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师弟你怎么了。”桑瑾逐迅速控制着水绳将尹屠牢牢地捆束起来,不让他有半点动弹的机会。
“烫,疼,我好疼……”尹屠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却因为被束缚住只能直挺挺地躺原地。
剧烈的灼烧感逼迫着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痉挛着。
好在就在下一秒,蕴凉的水汽扑面而来,火焰被水浇灭,被烧的只剩下一点残枝的树木在甘霖的浇灌下,嗯重新焕发生机。
尹屠意识恍惚地睁开眼,便被屋内浓郁的水系灵力给震惊到了。
他被桑瑾逐抱在怀中,安抚地轻拍着后背,每一次对方的手接触到背后,就会有大量的水系灵力没入他的身体。
“没事了,不怕不怕。”桑瑾逐轻哄着。
察觉到他苏醒的尹瑜泽也开始在耳边叽叽喳喳:“尹哥,你没事吧,你看我就说我大师兄很厉害,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尹哥你是生了什么病吗?我五师兄就是药修,到时候可以让他帮你看看,当然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
“就是你刚刚的样子有点吓人,我的俊脸差一点点就被你给毁容了呢,下次难受别往脸上抓,去砸桌子板凳什么的都可以,不用担心赔偿的问题,我可以帮你垫付。”
“尹哥……”
“好吵。”尹屠声音沙哑地开口,虽然微不可闻,却让一直在叨叨的尹瑜泽瞬间闭嘴,只能趁着对方看不见,捏住了对方的脸用力拉扯。
“师兄……”尹屠仰头看向桑瑾逐焦急担忧的脸,声音穆然变得柔弱下来,完全没有了刚刚与尹瑜泽说话的声势,“对不起,让师兄担心了……”
。
第22章
尹屠能够看见桑瑾逐的额头上那些细密的汗珠。
金丹修士不畏寒暑,能在屋内被水系灵力包围,就连两人的衣裳都有些潮湿的环境下生出这么多的汗,可见当时桑瑾逐有多么着急。
脸上的伤势已经被妥善地处理好,尹屠伸出手想要去摸,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牢牢地束缚住,无法动弹。
“是我疏忽了,”桑瑾逐撤去束缚住尹屠的水流,将他们凝结成了一面水镜放在了尹屠的面前,“放心,我已经将你脸上的伤势处理好了。”
水镜中的那张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奇奇怪怪的东西,这让尹屠清晰地认知到,这并不是自己的身体。
之前的烧灼感不过是错觉,是被刻进神魂之中,无法被忘记的错觉。
尹屠小声地应了声,视线越过水镜,定定地看向桑瑾逐:“师兄不想问我些什么吗?”
他之前的表现,就算是傻子也能够看出来他的不对劲。
那样的挣扎折磨,不可能会出现在尹瑜泽这种被养的极好的人身上。
桑瑾逐接触到尹屠平静之下波涛汹涌的眼睛,有些不确定对方此时的想法。
他顿了顿,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我知道师弟有事情瞒着我,每个人都有秘密,如果师弟愿意和我分享的话我会很高兴,不说的话也没说什么。”
“只是不管师弟愿不愿意告诉我这个秘密,现在都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感知到对方在自己手上放上去后便顺从地闭上眼,桑瑾逐嘴角翘起,无视了尹屠瞬间绷紧的身体,打横将他抱了起来。
这边的房间已经在尹屠之前的失控中变得凌乱,不能再用来暂住。
桑瑾逐索性将人带回自己的房间,将他安放在自己还未使用过的床铺之上。
“你很累了,先睡吧。”桑瑾逐替对方拉好被子,坐在了床边,像是舅妈哄小侄子睡觉一般在隔着被子,有规律地轻拍着。
尹屠的眼睫颤抖了几下,闭着的眼皮下,眼球快速地转动。
可随着桑瑾逐的轻拍,嗅闻着对方身上刚刚沐浴后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桃花的香味,尹屠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
屋内的烛火点的很亮,即便闭上眼睛,也能感知到一些属于烛火的橘红色光芒。
讨厌黑暗,自从进入金丹期后就再也没有睡过一次的尹屠并不讨厌这种光芒,只是闭着的眼睛让他无法去探查桑瑾逐此时的表情与情绪,只能将注意力放在了隔着被子传过来的不轻不重的力道上。
他的意识在不知不觉间,全部集中在了上面,然后随着越来越舒缓的力道,逐渐沉入黑暗。
一直轻颤的睫毛安分下来,桑瑾逐松了一口气,收回了自己的手。
还好,虽然最近几年没再往回捡孩子,但是他这一手哄睡的本事还没丢。
只是还没等他这一口气送完,床上的人就又睁开了眼睛。
与之前的阴郁又潜藏着疯狂的眼神截然不同,这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忐忑与心虚让人一眼便能够分辨出来他是谁。
尹瑜泽抿着嘴,习惯性地伸手去拉桑瑾逐衣角。
尹屠刚刚的表现有点吓到他了,只是在和小时候一样牵住了师兄的衣角后,他又放松下来不再担心。
有大师兄在呢!不管他遇到什么事情大师兄都能解决的。
尹瑜泽的瞬间开朗,他弯着眼睛对着桑瑾逐笑了笑,感知到绳子那一边的尹屠神魂此时正处于浅眠当中,但是这种浅眠又极容易被外界影响。
不能说话,传音产生的灵力波动也会让敏感的尹屠惊醒。
尹瑜泽挤眉弄眼地试图和师兄眼神交流,告知他关于尹屠的事情。
虽然让他自己来,他都辨别不出来他的这一番作怪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大师兄还是靠谱地对他点头。
尹瑜泽眼睛一亮:不愧是大师兄,好厉害!
他又要挤眉弄眼地师徒和桑瑾逐交流,却被桑瑾逐拉过了手,手指在他掌心中勾画。
尹瑜泽怕痒地一哆嗦,瞬间想要抽回手,却被桑瑾逐牢牢地控制住。
他也不敢大力挣扎,只能忍着笑意,颤抖地辨认着大师兄到底在做什么。
【瑜、泽、害、怕、吗。】
【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
在分辨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尹瑜泽便呆了一下。
对哦,直接写字好像确实比眼神交流靠谱,而且之前他还在纠结该怎么和大师兄说尹屠哥的事情,结果没有想到大师兄自己就猜出来了。
和师兄一对比,自己好像有点笨哦。
尹瑜泽短暂地沮丧了一下,又得意起来。
嘿嘿~就知道大师兄最聪明最厉害了~
眼看着人傻乎乎地笑着,思绪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桑瑾逐无奈地在尹瑜泽的额头弹了一下,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尹瑜泽回过神,学着桑瑾逐之前的模样一笔一画地去写。
【大、师、兄、好、厉、害!】
尹瑜泽看向桑瑾逐的眼神里都快透露出小星星了。
桑瑾逐作势又要去敲尹瑜泽的脑袋,他才总算是想起来要正经回答问题。
尹瑜泽骄傲地挺起胸膛:【我、才、不、害、怕,我、保、护、大、师、兄。】
【我、感、觉、尹、屠、哥、人、其、实、不、坏,就、是、爱、吓、唬、人,倒、不、会、真、的、对、我、做、什、么。】
回忆起尹屠之前吓唬自己要切自己jj的恶劣表现,尹瑜泽就忍不住撇嘴,只是在想到了自己尹屠失控时,自己不小心看见的那些画面,他抿抿嘴,又写到:【大、师、兄,尹、屠、哥、好、惨,是、个、小、可、怜、诶。】
尹瑜泽越写越气,字迹也有些潦草起来:【那些、欺负、尹屠哥、的人、好过分,好想、揍他们、一顿、给、尹屠哥、出气。】
桑瑾逐摸了摸尹瑜泽的脑袋。
从系统透露出来的那些消息来看,尹屠的那些仇人估计早就被他解决了。
而且就算真的遇见那些人,他们大概率也是打不过的。
烈楚国那边可不像天隋国这边这样,金丹期就已经能横着走了,那边的金丹期修士虽不说像大白菜一样随处可见,却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尹瑜泽气的鼓起了脸,那模样,相信如果那些人真的出现在他面前的话,他会真的冲上去给他们两拳。
桑瑾逐将他握紧的拳头舒展开:【不、要、因、为、对、方、可、怜、就、放、松、警、惕,要、是、他、欺、负、你、或、者、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就、来、告、诉、师、兄,师、兄、给、你、出、气。】
尹瑜泽快乐地眯起了眼,蠕动着朝着坐在床边的桑瑾逐挪过去,将自己的脸贴在了桑瑾逐的大腿上蹭了蹭。
桑瑾逐手托住他的脸,手指在之前伤口的位置勾画:【疼、吗?】
尹瑜泽摇摇头,大师兄的医术学的可比他好多了,之前他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现在他的脸上别说有伤口了,就连伤疤痊愈后的色差都没有。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他脸上的皮肤都比之前好了几个度。
桑瑾逐轻松了一些,他虽然想要降低尹屠的黑化值,却也不希望尹瑜泽因此受到伤害。
人都有亲疏远近之分,比起尹屠,还是尹瑜泽在他心中的分量更重几分。
想了想,桑瑾逐又在尹瑜泽手上写到:【不、要、告、诉、他、我、发、现、他、了。】
从这几次的接触来看,尹屠性格敏感,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大概率会缩回壳子之中不再出来。
倒不如就继续像现在这样,让他顶着尹瑜泽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
有了尹瑜泽在前,不管尹屠想做出什么,都不会那么拘束。
尹瑜泽一口就答应下来了,脸上露出了坏笑。
谁让尹屠哥之前用切jj这种事情来吓唬他呢,他小小地报复一下也不过分吧。
桑瑾逐眼神一凛无声地询问:[他之前怎么欺负你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出来,而且师兄是怎么看出来的!
尹瑜泽目光从桑瑾逐的脸上移开,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去看桑瑾逐。
刚刚师兄有做什么口型吗?诶呀他看不懂呢。
这客栈的床可真床,这被子可真被子啊……
桑瑾逐半强迫地将尹瑜泽的脸抬起,让他看向自己。
尹瑜泽索性耍赖皮,往桑瑾逐身上一趴,脸在桑瑾逐怀中胡乱蹭着。
“又在发什么癫?”尹屠有些沙哑的声音不爽地响起。
尹瑜泽一愣,意识到尹屠清醒后,索性更加放肆地和桑瑾逐撒娇:“师兄~脸疼~要吃桃花糕才能好~”
桑瑾逐抱住尹瑜泽的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却和之前没有半分变化:“好,我一会儿去给你买。”
尹瑜泽抱住他不放手:“不要,我要吃师兄亲手做的桃花糕。”
桑瑾逐好脾气地答应:“好。”
尹瑜泽得寸进尺:“那要用山上那棵灵桃树的花做,要加很多很多的蜜糖。”
桑瑾逐算了算时间:“刚好这次回去还能赶得上灵桃树最后的花期,我让药霖提前帮我收一些起来,回去的时候就能用上。”
尹屠听着他们的对话皱眉:“只有小孩子才喜欢吃甜,加那么多蜜糖你不觉得齁的慌吗?”
“你不懂得欣赏!”尹瑜泽和分心和尹屠交流,“桃花糕不做甜的还能是什么味道的。”
尹屠犹豫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不甜……那咸的?”
“你不仅没品味,还是个□□徒!”尹瑜泽惊恐脸,不管怎么看,咸的桃花糕都是不应该出现在世上的东西吧。
尹瑜泽气鼓鼓地不再说话,尹屠也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是块点心罢了,用得着吗?
而且,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尹瑜泽现在在他面前放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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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瑜泽单方面和尹屠的冷战持续到了第二日桑瑾逐交完房屋损坏费后,御剑带着他回宗门的路上。
熟悉的神魂被拉扯的感觉传了过来,尹屠没有抗拒,任由自己被拉扯向尹瑜泽的身体。
桑瑾逐并不算宽厚的身体站在他前方,专注地控制着飞剑。
在尹瑜泽被替换的时候,他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又在尹屠回神前转了回去。
尹屠晃了会儿神,在桑瑾逐的衣袖被风往后吹,擦过他的指尖时条件反射地抓住,然后顺着晃了晃。
“师弟,”桑瑾逐无奈的声音传来,“又在调皮了。”
“我没有,”这完全是这具身体习惯性的反应,尹屠第一时间便开口解释,说完了那句话后又有些别扭。
那个尹瑜泽,之前不是经常扯着你袖子撒娇,导致这具身体都生出了肌肉记忆,怎么到他这里,扯一下就要被说。
尹屠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些什么,反正就是很气。
他盯着自己刚刚松开的衣袖,经过了一阵剧烈的思想斗争后,又伸出手做贼似的抓住了它。
先只是用手指捏起了一片衣角,见桑瑾逐没有说什么,又一点点地将更多的衣角握进收手中,到了最后,甚至将那片布料叠了一下,整齐地在手上缠了两圈。
桑瑾逐任由对方做小动作,无奈地往后退了些许,防止自己的衣服直接被他拉下来。
应该是不愧是同一个人吗?怎么都这么喜欢扯他的袖子。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考虑改变一下穿衣风格了。
虽然紧袖的劲装没有长袍宽袖穿起来舒服,但是至少没有随时被扯掉衣服的风险。
被挤出来的尹瑜泽抱臂飘在他们身后,难得的没有和尹屠互怼些什么,只是揣着坏心眼儿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啧啧啧,他就说尹屠哥是个小可怜吧,看看这个样子,他就暂且大方一回,将大师兄让给他半个时辰。
就半个时辰,绝对不能再多了。
尹屠换过来的时候,桑瑾逐他们已经飞了不少时间,所以没用多长时间,便看见了山与山顶那株粉色的桃树。
尹屠丝毫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在下了飞剑的瞬间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手中的衣袖松开,默默地跟在桑瑾逐的身后。
桑瑾逐抬手抚平布满褶皱的衣袖,转身地调笑地看向他:“这么喜欢我的衣袖的话,割下来送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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