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巧:“@蒋书阅 [默哀]”
苏明蕴:“????”
常森:“?????”
木雨:“…………”
苏明蕴:“@蒋书阅莲大那个校草竟然是你?!![震惊]”
蒋书阅:“[撒贝宁吸氧.jpg]”
常森:“合理了,不是说那个校草是法学院的吗,我就说这也能有错……”
蒋书阅:“[吐血.jpg]”
蒋书阅:“这一趴先过去……”
蒋书阅:“有一点比较可疑。他们专业一共两个班,另外那个班有一间寝室只有三个人,但多出来的那张床位一直空着,没有人补。”
常森:“啊?我们这边一般会让别的班的人过来补床位的啊。”
蒋书阅:“我们院也是,所以我觉得很奇怪。”
经巧:“他们隔壁班总共多少人?”
蒋书阅:“我让他明天去问问。”
木雨:“我刚问过我高中同学,他们全都记得我们班当初有48个人,但只报得出47个人的名字。你那同学的隔壁班很可能也会是相同的情况。”
苏明蕴:“也就是说人数是对得上的,但所有人都没发现他们当中少了一个?”
常森:“那去教务处那边查一下不就知道不对了?”
蒋书阅:“那样的话更有可能会被老师们当做数据bug,直接把人数改回到实际数字。”
木雨:“是。”
苏明蕴:“那怎么办,陆同学就这么人间蒸发了?@木雨你不是有他手机号吗,要有身份证才能办手机号吧,运营商那边没信息记录吗?”
蒋书阅:“@苏明蕴我怀疑去问了可能会查出来一个空号……”
木雨:“我会去查一下。”
蒋书阅:“对了,那个恶魔硬币大家是不是各有一枚?”
常森:“直接叫恶魔硬币了吗[笑哭]”
经巧:“是的,我回到寝室了才发现裤兜里有这玩意儿,好想扔了……”
蒋书阅:“先别扔,我总感觉副本不会只发生这一次,也许下一次副本出现的时候这东西会有用。”
苏明蕴:“[哭]我真的不想再进副本了……”
常森:“[想死.jpg]”
木雨:“下一次不见得我们所有人都会进副本。”
常森:“怎么说?”
木雨:“除非我们刻意约出来聚会,不然我们五个人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聚到一起,如果根本没机会聚到一起,那又怎么可能会再一起进副本?甚至我们五个人可能都进不了下一次副本。”
苏明蕴:“……有道理,那我们还是别见面了,大家以后有消息都群里沟通吧[滴汗]”
……
木雨熬夜在网上搜索信息。
寝室里熄了灯,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印在他的镜片上,无数文字、图像一闪而过。
陆重年从小学起就是一个非常容易被注意到的存在。
小学校庆时被推出去作为代表接受记者的采访,奥数竞赛时夺得名次,初中贴吧论坛里总有人讨论他,高中时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注目。
这就是陆重年。
光彩夺目,任谁看到都会难以忘记的陆重年。
木雨在暗恋陆重年的那些年里,无聊时总会去网上搜索与他有关的信息。
与他相关的文字报道和图片信息有许多,搜索引擎里往往三四页都塞不下。
然而如今,所有这些信息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同名人词条。
木雨合上笔记本电脑,在黑暗中静坐。
这已经是通关副本后的第三天。
三天时间,无数事实摆在他们面前。
陆重年疑似所在的那个莲大数学班实际人数是奇数个,但如果去问他们班中任何一个人,他们脱口而出的班级总人数却总是在实际人数的基础上多出一个。
高中母校里没有人记得陆重年,但班主任笑吟吟和木雨在电话里聊天时,会很自然而然地说:“你们四十八个人都……”
陆家没有人记得陆重年。
陆重年家庭关系有些复杂,木雨不太清楚具体的,只在以前依稀从陆重年口中听说过,他在十五岁的时候才回到了如今这个有陆爷爷所在的陆家。
闫少闻说,陆家二楼的尽头有一间空房。
那间房间具体是什么时候空下来的,没有人知道。
在陆家做了二十多年的阿姨只知道那不是一间客房,但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陆家人睡。
她似乎从未想过要去问陆老关于那个房间的事,陆老也从未主动提及过。
于是,那个房间就这样成为了陆家老宅一个无人知其秘密,也无人知其为何存在的地方。
陆重年的手机号是空号。
陆重年的身影从高中班级集体照中消失。
陆重年……
木雨忽然在想,8月21日,同学会的第二天早上,他是怎么和陆重年分别的?
他的记忆好像也出现了一段空白。
第22章 日常(三)
木雨摘下眼镜,放到眼镜盒里,躺下来回想。
同学会的当晚,一切都还很正常。
这场同学会他们没有叫老师,48个人包了整个会所,从中午一直玩到晚上。
晚餐的时候坐了四桌,有几个人特别感性,拿起酒瓶说以后要想再见一面就难了,大家一起吹。
很多人大笑着说,谁跟你以后见一面难啊,我们很多人都在新莲大学城好不好,想见面不就是微信里约一下的事。
木雨听着也笑了,偷偷望了眼坐在另一桌低头玩手机的英俊男生,在对方感受到他的视线,抬起头来的瞬间,连忙收回了目光。
他的心脏砰砰跳着,不是因为打算要干什么大事,只是单纯因为这热烈的气氛。
木雨没想过要表白。
他暂时还没考虑过这件事。
他与陆重年之间从没有出现过任何暧昧的适合表白的迹象,所以木雨也不可能很唐突地就做出这样的计划。
当然了,如果那种暧昧的迹象一直不出现——或者说,有很大概率是不可能出现的——或许他最终会选定一个日子来了结自己的青春。
那可能会是在大学四年的期间,可能会是在大学毕业的时候,也可能会是在未来他们踏上社会,偶然于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再相遇的那一天。
木雨喝着口味爽甜的果酒,当下只无忧无虑地享受着与喜欢的人处在同一个空间里的感觉。
后来,几个关系很好的同学来找他聊天,学习委员来找他喝酒。
这姑娘酒量很猛,那天却也喝晕了,搭着木雨的肩膀说班长啊,我是要去外地读书了,以后常联系,飞黄腾达了带我飞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觉得木雨以后必是人中龙凤。
木雨觉得自己就是能读点书,对未来没什么远大志向,能在当个社畜的同时继续看看漫画小说,和同好交流交流就够了。
在家里他本也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他的兄姐才叫厉害,他很平凡。
就这样热热闹闹持续到了十一点,一部分同学收拾回家。
木雨没有很醉,但洪漾醉了,叶随搀扶着他,三个人被一起留了下来。
会所经理说,后面二楼还剩一间空房,三楼房间倒是很多,门都开着,他们可以自己选。
洪漾醉得快不省人事,根本走不动路,木雨挥挥手让叶随带他去二楼那间房休息,自己则坐着电梯上了三楼。
电梯门一打开,他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对话声。
闫少闻扶着陆重年,在问他出国的事。
……
……酒醒就在一瞬间。
木雨过去一直觉得,狗血这种玩意儿就是现实生活中发生得多了,才会被搬到小说漫画里去。
人类创作出来的故事取材于现实,扎根于现实,不论幻想得多么天马行空,其情节的戏剧性和冲突性都超越不了现实。
那天晚上,当他被闫少闻叫住的时候,他满脑子都在想:陆重年怎么就要出国了……?
闫少闻把陆重年交给了他,说自己还要去楼下帮忙,让他把陆重年带去305。
还说:对了,班长你也睡这间吧,应该没问题?
木雨迟钝地摇了摇头。
闫少闻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之后,他则转过身,扶着陆重年缓缓往前走去。
陆重年比他高许多。
手臂搭在他的肩上,微垂着头,重量压过来,像是能将他整个人笼罩住。
两人没有说话,木雨也没敢回头去看陆重年,怕后者还清醒着,注意到他的脸色会疑惑地问他怎么了。
但他隐约能够感受到一股安静的视线,落在他的侧脸。
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木雨还在持续地想,陆重年怎么就要出国了呢?
不是都考上莲大了吗?
他以为他会在莲大读完四年,再怎么样,天各一方也该是四年后才会发生的事。
在这四年里,他们或许还会有机会在大学城里相遇,或许还能和其他人一起约出来周末聚餐。
他们会维持着那似有若无,脆弱到仿佛随时都会断掉的线,直到这年少时光最后的一千四百多天结束。
美梦的泡泡却突然破碎了。
……如果陆重年马上就要出国了,那他还有机会表白吗?他们还会有机会相遇吗?
当他意识到这点,他停了下来。
他们停在了305的门口,那是三楼走廊的尽头。
木雨冲动地转过了身。
他不习惯打乱计划,因此大脑里乱成了一锅粥,该先说什么,后说什么,直接说会不会太突兀,需不需要先聊点别的再进入话题,还是单刀直入说完就跑,木雨全都没想好。
他从没表过白,经验为零。
他茫然无措地盯着陆重年,呼吸变得很乱,陆重年靠在门框上,也在垂眸看着他。
——好像是在看着他,又好像不是。
男生的视线似乎落在了他的右侧肩膀上,目光有些晦涩难辨。
木雨依稀记得,陆重年当时好像做了个抬手的动作。
但那个动作被他打断了。
因为他在冲动之下,没有铺垫也没有单刀直入,甚至没开口说话,就这么抓住陆重年的衣领,直接怼了过去。
……
鼾声四起的寝室里,木雨翻过身,面对着墙,脚趾蜷紧。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哪根筋搭错了,那甚至算不上是勇气,只能说是犯傻,说得再严重点,是冒犯。
太羞耻了,以至于他的大脑总是自动模糊那一段记忆。
但此时此刻,为了找寻蛛丝马迹,他试着努力地去回想当时的一些细节。
……
亲陆重年是他的大脑宕机时身体自己做出的行为。
可能身体觉得:既然脑子你不行了,那就滚下来让我上,表白这种事难道还非得靠说的?
木雨敢保证陆重年当时讶异地睁大了眼睛,而陆重年当时扶上来的那只手应该是他的绅士本能。
楼梯口那边传来了哪个男生醉酒后的疯言疯语,木雨不知道怎么的就和陆重年一起跌进了305房间内,摔倒在了地毯上。
房间内没有开灯,门自动合上,发出“咔哒”一声。
他压在陆重年的身上,陆重年依旧绅士地扶着他的腰,两人呼吸交错,都有些乱。
然后在黑暗中,陆重年开口了,嗓音变得有些低哑:“我有点喝醉了,班长,你在做什么?”
木雨呆呆地回答:“我也喝醉了,我不知道……”
呼吸声继续交错,不论是他还是陆重年,似乎都没有要平复下来的意思。
迟来的羞耻席卷了木雨的全身,他觉得有一股热血冲上了自己的头脑又轰轰烈烈退场,只留下他僵硬又麻木的身体无处躲藏。
他倏然起身,想要逃离,下一秒却被扯了回去。
当他的双唇再次与那微凉又柔软的唇相触,木雨的大脑成功宕机了第二次。
……那之后,或许才是他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在看不清对方的黑暗里,在门外让人心惊肉跳的脚步声下。
在与陆重年交错的呼吸中,在酒气的缭绕之下。
shi热的,深入的,青涩的,冲动的吻。
那个吻持续了多久时间,木雨不知道。
他没有计时也无法计时,只觉得短暂得好像一刹那,又长久得像是能够让他回顾完那无法离开“陆重年”三个字的高中整整三年人生。
结束时,两人的唇微微分开。
他们依旧离得很近,鼻尖相错,呼吸急促。
陆重年眨眼时,睫毛会在他的眉骨上留下些微痒意。
木雨喉结滚动,心如擂鼓,嗓音亦变得非常喑哑:“……陆重年,你、你在做什么?”
黑暗中,男生沉默着。
然后附到了他的耳边,轻轻地说:“……我也不知道。”
……
后来的一切,大概就只能用一发不可收来形容了。
木雨有想过陆重年是不是也喝疯了,连他是男是女都已经分不清楚。
但是当手机不知从哪里掉出来,屏幕亮起显示出他兄姐发来的生日祝福短信时,陆重年撑在他身上,还有心思瞥一眼,问他生日是在今天?
再后来他们两人头脑更热,更加混乱,陆重年抚着他的脸,失笑着问,班长,你是把我当作你的生日蛋糕了吗?
很奇妙。
之前的那三年里,他们说不上陌生,但也绝说不上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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