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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绿洲(玄幻灵异)——万籁

时间:2024-08-24 09:16:37  作者:万籁
  连啃了三四个苹果,宁予洲身上终于有了点力气。
  他从医疗车上扒拉出乳胶手套戴上,将掉在地上的注射器盖好拣进袋子,封好后丢给潘,“出去后找个人化验。”
  潘看着注射器中的透明溶液,刚想问这是什么,抬头见宁予洲在活动手脚,不由狐疑:“你要干什么?”
  “康复训练。”宁予洲一边活动一边观察楼下温室的地形。
  没过多久,他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人了。”
  潘立刻去掏别在腰上的配枪,胳膊却倏尔被一股巨力往回拉扯,他一时不察失衡向后仰倒,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宁予洲打横抱了起来。
  潘连人带眼镜都要裂开了。
  他下意识要挣扎,却听到宁予洲轻声道:“别动。”
  楼道内脚步声正迅速逼近,在病房大门被持枪警卫破开的前一秒,宁予洲抬步跨上窗台,脚一蹬,抱着潘从四楼窗口一跃而下。
  伊甸园医院外,外舱负责人刚下悬浮车,一团黑影蓦然翻墙飞出,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就已经被一脚踹翻了出去。
  “负责人先生!”周围的几个保镖赶忙掏枪,脑中却蓦然被一轮尖锐的压力碾过,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借车一用,谢谢。”
  翻墙而出的黑影正是宁予洲,他象征性地礼貌了一下,拉开车门将潘塞进后座又关上,自己则坐进驾驶位。
  过程中,顺手掸落头发里的几片叶子,是刚才穿越温室时蹭上的。
  驾驶仪前蓦然弹出红色的窗口:[警告!您并非此车驾驶员,请立刻离开驾驶舱!警告!请立刻离开驾驶舱!]
  “申请临时调用。”宁予洲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提醒后排的潘,“你也系上,快点。”
  潘的眼镜插在头发里,衣服也歪了,额角突突直跳:“你到底在干什么!”
  宁予洲张口就来:“看不出来吗?私奔。”潘:“……”
  驾驶仪上方的投影窗口正在迅速跳转切换。
  [……已受理。虹膜识别中,身份识别成功——宁予洲,性别男/beta,年龄23岁,终端编号:IN19100910,当前基地个人贡献级别:8……权限确认成功,申请递交中……中央系统<女娲>确认批准车辆临时调用权限。]转眼之间,驾驶仪上的所有按键由红转为蓝。
  宁予洲刚准备操作,忽然察觉到一股十分熟悉的视线。
  他朝伊甸医院的四楼看去,只见方才两人逃出的病房窗边伫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金发蓝眼白制服,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宁予洲朝其挥挥手,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bye-bye。
  下一刻,悬浮车骤然启动,似一道银梭般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受先自救一下,第三章 救攻
 
 
第2章 谋杀(二)
  悬浮车一路向基地中心飞驶,期间连闯了十八道信号红灯,引发了不小的骚动。交通监管系统立刻派出数支警卫队进行追捕,最终在内外舱通行关卡处将其拦截。
  当宁予洲一个人举着双手下车时,持枪的警卫纷纷怔住,围观群众更是一片震惊哗然。
  “怎么是宁队?”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上天保佑,他还活着!”
  救援成功的消息被外舱负责人封锁,外界大都以为宁予洲已经同Z189的其余五名派遣员一起牺牲,星网上甚至出现了一大批痛悼缅怀的声音。
  没人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重回基地。
  “超速驾驶,连续数次违反交通信号违规通行,滥用特殊权限调取私人车辆……”
  讯问室内,两个审讯员正做笔录工作。
  “宁队、”审讯员顿了下,强迫自己换了个称呼:“…宁予洲,你对自己的违规定责是否有什么异议?”
  宁予洲坐在房间另一边,他在飙车中途找了个地方一脚把潘踹了下去,因此被抓的只有他一个。
  此时他坐得很端正,老实安分道:“没有。”
  全然看不出是个抢车后连闯十八道红灯的狂徒。
  一通批评教育后,宁予洲被带出讯问室,很快违规处罚也下来了:取消一年悬浮车驾驶资格,冻结车辆临时调用权限,罚款50万贡献点,个人贡献等级由8降至7。
  原本还有一个拘留14天的处罚,但执行中途,治安局忽然收到来自内舱上级的联络,于是拘留处罚更变为额外罚款28万。
  宁予洲早有所料,从始至终的反应都很平静。
  交完罚款出来,他在走廊上思考该去哪儿。
  治安局外估计全堵的是人,他身上没有终端,去哪儿都不方便,最好等人来接。算着时间,潘也快到了。……但他现在饿得慌,醒来至今就啃了几个苹果,之后逃跑飙车被抓审问一顿折腾,还动用了精神力,吃进去那点儿东西早消化没了。
  治安局肯定有食堂。宁予洲心想。来都来了,蹭口饭吧。
  刚走出一段距离,他又停下,抬眼看向过道口。
  五六个拿着枪的白制服走了进来,堵住他的去路,是监察庭的人。
  与之同来的还有外舱负责人,他面露讥嘲道:“宁队长,准备去哪儿啊?”
  宁予洲隐约记得这人叫多伦,人如其名,长得像很多个轮胎。看来在医院外那一脚踹轻了,这人看起来什么事没有,还敢主动找上门来。
  他对丑人向来没耐心,“有事快讲,我赶时间吃饭。”
  “宁队可真有闲情。”多伦冷笑一声,“Z189的其他派遣员全体牺牲,只剩你一个幸存者,你看起来好像一点不在意——是不把自己队友的命当回事吗?”
  宁予洲身形微顿。
  多伦自觉戳中了他的软肋,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得意。
  “这次是你带队不利,害得基地损失了五名优秀的A级派遣员,你却毫无忏悔之心,被救回基地后反而制造了一系列骚动,浪费基地公共资源。”多伦细数起宁予洲的罪责,“…甚至还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袭击公务人员,对外舱治安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威胁!”
  他语气越说越激愤,“就算你此前对基地有再多贡献也难辞其咎!我劝你立刻放弃抵抗,跟我们到监察庭走一趟。说不定执行官还会念及你认错态度良好,处罚从宽!”
  宁予洲等了一会儿,平静问:“说完了?”
  多伦喉头一哽,大喊:“你还有什么敢狡辩的?!”
  “我只是在想,卡柏好像没把你的人身安全当回事,就给你派了这点人手。”宁予洲扫了一眼多伦身后的白制服,“换了是他自己,应该会再带一队人来。”
  他顿了顿,缓言道:“——还是说这事他并不知情,只是你自己想过来找死?”
  被拆穿的多伦脸色剧变,亢声催促:“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抓起来带回监察庭!”
  “庭”字还没落下,宁予洲已经倾身冲了上来,几个白制服见状立刻举枪连开数下,却被他侧身偏头躲过。
  眨眼间,宁予洲已经一把掐住了多伦的脖颈,后者的面部立刻扭曲变形,双手死命地抠抓他的手臂,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叫。
  宁予洲的手纹丝不动,他盯着多伦臃肿的脸看了会儿,视线下移,又看见这人脖子上一圈圈变形的肥肉。
  他脑中闪过了另一个面孔。
  是外舱津渡口的某个流浪女孩儿,又矮又瘦,可能七八岁。每次宁予洲任务归来时都会强塞给他一束小花,再伸出手,向他要一支营养液。
  上个月却不见了,之后宁予洲在垃圾站找到一具尸体,手里攥着花。已经烂了。
  想到这儿,宁予洲五指略微用力,身后却蓦然传来一道喝止声:“住手!”
  走廊的另一头,潘带着一队警卫匆匆赶到,身旁跟着汗流洽背的治安局局长。
  在宁予洲被潘带出治安局之前,多伦仍叫嚣着要将人抓去监察庭,直到潘冷冷说了句“这是议事长的意思”才终于闭嘴。
  悬浮车驶入了漆黑的关卡隧道。
  半分钟后,光线转亮,车窗外的景色豁然开朗。
  人造穹顶笼罩在基地上空,如同一个巨型的玻璃外壳,穹顶之下高楼林立,悬浮车在大厦间穿梭飞驶,半空中飘浮着大大小小的全息投影屏,正在播报基地内的各类资讯。
  悬浮车舱内,宁予洲喝完了最后一支营养液,胃部烧灼的饥饿感终于得到缓解,仿佛尸体回暖了。
  他在用潘刚买的新终端刷星网,上面正放着视频,是几小时前他飙车被抓举着手从车上下来的画面,下面配字:[……强抢民车扰乱公共治安]。
  宁予洲皱眉,放大画面,“嗯……”
  “终于知道麻烦了?”潘扶了下眼镜,“现在丛林会的人正对着这事大肆宣扬,星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你抢车连闯十八道红灯的新闻,做什么事之前你应该多想想后果……”
  宁予洲嫌弃:“拍得好丑,他们恶意p图了?”
  潘:“…宁予洲!”
  宁予洲划掉星网,不太在意,“结果不还凑合么?现在全基地都知道我又活了,多少双眼睛盯着,总不能又冒出个人用针管攮死我。”
  况且这新闻简直乱讲,多伦那车算什么民车,顶多叫名车,星网上三千六百万贡献点的科研院限定款。宁予洲在基地外拼死拼活杀了六年晶化生物攒下的积蓄只够买半截车头,多伦天天待在基地吃米不知道哪儿薅来这么多贡献点,没给撞个稀碎已经是他心慈手软。
  潘却道:“如果不是我赶到,你已经被多伦带来的人射成筛子了。”
  “是啊。”
  宁予洲撑头看他,嘴角带了点笑。
  “没了你,我差点就死了。”
  潘皱眉,直觉他话里有话。
  但还没等潘想清楚,宁予洲已经换了个话题:“那个注射器呢,你交给谁了?”
  潘:“…你认识的人,朱研究员。她说最早明天下午出结果。”
  宁予洲应了声“嗯”,没再说话。
  临近傍晚,悬浮车停在了居住区入口处。
  宁予洲常年外出做派遣任务,衣食住行都在外舱的津渡口解决。但基地内舱仍为他保留了一间基础公寓,不大不小,住两个人刚好。
  上次回内舱已是一年前,下车后,宁予洲看见居住区的防护外墙恍惚了一瞬,甚至有些陌生。
  终端手环震了震,他收到了一条通讯申请,来自议事长助理。
  [议事长她最近正着手准备下一届议事竞选演讲的事,暂时无暇面见二位,非常抱歉。]助理小姐说,[但外舱的事情不用担心,议事长已经在处理了,届时还请宁队长配合一下。]宁予洲疑问:“我配合什么?”
  助理婉言:[您少出门就行。]宁予洲还想开口,助理那边传来一些人声,似乎是媒体和记者,她说了声抱歉后将通讯切断了。
  过了一会儿,又留言消息:[议事长说有什么事等过两天她得空再谈。]当晚宁予洲就知道这事是怎么解决的了。
  投影屏幕上,年过半百的议事长李女士正应对着众多采访,面色从容不迫。
  问及宁予洲今日忽然出现在外舱引发骚动的事时,她首先表达了对此事的关注,随后对宁予洲的所作所为作出解释——宁予洲队长此番在黑林区遭受意外,被困将近一个月,精神力可能受到了异常磁场干扰或某些S级晶化植物的污染,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再加上队友失踪打击太大,所以有应激行为也是难免。
  总结:受刺激了,精神不正常。现在人已送进医院接受管控治疗了,大家不用担心。
  星网上观众评论瞬间刷屏:[天哪,怎么会这样][这太令人痛心了][祝愿宁队长早日康复]……
  宁队长本人:“……”
  采访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到最后阶段,议事长一贯沉静的面容上露出了几分痛楚与怆然。
  [最后,对于Z189队其余五位牺牲的派遣员,我表示沉痛的哀悼……他们的贡献应被所有人铭记在心,他们的名字将永远镌刻在纪念碑上,与世长存……]公寓内没开灯,昏黑一片,只有全息投影的幽光亮着。
  宁予洲就这样看完了整场悼念典礼。
  Z189不是他待过的第一支派遣队,但却是他亲手组建起来的第一支队伍。队员都是与他年龄相仿的人,最年轻的一位女性omega才21岁,最年长的也不过25岁。
  从二星的基础评级跃升至四星,他们用了三年的时间。期间协力完成6次危险级别为五级的区域探索任务、11次四级任务、45次三级任务还有数不尽的一二级任务。
  队中每一位派遣员宁予洲都十分熟悉,共同出生入死,情同手足。
  纪念碑上砌满了密密匝匝的字,像一面墙,又像一座山。他们的姓名被刻在山脚下。
  宁予洲伸手去摸,手指透过投影,摸了个空。
  夜里宁予洲做了梦。
  他回到了那片昏暗深邃的密林里,没有人,没有活物,无边无际,像一座没有出口的迷宫。
  他听见自己粗重沉闷的喘气声,浑身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狼狈地跑着,视线被血液模糊,快要看不清路。周围的巨木张牙舞爪,好似幢幢鬼影一般嘲笑他的无能。
  宁予洲踉跄着一头栽倒在地,再爬起来时,眼前多了一把刀。
  霎时间,他脑中又掀起了滔天的嘶吼和哭喊声。几十把尖锐的刀子同时插入了脑中,将他的每一根神经都搅成了稠泥。
  他一时分不清是人在哭,还是刀在哭,亦或是他自己在哭。无数只手扯拽他,喊他,乞求他:“队长……救我……救救我……”宁予洲醒了。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翻身下床。
  外面的天仍旧是黑的,新月星高悬在人造穹顶之上,像刽子手抡起了一柄银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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