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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近代现代)——萧二河

时间:2024-08-24 09:39:22  作者:萧二河
  “所以这和我想上你有冲突吗?”
  班草有时候也挺吓人的,他会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出一些很诡异离奇的话。
  “有啊,我不想和不喜欢的人上床。”
  “操,”班草忍无可忍骂了脏话,“算我拜托你了萧泽,你能不能喜欢我一下?两小时、不,三小时就好。”
  “呃……”
  “我真的会让你超级爽,比你自己手冲射十次还要爽,你试试就知道了。”
  “真的不了吧……”
  “萧泽,我套都买了耶,总不能出来开房吹气球吧?”
  班草委屈的撒娇让他想起了臭弟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场合这种情形下,想到弟弟。
  “你可以留着下次跟别人用啊。”
  “我只想跟你用。”
  他实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做退让:
  “不然我帮你手冲行吗,就当是我昨天乱说话给你赔罪。”
  “也行吧,搞快点,等不及了。”
  班草往床边一坐,岔开腿拉下裤链把鸡巴给掏出来了。除了A片,他第一在现实中次看成年男性的鸡巴。
  他真的太向往班草了,就连鸡巴都是他喜欢的大小。
 
 
第7章 
  他连抽了四五张纸把手上的液体擦干净,然后在口袋里掏两下,拿出烟盒与打火机,坐在床边抽起烟来。
  班草挨过来把脑袋搁在他肩上,他自觉地把烟放到班草唇边,班草衔住了,他再替班草点烟。
  他甚至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这样应该就扯平了。
  而且他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非常很可怕的事情——他忘记拆掉那双球鞋的鞋带了。这种球鞋是需要买家手动穿鞋带的,他偷试时有把鞋带穿好,偷穿完就直接把鞋收起来了……
  这个细节后妈和父亲可能不知道,但喜欢球鞋的弟弟绝对会发现鞋被动过。
  死了算了。他望向酒店的落地窗外,这里很高。
  班草忽然叹了口气:
  “我就这么没魅力吗?”
  “干嘛这么想?”帅哥说这种话好欠揍啊,他的心情更不好了。
  “从来没有人拒绝过我啊,而且你还说喜欢我,我真的想不通。”
  “你喜欢我是因为我说我喜欢你所以你喜欢我,还是你主动喜欢我?”
  “禁止套娃,让我想想,你是不是摩羯座的?”
  他感觉挺神奇的,你怎么知道我是摩羯座,班草说你这人就很摩羯。听上去不像是夸他。
  其实他并不是想要班草的答案,他只是委婉地告诉班草,他清楚班草的意图。到目前为止,虽然班草的某些行为让他不舒服,但还在他的可原谅范围内。
  他的底线很低很低,低得几乎没有,所以如果和他接触就会发现,他是个非常好欺负的人。
  班草也不傻,就顺着他给的台阶下,那我们还能再做朋友吧?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这话不应该是由他说吗,班草说感觉怪怪的。
  他的离校申请在国庆前批下来了。
  收拾宿舍时舍友们刚打完一局游戏,一摘回头看他在拖行李箱,集体震惊,干嘛啊你要搬出去住哦?你是不是和程参地下恋情然后分手了要避嫌啊?泽哥你说话啊泽哥……
  班草把耳机摘了,帮他一起收拾。
  “东西没多少,我自己收拾就行了,谢谢。”
  “你是要搬出去住还是回家住?”
  “回家。”
  班草眉头飞快地皱了一下:
  “和你弟弟?”
  “嗯对。”
  他装作没看到班草皱眉头,班草小声问他,你要照顾你弟弟?他点点头。
  “不是吧,你都上大学了,怎么还没摆脱你弟弟?”
  “别问了。”
  他没有告诉除班草以外的人他和弟弟的事,而那次也是因为他喝多了才说的。他现在长大了,就更不可能把家事说给外人——对于那个家而言,他就是外人,所以也不算是他的家事,而是私事。
  “出来陪我抽根烟。”
  班草不由分说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将他拽到宿舍外的走廊上,他看班草有点生气,有点莫名其妙:
  “你干嘛不开心?”
  “你是自愿的,还是你爸妈要你去照顾弟弟?”
  “没有啊,”他本能地撒了谎,“我弟现在读一中,他不想住校,就来跟我一起住,那房子是我的。”
  对啊,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既然房子是他的,为什么他带人回家还得照顾弟弟的感受,他甚至还为此发了誓,这都……什么啊。
  班草眯起眼,我觉得你弟弟很奇怪——他也是这么想的,他对弟弟难以言状的感受,就只能用奇怪来形容。
  “怎么了?”
  “你不觉得他黏你黏过头了吗?”
  “他从小就很黏我。”
  “他都初一了还要你陪他睡觉?”
  “他小时候就有这个习惯了。”
  “他还向你撒娇哎!”
  “小孩子撒撒娇怎么了?”
  “萧泽,”班草很严肃地对他说,“你不是在说服我,而是在说服你自己。”
  节假日父亲和后妈都会带弟弟去旅游,这还是他有次刷朋友圈偶然发现的,他很少看朋友圈。
  父亲的朋友圈里有发和后妈弟弟的旅游合照,还有弟弟的独照,他翻看了很久父亲的朋友圈,完全就是看一个陌生人在用心记录宝贝儿子的成长。
  而他很努力地回忆,也没记起来父亲有没有带他去玩过,也许有,只是他那时还太小所以不记得,或许根本就没有。
  弟弟不在,家里就他一个人。他特地去鞋架上找了,那双鞋没有在鞋架上,说明弟弟没有穿那双鞋。
  明明是他的房子,到现在弟弟住得比他还还久,以至于这个家里几乎什么东西都是弟弟的,鞋架上的鞋是弟弟的,桌上的零食是弟弟的,沙发上的衣服是弟弟的,占位置的钢琴也是弟弟的。
  这台钢琴是从家里搬来的,弟弟在小学就已经考完钢琴十级和小提琴九级,这些也是他翻父亲的朋友圈知道的。
  反正只要他在家,弟弟一次都没练过琴,还向他撒娇求情,让他不要告诉爸爸妈妈,他才懒得管,只觉得钢琴实在太占位置了。
  那台钢琴看久了,他突发奇想也试试学点乐器。
  其实他小时候想学吉他,他认为会弹吉他的男生很帅,其他小孩或多或少都有报些兴趣班,他以为父亲也会帮他报一个,结果没有。
  于是他去琴行买了一把吉他回家自学。
  吉他刚买来一天弟弟就回来了,他立刻把吉他藏到衣柜里。
  父亲问他学校审批下来了吗,他说下来了,父亲让他好好照顾弟弟,后妈让他早餐要给弟弟准备牛奶和两颗煎鸡蛋,这样弟弟营养才跟得上。真能吃,迟早吃成大胖子。
  等父亲和后妈走后,弟弟嫌热要去冲个澡,打开衣柜时发现了他的吉他:
  “哇——哥哥你会弹吉他吗?!”
  “……不会,我新买的。”
  “哇!哥哥怎么会想学吉他?”
  弟弟擅自把他的吉他从衣柜里拿出来,他不想给弟弟碰,又怕弟弟嫌他小气。
  “我觉得会弹吉他的男生很帅,”他实话实说,“你快去冲澡吧。”
  于是弟弟把T恤一脱,露出纤细的上身,他和后妈一样天生皮肤白,而且是透着粉红的、很健康可爱的白。他也算白,但他的白是病恹恹的、没血色的苍白。
  “怎么在这脱衣服……”
  “拜托哥哥帮我洗咯。”
  “哦,好。”
  弟弟的身材还很单薄,没什么肌肉,但他的骨架很宽大,平直的肩膀比地平线还辽阔。真好啊,他想,如果他早餐也一杯牛奶两颗鸡蛋,晚上再一杯牛奶,说不定也能像弟弟这样。
  他练吉他都是躲在房间里练,他还是新手,连谱都认不准,弹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音,怕被弟弟听到笑话他。
  晚上他正练着,结果弟弟来敲他的门,他只好去给弟弟开门。
  弟弟笑得很灿烂,哥哥,我有个礼物要送你。
  礼物?臭弟弟要送他礼物?
  “当当——”弟弟把那袋鞋提到他面前晃了晃,“快点打开看看吧!”
  ……这什么啊?!他人都傻掉了。
  所以弟弟没发现鞋不对劲,是因为弟弟没有打开看过,而弟弟没有打开看过,是因为这双鞋是弟弟要送给他的?!
  也可能是弟弟发现鞋不对劲,知道被他动过弟弟觉得脏,索性就送自己了?
  这到底是什么啊?
  他实在过于惊愕,以至于他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了,难道哥哥不喜欢吗?”弟弟露出小狗狗受伤的表情。
  “谢……谢……”
  他僵硬地道谢,接过袋子。弟弟兴奋地催他快打开,弟弟也没看过实物所以想看看。
  他不想——不敢打开。弟弟等不及把袋子又拿回来,我帮你拆!
  “不要!”
  他神经质地大叫起来,弟弟被吓了一跳,惊恐地瞪圆了眼睛。
  “我自己拆,我自己拆,谢谢觉觉……哥哥自己拆。”
  “那好吧。”
  袋子最后又回到他手上。
  他是哥哥,他可以拒绝弟弟,可以把弟弟赶走,为什么弟弟叫他拆他就必须拆……
  他双手颤抖地打开鞋盒。
  鞋已经穿好了鞋带。
  弟弟咦了一声,这鞋怎么鞋带穿好了,不会是爸爸买到二手了吧?什么啊真是的我去问问爸爸……
  他大力拉住要离开的弟弟。
  “你是不是在可怜我?”
  “……什么?”
  “鞋带是我穿的。”
  “哦!这样啊!”弟弟恍然大悟。
  “你其实知道对不对?”他鼻子发酸,捏着弟弟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我早就偷穿过了。”
  “我不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哥哥好可怕,”弟弟的哭腔比他还明显,“为什么哥哥要生气,我哪里惹哥哥不开心了吗……”
  “是因为被我穿过所以你才送我的吧!”
  他咬牙切齿地质问弟弟。
  他真的好恨弟弟,恨弟弟和后妈一样漂亮,刻薄,虚伪,为什么要羞辱他到这种程度?
  弟弟炫耀父亲可以给他买这么难买的鞋子,施舍他心心念念想要的鞋子,弟弟以为他是在乎那双鞋子吗?他在乎的是弟弟理所当然拥有的一切,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他都不曾体会过。
  “哥哥怎么哭了……”
  弟弟的鼻子和眼睛都红红的,还心疼地要给他擦眼泪:
  “哥哥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双鞋你本来是想自己穿对不对?”
  他狠狠地拍开弟弟的手,弟弟的手立刻被他打红了。
  “不是,就是我要送给哥哥的……呜……”
  弟弟终于忍不住委屈地哭了。
  “你还骗我!”
  他们兄弟俩一个哭得比一个惨,弟弟哭就算了,他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还被小屁孩给气哭,又丢人又可笑。
  “我没有骗哥哥……这是按哥哥的码数买的……”
  他怔了一下:
  “……你穿几码?”
  “43,现在可能要穿44了……”
  他不信邪地把自己的脚和弟弟的脚对比了一下,然后他绝望地意识到弟弟说的是真的。
 
 
第8章 
  “觉觉,你睡着了吗。”
  他站在床边小小声地问。卧室没开灯,他在黑暗里隐约可以看到弟弟的后脑勺,弟弟睡得特别远都睡到床边去了,翻个身就能直接掉下去。
  “睡着了。”
  弟弟在跟他闹别扭,这是第一次。
  他对弟弟的愧疚压倒恨意,弟弟真的只是个臭弟弟,臭弟弟只有十三岁,弟弟肯定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会这么委屈。
  刻薄恶毒的不是弟弟,而是他。
  因为班草的话,他动摇了。为什么弟弟都上初中了还这么黏他向他撒娇要和他一起睡,不仅他感到困惑,甚至连班草这个外人都觉得奇怪。
  可弟弟就是弟弟,从他七岁那年从父亲手中接过丑丑的小猴子起,萧觉是他弟弟已经成为一个既定事实。
  弟弟会分鸡汤给他喝,问他要不要去吃自助海鲜,送他喜欢的球鞋。
  即使他不想承认,但事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在乎他的人就是弟弟——也只有弟弟。
  同样的,弟弟也在依赖他,从小就这样。弟弟学会的第一个词是哥哥,弟弟喜欢骑他玩,弟弟想要他,他认为自己是最懂弟弟的人了,他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觉觉,哥哥错了。”
  弟弟不说话,他有点慌了,开始讨好弟弟:
  “觉觉要不要骑马马?你小时候不是最爱玩这个吗?”
  弟弟还是没理他。
  “不然你打哥哥吧,哥哥刚才打了你的手,你也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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