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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相到老实人(近代现代)——喜水木

时间:2024-08-24 09:17:39  作者:喜水木
  江清韵拿着剪刀把多余的枝叶修剪掉,盆栽里的玫瑰正开着秋天的第一支花,花苞半掩着,清晨的露水还未蒸发完全,在阳光的照晒下,像洒落的珍珠。
  她素白纤长的指尖碰了碰花苞,花苞颤了颤,抖落一手的晶莹。她把剪刀放下,擦掉手上的露水。
  “团团这几天还是没有犯病吗?”
  宋时眠蹲在地上观察家里的新成员,闻言摇了摇头,“还是没有。我跟医生说的那个方法只能等他生病的时候试,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回事,好多天都没犯病了。”
  江清韵迎着阳光眯了眯眼,“那你说他是不是好了啊?”
  “应该不是……”宋时眠选了个合适的地方把盆栽抱了过去,“我这段时间看了点心理相关的书籍,心理疾病没这么容易好。忽然变得正常可能不是在变好,而是朝着更严重的方向转变。”
  “那应该怎么办?”
  “我也不清楚。”宋时眠拍干净手,缓缓叹了口气,“只能等他下班的时候我跟他聊聊看。”
  可那一天,他没能等到厉潮下班。
  京市来了消息,厉潮的爷爷快不行了。
  宋时眠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跟着江清韵坐上了去京市的飞机。
  他看着窗外的风景神色还有些懵,脑子里只关心厉潮,“厉潮呢?”
  江清韵坐在他旁边,神色也算不上好,甚至说得上是厌恶,“他跟着他爸先去,老头子死前说什么也要见他一面。”
  宋时眠有些沉默。
  江清韵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她握了握他的手,“不要担心,有他爸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飞机越往北走,秋的气息就越发的浓烈。
  这个时节的京市已经被一片金黄灿烂包裹,他们到疗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落日熔金,大地沉静而深邃。
  江清韵带着宋时眠沿着疗养院门口的银杏大道往里走,偶尔路过几个工作人员也只是朝他们点了点头,脚步匆匆。
  走到最里面的时候终于看见站在门口的厉劭和厉潮。
  父子俩的面容很相似,只不过厉劭的脸上带着浓重的疲倦,疲倦里夹杂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厉潮坐他旁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听见脚步声,厉潮最先回头,他看见宋时眠的瞬间就站起来朝他走过去。
  宋时眠乖乖地站在原地等他,主动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等到男人握紧的时候他才发觉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厉潮将他握得很紧,嗓音听起来还算平静,“怎么过来了?”
  宋时眠反握住他,不动声色在他背后拍了拍,“你在这里,我肯定要过来。”
  厉劭也站了起来,他看着江清韵,“阿韵,我……”
  江清韵站在厉潮面前,用自己娇弱的身躯挡住他,“他跟你说什么了?”
  厉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江清韵便不再跟他废话,她扭头问厉潮,“团团,你告诉妈妈。”
  厉潮扣紧宋时眠的手,安静地垂下眼,“他让我把厉晔放出来。”
  “他放屁!”江清韵怒道,“他也不看看他干了什么好事?想让我放他出来,做梦呢!”
  厉劭嘴唇蠕动厉下,“可父亲他……”
  啪地一下,江清韵将手里的包砸在了厉劭脸上,“厉劭,我看你是舒服日子过久了,都忘记以前发生的事了吧?你怎么好意思当着团团的面说这种话?你知不知道他当初差点就被他给……”
  厉劭的脸僵了僵,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时,房间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豪门的阴私他见得多了,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我们尽力了,应病人的要求,我们让他清醒过来,有什么要说的尽快跟他说吧。”
  在场的人都没人动。
  只有厉劭沉默了会,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宋时眠抬头看厉潮脸上的表情。
  江清韵转身拉住厉潮的另一只手,“团团,妈妈带你离开这。”
  她动了动,没拉动,疑惑地回头。
  厉潮看着她,缓缓道,“母亲,我想进去看看。”
  “……”
  在豪华的疗养院里,这间一楼的屋子又窄又小,连窗也只有小小的一个,厉潮踏进来的时候最后一丝阳光也从老人灰败的脸上移开,屋里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老人像一个瘦小的老鼠蜷缩在床上,面容干枯,像一棵即将腐朽的木头。他浑浊的眼睛缓慢转了一圈,最终落到了厉潮身上。
  厉潮安静的和他对视。
  眼里面没有害怕和胆怯,平静得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湖面。
  兴许是被他的眼神刺激到,老人忽然弯着腰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空气里难言的恶臭顿时变得更加明显。
  咳够了,老人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厉潮。曾经那个高大得不可一世的老头在他面前苍老又瘦弱,仅有一丝气在吊着他的命。
  他像是许久都没说过话,声音宛如风箱,每说一个字都拉扯着神经。
  “放、放了那个孩子……”
  他颤抖着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两份合同,浑浊的眼睛看着厉劭,“我……我用我……手里百……百分之十的……的股份……来换。”
  厉劭没看合同,而是朝厉潮看去。
  后者安静的盯着床上的老人看了会,然后上前,蹲在他面前。
  他迎着老人枯瘦灰白的脸。
  “爷爷。”
  他平缓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这么多年了,你有后悔过吗?”
  老人拿着合同的手变得颤抖,他看着厉潮,哆嗦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滑过两道泪。
  忽然他整个人颤了一下,举着的手一瞬间脱了力,猛地砸了下来,手里的合同就这样从他手里滑落。
  风从门口灌进来,合同的纸张在空中旋转、飞舞,秋季的最后一道光也从窗口隐退。
  世界归于黑暗。
 
 
第130章 
  厉潮爷爷的葬礼办得简单又随意。他年轻的时候自私自利,老来妻离子散,临到走了,为他掉眼泪的人都没几个。
  京市秋天的雨来得绵长,天气雾蒙蒙的,空气里似乎带着冬的寒意。
  宋时眠和厉潮出了墓园,沿着路往不远处的酒店走去,一把不大的黑伞遮盖住两个人。
  风雨萧瑟,柿子将枝头压得沉甸甸地弯了腰,宋时眠伸手捏了捏,还没熟。
  他笑着打破有些沉默的氛围,“我记得我们小区门口也有棵柿子树,你说它熟了吗?”
  厉潮拿着伞眺目远方,薄薄的雾气尽头是连绵的山,层层叠叠。
  “南方的柿子要熟得晚一点。”他看着枝头变得橙黄的柿子,“如果你想吃的话,我们可以在这边再待两天再回去。”
  “那还是算了吧。”宋时眠摇头,“不想待在这里。”
  厉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因为……”
  他伸手握住他的手,“你在这里不开心。”
  雨又大了些,落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雨水顺着伞沿落下,拉成一根银色细线。
  厉潮握着伞的手颤了颤,细线被扯成几节。
  “其实没有不开心。”
  他往前走,雨水在白色的球鞋上溅出黑色泥点。
  “我以为我是恨他的,直到那天见了他,我才发现他跟我记忆里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了,时间过去太久,我连恨都淡忘了。”
  人死如灯灭,生前的很多情感好似随着一个人的闭眼彻底被带到了地下,等再回想起来的时候,只剩下一种名为怅然的情绪。
  江清韵和厉劭早他们一步先回到酒店,他们前脚才刚进房间,厉劭后脚就敲响了门。
  他看着厉潮,道,“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厉潮给宋时眠倒水的动作停了下来,几秒后,宋时眠最先反应过来,他拿过厉潮手上的杯子,“你去吧,我待会去下面看看有什么吃的。”
  厉潮跟着厉劭去了隔壁房间。
  江清韵在沙发上坐着,只不过她的脸色格外不好,看见厉潮也没说话。
  厉劭示意他坐下。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显然就是那天厉潮爷爷手里的那份。
  他将合同递到厉潮跟前,“我知道不应该拿这些糟心事来惹你烦心,但我想了想,有些事你应该有知情的权利。”
  厉潮看着眼前的合同,没说话。
  厉劭坐在他对面,缓缓道,“这份合同其实早就签好字了,股份唯一的受益人是你。”
  他停顿了几秒才接着道,“也就是说,不管你放不放他,股份都是你的。”
  “我替你做不了什么决定,合同我放这里,要不要签字你自己决定。至于人……“
  他缓缓叹了口气,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很多岁。
  “我之前派人去查探过,他人离疯不远了,哪怕放出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至于放不放,爸爸尊重你的意见。”
  厉潮拿着合同看了眼,没发表什么意见。
  倒是坐在一边的江清韵忍不住开口,“凭什么!也不看看他干了什么好事?要不是他姓厉,他早就死几百次了。”
  “现在好了,他人死了,就要我们把以前的恩怨都一笔勾销,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阿韵……”
  江清韵抱着手沉着脸不说话。
  厉潮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页,他拿着笔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说了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
  “放了吧。”
  “团团!”江清韵道。
  “母亲……”厉潮合上笔帽,眼底的情绪很淡,“事情都过去了,比起沉湎过去,我觉得我们应该要向前看。”
  江清韵张了张嘴,看了眼厉潮,气得摔门而去。
  厉劭下意识就想追着江清韵过去,想着屋里还有个人,他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团团,如果你真的不想……”
  “没有不情愿。”厉潮把合同放回他手里,“就这样吧。”
  ……
  宋时眠是在楼下的餐厅里遇见江清韵的。
  对方似乎是气得狠了,点了杯咖啡坐在位置上冷着脸猛灌。
  他犹豫了瞬,最终还是端着餐盘进了咖啡店。
  “怎么了?”
  江清韵拿着勺子毫无章法地搅着杯子里的咖啡,“还不是厉潮……”
  她看了眼宋时眠,觉得没啥不能跟他说的,就把刚刚谈话的内容给他说了。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就红了起来,“那个贱人,差点就把团团打死了,没送他进监狱都算我仁慈,现在凭什么要我把他放出来!”
  宋时眠听得心跳了跳,“那个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江清韵这才察觉到自己失言,她灌了口咖啡,掩盖住脸上的不自然,“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
  “妈……”宋时眠无奈到道,“要是真的过去了,你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
  江清韵没说话。
  半分钟后,她端着咖啡缓缓叹了口气。
  “其实这些过往的糟心事是不应该跟你说的……”
  宋时眠从餐盘里拿出一块小蛋糕放在江清韵面前,“可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江清韵眼底闪过犹豫。
  宋时眠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等着她。
  最终,她伸手拿起小蛋糕咬了口,甜腻的滋味在口腔蔓延,却怎么也压不住满腔的苦涩。
  “说起来,我才是对不起团团的那个,因为我的疏忽和不在意才导致了如今的结果。”
  她以为时间过去这么久她已经忘了当初的事,可等回想的时候,她才发现回忆里的画面竟然那么清晰。
  “那时候好像也是秋天……“
  她咽下糕点,捧着咖啡杯静静地望着窗外。
  那时的秋比现在还要深,叶子大片大片的掉,她和厉劭刚刚谈完一个重大的项目,买了回国的飞机,准备和厉潮好好的呆几天。
  A市的秋天开始变得冷起来,江清韵特地去了商场,想给厉潮挑两身合身的衣服。
  她的母爱总是来得很迟,等到她察觉到亏欠的时候,她的孩子已经初三了。
  那时候她天真的想,初三而已,她还来得及。
  可意外总比明天先来。
  秋天的雨来得比夏还要凶涌,她撑着伞赶到医院的时候等待她的是人生里的第一份病危通知书。
  她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她的孩子会躺在医院里?更不明白的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厉潮所谓的小叔。
  当然,一开始厉潮的爷爷并不承认这是他儿子做的事,他买通了学校里的老师,一口咬定这件事是意外。
  可江清韵不相信意外。
  她说话的声音带着颤音,“到最后瞒不下去了,那个老头把比团团才大几岁的小畜生提到了我跟前,我看着他跪在我面前,哭着跟我承认他的罪行……”
  她咬着牙,显然是恨到了极点。
  “他打他、骂他,每天带着那些街上的混混在他回家的路上堵他。团团才那么大点,连告状都不知道跟谁告,因为他的爷爷……他最亲的爷爷,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我回来的那天,那个小畜生把他拽进了巷子里,他们把他的礼物踩碎,把他的尊严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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