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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源编年(近代现代)——奉旨填词柳三辩

时间:2024-08-22 08:43:25  作者:奉旨填词柳三辩
  凌顼依言,乖乖点头。
  他默不作声地看看文天成逐渐远去的虚浮步伐,又低头看看自己脚上一双匪夷所思的卡通短袜,终于随着回头一改面上无波无澜的冰块神色,浅勾薄唇松了松领带上的结扣。
  再出来的时候,卡通袜子没了。凌顼短袖长裤居家俊朗,向后捋去的乌黑发丝也垂了几道下来,清爽得像个普普通通的男大学生。只是那手套还时常戴着,休闲间又莫名一丝突兀。
  文天成眼前一亮却仍止不住乱想,想凌顼到底是根本不在意还是单纯忘换了,前者倒无所谓,但他一想到后者存在的可能,想到凌顼终于发现时脸上或许会出现的霎时羞恼,就没法不情不自禁地偷着乐呵。
  但似乎,至少从目前他自若的程度来判断,那袜子或许是真的质量非凡不滑脚,指不定还部队通用人手几双呢。
  擅自胡猜真是罪过罪过。
  “我家里人最近好像不回来了,这段时间应该就我们两个。”他倒了杯水递给凌顼,“所以如果我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你可千万别憋着。”
  凌顼端起水杯飘了飘视线,好像在看屋子里的陈设,但很快就转回来了。
  他喝了一口又放下:“不会。”
  是不会憋着还是不会有意见?文天成摸不透这言简意赅下的深层含义,索性抓抓脑袋重开了话题。
  “嗯……那什么,你之前在路上和我说了什么来着?那个退伍士兵是假的?什么意思?”他正了正脊梁骨,“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几抹暖黄夕阳渐渐从窗棱里漫进来了,台上绿萝和多肉的剪影扑向了凌顼的面容,使他一半的发丝盛起光芒,另一半却隐没在了灰冷的黑暗之中。那绿萝好似从未如此娇艳也从未如此繁茂过,舒展的阴影正好遮蔽了他一双殷红的眼眸。
  “三代。”这刻,一片厚重的云层正好飘挡在了残存的太阳之前,天地刹时一暗,“军方怀疑,三代里有人涉嫌危害国家安全。”
  “哐啷!”
  水,哗啦一下撒出去了一半,文天成慌着手脚把倒下的茶杯扶正,顺着桌沿滴答坠落的水珠却丝线一般连片的擦不消停。
  “这……!”这凭空而至的消息就仿佛高层领导人突然指名会晤一般来得突然,他舌头都没来及捋顺,“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凌顼用手套抹去剩下的水迹:“与你无关。”他捻了捻指尖,白手套那吸了水的深色地方又瞬时洁净了回去。
  “但和他有关的人你应该熟悉。”他抬眼,“那人叫,洛瑾瑜。”
  洛瑾瑜?谁?好熟悉!
  文天成脑袋有一时的短路,但顷刻却拍着桌子差点蹦起来了:“洛瑾瑜?!你说洛瑾瑜?!”他伸手比了个短发,“你说的是头发这么短的一月相纳斯塔女孩儿?在康定医药上班的那个?”他卡了壳,“可、可她……”
  “可她死了。”凌顼接得面不改色,“所以我才需要你这个主负责人的帮助。”
  文天成愣住了。
  他停顿了几秒,猛然有所顿悟地从文件里找出了那个尚且逍遥法外之人的批斗书。
  “光鲜亮丽的皮囊下窝藏的是一颗罪恶的心脏,极尽灵动的话语下蛊惑的是一群龌龊的人。”他默默念起那几行曾以为摆设的小字,“不知酣睡时,又有几只魂灵会闯入梦境向您发出仇恨的叫喊声呢?想必是数不尽的吧……”
  他自言自语起来:“一群,数不尽……这竟然不只是简单的夸张手法吗……?”他对上凌顼已然给出答案的双眼,惊得失手挥去了光屏。
  “可、可这……”吃一堑长一智,出于之前受过的某类教训,他现在实在对这些要案杂事有些敬谢不敏,“可现在人都已经火化成灰了,我一个只负责审讯的又能做些什么?”
  “协助确认。”凌顼道,“这个三代的行踪很是鬼祟,其实军方早就开始怀疑了。但正如我先前所说,他反侦察能力很强,我们监视许久也只捕获到了几条他收发邮件的信号,而对象就是这个已经死了的洛瑾瑜。”
  这对话似乎激活了什么隐秘的回忆,文天成突然就想起了那个破解后空无一物的邮件箱,顺带着还有楚渭一句“是不是私底下干了什么见不得人勾当”的随口叹息。
  他顿时毛骨悚然脊椎发凉:“那她算掉了链子啊,这红字案不会就是三代一手策划的借刀杀人吧?”
  凌顼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红字案?你们官方不是判定杀害她的凶手是范高旻吗?”
  “啊,是。那什么,我就是在想范高旻当时有没有说实话,毕竟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不是吗?”文天成顺口打起哈哈,“那我要怎样才能帮到你?”
  “你们当时在康定医药不是做过调查吗?就从那里查起。但在这之前,我需要先确认一个细节。”凌顼放大一张照片点了点,“我们怀疑的那位三代有个恶习,就是但凡是他的亲信,都要把他名字的首字母纹在身上以示效忠。洛瑾瑜的法医鉴定上没有标注,所以我想问你有没有其他的确认途径?”
  “对了,那个三代的名字叫做安河,”他静了静,“缩写起来,就是AH。”
 
 
第四十一章 多米诺牌
  “你在电话里和我说的纹身就是这个吗?是的,我想……我确实是曾经见过的。”孕妇的肚子简直一月一个弧度,再次见到穆栀,她好像更文弱了,细瘦伶仃的手腕抵着腰间,唇色却意外比初见时红润了不少。
  “这两个字母在洛瑾瑜的上半身,具体位置是……”她犹豫地咬了咬下唇,似乎为自己这纠结的神态而倍感耻辱,“两胸之间的那个……胸窝里。”
  “但、但我并不是,你知道的,那全是她威逼我……!”她注意到对面那文警官的表情显出了片刻的措然,立即连声音都颤抖了,“我已经极力拒绝了,可她……”
  “是是,我能理解,你毕竟是受害者啊。”文天成赶忙伸手替穆栀挡了一下电梯门,“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联系你,麻烦你挺着个肚子往公司跑一趟不说,还勾起了你不快的回忆,实在不好意思。”
  穆栀低头,手掌在自己浑圆的肚皮上温柔地摸了一摸:“怎么会呢,是我该感谢你们才对。”挑起唇角,她苍凉一笑,“只要能让这个女人百世不得超生,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洛瑾瑜的办公室已经差不多被搬空了,但几样重要的个人物品却被穆栀特意留了下来。像桌上临时没带走却再也带不走了的笔记本电脑,桌脚隐秘处一个摆放完好的小型保险箱,甚至那座方形的牛顿摆球还在桌上永不停息地相互碰撞着,碰撞着,碰撞着,发出老式钟摆机械绵长的悠久回荡。
  穆栀熟练地转动保险箱旋钮,几秒后,几张金光灿灿的卡片和一沓还未兑付的花白支票就悉数出现在了三人眼中,仿佛反贪检捕获赃款的一刻。
  “我也是收拾这里时才发现的,密码是……我生日。”她将保险箱的棱角自虐般按进了指尖里,“其实成功打开的时候,我心里特别复杂,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这一切,只觉得荒唐。”
  “拆散别人家庭的人能因为爱就名正言顺吗?她又是想借此让我产生怎样的愧疚?”她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我那时想了些什么吗?我在想,如果早知道她贪污这么多,挪用公款也好,私自受利也罢,如果我早知道这些,我是不是就能用自己的双手将她送进监狱,我丈夫是不是也就不会杀人,不用坐牢了?”
  她低下头,指甲的光泽也和金属一样刺骨:“可我为什么能对一个爱我的人狠心到如此地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我竟也变成了这样一个同她一样冷血的人呢?”
  撞球的声音还永动一般规律地嘀嗒着,文天成无法响应这处于情感与道德夹缝中的彷徨挣扎,只好抿起嘴唇保持沉默。
  电脑打开得并不顺畅,因为密码不再是穆栀生日了。穆栀说她早已把能想到的都试过一遍,甚至还带给了家门口的维修商处理,但得到的答案无一不是这电脑加密性太高,难度太大,破解可以,内容别想留下。
  就在二人对着这台深藏秘密的板砖挠头发愁,探讨着要不要带回警局供技术人员研究研究时,凌顼从旁边的凭证室转回来了。他把手里文件往桌上一按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终端连上电脑,几步操作就使那屏幕亮起了密密麻麻的字符串来。
  文天成简直惊得目瞪口呆:“你连这都会?也太厉害了吧!”
  “一般,”两个一并按出的字符突然多出在了屏幕上,就像蘸着糖浆的调羹突然失手滑到了嘴角。凌顼不动声色地将其通通删去,好半天才跟着一声高亢回车一并应道,“至少比那种除了撒娇一无所长的人要好一些。”
  “啊……那肯定是……”文天成舌尖一转,“进去了!赶紧看看。”
  这个隐喻太有针对性,他只是直,又不是傻,一听就听出来了。现在只得尴尬得像条被两头绞紧的毛巾,不知该向哪里挤出更多的水分才好。
  只是他弄不明白,阴晴不定如钟昴也好,沉着冷静如凌顼也罢,这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非要跟楚渭争出个高下呢?
  是和明星攀比更容易获得成就感吗?还是说是他对楚渭的偏爱太过明显了?
  可怎么会?这和他文天成又有什么关系?
  “洛瑾瑜是销售总监对吧?她负责的销售都涉及哪些领域?”凌顼头也不抬地问。
  穆栀打开地图:“康定医药主要从事纳斯塔药物的研究开发,我们除了全国几百家固定合作的医院,还涉及大大小小几千个药房的供货,基本都是纳斯塔专用的非处方药。”
  “你们生产部门和销售部门的职能范围有交替吗?洛瑾瑜有没有机会接触到生产线?”凌顼又问。
  “有肯定是有,但生产部一般只制定生产计划,具体生产都是由工厂负责的,她按理是不会接触到的呀。”穆栀讶异,“但你问这个干什么?这和她失职渎职有关系吗?”
  凌顼手速极快地点着屏幕忙碌了一阵,最终在一个加密文件上停下了。
  “你们公司这几个月,有没有突然停止销售但线上还在生产的药品?”
  穆栀不假思索:“没有啊,这不可能有的。我们这些数据都是区块链直传,汇总看得一清二楚呢。”
  “是吗,那我倒要问问你们上传资料的生产部总监了,”他突然翻开桌上的文件夹一敲,“西城区南郊,这厂房是你们公司名下的吧?这张生产线转让的合同就这么明目张胆在凭证室塞着,是当谁瞎?”
  一瞬间,问题扩大了。这不再是洛瑾瑜公器私用的简单问题了,这是公司高层的狼狈为奸,监督部门的暗通款曲,全体员工的视若无睹。为名,为利,为饭碗,所有飞鸟都选择不再鸣叫,宁愿沉默着淹入水中。
  文天成吓了一跳,心中立即就对洛瑾瑜的罪行有了一二分定数,但他一看那正被冷斥的柔弱孕妇,赶忙和起事来:“哎哎,那你也别冲穆栀啊,她休了那么久产假,她又不知道。”
  “那这些错误谁来埋单?无辜的受害者吗?”凌顼这次却罕见地没有应他,“所有错误都是由错误本身堆砌的,就像积木,只要缺少了任何一个底块,都会溃不成军。所以不要为雪崩找借口,因为它本能够避免。”
  文天成这下可不说不出话来了,他把头扭了过去,有些不乐意自己被一直听话的人拂了面子,看上去气鼓鼓的。而凌顼这次破译的时间也格外长久,眉头在一张冰块脸上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但终究是吊着,严肃得怕人。
  终于,就在文天成由站变坐,由坐变瘫,头一点一点地被地心吸引时,他雪白的手套突然一展。
  “对不起,穆小姐,刚刚是我意气用事了,对您不太友善,我反思。”
  他这句来得蹊跷,甚至把文天成都招呼了个措手不及。就好像他刚才的愁眉苦脸并不是因为破解太难,而是沉浮在了某种自我纠结里,“我可能,只是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他的神色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在轻轻握拳,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后,终于还是重新:“这是洛瑾瑜制作的利润表,记录了那条生产线上的收益,但没写明具体都销往了哪里。”
  “安泰必斯,这是你们的新药?”他又往后翻了两张图,“口服,一日两次,适用于感冒咳嗽的……普通人群?”他停下,“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生产普通药品了?”
  “什么?”穆栀一听,顿时慌了神色,“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们公司向来只针对纳斯塔研发专用药品,这安泰必斯又是个什么东西?!”
  药、纳斯塔、普通人、AH?这几个要素混杂在一起……
  不由深深倒抽了一口凉气,刚才还因凌顼而愣神的文天成连忙拍案而起:“立刻让人中止这条生产线上的所有作业并组织化验回收,否则就来不及了。”他艰涩吞咽道,“我想,我应该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了。”
 
 
第四十二章 ??哈姆雷特
  生产线的私自转让在一小时后就得到了证实。
  洛瑾瑜生产的安泰必斯并没打着康定医药的旗号,反倒是挂了个别家公司的牌子。公司表面文章做得挺好,花里胡哨,随手一搜都是与某某科技的项目合作。但几人通过内网一查,这牌号其实也就才注册不久,实体地址还没落着,就是个完完全全的大空壳子,更别提那远去了其他国家定居的窜逃法人了。
  洛瑾瑜虽也诡谲,但还远远未到能肆无忌惮漠视法条的地步。眼下这明显与工商税务沆瀣一气的布局,分明是出自某类稳操实权的人之手。
  千丝万缕纠结错乱,最后竟又绕回了起点。所有看似进展的进展都成了阻碍,像道一边繁花似锦一边腥风血雨的岔路口般质问起来:进,还是退?你知道该选择哪里。
  文天成站在那里,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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