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鹃鸟沦丧(近代现代)——仙人掌心刺

时间:2024-08-24 09:15:58  作者:仙人掌心刺
  让人难以抑制地想捞进怀里薅他柔软的毛发。
  肖安也确实这么做了,他展开捻着薄荷烟的右手,在宁刻回望他的那一瞬间道:“过来。”
  宁刻扯下了松软的毛巾,灰黑的眸子像鹰,微微侧首是在分析肖安的用意,肖安不知道这个人得出来了什么结论,但他还是走向了自己。
  肖安忽然拽住宁刻的腰带,将这个人狠狠往下一扯,勾唇一笑朝他脸上吐了一口薄荷味的烟圈,然后看着他皱起的眉露出愉快的笑。
  “来,我亲爱的弟弟,让哥哥揉一揉你柔软的头发。”
  宁刻没有反抗,任由肖安把他当一条大型犬对待。或许对于宁医生而言,这种程度的骚扰不值一提。
  宁刻被迫枕在了肖安的腿上,看着那缓缓燃烧的红点终于开口:“你还不打算睡?”
  听到一声轻笑,“不是已经睡着了,生生被你弄醒的吗?”
  宁刻没有理会他的调笑。
  肖安大概也是觉着无趣,安静地吐纳了两口薄荷烟,才揉着宁刻的发顶道:“抽完就去睡。”他倒是不嫌薄荷味太过清新醒神,都抽了五年,再怎么提神的味道恐怕也已泯然。
  然而这味道对于宁刻而言却不是如此,其实这五年里他也曾尝试过同样牌子的薄荷烟,却不一样,让他上瘾的从来不是什么薄荷味道。
  宁刻抬手掐灭了肖安燃到尽头的烟,把它扔给了电子管家,然后翻身站起来,把肖安抱上了床,锦被一遮他把肖安按进怀里,只说:“睡了。”
  肖安在他怀里拱了拱,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没多久呼吸声就柔和。
  肖安又沉进了梦里,梦里却是五年前的癫狂与错乱。
  【作者有话说】
  这个时代的香烟是有焦油和尼古丁的,不要抽不要抽
 
 
第7章 同床异梦的孤儿
  “很抱歉,肖安先生,但是根据现场勘察这确实是一场不幸的事故……”
  “……源城近地交通运输公司会尽最大的努力补偿,赔款金的流程已经走到最后,只要您点头……”
  “肖安,人死不能复生……”
  “我们已经完成了全面检修,保证未来绝不发生同样的悲剧,肖安先生,请您接受我们的道歉和赔偿……”
  “……肖安先生……”
  “……肖安……”
  “……肖……”
  警察的安慰,亲友的悲伤,事故负责人连续不断的道歉与声明……无数的声音,汹涌的情绪,是台风,像漩涡,那样可怖却又隔着什么。
  肖安觉得不真切,那么多情绪里,没有一种是他自己的。
  他在台风眼里,万籁俱寂一般的平静。
  暴风和骤雨还没到那个席卷他的时间。
  但他又是蛛网上的蝶,翅膀被迫张成美丽模样,却每一寸的美丽都是濒死的挣扎——哪怕蝴蝶自己不知道。
  “哥。”
  虚无的罩子陡然破裂,是宁刻在叫他,有什么东西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转瞬归于无形。
  肖安恍然从白色的台风眼里睁眼,他看见自己的手里抱着一只坛子,也是白色的。
  他侧眸,宁刻站在他身边,那双眼睛里的自己好像刚刚从漫长的梦里苏醒,满脸只有茫然。
  宁刻的目光看向了另一边,肖安随之望去,同时听见他说:“你该把爸妈放进去了。”
  那是埋下了青石板格子的公墓,尺寸正合他手中的坛子。……啊。
  他的父母,去世了啊。
  联盟成立五百余年,智能技术根植各行各业,车祸早就成了被遗留于古老旧历的古董词汇。
  可他的父母却死于一场近地交通线紊乱的事故,交通线紊乱……近地车直接被缴成了碎片,他的父母当场毙命,人都碎成渣了,哪儿还有抢救的机会?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他的父母,也只有他的父母死在了这场不可理喻的事故里?
  航线紊乱,这种bug就像齿轮上一点微小的凹陷,磨合千万次的齿轮不会因为这肉眼难辨的一点瑕疵停止,或许在这条生产线下岗那一天都没有人会发现。
  可偏偏就有那倒霉的家伙要上赶着被这点瑕疵卷掉所有头发,包括生命。
  牧师在看着他,黑衣白花的亲友们在看着他,一脸哀伤悔恨的事故责任人也在看着他。
  他身侧的宁刻回了眸。
  肖安终于把那只小坛子放进了地下的格子间,他抓起一把垒在一旁的土,撒了上去。
  “……他们是树一样为家庭遮风避雨的父亲,是水一样滋养灵魂的母亲。他们恭谨而谦让,亲切又热情,他们是最好的父母,是和善的邻居,是可靠的亲人,是……”
  是被无情死神收割而去的可怜凡俗。
  葬礼好像只因为肖安的走神中断了短短的一瞬。
  那是新历511年,冬月要结束的时候。
  休学一年后比同龄人晚一年大学毕业的肖安,本硕连读还带跳级因而比同龄人更早毕业的宁刻。
  他们毕业仪式的时间前后仅隔了一天。宁刻在前,肖安在后,然而两人不在同一座星城念大学。
  所以肖氏夫妇决定先驱车去参加小儿子的毕业式,然后带着小儿子一起坐星际民航赶去大儿子所在的星城。
  可他们死在了最初那一程,死在赶去宁刻毕业典礼的路上。
  大学顺利毕业,工作也早已定了下来,肖安甚至早就已经跟着工作团队完成了几个A级项目。正是学生时代最得意逍遥的时候,这场晴天霹雳直接劈碎了平凡人的所有情绪。
  哪怕此时此刻亲手埋葬父母的骨灰坛子,肖安依旧没有实感。
  他在风暴的中心,那暴风眼那么狭窄,他不能往前亦不能摇摆,行差踏错哪怕只一步也会立刻被风暴卷碎。……洗不干净。
  还是洗不干净。
  水流哗哗地冲过指尖,指缝里赭色的泥土却越埋越深,冬月的水像刀子……
  刀子,对了,用指甲钳修掉这里的指甲就好了,修掉之后那些埋进指缝的泥土自然而然就能被冲洗掉。
  肖安翻箱倒柜地找到了指甲钳,他想快点弄掉指缝里那些湿濡的泥,墓地挥之不去的阴郁味道盘旋在他周身,叫他有种窒息感,一定,一定是因为这些泥还在。
  空气干燥,潮湿的感觉却让肖安感到窒息。
  “你在干什么。”右手手腕被制住。
  明明是平如古井的声音,却破开了潮湿的雾。
  肖安:“我在……”我在干什么?
  “松开。”宁刻说着按在了肖安手腕的麻筋上,肖安的手指泄了力,银色的指甲刀坠落,在木制地板上磕出一个浅浅的坑,嗡动间刀锋上红色痕迹闪烁。
  肖安才意识到他的食指已经被自己剪下了一块肉,血珠正不停不歇地往外冒。
  白色的巾布隔绝视线,但很快血色就渗透了柔软的布面。
  “乔,把医药箱拿过来。”肖安命令智能管家取来了药箱。
  他半蹲在肖安的身前,隔着巾帕握住肖安的指尖,力道不轻也不重,直到乔把药箱拿来。
  止血,消毒,上药,然后简单地包扎了起来。
  乔把药箱和地上掉落的指甲刀一起收拾了起来,细心地擦干净跌落在地的血珠,然后功成身退。
  “小刻……”肖安移开落在指尖的视线,抬眸看向宁刻的脸。
  这张脸除了娘胎里带出来的好看以外,真是什么也没有,没有表情,没有情绪,悲伤看不出来,难过体味不到。
  他会因为养父母的离世而感到悲伤吗?
  看来是不会的,这几天是宁刻一手打理了肖氏夫妇的后事,墓地选址、亲友名单,应付那些烦人的事故责任人……全是他有条不紊地操办着。
  明明是兄长的肖安却始终处在神游天外的状态。
  好羡慕,肖安想,羡慕到他都有些嫉妒了,嫉妒宁刻不用感受这种绝望和虚无。
  嫉妒他不是个正常人。
  “小刻……”
  宁刻没有动弹,安静地等待肖安的下文,他此刻是秋天里那参天大树上的黑色树洞,可以接受旁人倾诉一切而不感到负担。
  明明是最冷漠的人,偏偏具有这样的魔力。
  肖安说:“我也是孤儿了,小刻。”
  宁刻静默注视着面前人的双眼,肖安在他的瞳孔里清楚地看见了自己,干燥憔悴,甚至比不及露台上因为无人打理而枯死的花草。
  他知道自己正深陷悲伤难以自拔,这种情绪该是有厚度的,当它沉甸甸地压下来时,就算是个没有感情的变态也会被迫物理感知吧?那种让人窒息的重量。
  可宁刻还是没有给予他回应,他真的能感知到吗?
  肖安的眼眸垂了垂,他抬手抚上宁刻的鬓角,缓缓下移游过耳垂,最终落在了这个人的肩膀上。
  他攀上了宁刻的脖颈,将自己的整张脸的都埋进了他的肩窝里。
  宁刻身上的味道,还夹杂着葬礼上的苦菊味,被雨水打湿的泥土腥气,一点也不好闻。原本就冷淡的味道,被年轻男人的体温一熨似乎更浓重了。
  可肖安就这样抱着他,并不愿意因为这点讨人厌烦的味道就松手。
  “弟弟,”肖安开口,“以后你会和我相依为命吗?”
  宁刻没有开口,肖安能通过他的锁骨听见他那颗心脏的跳动声,也依旧是四平八稳的。这个人或许在思考他所谓的“相依为命”指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思考清楚了才能给出恰当的,“正常人”的回应。
  但这个时候的肖安并不是一个正常人,他的耐性只有三秒。
  肖安和宁刻略略拉开了距离,双手捧上他的脸颊,视线对上那双灰黑色的眸,宁刻也在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判断他接下来想做什么。
  但显然在他所有的判断与猜测里都没有接下来这条岔路。
  ——肖安错开了与他的视线,吻上了他的唇,柔软的舌尖滑过他的唇珠,辗转而过,而后含住了他的下唇,轻轻吮吸。
  开始地没有那么热烈,像只喝羊奶的奶猫,宁刻没有推开他——这个放逐了杏仁体的家伙天生就是悖德的催化剂,让肖安本就不那么试探的试探彻底褪下躯壳。
  激烈的反应一触即发。
  他按着宁刻的肩膀把人推进了沙发的角落,日暮的光透进巨大的玻璃花窗,在他发尾圈起了光影的牢,他跨坐到了宁刻的大腿上,浅尝辄止的吻变成了对呼吸的掠夺,舌尖撬开牙关,舌尖滑过舌根。
  唯有彼此的气息在空旷处回荡。
  宁刻好像终于意识到这是在发生什么,肖安原以为这个人会一把将自己推开,但是并没有,不仅没有,他甚至起反应了。
  有一只宽厚的手掌按上了自己的后颈,宁刻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肖安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被扑倒在了沙发里。他的唇在被啃噬,鼻尖抵着鼻尖,涎水溢出唇角,浑身都陷入了陌生的战栗中。
  野兽在互相撕咬,即使是没有感情的动物,也有欲望的本能。
  那一天,是肖安亲手打开了宁刻那从未开启过的匣子。
  他们在沙发上接吻,没有多余的对话,一切依照本能,用自己的双手抚慰对方,用亲吻深吻,沉沦在欲望的火海里,恨不得将一切都燃成灰烬。
  只是第一次到底还是没能顺利做到底,直到肖安在累积的疲惫中昏睡过去,他们也不过是用手帮对方疏解而已。
  肖安歇斯底里地发泄过了,轻松地陷入没有梦境的睡眠里,没有看见身侧人那黑沉沉的目光。
 
 
第8章 面目模糊的恶童
  宁刻看着睡熟的肖安,抬手覆上了自己的胸腔,在骨肉之下有一颗疯狂跳动的心脏,他的这颗器官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剧烈运动过,哪怕是站在自由搏击的赛场上。
  此时此刻杏仁体被狂飙的肾上腺素左右拍打,大概已经鼻青脸肿地败下了阵。
  他鬼使神差地去到露台,摘下了一朵正在盛开的扶桑花,露台上的晚风那么凉,可他一点儿也没感觉到,甚至忘记了这种小事完全可以吩咐智能管家去做。
  肖安安静地躺在衾被里,这些日子无心打理的头发有些长了,柔软地散在耳后,月光穿透卧室的圆窗,给他镀上了一层冷调,他好像某种沉在海水里的透明物种,沉浮着,深海的月光在他周身笼上了一层波光粼粼的罩子,将一切隔绝。
  下一秒红色划破了这层薄膜,扶桑在月光之下烧成了鲜红的火,海水都蒸发了,连雾气都没留下。
  宁刻将那朵扶桑别在了肖安的左耳,花瓣的红映在了他的侧脸。
  宁刻看着肖安微微皱了下眉,而后又舒展了开来。
  那一瞬间只有有两个字浮现在宁刻的脑海里。是“杰作”。
  在他的认知里,在没有人比眼前的这个男人再适合静谧了。
  窗外传来了野猫的叫声,黑夜里显得过分凄厉,宁刻本能地让乔打开隔音模式。
  野猫的声音没有吵到肖安,但把宁刻拽进了更遥远的回忆里。
  这里原来不是卧室,他们俩小的时候,父母希望肖安作为哥哥能时时刻刻照顾着弟弟一点,所以一直让两人睡在一个房间里,这间有圆窗的卧室就被改成了书房,放床的这个位置原本有一张很大的书桌。
  他和肖安会各坐一头,一起写作业或者安静地看书。
  窗外是自家小院,从二楼可以看到远处的船港,那里原来是个旅游景点,后来废弃了,许多造型古典的小型船只就被空置在了船港里,成了附近小孩儿探险的去处。
  他们学习的时候乔会自动打开隔音模式,在书房里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但他坐在面向圆窗的位置,他可以看到窗外的一切。
  那大概是个阴天的午后,因为记忆是灰色调的。
  猫崽子细瘦的一条,皮毛被水浸透脏污地虬结在一起,脖颈上指粗的麻绳越缠越紧,他被吊在半空中,像一张破布似的被肆意地甩来甩去,在恶鬼张狂恶毒的笑意里,被浸到水里,四肢胡乱地抓着,但抓不到任何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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