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鹃鸟沦丧(近代现代)——仙人掌心刺

时间:2024-08-24 09:15:58  作者:仙人掌心刺
  尖锐的疼痛后知后觉地侵袭了他,好像有什么勾刺一样的东西在肖安的脑海里不断穿刺翻搅,他疼得想要蜷缩起身体,却发现四肢瘫软的根本不受控制。
  冷汗顷刻布满了额头,浅色的病号服马上就湿透了,肖安疼到只剩小声呻吟的声音。
  弗莉佳听见儿子的痛呼急忙叫来了医生,镇痛剂打下去,可肖安的疼痛状态却没有半点好转,医生拿出手电检查他的瞳孔反应,又观察了血压和心跳,之后干脆地给了他一针安眠剂强迫他进入睡眠状态。
  “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造成的急性疼痛。”看着焦急的父母,医生解释道。
  “肖安他被废墟掩埋超过37个小时,且腿部受伤失血严重,本身就处在一种极端的生理状态之下。而那样的环境也会对人的精神造成严重的压迫,造成一定的应激障碍,这和其本人本身是坚强还是软弱没有太大关系,是由极端生理感受引发心理伤害后又反射成的生理疼痛。”
  医生讲出了最后的结论:“所以镇痛剂不起作用,建议请心理咨询师及时介入。”
  简单说完后医生又让医疗机器人把肖安推进诊疗室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确认他的身体指标都在正常范围之内后才离开。
  留下亲人们原地踟蹰,以及一个第一次真实触摸到这个世界而一脚入局的“局外人”。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脏被那些暗沉鲜血浇灌出了怎样疯长的藤蔓,也没有人能看到那些布满荆棘的藤蔓是怎样把他与这个世界之间的墙壁顶成废墟的。
  宁刻在静默中坍塌了旧世界。
  他的大脑在寂静了十七年之后,开始像个正常人一样分泌那些刺激情绪,让人之所以为人的激素了。
  基础教育学校的训练场穹项骤然垮塌,造成了当时在场地上的共计二十一人中二十人死亡,仅剩的一名幸存者重伤。
  其余在训练室做室内训练的人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泼及,伦委会直接派出了大批精英的心理咨询师对幸存者及其家属做出心理干预。
  全联盟各大星城的媒体都对此事作出了长达一周的专题报道,当然其中也不乏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想要直接采访到这次事件中的奇迹幸存者。
  不过当时伦委会第一时间出手截断了肖安相关的所有信息,学校里的人也都签署了保密协议,确保没有任何人能来打扰他们。
  媒体找不到爆点,终于后知后觉地转而开始攻击源城的中央气象厅,以及气象全息基建。对于超级材料的安全可信任度问题也再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一时甚嚣尘上。
  最后所有的责任都被源城气象厅承担了下来,高额的赔付款以惊人的迅速汇到了各受害者及其家属的账户里。源城基础教育学校也被判定为受害方,收到的补偿款至少能重造三个顶级的穹项训练场。
  当然,钱不可能完全平息天下悠悠之口,毕竟天下网友都没拿到补偿款。
  只是政府也积极地摆明了态度,大批的官员,特别是气象厅的一系领导都被革职查办。
  当日负责调整区域气候参数的那位研究员,在舆论的顶峰时期直接在死难者纪念碑下自杀谢罪。
  就像海浪会在最高点坠落一样,人们的声音开始急转直下。
  过激的忏悔引发了新一轮的公众心理压力,人们一边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又牵起了古地球时代信息战争中名为“网络暴力”的魔鬼之手,一边开始科普联盟培养一个合格的研究员需要花费多少的人力和财力。
  同时,灾难后的赔偿、重建、预防等各种课题在社交平台上被广泛讨论。
  也有人声讨大众对于科学与技术苛求完美的行为,就像古地球时代全球化发展初期将科学神化一样愚蠢。
  他们高呼:人类造物永远不可能完美。
  但因为害怕不完美而裹足不前因噎废食就和杞人忧天没有区别。
  人类已经走进了宇宙时代近千年,思想怎么能还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原始人一样?
  再后来这次的事件就随着联盟日新月异的科技发展,以及层出不穷的社会新闻淹没在了人们的记忆里。
  一种思潮泛滥开来——事故如天灾不可预测,人类始终是渺小的,犯错者都受到惩罚,受害者得到最大的程度的补偿,逝者已矣,生者总是要继续向前看的。
  他们说生者要努力向前。
  生者……肖安在进入康复中心的第172天后离开了这个地方,他接受了用赔偿金的冰山一角购买外骨骼。
  自己亲手将那冰冷的金属骨架套在了自己渐显扭曲的小腿之上,无论什么季节都用一条硬挺的长裤遮住其下的伤疤和金属。
  肖安比同龄人晚一年进入大学教育,他的志愿由跨星际刑警转向了智能全息工程。
 
 
第27章 这只是个实验
  新联盟历517年,肖安通过民用空间场抵达戈尔菲诺后,遇到了三位意想不到的人。
  洛伊德·罗德尼、李·周,以及应该忙于解梦的宁刻。
  “肖先生好久不见。”率先和肖安打招呼的是罗德尼,他带着白手套的手朝肖安摇了摇,明明轻浮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强大气场。
  或许来自于他身后肃容正色的一列亲卫。
  “罗德尼先生,还有周先生,小刻,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罗德尼耸耸肩,神情中的无奈显而易见,他回道:“戈尔菲诺的全息基建改造马上就要开始大规模动工,我被联盟军委派下来担任这里的治安官。”
  他说着晃了晃手上的一个小牌子,那上面有精致的军委徽章,罗德尼显然是带着驻军权来到戈尔菲诺的。
  “哦,”肖安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说,“有您在,着实令人安心。”
  “客气了。“罗德尼笑眯眯地说,“哦对了,还有宁医生,”他颇为揶揄道,“你们家小刻是拨冗来为戈尔菲诺的居民提供义务心理咨询的。”
  肖安看着宁刻点了点头,露出了“噢,我怎么不知道啊”的表情。
  宁刻什么也没说。
  “肖安先生,您……”
  罗德尼的话音被肖安笑眯眯地打断,后者说:“您叫我肖安就好。”
  罗德尼伸出手爽朗笑道:“好,那你也别给我的名字加先生二字了,做个朋友如何?”
  “荣幸之至。”肖安回握罗德尼的手。
  “你今天是要巡视全息基建对么,特别是那些损坏最严重的地方。”罗德尼继续之前的话头。肖安点头回道:“总要掌握一下真实情况,不然和纸上谈兵也没区别。”
  罗德尼的咏叹调压低了些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恐吓意味:“不过戈尔菲诺的治安可比不上源城,特别是你要去的那些地方。”
  只是那刻意营造的气氛转瞬即逝,他马上露出明亮的笑容道:“但很巧,在下正要负责安保巡逻,可以和我的新朋友同行今天的路,为你保驾护航。”
  “这叫适逢其会?”肖安说这话时眼神有意无意地滑过了宁刻,“怪不得今早出门前幸运之神给了我一个吻,原来是真的会有好事发生。“罗德尼闻言挑眉笑了。
  至于宁刻,这世上有没有幸运之神他不清楚,但今早出门前故意将肖安堵在玄关,将他吻到喘不过气来的确实是他没错。
  然而肖安不知道此刻的宁刻在想什么。
  他看宁刻那副万年不变的正人君子样,颇觉隐晦的调戏毫无成就感,意兴阑珊地跟着罗德尼走了。
  因此肖安也没看到分道扬镳往另个方向去的宁刻,用指腹轻轻抹了自己的唇。
  当然宁刻也不可能叫他看见就是了。
  戈尔菲诺的现状比肖安想象的还要糟糕,虽然现在的戈尔菲诺是星城建设中脏乱差的代表,但追溯到旧星历时代,这里实际上是星际首屈一指的旅游胜地,当时戈城的城市建设处于星际巅峰水平,旧联盟动荡时戈尔菲诺人口锐减,等战争平息之后,人们又陆陆续续回了这里,因为原来剩下的基础还不错,很多新的建设就直接嫁接在了旧基础上。
  只不过当时的人生活恢复得有多快多恣意,现在戈尔菲诺居民们的苟延残喘姿态就有多么令人唏嘘。
  五百年前的基础设施,就算材料再优质,技术再先进,放到现在也和古地球时代二十一世纪没有空调的伦敦地铁一样,堪比某种不讲究的人间地狱。
  遍布垃圾、废墟和流浪汉,以及一到气候炎热时就以劣质烟草与香水为前调,以人类排泄物为尾调的酸腐味道。
  肖安在罗德尼的一路护卫下,甚至有幸见识了一辆就地变成钢杆骨架的近地黑客运,连司机屁股下面包着海绵的人造皮都破的左支右绌——那里头应该是海绵吧,黑的完全看不出原貌了。
  神态一向和他的咏叹调一样轻盈的罗德尼忽然皱了眉,露出显而易见的嫌恶神色,“这是什么东西。”
  他话音才落,那大骨架竟然陡然生出了皮肉,变成一辆光鲜亮丽的客运车,一路呼啸地跑了,活像是近地轨道上有什么猛兽在追他。
  “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全息智能核,嫁接在了报废的近地车上,靠全息把自己糊弄成新车。”肖安顺口解惑道,心想的却是这位治安官和他手底下的那位朋克少女肯定合不来。
  “这个地方的治安果然需要好好整顿。”罗德尼语气淡淡,没再多给那道落荒残影半个眼神。
  好一点儿的地方还有些半面妆的建筑,因为内部的超级材料损毁严重,根本无法与后设的全息智能核好好“合作”,全息效果要么一闪一闪得像短路的霓虹灯,要么cos被鬼甩巴掌的流浪汉半面残缺半面坚挺。
  简单概括就那四个字——光怪陆离。
  这条街区就是戈尔菲诺首屈一指的贫民窟,破败到下水道里刨洞的老鼠看到这里的基建,都要摇摇头叹口气再来给他们亲身示范一番怎么造窝的程度。
  肖安他们坐着近地车往来处去时,罗德尼开口问:“感觉怎么样,肖安?”
  肖安摇摇头面露无奈:“就成本控制而言,这些地方的全息基建比起改造,推平了重建要划算得多。”
  罗德尼露出了然的笑:“之前他们投标时,大部分来实勘的团队也都这么说,重建的价值比改造要大多了。”
  “不过我听说你拿来的是不一样的方案。”
  “嗯,”肖安点点头,“所幸封师兄虽然遭遇了不幸,但他的团队结构早已非常完善,可以独立完成他留下的企划方案。实际上外围的改建也已经进入了施工阶段,我听斯科特说最先开始动工的是西区。”
  罗德尼表示确实如此地点点头。
  肖安继续说:“其实我的参与只能算是一次尝试而已,第一阶段的范围也只在中央区。”
  “中央区?”罗德尼的语气显得有些玩味,“治安官的府邸也在中央区。肖安你空闲的时候随时来玩,我和李都很欢迎你。”
  他说着看了眼坐安静在他身旁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李·周,后者浅色的眼眸顺着话头望向肖安轻轻颌首。
  肖安回之以微笑:“我一定常来叨扰。”
  其实李·周看起来也很冷淡,但他给人的感觉和宁刻那种不喜欢人群、主观的冷漠显然不一样。
  李周给人的感觉是:这个人小时候肯定很认生,是那种慢热的,不知道怎么和人亲近相处的类型。如果有人很热情地对待他,他肯定会因为不知所措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也会因此而显得面无表情丢掉结识新朋友和人热络起来的时机,内心肯定时常经历欢喜又失落的过山车。
  越是这种类型,越是那些爱热闹的好事之徒喜欢招惹的对象。
  会和罗德尼凑到一起去倒也不奇怪。
  很快就到了肖安今晚预定的酒店,他和罗德尼李·周二人道别后下了他们的车,治安官的车往中央区更中心的地方驶去,那里有治安官的府邸。
  走了一天肖安也确实需要休息,他让酒店送了点食物和水到房间,自己先去洗了澡。
  两个小时后,中央区的天彻底黑了下来,这里和西区那些贫民区简直天壤之别,落地窗旁观华灯初上时,只能想到繁华奢靡的夜生活。
  占地面积不到整个戈尔菲诺百分之三的中央区,集中了整个星城九成以上的资源与财富,哪怕再贫穷的地方,也依旧有人有势力可以富得流油,可以躺在子孙十辈也花不完的金山银山上享有高高在上的优越。
  戈尔菲诺也有有钱人,奎德集团经营了这里所有能牟利的行业,甚至为星城政府提供了安保服务,贡献了百分之百的地方税收。
  也是本次中央区全息基建改造的重要出资人,占了七成,另外三成来自联盟政府的拨款。肖安暂居的这处酒店,当然也是奎德旗下子公司所经营的一个。
  他洗完澡在落地窗旁用餐,一边享受精致的晚餐,一边感叹万恶的有钱人,无缝切换地精分了一通,然后换上了清爽的衬衫休闲裤,准备到夜市里体验一下戈城生活。
  开房门的时候,听到了对门电子锁解锁的声音,一只包裹在黑色西裤下的腿率先闯进他的视线,那双皮鞋他上午刚看见过。
  “你住在我对面呀,小刻。”肖安笑盈盈地看着眼前人。
  这个点是标准的休息时间,宁刻是来戈尔菲诺出差的,但工作时限也不可能超出联盟法律规定的标准时长,可这个人怎么还是一副西装革履的人模狗样?
  肖安想起了宁刻公寓的卫生间里的那些“备用品”,笑盈盈的表情有了些许松动。
  一个人因为“脑子有病”所以没有正常人的感情,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恨,也没什么情绪上的快乐与悲伤,但不代表他没有欲望。
  肖安知道对于宁刻而言,肉体的欲望和他的情绪与灵魂没什么关系,那就是一种发泄,无关情爱自然没有道德。
  那么和他发泄的对象究竟是谁,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对于肖安而言,哪怕这只是因为他看到宁刻在这个时间点穿得衣冠楚楚而产生臆想,也足够他嫉妒到无以复加。
  “这么晚了,要出门?”先开口问出这句话的却是宁刻。
  肖安的眼角眉梢都紧绷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才维持这一脸笑意,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忽然像个神经病,正常且平和地回道:“出去逛逛,消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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