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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病(近代现代)——匿名咸鱼

时间:2024-08-22 08:45:41  作者:匿名咸鱼
  “您好,哪位?”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许弋的眼泪差点喷出来,尽管老年机扬声器的声音足够大,可他仍紧紧贴住手机去感受周斯越经过无线传播略微失真的声音。
  “您好?”
  半天没听到回复,周斯越又问了一句,此时的音调带着些许疑惑和不耐烦,许弋甚至能想象到周斯越此刻皱眉的模样。
  老乔头刚准备说话,想着再拖延一点时间,谁知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斯越,怎么了?”
  “无事,应该是打错电话了。”
  说罢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听筒只剩机提示音的滴滴声。
  老爷子面色尴尬地瞄了眼许弋,他的脸色更差了,闷鞋里三天的臭袜子用吹风机吹干都没许弋脸臭。
  完了,非但没缓解人家的思妻之苦,还差点把绿帽子给许弋坐实了。
  老乔头促狭一笑,开始没话找话起来,“内个、嗯……你泡脚不,我刚还剩点热水你喝不、啊不,你泡不?”说完匆匆跑出了房间,徒留许弋一人悲伤。
  为了转移许弋的注意力,也是为了驱散一下自作主张打那通电话的愧疚感,老乔头开始在病房内的小电视放各种各样的电视剧,只不过许弋兴趣平平,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最后给老头逼没招了,终于拿出自己压箱底的下饭神器——《甄嬛传》,不间断地放了整整一天才换回许弋眼神片刻的停留。
  滴血验亲,狗路过都得待一会儿。
  正当俩人看着正起劲时,病房门外突然传来一句男声:“傻缺。”
  啧,谁这么没素质,许弋和乔老头对视一眼,又把视线移回了电视上。
  “我说,看电视那傻缺!”
  “妈的,有没有点素质,哪个傻逼在关怀中心骂骂咧咧!”
  许弋阴沉着脸踩着拖鞋准备出去找这人算账,耳边一直回响着男人的声音,刚才嘈杂没听清,现在回想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这声音,好像……
  下一秒许弋的脚步就停下了,只见他呆呆地注视着门口穿着黑色高领打底衣的男人,嘴开了又张,说不出一个字。
  耳朵里只剩嗡嗡的耳鸣和沉重的呼吸,许弋往后踉跄了一步,仿佛身体失去重心,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眼前模糊了几秒又清晰,视线所及的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面前的人好像只剩一个长长的拖影,他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近,小指上的一抹深绿耀眼。
  “越、”
  “啪——”
  话还未说出口,许弋感觉自己的脸被狠狠地扇偏了过去,右脸火辣辣的疼,他愣了半晌回头,却正好对上周斯越亮闪闪的眼,眼眶里好像有什么透明的液体在溢出的边缘。
  他其实最不想让周斯越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现在他穿着难看的条纹病号服,手腕上还系着医院的手环,胡子不知道多久没刮,头发乱糟糟的,脚上夹着个灰色的便宜拖鞋。
  可当他亲眼目睹周斯越泛红的眼眶时,那一刻许弋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只想冲上去将那人紧紧的抱在怀里,脑海里只剩一句话 :周斯越哭了。
  周斯越哭了,那可是周斯越啊!
  周斯越怎么会哭呢,是不是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欺负他了?
  许弋从未见过周斯越流泪,口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应该是刚才那一巴掌让他的腮肉硌到了牙,可他完全顾不上这个,他满脑子都是周斯越是不是被欺负了。
  “我宝贝怎么哭了。”他看着周斯越,心脏突突地跳,几乎感受到了真切的刺痛,许弋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周斯越的脸颊,却在即将碰到时缩回了手。
  “越越,为什么哭了?”
  “我没哭。”
  周斯越抬起双眸,定定地看了眼面前右脸被自己打肿的人,接着双手并用握拳砸在许弋身上,砸着砸着,头垂下靠在他的颈窝,喉管传来拼命压抑后变调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又委屈。
  他总是理智冷静,从不失态,即使在混乱中也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可今天在飞机上给自己做的所有心理建设都在亲眼目睹许弋的这一刻坍塌,好像有一股麻绳拧住了他的心脏,紧紧缠绕,窒息到闷痛。
  “许弋,你他妈怎么不死外面。”
  周斯越的声音带着几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你这个混蛋。
 
 
第36章 
  许弋没想过自己还能再见到周斯越。
  不,其实他想过。
  他想过自己快不行时偷偷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坐飞机偷偷在周斯越的公司楼下看一眼他,想过也许自己的病还有得治,然后光明正大地回去找他……
  每一夜睡不着的时候,许弋都这样疯魔一般地,一遍一遍地想。
  可渐渐的,许弋不敢想了。
  他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控制不住,前功尽弃。他想过很多次自己回到周斯越的身边,唯独没想过周斯越会来找他。
  可是突然有一天,就在此刻,在这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下午,他心心念念的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出现在他眼前,满面寒风地立在哪儿。
  周斯越怎么会来找他呢?
  “你怎么过来了?你爸妈去找你了?有人欺负你了?”
  许弋来不及想其他,连忙上前用手从上到下摸着周斯越的全身,生怕他是不是身上有伤或者哪里不舒服。
  周斯越沉默着,眼神冰冷,无动于衷地任由许弋将他身上摸了个遍。
  “说话啊越越,你怎么了?”
  许弋急得快要哭了,周斯越眼下乌青一片,人看起来也瘦了不少,若非出了什么事,他是不会费尽心力来找自己这么个病入膏肓的人的。
  “出什么事了宝贝,你和我说,没关系的。”
  罪魁祸首在自己面前红着眼眶问他到底怎么了,周斯越气得想再给许弋一个耳光。
  两人看着彼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为什么要走?”
  周斯越率先打破了凝滞的气氛,声音低沉地问了一句。
  许弋闻言低下头,深呼吸了两次才重新抬头,嘴角挂着一抹不自在的笑,一只手僵硬地扯了扯松垮的病号服,半开玩笑道:“你这不是都看到了嘛,半截入土的人了,找个地方消停等死呗。”
  他的眼神在玩笑中流露出深深的哀伤,像是被遗弃在黑暗中的孤星。
  “那……你怎么来了?”许弋看了眼周斯越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斯越略微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消瘦的面庞,乌青的眼眶……
  许弋紧紧盯着周斯越,一个绝望的念头像惊雷一样劈向他。
  笑容凝固在他的脸上,许弋再也笑不出来了,眼前发黑差点瘫坐在地上,颤抖的双唇嗫嚅着,双眼空洞,透着一股子麻木和绝望之色。
  “你、你也,病了??”许弋只觉得浑身冰冷,不可置信地问出这句话。
  周斯越沉默半晌,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确诊证明递给许弋。
  轻飘飘的一张纸,熟悉的场景就像一把刀刺进了许弋的胸膛,他再也支撑不住,惶然地看着周斯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喷薄而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乳腺癌’三个字像一把长枪,把许弋死死钉在了悬崖边,一抹无助的微笑挂在他的嘴角,许弋绝望地望着前方,感觉自己像一只迷失在无尽沙漠中的鸟,找不到生存的方向。
  “从小就有算命的说我命硬。四岁克死爸妈,现在又克你。我真他妈的,天煞孤星啊……”许弋颤抖着双唇,声音微弱得几乎无法听见,仿佛被无尽的挫折和和绝望压制得喘不过气。
  “怎么办啊周斯越……”
  他轻叹一声,每个字都像是沉重的负担,被困在喉咙里无法顺畅地发出。
  “我之前就想说,没有哪个男人奶子又大又软,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真他妈乌鸦嘴啊我呜呜呜——”
  “……”
  周斯越默默注视着独自上演悲情大戏的许弋,无法用言语表达内心的震撼和无奈。
  他缓慢眨了两下眼睛,深吸一口气艰涩开口:“许弋,你硕士学位买来的吧??”
  “啊?”许弋沉浸在悲伤无法自拔,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串,闻言抬起花猫一样的脸愣愣看向周斯越。
  “你都不看新闻的吗?你做体检的那家莆田医院已经被查封了,医生都进牢子了。没有乳腺癌,我的病是假的。”周斯越略微停顿一下,接着道:“你的也是。”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被软件推送的花花绿绿的小广告骗去做全身体检啊?!
  “傻逼。”
  许弋露出意外而迷茫的神色,结巴道:“不可能的,我、我之前在公司的时候流鼻血……”
  “上火。”周斯越打断他。
  “我还腰疼、”
  “没有节制做多了。”
  “后来我还高烧不退浑身酸痛,就连别人轻轻碰我一下我都受不了,咳嗽的时候嗓子还有血丝!”
  周斯越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那是阳了?”
  “……?”
  我草。
  直接起死回生了。
  许弋还没从误诊的惊喜中反应过来就迎来了周斯越的夺命连环问。
  “许弋,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走?”
  “我、我刚说了,我就是个累赘,我不想耽误——”
  “你他妈凭什么走?!”
  周斯越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几个分贝,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眼神中的怒火如同燃烧的火焰,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到直接发白,看起来仿佛会随时爆发给许弋一电炮。
  “你凭什么这样一走了之?你知道你租的那个老破小我在里面住了多少天吗?!我把你能去的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找不到你我就只能在那里等你回来!”
  周斯越不会在别墅等许弋,因为他知道许弋没把那里当自己的家。于是他每天守着许弋租住的房子,期待着某天门锁能传来转动的声音。
  光鲜亮丽的男人深夜开车豪车弯弯绕绕在巷子口找了很久才能挤进一个停车位,矜贵疏离的模样和这个贫民窟一样的筒子楼格格不入,可周斯越只有在这里才能睡一个好觉。
  每晚听着楼下喧闹的烧烤摊发出的刺耳声,夹杂着醉酒男人的呕吐,天不亮的时候卖早餐的阿姨就吆喝了起来,曾经一切被周斯越归纳为噪音的声音此刻却交织奏成了他的安眠曲,听着这些声音,好像他在过许弋未曾遇到他时的人生。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觉得你是累赘?这段关系什么时候停止凭什么是你说了算?!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许弋,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没有心的人,跟谁都能在一起?当初是你逼我承认喜欢你,你逼我面对自己的内心,可其实你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我。”
  你不信我爱你
  你凭什么觉得我不爱你?!
  周斯越并不是一个会轻易展露内心的人,从小他就活在家人的漠视与冷暴力中,可不知为何,在许弋面前,他只想把自己曾受过的苦全部向许弋倾倒个干净。
  我受了三分的罪,就要让你心疼七分,最后还我十分。
  “许弋,你是个骗子。”
  右手干脆利落地举起,小指上的戒指被他摘下,摔在地上一定会碎,周斯越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将那枚翠绿色的指环扔在了柔软的病床上。
  男人站在那,眉眼清冷,碎发贴在棱角分明的脸上,衬得皮肤愈加的白。可他的眼神是那样冰凉,带着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寂,穿过重重躯壳直直侵入许弋的心底。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许弋瞬间慌乱了起来,仿佛有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心脏,刺痛感顿时在他的身体中传遍,他的手开始颤抖。
  他不肯让周斯越受委屈,他殴打过对周斯越出言不逊的老男人,他替他解决了难缠的父母,甚至还手把手教其他人了解周斯越、怎么才能对他好。他打理好了所以的一切,生怕他死后没人能照顾好周斯越,甚至连自己存的住临终关怀中心的三分之一存款都给了公司里的实习生,就是想就算没有自己在身边周斯越都能过得好好的。
  可到头来,他的宝贝在他这里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爱你,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癌症晚期瘦骨嶙峋的样子。与其这样,倒不如做一个负心汉,那样的话以后你想起我来最多骂两句唾弃几声就过去了,我想走得干净,这样以后你还能和别人在一起。”
  “是我错了,别难过。我是混蛋,我罪该万死。”
  “越越,原谅我好不好?”
  “可以接我回家吗?”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每天晚上都偷偷哭。”
  “我想回家,带我回家好不好?”
  周斯越的满身怒火突然泄了。
  他心酸得快要碎了。
  他曾想过见到许弋后要怎么骂他、打他,怎么宣泄自己这段时间的痛苦与折磨,可当他看到灰头土脸的小狗冲他摇尾巴,把脸颊贴近他的掌心,央求自己带他回家时候,他所有的怒气在顷刻间消散。
  他的小狗这段时间过得一定很糟糕,就连那双时刻闪着精光的大眼睛都黯淡了不少,一下巴的青色胡茬,穿着大了好几码的廉价病号服。好不容易被他养成高贵哈士奇的许弋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大黄,周斯越莫名有些心疼。
  面对许弋的时候,他总是格外心软。
  孤零零躺在床上的戒指被许弋重新拿起,动作轻柔地戴在周斯越的小拇指上,他轻吻了一下周斯越戴着戒指的手,抬起眼眸看向男人,神情仿佛在说——
  别不要我。
  甄嬛传的背景音不知何时小了起来,隔着一层帘子,老齐头偷偷听着许弋那边的动静,刚才俩人还炸雷似的你一句我一句,怎么这会儿没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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