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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桥(近代现代)——Autumnmt

时间:2024-08-24 09:35:10  作者:Autumnmt
  他回头看了看,理发店里不见小师父的踪影,他许是出去了,去抽烟,或者不一会儿就会去树下解救那只被困的风筝。
  可那终究不是李霜要关心的事情。
  午饭的功夫只来得及让他匆匆地扒了几口盒饭,几个夜总会的小姐此时跳出消息,询问当天晚上李霜有空的时间。
  李霜在心里将一天的时间账盘来算去,只余下几个窄得可怜的时间档口,全都回了过去,换来几声甜蜜蜜的感谢。
  李霜本以为那一天的度过和过往的许多天一样,徘徊在洗头房与理发凳上,乱糟糟的毛发与各种膏剂间。午后的两小时里匆匆来了一阵雷暴雨,天空被乌云压得低沉,狂雨过去后,天色未明,一个兀然的客人携一身未尽的风雨推门进来,点了李霜的名。
  李霜正捧着一个染成西瓜红的脑袋,满手颜色,与座位上满意的顾客欢笑着,言语间见了来人,一脸灿烂笑容顿时落了半面去,剩下的一半不死不活,挂在脸上。
  那人穿着一件半旧的棉T恤,宽大牛仔裤,半场的头发邋遢搭在脖颈,饶是一张俊美面孔叫人看了别不开眼。
  李霜看了他,更不知是该看,还是不看。
  “帅哥,是来理发的吗?”
  红姐是个眼尖的女人,见了漂亮的男人,自要上前招呼。
  “想理个什么样的?”
  “我找人。”
  那人笑笑,又扬起下巴朝李霜的方向点了点。
  “霜儿,这是你的客人?”
  红姐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喜得发亮。
  秦欢双手插兜,淡淡地笑着看着李霜,语气间是俩人熟稔经年。
  “霜儿,能给我理个发吗?”
  李霜心里窘迫,更多的是恨,秦欢分明是吃准了自己的为难——他知道自己从未向人声张过这段过于荒纵的同性秘情,这是他心底掩藏至深的秘密。
  秦欢的出现不讨喜,却讨巧,在之前在之后的客人因大雨耽搁了,纷纷来了消息要爽约,整整一个半小时的空档里,没有别的人,除了这位上门的客人。
  白炽灯下,他既不是李霜的情人,也不是敌人,而是一个客人。
  李霜把秦欢安排上凳,因着他个子高,又踩着旋转椅升了两度。秦欢在镜子里望着他,纠缠探询的眼神恨不能戳穿相照的镜面,当李霜的视线撞上他时,却又退缩回去。
  李霜看着他,又问了一遍想剪个什么样的。
  “你上次给我剪的,就很好。”
  李霜没有说话立马干活,他生怕秦欢不知好歹的嘴还会吐露出更多可耻的秘密。他给秦欢系上防水隔布,用细齿梳将他一头乱发梳顺了,再用喷壶将发尾喷湿。
  李霜将他的头发梳顺了捋直了,放在指缝里比齐;参差的分毫间,李霜想这人到底是头发比屁股更忠诚:一个人的头发是其理发师的履历,秦欢的发茬修剪过的地方仍是李霜的手笔,中间没经过别人的手。
  李霜沉默着,拿起剪刀一剪一剪将秦欢的头发剪短,同时心里无可救药地想起自己曾经的狂热与亲昵;他曾怀着对待珍宝一般的心情对待情人的头发,如今的每一剪刀下去,痛的都是自己。
  他忽然有些理解那些因着失恋而来理发的女人们的哀怨。
  李霜又推又剪,忙活了半个小时,终于又打理出一个神采奕奕的秦欢,他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的作品,没有说话,默默去洗头房调好了水温。
  转过身来,秦欢已经在长沙发椅上躺好,他们一躺一立,一正一倒,颠倒着看着对方。热水在池子里流动着,盖住了外面嘈杂的声音。
  李霜的视线落在秦欢脸上,渐渐走了神:秦欢的眼睛那一刻里温和又凄柔,令他想起最初在九号桥上的一瞥,就将李霜的全副心魂牢牢牵住。
  那一幕曾经在李霜的心里何其清晰,如同他永不会忘记的头发断裂的纹路,可现下任李霜如何再要回忆,能想起的却不过是一场浓浓的雨雾,和雾气里无处寻觅的一声叹息。
  他知道自己将要跌入无耻又荒诞的深渊,却又无力抵抗。他伸出了手,轻轻地,极轻地,在秦欢的眼尾,擦去了一滴水珠。
  秦欢的眼里很快溢出了更多的水雾。
  “霜儿。”
  借着水声的掩映,秦欢的声音里满是哽咽。
  “你能不能…再要我一会儿。”
  李霜心里想着,那大约会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
  他是硬起了心肠的,哪怕胯下的鸡巴更硬——秦欢正伏在他胯间卖力摆弄着,李霜一直被压抑的性欲很快唤醒。
  秦欢几乎是不要命似地吞着李霜的鸡巴,囫囵个儿噎进嗓子里,恨不得把卵蛋也塞进去。
  他被鸡巴呛着,塞着喉咙,生理反应下自发的呕吐,都没令他松口,李霜的性器在秦欢的喉咙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变得硬挺粗长,鼓胀着塞满了秦欢的口腔,将他的漂亮面孔撑塞得变形滑稽,像个小丑一样。可秦欢的眼睛还是痴痴地望着李霜,目不转睛地,不敢松开一丝一毫似的,生怕松了口就再也抓不住了。
  李霜的心脏鼓动不已,他喘着粗气,把自己的鸡巴从秦欢的嘴巴里解救出来,他吻上那张充满腥气的嘴,既是爱又是本能地,他咬破了他的嘴唇,尝到了一嘴血腥。
  已经容纳不下更多的调情了,秦欢草草地为自己湿润,撅着个屁股,在小旅馆的发霉的床上,等着李霜来上他。他的心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绝望——在短短的床笫之间,他心知肚明自己将在得到之后就立刻失去。
  李霜的心里难过,但鸡巴却比任何时刻都要高兴,它在肠肉的蠕动下深杆直入,秦欢紧紧咬着他,吮着他,就像另一张嘴做的那样。李霜想等他适应一些再开动,可在听到秦欢的呻吟后,内心深处的欲望尽数泄流。
  他挺动腰杆,一下比一下更深更狠地操干着秦欢,仿佛这不是二人的交欢,而是单方面的无情的泄欲。
  他爱他,却又恨他,爱与恨的程度同样深,令李霜弄不清他究竟是要秦欢与他抵死缠绵,还是索性灰飞烟灭。
  他抓住秦欢的头发——方才他为他打理清爽的发丝,在理发店众目睽睽之下,他们阴暗的情欲就已焦灼难耐,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李霜吻了秦欢。在那之后,理发师和他的情儿在老屋的后巷里打了仓促的一炮,没带套,事后秦欢哆嗦着穿上裤子,屁股里还夹着李霜的精液,他们吻了又吻啃了又啃,秦欢几乎想要咬死李霜,却顾忌着他还要回去给人理发,只能擦干净彼此脸上的口水。
  夜色的遮蔽下,他们最后的情欲彻底失去了枷锁,无处遁形。
  “霜,霜儿…哥,你要,你要操死我了…”
  秦欢浑身僵直,抽搐着又射出一泡稀精,他已经不知道在这张床上射了多少回,但李霜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的鸡巴仍像刚进来时那样硬挺火热,不知疲倦。连捣几下后,秦欢的身体深处渐渐又涌上了春意。
  秦欢惯于欢爱的身子到了极限,受耐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情欲如铁如浪,他一向是在浪尖儿摆弄其间的好手,如今却失了所有的掌控与分寸,跌落其中,被情爱的海浪裹挟拍打,翻滚至粉身碎骨,身陷在无边苦海中却甘愿沉沦。
  只有头顶的一轮月亮是清明的。
  漫长的荒淫持续至最后已尽枯竭,秦欢的身体里能流出的只有汩汩清水,尿骚混着精水的腥臭糊在身上,狼狈又惹人厌弃,他却十分满足。李霜由他抱着,手抱着手腿攀着腿,不肯松开一分一毫。
  李霜用目光描摹着他,秦欢的眉毛,眼睛,眼尾下的泪水,鼻骨下的阴影,剪短的鬓角,他想着一切要结束了,该结束了,却还是忍不住噙着秦欢的嘴唇,再印上一个吻。
  再好的筵席到了散的时候,总是满目的不舍。
  他们紧紧相拥,身心投入地吻着彼此。
  正当这吻愈发浓烈时,一声沉重的落水闷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发生什么了?”
  没人知道。李霜披上衣服,匆匆跑到窗边,循着声音看去——
  漆黑的河面上,波纹荡漾,月光凌乱。一群惊飞的白鹭从枝上跃起,三三两两地逃离一泓碎裂的月光。
 
 
第十四章 月亮
  —— 李霜做完笔录出来时,大半日的天光已被消磨殆尽。
  街面上时时有隐约的哭声传来,在向来热闹、人来人往的流水马路上,很快就被冲刷干净。
  至于这哭声究竟是谁的,没有人操心抬头循闻。
  李霜在街上走着,几道绚丽的火烧云燃烧在街尽头的天空,斜阳沉沉没入纷乱市声里,只留下一尾长长的,曳长的金红色的余烬。
  他独自走上九号桥,站在桥上,看着几羽白鹭歇停在树上,正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尸体已经被打捞去,幽绿的河面上又恢复了死水的样子,在夏日的余温里散发着鱼藻的腥臭。
  他就那样看了好一会儿,恍惚想起自己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做,然而记忆却像是生锈了的锁,无论怎么扭转,都难以开窍。
  从北方来的寒风逐渐逼近这个城市,尚且温暖的南风里已隐隐有了肃杀萧索的气味。玉兰落叶栾树花开,一树枯黄一树花红,九号桥的河堤上一夜落下许多夏季的尸体。
  他站在桥上感觉到了一个季节的结束,与另一个季节的开始,他像是从闷热的羊水中破茧出来,呼吸到了第一口寒秋的凉气。
  李霜走下了九号桥,决心与他的夏日长梦正式告别。
  他先是去了红姐的理发店,想要将自己的打算同老板娘一并盘论,他如今拥有了很多时间,也不在乎自己将要去哪里,一切都将是个新的开始。
  他在理发店门口伫立了一会儿,听见了里面的动静,是红姐压低的哭声。
  李霜进了店里,迎接他的是一张张或沉默或隐瞒的面孔,四目相望,无人吐露实情。
  他们都十分清楚,溺死在九号桥下的女尸是谁。
  过了几天后,两个大盖帽再度上门,带走了正在给客人理发的小师父。
  毫无征兆地,却早已注定,李霜看着他的小师父放下了推子,先是看了自己一眼,接着又回过头去,久久地看着柜台后的老板娘。
  没有言语,甚至没有任何动作,红姐用目光注视着小师父戴上了手铐,被公安带走。
  没有人小师父一去要多久,那一眼成为了他同所有人的道别。
  李霜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的小师父。
  后来他在理发店里带起了学徒——一切同红姐讲好的,为她寻来一个得力的助手,李霜就可以辞工。他的小徒弟是一个白净的,带有江浙地方口音的南方人,模样干净秀致,便是叫李霜熟悉的那帮夜场姑娘见了,也厌不起来。
  李霜悉心地教他,教他如何懂女人的心思,如何懂她们的头发,他将他身上学来的,连着小师父曾经交给过他的一切本事悉数交付,想着不枉他们师徒一场,也不枉与红姐的萍水相逢。
  小徒弟心思机敏,很快就将李霜手里的客源都盘了过去,逐渐上手,生意倒比李霜做的还要好。
  李霜心中欣慰,待徒弟更加巴心巴肝,师徒一场,除了睡觉,吃喝都在一起。得知李霜要走的消息,小徒弟也不免眼睛微红。
  “霜哥可想好了接下来要去哪里?”
  李霜低着头,将一叠从街上收回的晾晒好的毛巾放在膝头折叠。他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件事情,眼下被问了,只是随口说。
  “想去个更温暖的地方。”
  小徒弟看着他,清亮的眼睛里百转千回,欲语还休。
  “霜哥是个好人,我知道的。”
  “他们同我说过你的一些事情。”
  李霜抬起头,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追究他话里的人与事都是些什么。
  当他从公安局里出来的一刻,所有和他相关的流言似风声般走漏,有人说他是那段复杂姘头关系里的第四人,也有人说他是男女通吃的角儿,既想当虞姬,又想做霸王。
  凡此种种,李霜虽未能亲耳听见,但流言早已写在每个人的眼神里,李霜看得真切。
  关于那一个晚上的去向成为了他心底里最深的秘密,被李霜用离奇的谎言遮蔽,不曾与任何人说过。
  那个晚上之后,就连秦欢也消失了踪影。
  一切正如清明后的梦幻一般,了无痕迹,留存在李霜手机里的那个号码成了空号,数次的拨打与传信都不再有回音,李霜向那个号码发去的最后一条信息,只简短写着:
  欢哥,我要走了。
  祝你一切都好。
  得知李霜将要离开这个城市,红姐的表亲也来看望他,数月不见,表亲变得更加宽阔,细细的眉眼因为面颊上的肥肉被粗鲁地挤到了一起去,显得更加奸诈。李霜在店里的最后一天,表亲嗓门洪亮地上门来,邀请李霜去隔壁的洗脚店洗个脚。
  说是要好好感谢李霜对老屋的照料,连红姐也无法阻拦,半推半就地放李霜下了个早班。
  灯光昏暗的洗脚房里,李霜两只脚在热水里泡着,穿着低胸衣高短裙的女技师娉娉婷婷地坐上来,捞出他的一只脚,放在膝头擦干,又像面团般揉捏。
  丰满柔软的胸脯不时撞进李霜的脚心,他每每想缩走,却又被拽回来。
  一旁的表亲倒是很享受这样的服务,一双粗壮毛脚叫人揉按着,不时还在那对胸脯上踩上一踩。
  表亲迷瞪着一双色眼,凑上李霜的耳朵边打听他动身的日期。
  “阿弟,你不要多想。”表亲说。
  “你平日里替我姐姐做事,她很看重你,我自然当你也是弟弟看待。”
  “阿哥平日里事体多,照顾不周,知道你要走了,惭愧平时没好好带着你在这里吃一吃玩一玩,你不要怪罪阿哥我。”
  “现在你辞了工作,要是还没想好去哪里,就在此地多呆一两天,叫阿哥有空带你去白相。”
  李霜的脚心被搔的发痒,啊哟了一声抽回去,惹得技师一阵嗔笑。
  “你这个小阿弟怕还是个雏儿,没吃过肉哦。”
  “刚才那个位置是壮阳补肾的。”
  李霜揉着自己饱受折磨的脚心,说不出被壮阳补肾是个什么滋味儿,但听得出表亲话里有话,索性叫他有话直说。
  表亲摆了摆手,说先吃饭先喝酒,随后就差人送来了几瓶老酒,几碟肉,在店里大快朵颐起来。
  李霜抵挡不过,也接过了酒杯,岂知杯子抬起就再难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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