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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相到老实人(近代现代)——喜水木

时间:2024-08-24 09:17:39  作者:喜水木
  “你知道吗,就在我给他挑衣服的时候,他却躺在冰冷的巷子里被人殴打……”
  江清韵对面的青年很沉默,脸上的表情淡得仿佛天边的云。
  “他们就这么打他,打到他犯病,进了医院,终于瞒不住后才给我打电话。”
  “厉劭总跟我说,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该放下的时候就要放下。”
  “可我放不下,我只要想着在我看不见的时候团团受的那些苦,我就恨不得杀了他!”
  面容优雅的贵妇终于忍不住埋头掩面哭了起来。
  宋时眠沉默着递了张纸给她。
  江清韵没接,她哭着开口,“其实我最恨的是我自己,如果不是我忽略了他那么多年,他也不会这样。”
  “其实最该死的人是我自己……”
  那张纸在宋时眠手里揉皱又撑开,最终缓缓收了回去。
  “他没怪你。”
  江清韵抽噎着道,“怎么可能……”
  “他愿意放走那个人的时候就是在告诉你们,他不怪你们了。”
  “他愿意放他离开,不是因为原谅,是因为不在乎了。不在乎过去,所以那个人怎么样他也不在乎。同样的,你们的过去他也不在乎。”
  “比起过去,他更在意和你们的以后。”
  江清韵抬起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他。
  宋时眠又把手里的纸递了过去。
  “你的团团远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
  ……
  看着江清韵情绪稳定下来,宋时眠端着餐盘出了咖啡厅。
  雨后天晴,天空像被洗过一样蓝,枫叶从走廊旁边的草地里探过枝桠,深绿里带着红,叶片被雨水洗得干干净净。
  宋时眠端着餐盘缓缓蹲在枫树下,他埋着头,张嘴咬住自己的手臂,把所有难堪的情绪都咽了下去。
  在他被雨水困住的那个生日里,厉潮在想什么?
  在他冒着雨在悬崖下找到他的时候,厉潮在想什么?
  在无数次跟他坐在同一排听课的时候,厉潮侧过眼看他的时候在想什么?
  在无数次擦肩的错过里,他又在想什么?
  ……
  宋时眠将头埋得很深,手腕上的咬痕深可见血,可肩膀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他总是在和他错过。
  在那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午后,夏风带起咖啡店门口的风铃,厉潮需要积攒多久的勇气?才会迈脚踏进一家普通的咖啡馆。
  用最平稳的语气跟他说出那句话——
  “你好,我是你的相亲对象。”
  “厉潮。”
  “我的名字。”
 
 
第131章 
  回A市的那天天气很好。
  江清韵和厉劭要留下来处理一些后续的事,宋时眠和厉潮先行回去。
  临走时,江清韵摘了筐橙黄的柿子递给宋时眠。
  “你回去找个干燥的地方放着,捂着捂着就熟了,京市这边昼夜温差大,柿子要比A市的甜。”
  宋时眠空着手来,回去的时候收获了一筐柿子。
  他把柿子放在客厅的窗前晒太阳,偶尔给它们翻翻身。
  厉潮始终没犯病。
  不过他开始变得嗜睡起来,由一只凶猛的大狗变成懒洋洋的大猫,动不动就挂在宋时眠身上,用慵懒的语调跟他撒娇,“让我靠一会。”
  等宋时眠回过头的时候,男人已经靠着他的肩膀睡了过去。
  他心底觉得有些奇怪,可每次表达疑问的时候总被男人糊弄过去。
  “都说春困秋乏,这是正常现象。”
  宋时眠开始变得繁忙起来。
  休息过后,他开始找工作。虽然他瞎了两年,但好在没荒废专业,再加上之前工作积累了一定的经验,找起工作来没那么困难。
  他开始在投简历和面试中来回奔波,回家的时候抬头就能看见挂在客厅的日历上显眼的圈。
  那是他的生日。
  秋的气息越发浓厚,窗台边的柿子由硬变软,日子在越来越好。
  寒露一过,气温逐渐变低,而日历上的日期也在逐渐逼近。
  他生日那天刚好是周末,宋时眠和厉潮都不用上班,赵广一大早就把店给关了,拎着一堆食材带着一家人来了公寓。
  早晨的露水还没蒸发,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宋时眠才刚起床,头发乱糟糟地给赵广开了门。
  他看着他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大脑还有点懵,“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陈盼夏拎着一袋水果挤了进来,“这可是你眼睛好以来的第一个生日,怎么说也要好好庆祝一下。”
  她把水果放桌子上,“这些都是我前段时间下乡摘的应季水果,又新鲜又甜,到时候洗了给大家吃。”
  “对了……”她环顾一圈,“厉潮呢?怎么没看见他?”
  宋时眠是被他们按的门铃声给吵醒的。
  他刚工作没几天,还不是很习惯上班的作息。之前他自由惯了,乍一上班,每天早上起床就能要了他的命,一到周末,恨不得睡个天昏地暗。
  他起来开门的时候厉潮已经不在了,在他睡得正熟的时候,迷糊间他好像听见男人在他耳朵边说了什么,他当时只觉得聒噪,一巴掌拍开了。
  听见陈盼夏这么问,宋时眠挠着脑袋回想了下,不确定道,“好像回他爸妈那边去了。”
  厉潮的确是回了江清韵他们住的别墅。他过来拿定制好的蛋糕,然后和江清韵他们一道过去。
  江屿承和江屿珩听说宋时眠要过生日,刚好又是周末,他俩兴冲冲地要跟着一块过去玩。
  这还是宋时眠眼睛好了后第一次看见他俩,眼神往他们两张一样的脸上扫视,“原来双胞胎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双胞胎笑嘻嘻地站在门口摆了个pose,被拎着蛋糕的厉潮一把推了进去。
  两人摸了摸鼻子,跑去和宋时眠一块打游戏去了。
  赵广和厉潮在厨房备菜。
  哪怕隔着磨砂门,宋时眠和双胞胎吵吵闹闹的声音依旧很清晰地传进来,阳光毫不吝啬地挥洒,屋里面澄净明亮。
  赵广挑掉虾背上的虾线,歪头往外面看了眼,“说起来,自从小眠父母走了、他眼睛看不见后,家里面很少这么热闹过了。”
  厉潮洗净手,伸手去拿菜刀切土豆,他的手刚碰到菜刀的时候忽地痉挛了一下,手里的菜刀顿时没拿稳落在了案板上。
  发出的声音不大,除了他没人察觉。
  他蜷了蜷指尖,再一次拿起菜刀,低头回应赵广的话,“嗯,所以我爸妈说把一家人都叫一块好好热闹一下。”
  赵广年纪大了,弯一会腰就得抬手敲一敲,不过脸上的笑容倒是很开心,“想着之前的日子,总感觉现在像做梦似的。”
  “不是梦。”
  男人除了宋时眠,对其他人话一向都很少,这么久赵广也习惯了他这个性子,自己一个人说着话也不觉得尴尬。
  “我来的时候还想拎一只土鸡来,时眠他舅妈说过生日又不是过年,搞那么……”
  厉潮垂眼盯着手里的土豆,赵广絮絮叨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声音如潮水退去,渐渐地越来越小,沉重的黑暗爬上他的眼皮,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拽着他往下沉。
  咚的一声,赵广把挑好的丢进盆里,厉潮睁开眼睛,发现菜刀已经贴着他的手指了。
  他拿着刀的手又毫无预兆地抽了下。
  厉潮放下手里的菜刀揉了揉手腕,朝赵广道,“舅舅,我先去冲杯咖啡,早上起太早了。”
  赵广朝他摆了摆手,“你和他们去玩,厨房这里我来弄就好。”
  厉潮出了厨房,找到刚买没多久的速溶咖啡,拿起一条去了饮水机那里。
  咖啡是他随便买的,口感算不上多好,但足够让人醒神。
  他端着杯子看着热水注入,在手指再次痉挛的时候伸手按住。
  没人注意到饮水机一角发生的事。
  阳光依旧灿烂,那些热闹的喧闹声传进厉潮的耳朵,将他从混沌的思绪里拽出来。
  他端着咖啡,靠在窗边,视线的前方就是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宋时眠。
  青年发现了他的目光,抽空朝他露出一个搞怪的笑。
  咖啡还没冷,厉潮把头靠在窗檐上,控制不住又睡了过去。
  忽然一只手拍在他的肩上。
  “嘿!”
  厉潮猛地惊醒。
  他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宋时眠的脸。
  “你怎么回事?怎么跟半夜去偷人了一样?”
  厉潮捏了捏眉心,无奈的笑,“我有没有偷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宋时眠抱着手臂站他旁边,“厉大壮,你最近很可疑。”
  男人不动声色站直身体,“哪里可疑了?”
  “怎么动不动就睡觉?还有……”宋时眠看着被他放在窗台上的咖啡,“我记得你之前不怎么喝咖啡的。”
  “这不是想着眠眠的生日要到了,计划着要给你送什么礼物,晚上日思夜想的,才导致睡不好。”
  说着厉潮端起咖啡,“喝咖啡是因为偶尔喝到这个牌子的咖啡觉得还不错,就买了点回家。”
  他看着宋时眠,“眠眠要来一点吗?我泡咖啡的技……”他话还没说完,手忽然不受控制地抖了下,手里的咖啡顿时洒了大半出来,把白色的衣服晕出一团难看的深色污渍。
  咖啡苦涩的味道在两人中间弥漫。
  宋时眠脸上的笑慢慢落下来,他一把抓住厉潮的手,“你究竟怎么回事?”
  厉潮用力掐紧虎口,仅用几秒的时间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宋时眠,脸上瞧不出任何端倪,“不小心手滑了。”
  宋时眠的眼神充满了不相信。
  厉潮猛灌了口咖啡才把杯子放下,他扯了扯脏掉的衣服,巧妙地躲开了宋时眠抓着他的手,“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又起了个大早,所以才有些恍惚。”
  他弯腰在宋时眠脸上亲了口,“让我去换个衣服好不好?”
  哪怕厉潮再三跟他确保自己没事,可宋时眠看他那个样子根本就不信,他不顾男人的劝阻,将他推到了房间里,强迫对方去睡觉。
  “既然困的话那就睡,等会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厉潮站在门边,感受着客厅里众人投过来的视线,垂在身侧的手又不受控制地开始痉挛。
  他把手藏进衣袖里,妥协了。
  一沾上床厉潮就睡了过去,梦里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像是有什么在他脑海里挣扎着、叫嚣着要冲破牢笼,可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给硬生生压制了下去,于是那叫声更加尖锐,在梦里拉扯着他的神经。
  宋时眠叫醒他的时候已经午后了,凉爽的秋季,厉潮的后背全是冷汗。
  他撑着手从床上坐起来,指尖还在无意识地跳动,睡了比没睡还要累。
  宋时眠走过去把窗帘拉开,在阳光照进来的瞬间厉潮下意识就把手藏进了被子里。
  青年毫无所觉,他拉开窗帘又把窗户打开透气,“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想着等你睡醒再说。结果你倒好,两点都睡不醒,跟猪一样。”
  厉潮缓缓吸了口气,平复住狂跳的心脏,把手心里的冷汗擦在后背。
  “睡太久魇了,都怪眠眠逼着我睡。”
  宋时眠第一次见这么倒打一靶的人,很生气地走过去锤了男人的胸口一拳。
  “好啊你厉大壮,我就不该心疼你的!你知道你这两天像什么吗?”
  厉潮下意识接道,“像什么?”
  “像被妖精吸干精气的病弱男人。”
  宋时眠想了想,好像两人这段时间的床事的确没那么频繁了。
  他惊道,“厉潮,你不会是肾虚了吧?”
  “……”
  仅一句话,厉潮手也不抖、心也不跳了,他掀开被子下了床,面无表情道,“是不是肾虚你今天晚上就知道了。”
  这回轮到宋时眠,“……”
 
 
第132章 
  晚上吃的火锅。
  他们吃饭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风从门口和窗户穿堂而过,雾气升腾间,旧的一岁缓缓落下帷幕。
  等到许愿的时候,宋时眠闭上眼睛虔诚地在心里默念:
  希望新的一年所有人都快乐平安。
  希望他和厉潮可以长长久久。
  聚会散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可能是想给两夫夫留点私人空间,大家都没留下来,一时间,公寓只剩下宋时眠和厉潮两个人。
  上一刻的喧嚣骤然变得宁静,宋时眠还有些不习惯。
  他摇了摇有些发懵的脑袋,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打算把客厅的狼藉收拾一下。
  他的手刚伸出去,就被厉潮拉住了,“先休息吧,明天再弄。”
  宋时眠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对。于是便听话的收回手,打算去浴室洗澡。
  才走了没两步,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起?”
  喝了酒的青年反应要比平时慢很多,闻言也只是歪过头看了看厉潮,慢吞吞地应了声,“好啊。”
  直到他被男人压在冰冷的瓷砖上亲的时候,宋时眠才发觉这个澡比他想象的还要难洗。
  热水从两人头顶淋下,他伸手往厉潮肩膀上推了推,没推动,倒摸到了比热水还要滚烫的温度。
  宋时眠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手掌举在空中不知道该放哪里,下一秒就被男人的手扣住,修长的指尖挤进指缝,反手压在墙上。
  这个姿势方便他亲得更深了。
  在冷热的两重夹击下,宋时眠的酒醒了几分。他张嘴在厉潮嘴上咬了口,趁机别过脸,躲开他的攻势,神情倦倦地抿着唇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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