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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近代现代)——萧二河

时间:2024-08-24 09:39:22  作者:萧二河
  “那,那也不一定要分手……”可不可以不要分手他不想分手他也想任性地不管理由大哭大闹。
  但是他实在是懂事太久了,懂事得他被甩还要照顾对方的感受。
  即使已经走到这一步,也丝毫不妨碍他和赵文静坐在同一张沙发上抽烟。
  今天是七夕,他订了一束玫瑰原本显示是八点送到,但现在都快九点了,他想打个电话问问能不能退因为他分手了。
  他问赵文静,那你还喜欢我吗,赵文静狠狠吸了一口烟,喜欢,他用力地咬了一下烟蒂,喜欢为什么还要跟我分手,赵文静答非所问,程参这人挺不错的,看着爱玩而已,他不是喜欢你吗?他听了差点哭出来,第一次骂了赵文静,你是不是有病啊?
  赵文静难得表露出负面情绪,把一头长发薅得乱七八糟,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我还没有谈过这么久的恋爱,也没有这么认真地想过未来,你以为我想分手?说到这里赵文静又哽咽了,萧泽,你一直在暗示我,你一直想要我开口,那好我问你,你真的愿意跟我走吗?
  赵文静连睫毛都哭得湿透了,通红的眼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他会愿意吗?
  门铃声响了,他去开门,门外站着外卖小哥,外卖小哥把玫瑰递给他一直给他道歉,不好意思啊今天单实在太多了对不起对不起,所以迟到了对不起对不起,他说谢谢你辛苦了。
  三十三朵玫瑰,很新鲜,可以闻到很浓郁的玫瑰味,不是香的,而是淡淡的、腥湿的味道,就像哭红双眼的赵文静。
  他把沉甸甸的玫瑰递给赵文静,赵文静没有接,而是把戒指摘下来,哦他记起来了,妈妈就是这样把戒指摘下来哭着丢在父亲身上,刻了你的名字了,不要就扔了吧我留着也没用。
  赵文静又把戒指推回指根。
  对不起。他向赵文静道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道歉,可能是被刚才的那个外卖小哥传染了。
  他停完车从地下车库出来经过垃圾桶,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舍得扔,于是他把玫瑰花抱回家了。
  “哥——”
  他现在看什么都没感觉,唯独看到弟弟就烦,于是他把玫瑰丢进弟弟的怀里,送你了七夕快乐。弟弟捧着玫瑰像只无辜的小狗狗,眨了眨黑漆漆的眼睛:
  “为什么是送我?”
  “因为我爱你。”
  “哥……”弟弟眼睛瞬间发亮。
  “所以今天别来烦我。”
  他坐在沙发上下意识要抽烟,看了弟弟一眼又灰溜溜去阳台,弟弟不死心地跟上来讨骂,哥你怎么了哥你是不是不开心哥你怎么哭了……
  “我都叫你别烦我了!”
  他就不该回来,他就应该把那束玫瑰丢掉,他就应该在酒吧里躲一晚上,他就应该撒谎愿意和赵文静走,他后知后觉地开始大哭,像小孩子一样,狼狈的、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
  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哭成这样了,哭得整个人蹲在地上蜷成小小的一团。
  地球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在做爱在吵架在相恋在失恋在爱在恨,一定一定会有人必须做这些事情,恰好此刻轮到他失恋了,于是他正在失恋。
  “失恋而已,有什么好哭的。”
  他一脸错愕地抬起头,下巴被弟弟扣住了,弟弟用纸巾给他擦脸,他掰不开弟弟的手,只能任由弟弟强硬地捏着他的脸,替他把眼泪鼻涕擦干净,面色阴郁——他从来没看过弟弟露出这样的表情。
  好可怕。
  “不要为他流眼泪好不好,我不想看哥哥难过。”
 
 
第17章 
  他帮赵文静收拾出租房,赵文静带走的东西很少,生活用品全都没带走。赵文静叠衣服收进行李箱里,他坐在床边发呆。
  “好累。”
  赵文静把行李箱拉好,靠着他的肩膀点了根烟:
  “等下几个哥们吃饭,就是你之前见过的几个,一起来?”
  “不了,你别喝太晚。”
  “真的不去?”赵文静向他撒娇,“可是我们就要分开了。”
  “我们不是已经分开了吗?”
  他刚说完就反应过来赵文静的“分开”不是这个意思,赵文静明天下午的飞机,还是由他送赵文静去机场。赵文静不说话了,默默地抽烟。
  这个季节天黑得特别快,房间没开灯光线昏暗,只有赵文静的橘色烟头如呼吸般明灭。
  最后赵文静把烟碾灭,一缕无声的叹息从薄唇里逸了出来。
  他鬼迷心窍地去吻赵文静,但他一闻到那股淡淡的烟味和甜甜的果香味时又退缩了,赵文静现在不属于他了,所以他别开头说了声对不起,被赵文静拉住飞快地亲了他一下,赵文静的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亮,像是哭了,爱我再稍微久一点。
  他隔着防盗门都能听到弟弟在弹吉他。
  他严重怀疑弟弟在幸灾乐祸,每天都抱着吉他坐在客厅里深情弹唱“终于你身影消失在人海尽头才发现笑着哭最痛”,而且唱得很好听好听得把他打动了——于是他更难受了因为他正好在失恋。
  他走过去没好气地踢了弟弟一脚,你唱够了没啊每天都是这首!失恋后他每天心情都很差,尤其是在家里更是达到峰值,弟弟每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还惹他难过真的是要烦死了。
  弟弟被踢了,委屈地抱着吉他解释,这是学校国庆文艺汇演的表演曲目,他叼了根烟啪地点上火,走到阳台抽,国庆?那不应该唱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吗,唱什么情情爱爱啊。
  “哥哥不喜欢吗?那我换一首。”
  其实弟弟还是很听他话的,而且听话得有点过头了,不知道弟弟在外面是不是也这样,也太没主见了吧?
  “你都练了这么久了换什么啊。”
  秋天的夜风已经有点凉了,烟刚从嘴里吐出来就被风撕得粉碎,他颤了一下,突然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
  弟弟的身材比他高大,所以他整个人都陷在弟弟的怀里,很温暖,暖得都让他身体热起来了。
  “干嘛黏着我?”他已经懒得推开弟弟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我在安慰哥,”弟弟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颈窝,猛吸了他一口,“哥哥好香。”
  “怪恶心的,走开。”
  他推了一把弟弟的脑袋,弟弟反而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压在栏杆上,长长的食指勾住他的手链:
  “不是都分手了吗,怎么还戴着这个,扔了吧。”
  如果不是弟弟提醒他都忘了手链的意义,他是很典型的务实派,反正好看,他就一直戴着没摘,而且这手链挺贵的,真要扔他也舍不得钱。
  “好看就戴着,别浪费。”
  弟弟的手指全部插入他手腕和手链之间的间隙,依然甜甜地在他耳边笑着说:
  “扔了,我给你买新的。”
  又来了。这种难以言状的不适感,弟弟很偶尔会表露出暗藏攻击性和侵略性的举动,明明是条只会摇尾巴撒娇粘人的笨狗……他正走神,弟弟突然哎呀叫了一声:
  “掉下去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
  “对不起啊哥,不小心把你手链弄掉了。”
  “掉了?”他立刻蹲下来在地上摸起来,“掉哪儿了?”
  弟弟指了指栏杆外。
  手链从十八楼掉下去肯定是找不到了,他啪地两眼一黑,脑子里嗡嗡作响,手都举起来要朝弟弟扇下去了,突然响起微信电话提示,他瞬间清醒过来:他刚才差点就要打弟弟了。
  从小到大有无数个的瞬间他很想打弟弟,但只是“想”,唯独这次……他赶紧掏手机一看,班草打来的:
  “喂程参,怎么了?”
  “你和静哥分手了?!”
  “……嗯。”
  “怎么都没跟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班草那头声音特别大,和开免提差不多,他看了眼弟弟,弟弟还杵着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赶紧跑到客厅里躲开弟弟:
  “……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妈的分手都不算大事,真有你的萧泽。”
  他听到班草按打火机的声音。
  “怎么样,出来喝一杯?”
  “不了,你们去。”
  “已经散了,就你和我。”
  他想了一下:
  “行吧。”
  通话一结束弟弟就走进客厅问他:
  “哥要去哪里?”
  “散心。”
  “啊?”
  “我怕我会忍不住揍你。”
  弟弟挠挠头,可能以为他在和自己开玩笑,但他不是开玩笑。
  班草带他去一家清吧,他不会喝酒,班草也清楚,上来就是一杯长岛冰茶,喝吧,喝完就能好好睡觉了。
  其实除了那天晚上他回去痛哭一场后,他依然生活照样过该怎么过怎么过,饭量也没减,就算晚上失眠也不是因为赵文静。
  “他提的你提的?”
  “他。”
  “他说明天就要走了,有这么严重吗。”
  “他家里出了些事他要回去,所以才分手的。”
  班草没喝酒,只是沉默地抽着烟,充当他的倾诉对象。
  但他不是个健谈的人,而且长岛冰茶实在太烈了,刚喝没感觉,结果半杯下去脑袋越来越重,重得他都要得趴到桌子上去了:
  “其实分手也还好……”
  “什么还好。”
  “……我感觉,我好像没特别难过。”
  他努力想看清杯子里的冰块,视线怎么都对不上焦。
  “静哥听到要哭死了吧。”班草闷笑着喷出一口烟。
  “他?他会因为跟我分手哭吗?”
  “我又不是他,你去问他呗。”
  “算了吧……”
  他把剩下的酒都喝光了,班草吓了一跳,靠北你行不行啊……
  他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弟弟早就去上学了,所以没人叫他。
  他总觉得自己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但是想不起来——哦今天要送赵文静去机场!他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一看时间还好才十二点,他松了口气,洗漱穿衣完了以后开车出去接赵文静。
  直到上路他的脑袋还一抽一抽地钝疼,他就记得昨晚和班草喝酒他喝晕过去,第二天醒来就在家里的床上躺着了,肯定是班草把他抬回来的。
  他帮赵文静提行李,两人无言地坐在车内,他偷偷从车后视镜里打量赵文静,他送的戒指和手链都还戴着。
  “你会因为我们分手哭吗?”
  他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赵文静一愣,温柔地笑了起来:
  “那你会吗?”
  “……”他顿了一下,“不会吧,又不是小孩子了。”
  “但是你在我眼中还是个小孩子。”
  他和班草去那家酒吧连续喝了两个星期的酒,每天雷打不动一杯长岛冰茶。
  事实证明酒量是可以锻炼的,头一个星期他几乎是喝完就不省人事了,到第二个星期虽然会头很晕,但不会马上就睡过去,而是还能说一点胡话。
  “程参,你分手过吗?”
  “废话。”
  “那你哭了吗?”
  “好像没。”
  “我也没哭。”
  “我也发现了,”班草掸了一下烟灰,“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要……无情?好吧我理科生语文不好,你意会一下。”
  “知道了。”
  班草皱了一下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脑袋晕晕的又趴到桌子上去了,等他再抬起头来时满脸都是水,把班草吓到半死,喂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哭什么……他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哭了。
  刚才有个瞬间他莫名想到赵文静,想到赵文静说你在我眼中还是个小孩子”,明明赵文静只比他大一年,可赵文静却说他是小孩子。
  他向赵文静撒娇时赵文静的宠溺,赵文静身上的果香味和烟草味,赵文静雪白的皮肤,他和赵文静乱七八糟纠缠在一起的头发,赵文静滴在他身上的汗,赵文静热烘烘的体温,赵文静的沉默,赵文静令人心碎的眼泪,赵文静贴着他耳朵说静哥疼你……
  可是他和赵文静分手了。
  赵文静走了。
  他没有和赵文静走,而赵文静也不会回来了。
  他的反射弧实在太长太长了,以至于时隔多日他又丢人地大哭起来。
  其实分手真的很难受,太难受了,因为他很喜欢赵文静,他喜欢赵文静喜欢他,再也不会有人像赵文静喜欢他这样喜欢他了。
  他哭得头晕脑胀,哭得眼睛发疼,哭得世界被眼泪淹没,哭得甚至出现幻觉他看到了臭弟弟,他真的喝得烂醉——但也没醉,不然弟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但他还是当街耍酒疯,指着眼前的弟弟骂,最讨厌你,最烦你,都怪你!都怪你!他像小学生骂人,来来回回就只会骂那几句,骂得精疲力竭突然腿一软就摔在地上了。
  “哥哥。”
  他听到弟弟在叫他——在他耳边。
  他吓得瞬间清醒,眼前真的是弟弟,真正的弟弟,弟弟蹲在他面前,温柔地为他擦脸:
  “怎么还在哭?你骂我这么久我都没哭。”
  “……萧觉?”
  “嗯,是我。”
  完了,真的是萧觉。
 
 
第18章 
  然而他的清醒只是很短暂的,他看了一会弟弟,弟弟就蹲在他面前,两只黑漆漆的眼睛安静地盯着他。但他的视线渐渐就涣散了,黑色在他眼前扩散开,头又晕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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