维列尼有一种微妙的异样感。
维列尼推开门，发现办公室内站着一个身着共和国军装的人，发茬剃得很短，想必就是那位特使先生。
他感到脸上有微弱的气流掠过，应该是换气系统在工作，墙角传来很轻微的机械运转声，似乎是清洁机器人的动静。
房间中央宽大的办公桌后，一把老式的靠背椅背朝着他。那椅背太高太宽了，维列尼只能从边缘窥见军礼帽的顶部和一只伸出椅背搭载桌边的手臂，他可以看到半截肩章和后方军区时兴的那种仿皮革手套，除此之外就什么都观察不到了。
维列尼只好收回他打探的目光，脚跟啪地一靠就要抬起手臂。
但桌后的人却在这之前打断了他。
“请坐吧维利。”
维列尼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异样，巴比尔德的咬字方式有些特别。更让他奇怪的是对方免去了相互敬礼寒暄的步骤。他本应该感到被冒犯，但看在巴比尔德第一次见面就如此亲昵地称呼他的份上，好吧，就当总参这个人行事有那么一点古怪吧。
在他落座之后，靠背椅略微转了一点方向，巴比尔德将一只微型投影机递给了那位共和国来的特使。
特使朝着巴比尔德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维列尼，用流利的联邦语对他说道：“您好，司令先生。我是共和国为此次合作派遣的特使，您可以叫我唐。”
维列尼有些讶异：“哦，唐，你的联邦话说得真好！你在这里生活过吗？”
“很遗憾，以前还没有在贵国久住过。不过等战事结束之后，我想我会到千湖星居住一段时间。至于我的联邦语，”特使朝他眨了眨眼睛，“恐怕只能归功于我的语言天赋了。”
简短的问候之后，特使摁亮了投影直接切入正题：“您抽出时间过来一趟很不容易吧？我们还是来聊一聊伊芙双星吧。”
维列尼看了一眼办公桌后的人，思索了一下问道：“将军，在此之前我还是想问问您，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死守伊芙双星？第五帝国这一次做足了准备，按照您以前的指挥风格，绝对不会和他们硬碰硬的。虽然元帅下达了保卫战的命令，但我作为舰队司令当然不希望我的士兵们打一场稀里糊涂的仗——请您告诉我吧，守住伊芙双星的价值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像您之前常做的那样，战略撤退消耗他们的力量呢？”
靠背椅后的人没有回答他，反倒是特使带着歉意朝他笑了笑：“司令，我正要和您解释这件事。”
“伊芙双星虽然有丰富的矿产资源，但那对于现在的联邦来说并不具有不可替代性，我得向您承认，伊芙双星本身的价值并不值得您的舰队、或者联邦的任何一支军队赌上一切。真正需要伊芙双星、需要通过它进一步入侵戈里云区域的是第五帝国。这一场保卫战的目的不是为了让联邦得到什么，而是阻止我们敌人。”
维列尼警觉地看着他：“所以是你们共和国想要打这一仗？又是这样……原谅我说话直接，唐特使，你们不能总是这样袖手旁观，站在离战火最远的地方指使盟友为你们冲锋陷阵。第五帝国的敌人又不是只有联邦一个，您可不要忘了，最初他们的目标只是吞并南星盟，为什么到头来我们联邦成了交战的主力？不是每个联邦人都像你们那样有满世界‘帮助’盟友的闲情逸致，南星盟的存亡对我们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想保住他们？嘿，图司为什么不能自己动手呢？”
特使听完神色如常，并没有被他的诘问影响什么，他看向维列尼的眼睛依然温和，尽管说出的话却称不上平和：“司令，请不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蠢货……您一直都很清楚，第五帝国最缺乏的恰恰是南星盟拥有最多的，吃下南星盟之后他们会将枪口转向哪一个邻居。您刚才这样激动，只不过是在要价——您在探我的底，您希望共和国投入比以往多得多的援助，最好是直接投入军队参与和第五帝国的战争，帮你们抹除这个随时有可能咬联邦一口的邻居。”
维列尼被他戳穿，也没有生气，他裂开嘴短促地笑了一声：“好吧，既然你明白的我的意思，那么我们正好可以节约时间了。”
特使拨了拨桌上的投影。
“之前我在参谋院展示过的湮灭武器演示，您应该已经看过了。”
维列尼点点头：“但那太偏向试验了，你不如明白地告诉我，共和国这次的援助在保卫战中到底能做什么？请说得详细一些，比如，湮灭武器可以打击的目标、规模，还有它的限制？”
空中悬浮的影像变化了，展示在维列尼面前的是一艘太空母舰的结构剖面图。
“第五帝国从二十年前的军工改革之后，为了提高建造效率，大型舰艇的内部结构设计都像这样：把生活区和指挥区做成若干个预制模块，舰艇的动力和武器配载完成后，再把这些预制模块找地方填进去。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整艘舰艇的要害过于明显和集中。无论是想解除他们的战斗力量，还是想直接造成杀伤，目标锁定都太简单了。”
“可是他们的防御系统太先进了，用你们的话说，固若金汤，”维列尼提醒道，“即使锁定了目标，你也根本无法接近它。”
“这就是问题的核心了，司令，”特使从容地笑了笑，“使用湮灭武器，不需要接近目标。我们将在伊芙双星发出指令，而制造湮灭的设备却完全放置在共和国境内，在指令发出的一瞬间，第五帝国大大小小的攻击舰艇将会变成无数漂浮在星域中的预制模块，而湮灭产生的可怕的能量将释放在任何一个我们预设好的地方。这一切就像……”
“……魔术。”维列尼接上了他的话，背后一片冰凉。
特使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维列尼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液：“如果您不是在开玩笑的话……不，这本身就已经是玩笑了，我是说，如果贵国有这样的武器在手，为什么还在旁观？简直就像拿着火枪的人旁观一群原始人互相砸石子，这太荒谬了！”
特使却仿佛闲谈一般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你是这个火枪手，面对这些正热火朝天砸石子的人，你会选择朝谁开枪呢？”
维列尼陷入了沉默，他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先开一枪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然后成为他们的首领……不，这会招来所有人的攻击……那就把枪藏起来，和他们一起砸石头……但如果我不幸被砸中了……”
“枪很有用，也很棘手不是吗？”
“我……看不懂你们，”维列尼抬头看向特使，他好像明白为什么巴比尔德将军如此沉默了，“但看来现在我不得不服从共和国的安排了。请告诉我，唐，联邦舰队在伊芙双星的任务是什么？”
“湮灭武器的使用有相当多的限制，恕我无法向您透露太多。共和国需要您和您的士兵们把第五帝国的主力集中在伊芙双星质心附近三百九十分之一直径的范围内，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在这片区域以外的参战单位，任何一个，都不能离开这片战场，您理解我的意思吗？”
维列尼点点头，继而苦笑道：“整个联邦难道变成了一把刀吗……”
“当然不是，”特使否定道，“这只是行动内容的一半。您忘了漂浮在质心附近的无数预制模块了吗？以及……被解除军事力量的整个第五帝国。”
“我恐怕不明白的您的意思？”
特使朝他笑了笑：“没关系，后续的事并不在司令您负责的范围内。我只是预告一下，您即将拥有更多的同胞了。”
“来自第五帝国的俘虏和难民吗？”维列尼的眉头很用力地皱了起来，“唐，您恐怕不太了解现在的联邦，我们未必愿意接管他们。说到这个，共和国这两年不是一直在把战争难民往自己的拓荒星球上赶吗？我想图先生应该很乐意接收他们。再不行还有那些星际慈善组织，丢给他们好了。”
特使很不赞同地摇摇头：“离联邦最近的茨拉斯托难民营长期处在崩溃的边缘，您总该在新闻中看到过。那些慈善组织不可能承受得了。”
维列尼没有吱声，特使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态度，只好摁灭了投影。
“那么，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司令。”
维列尼站起来朝他点了点头，又向办公桌后敬了个礼，推开门走了出去。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靠背椅才转了过来。
唐少骁摘下属于巴比尔德的军礼帽使劲搓搓自己的脸。
“他居然没有看出来！”
晏清揉了揉他的头顶：“是你的演技太好了。”
唐少骁板起脸清了清嗓子又念了一遍：“请坐吧维利，”接着仰头笑嘻嘻地问晏清，“是不是很有气势？”
晏清点头赞同：“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气势，现在已经推翻伊里奇自己做元帅了。”
唐少骁瞪他一眼：“你演技真浮夸。”
晏清笑了笑，忽然语调轻快地说道：“有什么行李要带吗？”
唐少骁愣了一下。
“千湖星，我答应你去的。”
被意外之喜砸了个满怀，唐少骁还有些惊讶：“你的事情都办完了？”
晏清摇了摇头。
“但我可以选择翘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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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章剧情，不知道会不会无聊……下一章蜜月旅行（bushi）
第86章
前往千湖星的旅程从一开始就加入了有惊无险的插曲。
两人换上便服背上行李溜进了往跃迁港去的摆渡舱，好巧不巧和刚刚离开的维列尼在同一班。
正在唐少骁思考用什么样的姿势可以成功挡住晏清不让他被发现的时候，晏清握住他的手，嘴唇动了动。
唐少骁脑中立刻闪过一些特工片警匪片谍战片开头两位主角为了掩藏自己忽然抱在一起狂甩舌头的片段。
在前线军营众目睽睽之下想必会被同舱的军人用终端拍摄下来，唐少骁飞快地瞄了一眼舷窗外，经过的巡逻舰上象征暴力的高能粒子近防炮炮筒恰巧就在外面，人造光源的光线从更远处投射进来，炮筒的影子将会和他们拥吻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落在他们身侧的地板上。
多么完美的构图！这张照片可以命名为《硝烟时期的爱情》并被广泛传播，作为人性美的象征在若干年之后陈列于摄影艺术馆供人欣赏，这在整个星际也是一段佳话呀！
唐少骁正想入非非，晏清唇间却蹦出几个字。
“把耶耶给我。”
佳话没有了，现在晏清抱着萨摩耶靠在角落，大白狗的身体刚好挡住他的头，而唐少骁还得在旁边左右踱步打掩护。
晏清的十指完全没入肥屁股上厚实的毛发里，不明情况的狗子正吐着半截舌头东张西望。
“真傻。”唐少骁嘟囔着，不知道在说萨摩耶还是谁。
好在维列尼一行人没有注意这里的异常，在他们之前一站下去了。
晏清把狗放了下来。萨摩耶反倒不乐意了，扒拉着他的腿，意思是还要他抱。
“宝宝，”晏清蹲下来给它看终端上的气温感应示数，“贴着你太热了。”
萨摩耶看不懂，嗷呜一声继续拱他。
唐少骁难得护短一次：“热点怎么啦，还三军团第一向导呢，这点耐力都没有？不想抱就不想抱，装什么雪人。”
“你说得对，”晏清立刻把精神体抱了起来，“本来想和你牵一会儿的，不过还是照顾精神体的情绪更重要。”
唐少骁有点噎住了，虽然他也知道晏清大概率只是单纯的嫌热，故意这么说给他听，但望向精神体的眼神还是微妙起来。
晏清一路抱着萨摩耶直到登上去往千湖星的跃迁航班。他甚至调低了包厢的温度，把座位改成躺椅模式，让萨摩耶继续趴在他身上充当一条小被子，将小被子的耳朵把玩出一种爱不释手的架势。
诚然，精神体被这样伺候是会让主人感到愉悦的，但这种愉悦此时也只是隔靴搔痒，越搔越痒。
唐少骁没收了这只萨摩耶。晏清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尖，似乎还对耳朵的触感意犹未尽。
唐少骁凑近向导耳边低语道：“小狗不在家，一个人寂寞难耐，做点刺激的事吧！”
晏清顺手捏了一下哨兵的耳垂，看他的眼神带点无奈。
“还有两分多钟就要进入跃迁准备了，你想做什么刺激的事。”
唐少骁想了一下说：“你先把眼睛闭上。”
晏清阖上双目，却猜不到他要做什么。
“没多少时间，你快一……”
唇间钻进来一个湿热柔软的东西，截断了他的话。
唐少骁吻得很小心，好像在好奇地品尝一件从未见过的甜品。气流喷洒在晏清的脸上，对于向导的触觉来说是很轻柔的，轻到他都不会觉得痒。
晏清觉得有点好笑，这所谓的刺激的事未免太不刺激了。他决定帮一帮忙，舌尖在哨兵的上颚轻佻地划过。
唐少骁抖了一下，他抬起头抱怨道：“你别乱动！让我来呀！”
“哦，那我要像僵尸那样吗少校？”
唐少骁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不准说话了。”
晏清轻轻地笑了起来，气息冲刷着哨兵敏感的掌心又从指缝间流出，挠得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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