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鹃鸟沦丧(近代现代)——仙人掌心刺

时间:2024-08-24 09:15:58  作者:仙人掌心刺
  肖安为表歉意,在中央广场上最昂贵的那家咖啡厅定下了位置,请斯科特喝一杯下午茶。
  宁大医生拨冗给肖安当了司机。
  “抱歉,斯科特先生,拖到今天才能给您答复。”肖安满怀歉意。
  斯科特面色温和,语音柔缓地回答:“没事肖安,这是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我非常能够理解。”
  “我就开门见山了斯科特先生。虽然这个决定对我而言其实很困难,但我还是决定接受您的邀请,加入戈尔菲诺的项目。”
  斯科特的眼睛都亮了,棕色的瞳孔显露出柔和的光。
  “太好了,”他真诚地说,“你一定不会后悔今天这样决定的。”
  正好在这时侍者端上了咖啡和茶点,肖安把精致的黑森林蛋糕往斯科特的面前推去,说道:“您可以先尝尝这个,这家店在这里开了快三十年,这款蛋糕一直是人气第一名。”
  “我不太有机会能吃到地道的美食,今天能得你推荐想来是……”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视线在滑过肖安手腕内侧时一顿,“不错的。”
  肖安很快注意到了斯科特目光中一瞬的不自然,他近乎慌乱地握住自己的手腕,一边收回手放到桌面之下,一边下意识地将衬衫的袖口往下拉了拉。
  随即露出一个不大自然的笑,近乎拙劣地想要快速转移斯科特的注意,说道“源城有不少老店的味道都很特别,如果您有时间我今后可以常请您去尝尝。”
  “那可真是太好。”斯科特眼中没有半点探究,好似什么也没有看到,给足了尊重和理解,只说,“这个味道确实不错,没想到巧克力也可以有这么清爽的口感。“肖安的目光闪了闪,斯科特这才发现眼前这个漂亮男人的笑意似乎苍白又勉强。
  “您喜欢就好。“他听见肖安说。
  忽然有什么金属坠地的声音,是服务生在路过他们餐桌的时候不小心让托盘上的叉子坠到了地上。
  斯科特看到肖安的双肩在叉子落到地上的声音发出时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眼底泄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神色。
  下一秒他条件反射似的躬下身将那叉子拾了起来,却又在捡起叉子的时候一愣,像是恍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间多么可笑的事情。
  不过这一切微妙的动作都不过在几秒间,若不是本森·斯科特为人敏锐,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
  他还在肖安弯下腰的瞬间,看见他连着锁骨一直到肩窝的青紫淤痕。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与探究。
  之后两人倒算得上相谈甚欢,斯科特先生变成了本森,肖安变成了安。
  斯科特:“这个世界瞬息万变,有的时候我站在一座城市的中央广场,那里昨天还是绿意盎然地充满着森林的气息,第二天便应和着节日成了青石砖汉白玉的宫廷楼阁,我也会想人啊好像活在梦里一般。”
  “这让我想起来有很长一段时间全息设计师被称作造梦人。”肖安接上他的话。
  “那是最好的时代,”斯科特的目光忽然变得渺远起来,“你的老师是那个时代最伟大的设计师、学者、研究者。”
  “给新联盟带来了不一样的生机,让每个人都可以最大程度的被公共福利所惠及,大家都能更有尊严地活着。”
  肖安摇摇头,笑着说:“老师一向不喜欢听别人夸他,要是听到你这番话,恐怕又要埋在研究室里半个月不肯出来了。”
  “埃文斯就是太谦虚了。”斯科特说道。
  两人从全息的发展谈到人类社会的利弊,又从那大得没边的话题聊到了肖安的老师,继而聊到了普通人的生死。
  “你的大师兄终生未婚,也没有一位称得上是伴侣的伴侣,因为这件事他也没少被伦委会诟病。”斯科特忽然聊到了封立,好似他还活着一样,“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也对他这样的生活态度无法苟同,直到他有一次酒后吐真言。”
  肖安侧耳倾听。
  “他说到了你们的老师和师母,他们之间的爱情太过深刻,一开始是支持他前进的一颗参天大树,后来却成了一根拔不出的刺。他看着他们相爱相守,觉得那种势均力敌和相濡以沫才是爱情真正的模样。以至于他前半生都在追求这种爱情,对人对己都苛求到了极致。”
  “直到你师母骤然离世。”
  肖安敛眸,低声道:“那是一场不幸的事故。”
  虽然那时候肖安还没出生,但埃文斯和他妻子之间的爱情早就因为各星城的头版头条而广为人知。即是令人艳羡的爱情,也是叫人唏嘘的悲剧。
  菲欧娜死后,埃文斯身边再无旁人,后来连他们唯一的女儿也意外去世后,埃文斯就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埃文斯年轻时称不上英俊,丧妻后也不可能好看到哪里去,但他的声名成就摆在那里,有无数人愿意成为他的新夫人,无论她们是爱他的才华还是成就,又或者抱着某种拯救的心态。其中甚至不乏他亲手教出来的学生。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埃文斯从未接受过任何人的示好。他把自己活得像个苦行僧人,妻子的亡故一并带走了他对这个世界所有的七情六欲,只剩那具皮囊还在踽踽独行地苦修。
  “刻骨铭心的爱情也意味着刻苦铭心的痛苦,”斯科特继续道,“封立说他就是因此彻底放弃寻求真爱的。”
  肖安扯扯唇角,说:“封师兄的想法其实也没错。老师这些年一直都很消沉,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其实一直没走出来。”
  “只不过他的工作能实现师母的梦想,所以才一直坚持着罢了。”
  斯科特:“可生死是不可控的,虽然我觉得封立那么想也无可厚非,但因噎废食也未免极端。”
  本森·斯科特觉得和眼前的年轻人能聊的话题不少,肖安本就长得赏心悦目,对除了宁刻以外的人说话也十分温文尔雅,从不会没事儿就夹枪带棒,和他聊天大部分时候是件十分令人舒心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斯科特的错觉,似乎从十分钟前肖安开始就显得有几分坐立不安,一直往自己的右前方和窗外看去。
  肖安的右前方是一座钟,那造型完全复制了古地球时代的名画《记忆的永恒》里面的时钟,时针和分针显示现在是下午4点25分。
  斯科特和肖安已经在这里交谈了两个小时有余。
  而窗外——窗外的街道旁停着一辆价值不菲的银灰色近地车,车旁站着一位身材修长相貌出挑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在城市的微风全息里,淡漠地注视着窗内的沿街而坐的肖安。
  这张脸斯科特想不知道都难,正是纳尔森跟前的红人宁刻,也是肖安父母的养子,曾经的肖宁刻。
  “死生事大,”肖安接着斯科特话头,说道,“其实也没有必要将注意力那么投入到这些处在尽头的碑岩上,沿途的荆棘与玫瑰才更值得享受。”
  这话也没错,只是肖安似乎没打算将话题继续下去,他好像想尽量自然地结束这次会谈,面带笑意地说:“其实今天我该请你再吃顿晚餐的,但是很不巧先前有约。”他说着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外。
  “下次有机会我再以个人名义邀请您,届时还请你一定赏光。”
  斯科特也站了起来,绅士地说:“荣幸之至。”然后与肖安郑重地握了手。
  “外边等你的那位是宁刻宁医生对吗?前段时间的全息大会上有幸见了一面,只可惜宁医生人气太高当时没能和他正式地认识一下。”
  肖安的唇角几不可查地拉平了些许,只说:“嗯,是他。”
  斯科特:“安,我和你一起出去吧。”
  他这句话的语气十分温和,却又和普通的寒暄不同,就连和斯科特本人既往给人的温柔感受也不一样,它似乎让人感受到了某种支持的力量。
  肖安讶异地看着他,随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敛下目光,只道:“好。”
  斯科特和宁刻两人交换了名片,而肖安只是静静地站在一侧,异常安静。
  宁刻当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他只是出于社交礼仪的礼貌和斯科特寒暄了一二,并没有因为其在伦委会的高层地位而对待他和对待旁人有什么不同。
  今天源城的气象中心安排了午后的小雨,现在天气已经暗了下来,气温也比之正午时下降了许多,宁刻手上拿着肖安的外套,可他打算给肖安披上的时候,后者却不轻不重地躲闪了一下。
  宁刻当然能察觉出异常,然而肖安只是垂着眸躲开了他的触碰,连视线都没碰上,就这么从他手上接过了自己的外套,自己穿上了。
  甚至全程没有看宁刻一眼。
  可他上车前却笑意妍妍地对斯科特说:“下次见,本森。“斯科特的保镖也已经将车停了下来,他也在上车前冲肖安摆了摆手,敦厚平和地告别道:“下次见。”
  近地车驶上空中轨道后就开启了自动驾驶模式,静音模式的车厢里落针可闻。
  和人应酬是很累的,肖安上车后就半躺在后座闭目养神,也没有往常那种随时随地撩一下的意思。
  总而言之非常反常。
  在宁刻的认知里,肖安哪怕不能算相当精力充沛的人,也不至于休息日在咖啡厅里坐一下午就累到自闭。
  更合理的解释是肖安现在根本不想搭理他。
  就像……就像对待那只黑猫。
  宁刻的心猛然向下一坠,捏着书脊的五指不自觉地收紧,方才替肖安披上外套那几秒间的动作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放,一帧一帧地反复确认其间异常。
  他确认衣服还没披上肖安肩膀的时候,肖安就已经显示出了退避的姿态。
  他碰到肖安了吗?
  脑海中的画面定格。
  他确定自己碰到了,肖安上臂肌肉因为略带防御的姿势而紧绷,衬衫柔软的布料紧贴在他的皮肉上,这样的触碰和直接碰到也没什么区别。
  肖安在抗拒他的触碰。甚至是厌恶。厌恶……
  肖安厌恶他——这个结论让宁刻有那么一瞬的冻结,那漫长的一瞬好像足以让星球行走光年,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有力气让自己的外表看起来波澜不惊,可他就那么端坐在车内,拿着一本一点儿内容也没有看进去的书,熬过了近地车上漫长的35分钟。
  【作者有话说】
  肖设对宁医生的最高评价:牲口玩意儿
 
 
第25章 心情好像坐过山车
  廿五 心情好像坐过山车肖安回家后径直去了浴室,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清洗干净后就回了房间躺尸,一点儿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宁刻甚至只看到了他来去匆匆的背影。
  客厅里空荡荡的,巨大的窗幕外能看到夕阳西沉的橙色宏光,玉大叔垫着脚尖轻轻跃上了飘窗上的软垫,轻巧柔软的身体打破了空气中浮游尘埃的漂流轨迹,像是一场小型爆破的震荡。
  一切都那么寂静。
  宁刻的脸上神色平静地进了书房,驱使肉体的灵魂却浑浑噩噩。
  不像肖安在咖啡店里吃了甜品喝了咖啡,宁刻一个下午米水未进,可他的肉体毫无知觉,全部活跃的神经都集中在了疯狂运转的大脑里。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那些暴躁的、癫狂的统统压抑在心底,把撕破一切假象直接质问的冲动都死死压抑。
  不能——不能现在就去撕碎这艰难维持的假象,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还没到无可挽回的时候。
  宁刻硬生生地将自己与那些繁杂情绪和冲动撕开,像台单纯的机器,按照既定程序抽丝剥茧。
  现状——现状是肖安在抗拒他……
  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那种抗拒也是明显而真实的。可是为什么?
  宁刻的记忆疯狂倒回了肖安刚来源城的那天晚上,画面从见到安静地坐在公园里的那个男人的一幕,一点一点往后拉,确保一切的相处都毫无遗漏,甚至回忆了肖安的所有神态与语气。
  唯一的异常是五天前,肖安用绳子绑住自己的那天。
  他没有去问肖安为什么要这么做,过分的探究不是一个社会性病态患者会做的事情。
  可是肖安为什么要那么做?
  当然宁刻并不觉得是因为他这个张口就撩的哥哥有什么难以为外人道的性癖。
  反倒是他自己。
  宁刻闭上双眼,难以自已地露出了懊恼的表情。
  他那天不应该那样冲动,像个精虫上脑的低等动物。
  因为那天太过疯狂,所以让肖安察觉到了吗,或者说是本能地感受到了他藏在肉体皮囊之下,那些浓到磨不开的占有欲?
  但那已经过去很多天了,这之后的几天里肖安有什么别的不一样吗。
  肖安这段时间显然很忙,早上坐他的车出去时整个人都还处在困到睁不开眼的状态,而且每天都忙到深夜才回来。
  宁刻甚至能在肖安回家进门时闻到几乎腌入味的咖啡以及薄荷味道。
  所以肖安这几天只是忙得根本没有机会对他显示出厌倦么?
  每个人的思想都有无尽的幽微,可能只是一句话、一个音符、一点颜色,就能叫一个人的想法发生南辕北辙的改变,而旁人根本触及不到那微妙的节点。
  “肖安……”
  可他绝不会放手的,绝对不会。
  男人的眼睛在昏暗的书房中像一盏墨色的灯,里面有不曾湮灭的光。
  宁刻知道斯科特接触肖安是为了戈尔菲诺的案子,就今天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来看,肖安多半是已经答应了。
  他会搬离这里去戈尔菲诺吗——宁刻的心底又擅自冒出慌乱的情绪。
  随即他摇了摇头,理智地得出结论:不会的,肖安在方舟主导着“解梦”的案子,他不可能违约。
  天价的违约金,以及对业界声名的严重损害都不会允许肖安放弃“解梦”
  肖安不会走,是的,只要他不走就还有办法,宁刻按着自己拇指的指节,冷静下来,他对自己说。
  可是挫败感依旧在侵蚀他,侵蚀他的理智与情感。
  这条路上几乎看不到希望,而如果在他找到方法之前,肖安就因为厌倦了他而离开这间公寓,离开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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