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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校草装温柔钓我(近代现代)——迟宵也

时间:2024-08-24 09:27:00  作者:迟宵也
  “……”
  “咚”一声。
  纪灼的心猛猛一跳,反应过来,感觉霍月寻是真醉了,在这儿吃多少水果都不是个办法,干脆伸手过去托他的胳膊,商量道:
  “霍月寻,我送你回车上,让司机带你回家……”
  像是听懂了这段话,霍月寻没有半分反抗。
  个高腿长的男人微微低下头,一张俊美到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脸上写满了纯然的乖巧,倚靠在身旁比自己略矮半头的青年身上,一块离开了卡座。
  纪灼松了口气,带着霍月寻往廊道的方向走。
  就在这时,酒吧内的音乐声却骤然小了下去,吧台处的音响连上了话筒,经理咳嗽两声,拉高声音:
  “Hello各位!请停下手里所有的事情,因为现在,我要宣布一个非常、非常爆炸的好消息!!”
  从打工开始到现在,纪灼从来没见酒吧内有过这样的情况。
  他的步子忍不住微微顿住,侧眸望了过去。
  在场的众人自然比他更激动,有好事者直接吹了两声流氓哨,吆喝道:“什么好消息啊?”
  “就是啊,说来听听,别钓人胃口。”
  被这样打岔,经理的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悦之色。
  他只是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等众人安静下来之后,才拿起了手机,一字一句地开始捧读:
  “今天,我们酒吧里来了一位神秘金主;他既慷慨又大方,特别嘱咐我,让我给在场的幸运嘉宾们……免、单!!”
  空气沉寂了两秒,最后两个字吐出来的瞬间,即刻被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和尖叫给取代。
  哪里有人经历过这种电视剧里才有的“全场消费由X公子买单”的情景?几乎所有卡座都吵嚷了起来,场面一时间热闹地不受控制。
  不远处,美黑络腮胡和翻白眼小男生他们也疯狂地尖叫了起来,互相击掌,站起身,即刻想要离开。
  纪灼扫了一眼现场,没太大的反应,平静又短促地扬了下眉,重新侧眸望向霍月寻:
  “好了,我们从这里走……”
  “——不过,A8卡座的客人请稍等。”
  经理突然开口,头顶刺目的聚光灯忽然打了下来,直直地照向了刚起身的络腮胡和小男生。
  他们两人骤然沐浴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忍不住身体一僵,面面相觑。
  “对,没错,说的就是你们。”
  “请你们这一桌客人立刻、原价买单。”
  经理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语气带着些微的遗憾:
  “很抱歉,在场所有人都是免单的幸运嘉宾——除了你们。”
  “……”
  这变故相当意外,在场所有人——就连纪灼,都忍不住停下步子,有些好奇地望了过去。
  当事人自然更受不了这种“不公平”的双标待遇,小男生的脸霎时被气得通红,尖叫道:“不是,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不能免单啊?”
  “你们他妈的有病吧?搞活动还要区别待遇?我们招你们惹你们了?贱不贱啊你们?!”
  他说到后面越骂越脏,惹得旁人都忍不住频频望过去,心中不由自主地浮上了几分厌烦。
  而经理仍然微笑着,不卑不亢道:
  “我们只是不给您二位免单,请问我们有罪吗?我们违法吗?你们惹到了我们的神秘金主,违背了游戏规则,所以必须要出局……这是,天经地义。”
  “……”
  络腮胡这下也忍不住了,他愤怒地抬手敲了个桌上的啤酒瓶,周遭一阵惊呼。
  下一刻,络腮胡还高高地将其扬了起来:“什么神秘金主?我刚刚还看到那个小白脸呢,我倒要问问我到底什么时候惹到过他了,我出你妈个逼的局我草——”
  “这位先生,请你注意一点自己的言辞。”
  经理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语气变得极冷:“我说过了,金主不愿意给你免单,请你不要死缠烂打。”
  “如果你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金主要取消这个活动了!”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对着这两人的嘘声。
  好好的免单活动,眼看着要被这两颗老鼠屎给搅合没了,众人的心情自然不会很美妙,一个个自发地开口、上前,你一言我一语地阴阳怪气着:
  “能不能滚啊,自己不能免单,别影响别人行不行?!”
  “就是,两个臭傻逼,喝酒的钱都给不起还来玩什么玩啊?死装的。”
  “滚出去!”
  络腮胡和小男生两人被轮番围攻,根本就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那股气势凌人的火焰霎时歇了下去。
  他们的脸色愈发难看,还想开口辩解什么,却已经听到了团结一气、分外铿锵有力的口号:
  “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
  这两人面有菜色,彻底偃旗息鼓。经理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平静地掏出了账单,一字一顿道:
  “你们一共消费了6543.5元…请问是现金,还是银行卡?”
  “……”
  站在原地,从头到尾地看完了这场闹剧。纪灼轻轻地“啧”了声,对众人的行为不予置评。
  只是等他反应过来,打算托着霍月寻继续往外走时,不远处准备去交钱的两个人却好像突然望了过来,眼里爆发出怒火,骤然吵嚷大叫了起来:
  “哎!你别走!你跟我们把话说清楚了,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哎!你他妈的别跑——”
  一群人看不下去,伸手阻拦,根本没让络腮胡有靠近纪灼和霍月寻的机会。
  不过,纪灼还是礼貌地回了个头,盯着络腮胡看了两秒:“不好意思,你们认错人了。”
  “认错个屁!就是他!”
  络腮胡暴怒地指着霍月寻:“不是你一开始说要给所有人免单的吗?你搞什么?!——妈的!说话啊!”
  ……他们在指认霍月寻?
  纪灼顿了两秒,有点被气笑了:
  “他今天第一次来酒吧,而且早就已经喝醉了,怎么可能是他?”
  话音刚落,像是为了证明他话的可信度,霍月寻轻轻地痛哼了一声,捂住了太阳穴,将脸颊蹭进他的颈窝里。
  “……看到了吧?”纪灼的眉头微微蹙起,漠然地看向络腮胡,“你们认错人了。”
  “……”
  眼看着络腮胡和小男生胡闹了一通又一通,周围人已经彻底失去了对他们的信任,催着他们赶快滚去结账。
  可他们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络腮胡一边往吧台走,一边频繁回头去看霍月寻。
  终于,在霍月寻即将消失在拐角时,络腮胡突然看到他抬起了头。
  俊逸高挑的男人脸上没有半分醉意,眸光清明且嘲讽,轻轻地牵了下唇角,做了个口型——
  “卧槽!哎!!”
  络腮胡疯狂地挣扎起来,怒骂道:“没人看到吗?那人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没醉!他刚刚还骂我了!!”
  一旁的人翻了个白眼,心中骂了句傻逼,嘴上却嘲道:“那他骂你什么了?”
  “他骂我……”
  络腮胡回想起霍月寻的口型,嘴唇动了动,脸色忽地变得青灰煞白。
  ——"Loser."
 
 
第7章 
  纪灼跟主管说完,便顺畅无阻地扛着霍月寻从酒吧里出来了。
  摆脱乌烟瘴气的酒吧,深吸一口深夜街道清新干净的空气,整个胸腔内仿佛被水洗过一般,令人如获新生。
  纪灼的头脑也略微清醒了一些,在等待着司机过来的间隙,他感受着颈窝微微潮湿的呼吸,忍不住分神,想到他们离开之前那个络腮胡咄咄逼人的样子。
  一个人,不太可能无缘无故地咬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死活不放;冷静下来想想,络腮胡刚刚的指认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毕竟在场能有这个财力让大家免单的,似乎也只有霍月寻一个。
  不过,假使真的是霍月寻,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完全没有做这件事情的动机,络腮胡和那小男生显然与他是第一次相见,怎么可能惹到他……
  “——唔。”
  清香滚烫的身体和呼吸骤然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纪灼脑海里的念头尚未成型就被掐断,不得不伸手以一个拥抱的姿势将霍月寻给托住,抬起眼睫,望上他微微迷蒙、水波潋滟的双眼。
  “对不起…我是不是,”
  霍月寻抿着唇,说话磕磕绊绊,声音轻得可怜兮兮,看上去颇有些委屈,“给你添麻烦了?”
  “……”
  纪灼舔了舔唇,啪地一下,将那些疑点全部抛之脑后。
  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些语气,低声对霍月寻道:“没有。”
  怎么可能是霍月寻。这个公认的温柔校草家教那么严,连不小心撞坏自己的自行车都心怀愧疚,三番五次地补偿自己。
  霍月寻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显然不是。
  而且,他现在看上去都醉得这么厉害了,一双丹凤眼微微勾起,极其白皙的脸上布满潮红,总而言之,就是怎么看怎么可怜……
  念及此,纪灼忍不住微微踮脚将霍月寻往自己怀里掂了掂。恰好这时,一辆从不远处驶来的劳斯莱斯打着双闪,缓缓地在两人面前停下。
  纪灼鬼使神差般开口:
  “不过,你醉得挺厉害的。”
  侧头跟从驾驶座上下来的司机道了谢,等其伸手开门,纪灼才小心翼翼地驾着霍月寻进了后座。
  路灯昏黄的光晕从车沿缝隙洒进来,同车顶内的星空顶揉杂在一块,一瞬间混淆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纪灼没敢再盯着霍月寻那双勾人的丹凤眼,只是喉结上下滚了滚,低声道:
  “早点回家吧。你…之后别想着接送我了。”
  “你也看到了,这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霍月寻睁开氲着水汽的眸,没来得及张口。
  纪灼直截了当地退出了车内,跟司机打了招呼,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了。扑进清新微凉的风里,他莫名滚烫的脸颊慢慢地降了温。
  可能是因为纪暖上次无意间提到“小月亮”这个名字,又或许是霍月寻的容貌太过惊艳,模样太过依赖……总之,重新进酒吧之前,他忽然想到很久之前的事。
  小时候那会,他是宜浔一中的一“霸”。
  成绩、人缘、体育、艺术,甚至脾气都很好,唯一的不好就是有些“太讲义气”,有些顽皮。老师们都对他又爱又恨,经常联系在学校旁菜场承包档口的宋嘉莉,要她一定好好地培养他。
  宋嘉莉那会还没生病,精神头十足。她平日里风风火火、起早贪黑干着活,还得分出精力管两个孩子,脾气暴烈。
  所以,又一次接到老师的电话、得知他在学校翘了课打篮球,她有点恼怒地骂了纪灼一小顿,罚他自己跑回家。
  纪灼浑然没当回事,笑眯眯地跟老师道了别,自得其乐地往菜场走;绕过头顶的大棚时,他却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穿着一中校服、浑身脏污,孤零零站在杀禽摊面前的小少年。
  “哎,同学!”
  纪灼顿了顿,还是忍不住上前,轻轻拍了下小男孩的肩膀,“你身上怎么回事,还……”
  少年抬起眼。
  他的发丝长长的,是绸缎般的纯黑,略微凌乱地搭在眉眼上,显得那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格外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气,像是个漂亮却没生命的瓷娃娃。
  美得摄人心魄。
  纪灼没忍住,瞪圆了眼睛:“……还、还好吗?”
  十三四岁的小男生正是春心荡漾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天天偷偷早恋,纪灼却从未喜欢过什么小女孩。
  他本以为自己是修无情道的大侠,此刻却忍不住咧出小虎牙,面红耳赤地开口:
  “你叫什么名啊?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没人欺负你吧?哦……那什么,我都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是一班的,我叫纪灼!”
  听到最后的名字,那如雕塑一般站在原地的少年才终于眨了眨眼,重复道:“纪灼?”
  “嗯,灼热的灼!”
  得到这个回复,那少年又不说话了。纪灼舔了舔唇,有点自来熟地抬手架过去:“哎,所以你叫什么名呀?看你这个牌子,你是二班的?我好像没见过你。啊,难道你是……”
  纪灼睁圆了眼。
  他突然想到了前两个星期他那些小弟们跟他说,二班新转来了个“娘们唧唧”的男生,性格沉闷,又孤僻冷漠,被不少他们班的同学欺负。
  当时纪灼听着就皱起了眉,特意嘱咐他的小弟去照顾那男生。他的小弟们拍着胸脯答应了,后来还特意在二班里提过“纪灼”这个名字,让那些霸凌者不敢动手。
  “没事儿,你不想说话也没关系。”
  纪灼相当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左右打量了一番少年沾满了脏污和血迹的上衣,忽然伸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柔柔地搭在了他的身上。
  “你记住,我叫纪灼。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了,报我的名字就好。灼哥保准替你摆平,嗯?”
  少年怔怔地眨了下眼,没开口。
  纪灼也没生气,继续翻自己的书包,从里面找出好些小零食和新奇的小玩具,一股脑地塞到少年的怀里,拉着他到旁边坐下,自言自语般说了好一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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