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鹃鸟沦丧(近代现代)——仙人掌心刺

时间:2024-08-24 09:15:58  作者:仙人掌心刺
  根据联盟的公开大数据,自新联盟历453年确诊第一名“入梦”症患者以来,全联盟的确诊病历早已经数以万计,63年过去这依然是无法治愈的绝症。
  入梦者和远古地球时代的植物人在症状表现上有很多类似的地方,比如能够自然地呼吸,但认知功能丧失。不过不像大多数植物人有周期性的清醒和睡眠,入梦症患者的脑部神经活动检测表明,他们一直处于睡眠的状态,脑干中央的神经细胞网状结构持续处于抑制状态。
  而且植物人对外界刺激、特别是听觉或者微电流刺激是有所反应的,护理得当的患者甚至能恢复正常。
  但对于入梦者而言,60余年的研究也没有探索到半点能作用到他们身上的外部刺激,他们是名副其实的人间孤岛,而且至今没有一例康复案例。
  而最能区别两者的是发病诱因,植物人通常是因受到外力,例如外伤、缺氧、脑血管病变等造成的中枢神经系统损伤或感染,继而成为植物人的。
  但入梦症患者的发病却毫无预兆,一个人可能头一天还在神采奕奕地工作社交,晚上照常睡觉,然后就此陷入一场永无止尽的梦境。
  猝死好歹还有高压疲惫这个显而易见的原因。
  而且他们的中枢神经不见半点损伤。
  不是病毒感染,却比能追踪传播路径的感染病更可怕,因为它明晃晃地顶着“随机”二字组成的巨大铡刀,自第一例患者出现后,总有“幸运儿”毫无预兆地成为下一个睡美人,就像走在大马路上被死神随手拍了肩膀。
  放在封建迷信的时候,这些人很有可能会被当成是被恶魔偷走了灵魂——哪怕时代发展到了如今的新联盟时代,这么认为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种病症甚至一度造成了全联盟公民的恐慌,各种阴谋论甚嚣尘上。
  甚至有许多民间政治研究爱好者认为,入梦症才是488年七月流血事件的真正诱因。
  民间说法多如垒雪,但489年之后入梦症的确诊人数在直线下降也是事实。
  简直像宇宙时代的玄幻故事。
  相关资料肖安前两天就已经大概扫过,但是今天的碰头会之后,他的终端里收到了更多的资料,也是更深层次的,甚至是非相关人员难以接触到的核心资料。
  其中有一部分的新成果直接出自宁刻笔下,都是还没有过保密期——六十年的顶级绝密论文,这些显然都是伦委会讳莫如深的东西。
  肖安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开着光幕快速吸收所有资料,心下想的却是,怪不得伦委会要把他那冰山弟弟拉到自己阵营去,宁刻确实有让伦委会以最高规格仔细对待的资本。
  这个项目的幕后推手基本就是伦委会强硬派的那位纳尔森委员长没跑了,他想。
  肖安的组员们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间巨大的办公室是胖狸琼特意划给他们项目组的,而他这个组长所在的位置可以将一切一览无余,他的组员们都在安静地看自己手中的资料,各有各的分析规整方式,每个人看起来都能领一份十佳员工奖。
  琼·坎贝尔让他随意挑的组员,但是挑的范围并非是随意的,既然是限定的范围,这些人必然也早对这个项目有个清晰的认知,保密协议毕竟签了一整打。
  恐怕他这个“外人”也是托了宁刻的福才有幸能被方舟几次三番的邀请。
  啧,有点不爽。肖安心神一动,工作室的智能管家立刻熨帖地递上了一杯黑咖啡,他一口下去半杯,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乘了谁的东风也不是什么大事,牵扯上宁刻,他的介意从来不会超过三秒钟。
  “老大,宁医生在外边等你。”从外边回来的李扬冲肖安的方向喊到。
  肖安抬眸——这是源城的太阳……往北边儿落了?
 
 
第10章 刻意遗忘的日子
  宁刻好像真的只是来接他回家的。
  走在宁医生身侧的肖设计师如此揣摩,然后暗戳戳心道,这家伙果然有那个什么大病。
  “你、这是往哪儿开?”近地车车速太快,在固定航线上看不到外边的模样,但肖安盯着车载导航仔细分辨了五秒有余,确定这不是往宁刻公寓去的方向。
  宁刻设置着自动驾驶的模式,他本人正在用光幕看资料,闻言头也没抬只道:“源城公墓。”
  新联盟成立以后,各大星系分城而治,一颗宜居行星就是一座星城,每座星城都有自己的规划特点,而源城最大的特点就是“集约”。
  因为近地交通线的发达程度居于联盟首位,区域规划也相对独立,例如整个源城只有一座公墓。
  肖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原来今天是冬月的第二十一天,他的父母去世的日子。他还真忘了。
  源城公墓幅员辽阔,整体呈现的是相对复古的风格,有点古地球时代天主教墓地的味道,但这味道也寡淡得依稀。肖安下了车,跟在宁刻身后,进入了这座全自助式的墓园里。
  居民区和办公楼的集聚区都有恒温系统终年运作,适当地配合四季阴晴雨雪,但不会有真正的酷暑和严寒。
  可这墓园就像是刻意要渲染肃杀的气氛,室外停车场低平空旷,北方呼呼地吹。
  肖安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冷,冷得他一个瑟缩。
  宁刻目不斜视,却从近地车的后备箱里拣出一件外套扔给肖安,自己捧出一束双色搭配的秋菊。
  肖安从善如流地穿上了宁刻的外套,立刻抖擞地舒展了肩膀,感觉这白毛风也算不上什么了。
  他跟在宁刻身后走,穿梭在墓碑林立的半山坡,感觉空气里的潮湿汽如有实质,好像随时能在他鼻尖上凝出水珠。
  过高的湿度浸染使墓园里的土腥味儿更加浓重,只给人萦绕不去的烦闷。
  他在下葬了父母之后就没来过这里,没有祭奠过一次双亲,他讨厌这种气味。
  五年过去,墓园里不知收容了多少新进的住户,肖安发现自己完全不记得父母的墓碑究竟在哪个位置了。
  那天然上翘的唇角不知不觉间拉平。
  宁刻停了下来,肖安侧身一步,看清了墓碑上的一张照片。是他父母还是情侣时拍的一张旅行合照。
  他看着宁刻放下那束包装精良的菊花,听他说:“爸妈,我和哥来看你们了。”
  宁刻还在说些什么,但肖安已经没能再把他的话收进耳朵里,脑海里的思绪漫无边际。
  一会儿想到宁刻可能在第一次来祭奠前还去搜过两部电影,为了看看里面的人在祭奠父母的时候都会说些什么,该配上什么表情——哦,不对。这个人虽然长大以后就一直在尽职尽业地扮演正常人,但在表情表演上一直相当懈怠。
  一会儿方才宁刻那句“我和哥”又在他的脑海里一阵盘旋,层层叠叠堪比潮水,又像是魔音灌耳。
  在宁刻心里,他们还是一对要一起来祭奠父母的“好兄弟”?
  ——这混蛋东西分明在成年的那一年就把自己的姓改了回去。
  上了床也还特么是兄弟me,去你丫的兄弟,兄弟会和你滚床单?心里漫无边际地咒骂着,他脑海里又自然而然地浮现了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游离的视线就在那一瞬对上了照片中年轻父母的双眼。
  他心绪一怔,所有杂乱的念头陡然收束,四方铅块儿似的悄无声息地沉入了海底,闪烁的白色沙子被重量激起,随着水波荡漾最后掩盖了一切。
  宁刻其实算不上变态,他只是从头到尾都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而已,但即使如此这个人还是选择了遵循游戏规则,当一个合格的玩家。
  真正的变态神精病是肖安自己才对,他垂眸想,是他在利用宁刻,利用这个男人对人类社会的难以理解,利用他对所谓天理人伦的无所敬畏,利用他身边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自己。
  宁刻天生难以和旁人亲近,除了他。
  打从出生那天开始就共同度过的时光,让宁刻从来不曾把他剔划到“外人”的范畴。
  肖安想对于宁刻而言,只有他是安全的。因为在他面前,宁刻就算演得不像一个正常人,就算行为语言漏洞百出,也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这也是他那点卑劣的倚仗。
  反正,他知道宁刻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我们走吧,回去了。”宁刻结束了他的祭奠,比冬风更凉的声音冻醒了白日神游的肖安。
  他颔首,跟着宁刻往回走。
  这场祭奠自始至终,身为故去者亲生儿子的肖安,一个字也没说,一丁点儿声音也没吭过。*
  天已经黑透了,但是墓园里有引路的灯火,宁静的也并不显得昏暗。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不知道多久,宁刻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于是他也站定回头。
  肖安侧身站在那里,远远地站在一座玻璃幕墙前,玻璃之内是暖色的光,而玻璃之外的路灯与月光却是清浅的冷色。
  这让他眼里的光是温暖的,身后却像是有无尽冰原。
  站在夹缝里,哪怕只往后一步都是永劫难复。
  宁刻几不可察地皱了眉。
  可惜肖安没有这个幸运看见,不然他那周身颇具文艺气质的孤寂气息恐怕要一扫而空,全化成变态科学家一样的好奇心,死死扒在自家弟弟身上,感叹他的面部神经原来没有真的坏死。
  宁刻顺着肖安的视线往玻璃窗幕里望去,发现有只纯黑的猫就像肖安注视着它的视线一样,也死死地盯着肖安。
  那双橙黄的眸子,就像一对明晃晃的小灯笼。
  这是一间设在墓园里的流浪动物之家,多是猫猫狗狗,也有一些适合领养的其他动物。
  来这里的人都是失去了亲人或着朋友的人,正处于人生中最悲伤甚至绝望的时候。这种时候,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似乎最能成为慰藉,因此这座墓园里的流浪动物之家被领养的概率高得惊人。
  宁刻的停顿其实只有一瞬,肖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推门走了进去。
  “先生,想要看看小动物吗?”任职的女士走过来微笑询问,在得到一个点头之后,递给了宁刻一双鞋套让他套上。
  而窗外的肖安被宁刻开门时风铃的响动声惊扰,已经本能地跟着他也走了进去。
  宁刻站在那一大排的动物屋舍旁边,但是视线并没有怎么在动物身上停留。
  倒是肖安进来之后就直直地走到了那只小煤球身前,定定地望着这只可爱的小东西。
  职员小姐姐心领神会,拿了一支猫零食过来,笑容可掬地对肖安说:“先生喂他吃点东西吧,小黑很亲人的。”
  她温和却不容拒绝地把猫条塞进了肖安手里,然后把木头格子里的小煤球给抱了出来,放在肖安身侧的桌子上。
  宁刻就在不远处静默地看着这一切。这几天肖安经常投喂家里那只玉大叔,对投喂猫咪这种事情驾轻就熟,他把猫条递到了小煤球的鼻尖之前,轻轻地晃了晃。
  这小奶猫也就比人的巴掌大一圈,但确实不怎么怕人,试探地嗅了嗅便伸出粉色的小舌头,愉快地吃了起来。
  小家伙吃到一半,肖安用另一只手去揉它脑袋顶上的绒毛,小煤球还沉浸在美食里,没怎么搭理他。
  后来兼任饲养员的小姐姐看小煤球吃的要超量,便又温柔地让肖安收回了猫条。
  不过这小家伙显然有奶就是娘,已经认了肖安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妈了。
  宁刻看见那只小猫爱娇地用毛绒绒的小脑袋蹭肖安的手掌,还轻声地喵喵叫着,同样纯黑地耳朵尖儿不时蹭过肖安的手掌心。
  甚至没过多久就干脆躺倒在了桌子上,朝着肖安亮出自己柔软的小肚皮。
  根据流浪动物之家里任职的小姐姐那丰富的经验来看,这只亲人又可爱的小煤球今晚就该有个温暖的家了。
  只有宁刻,在那只猫咪亮出肚皮的瞬间,敏锐地注意到肖安手掌不自然的一顿,以及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来不及掩饰的生理性厌恶。
 
 
第11章 病入膏肓的孤独
  性单恋者。
  作为一名合格的心理咨询师,他对这个名词当然不陌生,甚至接治过相关的患者。
  这种心理的成因大体有三种,童年的成长环境、被惨痛拒绝的经历,以及自身心理因素。
  宁刻和肖安有一对很好的父母,宁刻自己虽然对“关爱”这两个字的感受始终隔着云雾,实际也并不能体味到太多的情感,但从普世的标准来看,他们的父母无疑给了他们最圆满的爱。
  至于被拒绝,宁刻实在想象不到,面对肖安这样一张面无表情也能蛊惑人心的脸孔,有谁能义正言辞地说出拒绝的话语,反正他本人是做不到的。
  至于心理因素……这个更为复杂,且难以触及。
  宁刻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过他所知道的,肖安的一生,但是仍然难以有把握地追本溯源。
  他需要了解更多。
  但是亲眼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饶是宁刻这种冷心冷情的石头,也难免心绪生涟漪。
  而那位小姐姐虽然很能察觉小动物们的情绪,却还没能把这个能力修炼应用到人类身上,她温柔亲和地说:“先生,我们小黑真的很喜欢您呢。”
  “您要不要考虑收养它?孩子的疫苗驱虫都已经完成了,而且它性格温驯,是个容易适应环境的好孩子。”
  肖安那从喜爱到厌恶的变化本还没有那么明显,但当小姐姐说出“喜欢”这两个字时,他彻底收回了手。
  幸好天生一张柔和笑相脸,让这短短几秒的极端变化看起来并不突兀。
  宁刻听见他说:“不了,我挺喜欢他的,但是家里已经有只猫咪了。那家伙脾气不好,嫉妒心还强,肯定会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欺负这只小可爱。”
  “实在是没有这个缘分接他回去。”
  小姐姐露出了遗憾的神色,不过显然经历过不少这样的场景,也已经习惯了,所以情绪起伏并不大。
  肖安环顾了四周,发现内侧墙面上的光幕在轮播着公益广告。
  “不过,我想我可以云养他,我愿意负担这只猫咪所有的开销,直到它找到合适的家人。”他说完冲着小姐姐勾唇一笑。
  饶是这位女士职业素养极佳也不禁被这笑容晃了下眼,顿了半瞬才领着肖安去办了云养手续。
  端外扫过也就是一微秒而已,作为小煤球的云爸爸,店员小姐姐介绍说肖安可以通过智能全息技术实时观察小煤球的活动,全息投影可以给云饲主带去身临其境的撸猫体验,声色触味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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