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静忽然吻上他的唇角，他立刻僵成一根硬邦邦的木头，赵文静被逗得捂嘴直笑，和所有被性感成熟的大姐姐捉弄了的纯情小男孩反应一样，他不知所措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弟弟没得到他的回答，不仅没闹脾气，反而很体贴：
“哥哥玩得开心，注意安全，还有，我们家的医药箱放在哪里啊，我找了好久不到。”
“……呃，医药箱……”他终于回过神来，“你看看电视底下的那个抽屉有没有？”
赵文静的手按在他的胯间，用很色情的手法揉搓着，他下意识地并拢起双腿。
“我找过了……算了没事，哥哥去玩吧，哥哥再见！”
“你找医药箱干什么？”
他察觉到弟弟不对劲，这边赵文静还在闹他。
“没什么。”
“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都说了没事，你不用管我，拜拜。”
通话结束。赵文静笑着问，怎么啦你女朋友找你吗，他赶紧解释，我没有女朋友这是我弟弟。
“那你们关系不错啊，这么晚了还找你。”
“静哥，我得回去……我弟弟……身体不舒服。”
“你弟弟没跟你父母一起住吗？”
“没，我弟和我一起住。”
“嗯好，我送你吧。”
赵文静很体贴地说。
他突然好委屈，好委屈好委屈，委屈得他直接哭出了声，呜呜咽咽地哽咽抽泣，赵文静赶紧把他搂进怀里安抚他，怎么啦怎么啦不哭噢不哭，有什么事情跟静哥说。
他哭得整个人都快化掉了，成年人还哭成这样，让人看着又惨又丢人。
“我不想回去。”
“那就不回去。”
“不能不回去。”
“为什么？”
他哽住了。
他无法和赵文静解释突如其来将他压垮的委屈感。
除了他萧泽自己，这世界上没有人能理解他。
被爱的人总是千篇一律的优秀，但不被爱的人却坏得千疮百孔。
赵文静把他送到家楼底下，他下了车向赵文静道谢，赵文静摘掉眼镜，要他亲一下，他看四周没人，就弯腰飞快地亲了一下赵文静，赵文静向他抛了个媚眼，一下就够了？你可真容易满足。
他被赵文静的话刺激到了，用自以为很霸道的方式又吻了赵文静一次，结果被赵文静反亲得差点站不稳。
“乖，以后哥哥疼你。”
赵文静也有点上头了，倚在车窗边笑得风情万种，手链间缠着几缕乱发：
“还是你喜欢姐姐？”
客厅的灯还开着，弟弟的房间门关着。
客厅的垃圾桶里全是带血的纸巾，他吓得闯进弟弟的房间里找弟弟。
弟弟坐在床边戴着眼镜看书，听到动静从镜片后掀了一下眼。
那副眼镜是他去年送弟弟的生日礼物，弟弟写作业玩游戏都会戴。
“觉觉你哪里受伤了？”
弟弟放下书把手摊开给他看：
“切到手了。”
弟弟的虎口处包着面巾纸，还隐约渗出点血，他急忙去找药箱：
“你切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弟弟跟在他身后，委屈地解释：
“今天我想自己试着做饭，不小心切到手了。”
傻逼，吃饱了撑着。他在心里骂弟弟，平时他不在家弟弟都是点外卖，今天不知道臭弟弟哪根筋搭错了要做饭，还把手给切了，属实傻逼。
他当然不是心疼弟弟的手，他怕弟弟要是跟家长告状他就完了，没给弟弟煮饭还得弟弟自己煮伤到手，后妈非要把他的手剁了不可。
他以为医药箱会很难找，结果就放在餐厅收纳架的最底层，他很无奈：
“医药箱不是放在这里吗？”
“你不是说放在电视机底下的抽屉吗？”
“我记不清了……而且放在这里也不难找吧……”他小心翼翼地说。
“手痛懒得找。”
弟弟坐在餐桌边，下巴搁在椅背上等着他来包扎。
“忍着点。”
他把面巾纸揭下来一看，操，他还以为多严重，其实就是一道比较长的口子，伤口也不深，很简单的皮外伤，甚至绷带都不用扎，创口贴贴一贴差不多了。
就因为这种事，就因为这种事……
他想起高中有次打篮球手骨折，还是他自己一个人去看医生，因为是住宿生不能回家，他又不敢主动打给家长，想着家长打给他的时候说，结果他都痊愈了也没有家长给他打电话，然后他想了一下其实家长从来都没有给他主动打过电话。
可是弟弟，这个臭弟弟，就算弟弟不是打给自己，而是打给父亲后妈，他们一定会连夜开车过来，哪怕只是这样一个小伤口，他们也会心疼得睡不着，然后怪罪埋怨他怎么没照顾好弟弟。
“嘶，疼。”
弟弟低低地喊了一声，他回过神发现酒精涂多了，赶紧吹吹，再给弟弟贴创口贴。他认真地给弟弟贴创口贴，忽然弟弟弯下腰，把脑袋埋到他的肩膀上，一阵无形的压迫感朝他笼了下来。
弟弟还没十五岁，就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了，而且才开始发育，骨架也一天天在变大，每天两杯牛奶两颗鸡蛋，三天两头喝煲汤，他要是当年这么吃，他绝对不比弟弟矮。
“怎么了？”
“别动。”
弟弟的手指抵住他的喉结。
这个动作……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弟弟的手指沿着他的颈部线条下滑，探进他的衣领。
他穿的是衬衫，因为嫌勒他不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弟弟手指一勾，把第二颗纽扣给扯开了。
“……觉觉？”
弟弟把一根头发从衬衫扣眼里拉出来，这根头发很长，肯定不是他的。
弟弟漆黑的眼睛像要把他吞进去一样，他有点心虚地移开视线，怎么了。
弟弟绽开一个甜甜的笑：
“哥哥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
“诶？可是我闻到哥哥身上有香水味，还有长头发！真的不是女朋友吗？”
他真想一拳打扁这个臭弟弟，如果不是臭弟弟，他真的好恨好气好委屈，却还是笑着夸弟弟：
“觉觉好聪明呀，觉觉是狗狗吗？”
弟弟兴奋地抱住他，穷追不舍地问了起来：
“哇！好看吗好看吗，有照片吗，你们怎么认识的，谈多久了，哥好坏，都不告诉我！”
“好看……没照片，认识……一年？快一年了吧。”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其实他也不确定赵文静的意思是不是他想的那样，但他如果跟弟弟说他谈恋爱了，但凡弟弟识相点，就别老晚上给他打电话，搞得好像真的有个老婆在给他查岗。
“也没多久……”
“上床了吗。”
“啊啊？”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弟弟比女孩子还漂亮可爱的脸，啊，这张脸有长开一些了，有了些许立体的轮廓，但是弟弟刚才说——
“你们做爱了吗？”
弟弟换了个更直白的说法，他被吓得后退几步，随后摆出哥哥的身份教训弟弟：
“小孩子、小孩子怎么……你在想什么……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十四了。”
弟弟歪着头枕在臂弯里，似笑非笑地说：
“哥，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在想到下流的事情啊。”
“我没有，你别说了。”
“所以就是做过咯？”
“没……”
“没有做过吗？”弟弟的语气有点上扬。
“没有……”
他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跟弟弟讨论这种难以启齿的问题，而且弟弟表现得一副比他还要老成的模样，什么鬼啊！
“到底有没有？”弟弟不耐烦了。
第11章
关你屁事啊你算老几啊小屁孩知道这些能干嘛，他在心里骂着，还不够，他恨不得揪着弟弟的耳朵大吼大叫，把弟弟赶出家门，让可恨的臭弟弟永远从他的视线和人生里消失。
弟弟起身朝他走来，他紧张地以为弟弟要干嘛——弟弟抱住了他。
除了睡觉时弟弟无意识的拥抱，他们很久没这样面对面地拥抱彼此了。
他的恶毒是一种老实窝囊的恶毒，他的恶毒，是偷偷嘲笑小婴儿弟弟是个丑八怪，把弟弟的脸捏疼让弟弟哭，偷吃弟弟的车厘子偷穿弟弟的鞋，这样程度的恶毒。
可是每当被弟弟这样满满地抱着，他的心立刻软得一塌糊涂。
其实还是有人在乎他的。
“对不起嘛哥哥，我是怕哥哥被人抢走。”
弟弟的声音和五官都变了，唯独眼睛还是黑黑亮亮的，像小狗狗一样，撒娇时会不自觉睁大，显得很真诚：
“而且我怕哥哥被坏女人骗，到时候哥哥难过，我也会难过的。”
居然是因为这样……他差点又要误会弟弟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弟弟要问做爱……
“不会的啦，哥哥是成年人了不会被骗的，不过你们平时也会讨论那种……问题吗？你们同学之间……”
他怕弟弟跟什么奇怪的人学坏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哦也不正常，哥我跟你说哦，我有个一起打篮球的同学，和他女朋友做爱把人家女生搞怀孕了，还向我借钱要给他女朋友呢。”
弟弟煞有其事地说。
“什么？！”他震惊地大叫。
现在的小孩子也太早熟了吧？！这才几岁啊还都是初中生吧怎么会这样而且怎么还向弟弟借钱？！要是被后妈和父亲知道他们可能当场厥过去，然后质问他为什么没照顾好弟弟。
“那你借钱给他了吗？你是不是被勒索？你在学校里有没有同学欺负你？”
“哥，你今天好关心我呀，我好开心！嘻嘻。”
弟弟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从此世界上多了一只快乐的小狗狗。
“你没跟我说过这件事！”
“因为哥都没问嘛。”
在此之前他默认弟弟对他是毫无保留的。
因为弟弟总是会乐此不疲地分享他在学校的事，每天吃饭都会说，无聊得要死的幼稚初中生屁孩。
“那以后，觉觉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哥哥好不好？”
他笑得温柔，捏捏弟弟的脸，弟弟的脸没有那样肉嘟嘟的了，但还是很软很好捏：
“你瞒着哥哥，哥哥会难过的。”
“什么都要说吗？”
“嗯，都要说。”
弟弟的脸突然变得又红又烫，害羞地撇开头，不敢看他：
“可是、有的事情很奇怪……”
他低笑起来：
“有什么好奇怪的？”
“会很丢人……”弟弟的音量骤然降低。
“有什么丢人的，你可是我弟弟，”他戳了戳弟弟的腮帮子，“你小时候还总是往我身上尿尿呢，有比这个还丢人的吗？”
“有，你肯定会笑我。”
弟弟赌气地咬住颊肉，他更好奇了：
“哥哥怎么会笑你？从小到大哥哥笑过你吗？”
“就是——”
弟弟耷拉下眼睛，世界上少了一只快乐的小狗狗，多了一只委屈的小狗狗。弟弟凑到他耳边，往他耳孔里灌入一阵瘙痒难耐的热气：
“我鸡巴硬不起来。”
父亲和后妈每周末都会来看弟弟，这周也不例外。
他们看到弟弟手上的伤心疼得不行：
“哎呀！觉觉你的手怎么了？！”
他在厨房里给弟弟热后妈带来的煲汤，听到后妈焦急的关切汗都渗出来了。
“打篮球的时候撞到了，没什么。”
弟弟满不在乎地说，他暗暗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又意识到哪里不对：为什么弟弟要撒谎？
有些诡异，但他想不出理由。
弟弟和后妈父亲出去吃饭了，弟弟每一次，真的是每一次都会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当然他也每一次都拒绝。后来可能弟弟察觉到他不吃海鲜，就会去吃别的，他就是不想和后妈父亲同坐一张桌子吃饭，他上大学后每年过年都是去找妈妈。
叔叔对他有礼貌，妹妹也乖会叫他哥哥，虽然也只是存于表面的客气。
而且今天他确实有事。
“等很久了？”
“没。”
赵文静今天戴了隐形，头发散下来，看上去就是个漂亮温柔大姐姐，他一直在偷瞄赵文静，赵文静抬手将头发别到耳后，对他浅浅一笑，他心脏马上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
他们在学校里反而不常见面，两人不同学院不同年级，见面时间只有周末。
“送你的。”
“啊？谢谢。”
“打开看看？”
是他送赵文静的手链，一模一样的款式，赵文静也买了两条同样的回赠他。
“情侣款，我帮你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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