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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绿洲(玄幻灵异)——万籁

时间:2024-08-24 09:16:37  作者:万籁
  池衍往胳膊打了一针平定剂,继续朝着宁予洲触梢共鸣的方向寻找。
  探测器上的浓度指标稳定在80左右,越往深处走,数值越高,强攻击性的晶化生物也越来越多。
  但到90时,池衍的脸色倏尔一变。
  触梢的共鸣断了。
  他当即环视四周,但除了缭绕不散的红雾与蠢蠢欲动的兽群以外,仍然没看见任何人影。
  此时此刻,池衍浑身的血液才一寸寸地冷了下去,一种极度的不安与恛惶滋生蔓延,笼罩了他的心头。
  “宁予洲!”
  池衍一边喊一边奔向触梢最后消失的方向,周围的红雾越来越浓郁,声音引来了更多的虫群和兽潮,咆哮与嘶吼不绝于耳,但池衍根本无心在意,刃光在黑压压的虫兽间翻飞,硬生生从中撕开了一条血路。
  直到脚踩进一片粘稠的泥沼,一丝微弱的触梢共鸣才重新出现在不远处,池衍径直望过去,瞳孔立刻一缩——只见沼泽中央,一群浑黑的沉水藻正在蠕动翻涌,中间包裹着一具青年的身体,正是宁予洲。
  他似乎昏迷了过去,细长的丝状茎缠绕着他的四肢,将他大半具身体拖向沼泽深处。几乎被完全覆裹的手只露出一点指尖,暴露在空气中,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池衍的耳膜捕捉到一丝气若游丝的呼唤:“池…衍……”
  他脑中的某一根弦骤然崩断了,想也不想,身形似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去。
  更多的沉水藻从沼泽中蹿了出来,试图缠住池衍的手脚,但非但没拦住半点速度,反而被链刃一下削了个干净。眨眼之间,池衍已经奔至藻堆深处,抡刀截断所有的丝状茎,将被困其中的宁予洲一把拉了出来,突破层层阻拦后抱回岸上。
  池衍捧着宁予洲的脸,焦急地呼喊了半天,试图将其唤醒。
  能用的办法都用了,连平定素都多打了一管,可宁予洲的双眼却始终紧闭着,脸色苍白,整个人无力地倒靠在他怀里,没有一丁点反应。
  触及他脖颈处一片冰冷的皮肤,池衍如坠冰窟,全身血液倒流,手脚都不由有些颤抖。
  他半蹲下将宁予洲背起,朝着原本发出巨响的方向跑回去,寻找其他队友。
  宁予洲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可能是因为什么昏迷不醒?
  红雾,鳞粉,沉水藻的毒素,还是红蛇的污染?
  池衍竭力保持冷静,但脑子已经像塞了一团乱麻似的无序纷乱,难以理清思绪。
  半路扑出四五只齿狼,嘶吼着朝两人咬来,池衍直接一刀将齿狼拦腰斩断,映着血光的双目显出一种近乎发狂的阴戾:“滚!”
  齿狼巨大的身躯瞬间断作两节,被一脚踹飞了出去,然而几道藤蔓又从后面缠住了池衍的脚踝,猛然将他向红雾深处拖拽。
  失衡的瞬间,池衍反射性地将宁予洲捞回怀中,两人共同摔在地上,刺拉拉被拖行了一段距离。肌肉擦伤撕扯的疼痛令池衍表情扭曲一瞬,咬紧牙槽,反手一刀将身后藤蔓挑破,两个人因惯性摔翻撞上一颗树干,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
  池衍抱着宁予洲,胸腔起伏不定,汗水顺着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滑落,砸进泥土里。
  从始至终,宁予洲的头都被紧紧地护住,身上半点伤也没受。而他的半只胳膊已经被磨得皮开肉绽,血水在泥地滚了一路,留下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池衍喘了口气,握着链刃抵住地面,要重新站起来。
  然而一双手却忽然环住了他的脖颈,按住他的后脑勺,令他强行将头低了下来。
  池衍一怔,眼见着怀中的宁予洲不知何时醒了,漆黑的眼睛望向他,眼尾微微勾起,像一抹月牙似的弯弧。
  许久前的生日夜,宁予洲也曾在摇曳的烛光里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叫他的目光难以移动一分一毫。
  “乖孩子。”
  听见夸赞,池衍呆了一下,半晌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宁予洲的动作。
  停留在后颈的手渐渐向下游移,最后虚虚地扼住了他的咽喉。对方嘴角上扬的弧度在渐渐扩大,语气意味深长:“…他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池衍脑中神经重重地一跳,喉咙被掐住的前一秒,一把将“宁予洲”推翻,链刃的锋光紧随其后,掠向后者脖子,电光火石之间撞上另一把刀刃,兵器相接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红蛇提长刀架挡住了他的攻击,偏过头,挑了下眉道:“反应还挺快。”
  池衍死盯着这张与宁予洲完全一致的脸庞,语调因极度的愤怒完全扭曲,一个字接一个字挤出喉咙:“你、怎、么、敢——”
  链刃将长刀一寸寸地压退,“锵!”一声锐响后,长刀被骤然劈翻,直接脱手飞了出去。
  红蛇双目闪过一抹诧异,似乎没料到他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
  下一刻,池衍已经反手将链刃直逼他喉间,眉眼间笼着一层阴沉的云翳,直问:“宁予洲在哪儿?”
  “问我?”红蛇疑惑,“你不该自己反省吗?是你没把他看护好,你把他弄丢到了哪儿去了?”
  刀刃近了一步,已经嵌进了他的肉里,池衍声音冰冷:“我再问一次,他在哪儿。”
  “当然是和我们一家人在团聚。”红蛇毫不在意胁迫,甚至笑了笑,“我盼望这一天很久了……他肯定也是。”
  之前它被伊在水用火种暴力摧毁了寄主,差点没能逃出火灾,最后只能被迫藏进红雾里修养。现在歇了几个月,才恢复得七七八八。
  这次红蛇吸取了教训,根系分散寄生在多棵晶木上。哪怕其中的一两株寄主被意外捣毁也没事,不会对它的本体造成太大损伤。不过黑林区已经没有更多SSS级,它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多寄生几株SS级。
  不光如此,它还把所有前来围剿的队伍全打散了——这是它惯用的方法,所有集群动物一旦落单,就脆弱得不堪一击,逐一解决简单多了。
  现在,到底是谁围猎谁呢?
  池衍攥紧刀柄,恨不得将它当场抽筋拔骨:“……分明就是你杀了他的家人。”
  “不,不是。”红蛇皱着眉,纠正说:“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一直都是。”
  池衍冷笑一声,“一家人?你也算人?”他毫不客气地戳穿了真相:“你充其量只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而已,也算是个东西?”
  闻言,红蛇眉眼的弧度敛了下去。
  它黑沉沉的目光盯着池衍看了好一会儿,才缓声开口了。
  “我原本是想‘带上’你一起去找他,看见你,他肯定会更高兴一点。”红蛇的拇指抵在了中指指腹上,“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它打了个响指,应声地面忽然裂开,一大串黑乎乎的丝状茎破土而出,窜向池衍。池衍一刀将其斩断,但更多地丝状茎却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在他双腕短暂受制的半秒钟,长刀的刀锋直接抵住了他的脖颈。
  红蛇森然道:“你必须死在这儿。”
  池衍额角青筋暴起,骤然挣脱了千万根丝状茎,一把钳住了它的脖子。
  “——你做梦。”
  在喉咙被刀锋割断的前一秒,池衍五指猛地一收,巨大的力量碾得皮下的骨头瞬间碎裂,直接拧断了红蛇的脖子!
  飞溅的血花在他眼前划过一长道猩红,画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时间被无限拉长了。
  池衍看见了红蛇脸上不似作假的惊异,也看见他眼中倒映着自己开裂的脖颈,但意料中的痛感却迟迟没有来临。
  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涌出来的铃兰信息素,其中夹杂着一缕并不明显的草木香,轻轻拨动池衍紧绷的神经,令他无端晃了下神。
  霎时间,池衍似乎又回到了出发前与宁予洲一同站在基地外的时候。
  王子乐和潘叫他们快走,宁予洲伸手理平了他的衣领,摩挲着他脖侧的颈环,朝他露出一个笑。
  一大丛新芽从脚底萌生而出,青绿的触梢攀上他的身体,伸出一小片柔软的绿叶,勾住了他的手指,像是一种无声的支撑与提醒。
  -那回来再继续吧。
  池衍猛然睁开了眼睛,意识终于回到现实。
  他尚未脱离梦魇的余劲,胸腔一阵阵地起伏,脑子因缺氧而浑浑噩噩,眼前也是大片大片地发黑。
  足足十几秒钟后,视线才终于缓缓明晰。
  他首先看见的是掉在地上的颈环,已经断成几节,裂口处电弧闪烁,还在滋滋地冒烟,合成信息素的味道也泄露了出来,像是他陷入幻觉后自己暴力破坏的。
  如果不是颈环,现在断成几节的应该就是他的脖子。……这颈环救了他一命。
  池衍捡起断裂的颈环,快速扫视四周,周围环境十分陌生,他对怎么来到这里的过程没有半点印象。
  探测器上的浓度已经接近临界值,十分危险,但池衍脑子里只想着宁予洲的下落,补了几管平定剂后,继续朝着标记的方向前进。
  直到突破一大群巨蟒的围攻,拨开密集的叶丛,一棵长满肉果的巨型晶木终于出现在他面前。
  “…在伊甸园内,上帝告诉亚当和夏娃,‘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你们可以随意吃,只是分辨善恶树上的果子不行,因为你吃的日子必死。’”
  书房内,四五岁的宁予洲被舒岚抱到书桌边坐下,听她念那本从书架上拿下的最厚的书。
  听了一会儿,听不懂,低头盯着自己萝卜一样的两只手。
  他张开又握拳,握拳又张开,总觉得不适应。
  真奇怪,他的手有这么短这么小吗?腿也是,支棱半天,脚尖连地面都够不着。
  舒岚停下来,无奈地问:“小鱼,你在认真听吗?要不然换一个故事?”
  “我在听。”宁予洲抬起头,“后来呢。”
  他态度很敷衍,心里莫名其妙有些焦躁,总觉得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有什么很重要的人在某个地方等他回去。……但是回哪儿去?这里不就是他的家吗?
  舒岚在继续念剩下的内容。
  夏娃受到毒蛇的蛊惑,与亚当一同吃下善恶树的禁果,被上帝发现后,赶出了伊甸园,从此遭受无尽的疾病、忧愁和死亡的折磨。
  夏娃因此十分痛苦,流下了包含不甘与悔恨的眼泪,掉落在地上化作了铃兰花。
  宁予洲原本心不在焉,听到这里才皱了下眉头,说:“我不喜欢这个故事。”
  舒岚愣了一下,温声问:“怎么了?”
  “花是花,眼泪是眼泪,为什么要扯上关系。”宁予洲不关注夏娃和亚当,只是问:“铃兰知道自己成了别人后悔时掉的眼泪吗,有人问过花的意见吗?”
  小孩子的想法天马行空,舒岚眉心突突了两下,笑容有一丝微妙的勉强,“…那你觉得它是怎么想的呢?”
  宁予洲也不知道。
  但想了想,答:“它可能会说,‘给我滚!’”
  【作者有话说】
  查的资料里有说夏娃的眼泪是百合,另有说是铃兰别名谷中百合也当是百合吧【】
 
 
第71章 蛇说
  “……”
  空气静了片刻,舒岚盯着宁予洲,合上了书,将其放回书架上。
  “小鱼,妈妈不记得以前教过你这么粗俗的话。”她微微弯下腰,轻声问,“是谁教你的呢?”
  宁予洲心想我这么聪明的小孩,就不能是自学成才吗。
  舒岚仍然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告诉妈妈,是不是外面的坏小孩带坏了你,是谁——到底是谁?”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的语气陡然下转,双手掐住了宁予洲瘦小的肩膀,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凳子脚在地板上刮出了一阵锐利刺耳的声响。
  五岁的宁予洲还不到舒岚胸口高,整个人都笼罩在她的阴影里,仰着头,目光定定地望着她。
  几秒后,断然道:“你不是我妈。”
  舒岚闻言表情凝固了一瞬,宁予洲不待她反应,伸手一把将她推开,跳下凳子,飞快地往门外跑。
  结果一推开门,却闷头撞进一个人怀里。
  来人原本端着一盘苹果,被宁予洲这一下直接撞翻了,手上的盘子摔在地上,当场四分五裂,其中的苹果也咚隆几声滚了出去。
  宁予洲撞得头昏眼花,抬头看见是宁舍渊,爬起来就要跑,却立刻被拉住了手,后者疑惑道:“小鱼,你要去哪儿?”
  宁予洲根本不理他,又转头望向走廊,寻找逃跑的路线。熟透的苹果正在不断向远处滚去,最后停在一个成年男人的脚边,被一只修长而覆着薄茧的手捡起。是宁刃。
  男人将地上的苹果挨个全捡了起来,随后抬头看向摔在地上的兄弟俩,“怎么回事。”
  “我进门没注意,和小鱼撞上了。”宁舍渊伸手摸摸宁予洲的脸,检查了一遍,最后在他泛红的额角呼呼吹了两下,问:“撞疼了吗?”
  宁予洲看着两人,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地方可跑。
  他没有吭声,身体往后缩,要远离宁舍渊和走过来的宁刃。但身后房间里的舒岚却快步走了出来,将两个人扶起。
  从始至终,她没有责备任何人,仿佛完全不记得刚才宁予洲的冲撞,脸上满是关切和心疼。
  可这种不似作假的关心却令宁予洲背后生出一阵密密麻麻的寒意。
  他被宁舍渊牵去了客厅。
  苹果已经被宁刃重新洗过,放进了一张完好无损的盘子里,一共四颗。
  宁予洲被迫坐在桌子边,目光划过客厅的每一样陈设:挂在墙上的全家福,全息投影屏,空荡荡的柜子和茶几……不对。
  他家好像不是这样。
  少了什么东西,少了很多东西。
  宁予洲的手紧抓着身下的沙发垫,他目光最后落在桌上的那一盘苹果上,说:“…少了一颗。”
  他记得一盒苹果应该有五颗。
  “什么少了一颗?”宁舍渊坐在他身边,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有些不明所以,“这不刚好吗?爸妈两颗,我一颗,小鱼一颗。谁也不差,没有多没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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