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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源编年(近代现代)——奉旨填词柳三辩

时间:2024-08-22 08:43:25  作者:奉旨填词柳三辩
  真他妈的……亮啊……
  他最后绝望地想。
 
 
第三十三章 交给我吧
  嘀、嘀、嘀、嘀……
  “检测……奇怪……他……”
  什么……
  嘀、嘀、嘀、嘀……
  “怎么会……这是……”
  什么声音……
  嘀、嘀、嘀、嘀……
  “不好……博士……有人闯……拦不住……”
  好亮……
  嘀、嘀、嘀、嘀……
  “为什么……来的是……赶紧给……电话……”
  好难受……
  嘀、嘀、嘀、嘀……
  “真是个不懂事的父亲。”
  嘀———————————————
  哗啦。
  手臂痉挛了一下。
  哐啷。
  脚踝翻动了一遭。
  不适地偏过脖颈,床上的人轻颤起他鸦黑色的纤密睫毛,自喉间哼出了一声细不可闻的脆弱呻吟。
  他睡得很不安稳。
  又昏,又沉,又累,又热。
  还动不了……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只要一动,周遭就会发出流水一般的绵延声响。
  那声响是极有质感的,又细又碎,甚至清脆到了有些凉……
  是什么呢……
  他终于费力掀起了那过于沉重的眼皮,在视野的一片模糊中缓慢清醒起来。
  “醒了?”指尖划过书页摩擦起声,像极了那人平淡到漫不经意的陈述口吻,“你已经睡一天了。”
  床上的人显然还没从昏睡里缓过神来,他完全放空地呆望起高高的天花板,听到声音也不过随口嗯了一声。
  但他一嗯,就顿时觉出了喉咙里的些许不同,干涩喑哑,还有点发炎的闷痛。
  他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摸,但这一动,别说喉咙了,他突然发现自己竟是连手都无法顺利抬起了!
  而伴随着哗啦的流动声,他惊异地瞥到了自己手腕上一只不轻不重捆绑而起的黑色皮套。皮套后的铁链像垂落在地的银色星河,直隐没到看不见的尽头。
  他突然僵硬起来了,求证似的动了动剩下的手臂和脚腕。
  当啷。
  脚镣的勾圈被他用力撞在了某种金属固定物上,发出了毛骨悚然的冷冽声响。
  一瞬间,室内安静了。
  只剩头发擦过枕巾的,机械的,缓慢的,难以置信的,细微响动。他甚至听见了从自己耳膜传来的鼓噪和颤抖,连同眼球转动发出的嘎吱声。
  他看见了钟昴。
  看见了他眉目微垂,面若寒霜。
  “怎么……是你?”文天成被吓得完全醒了,猛然拉动铁链挣扎了两下,“这是怎么回事?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跟他们是一伙的?这里是哪里?”
  嘭。钟昴手里的硬壳厚书猝然阖起了,他用指尖磨蹭起书脊,话音里没有一丝笑意:“一般来说,在质问你的救命恩人前,是不是先该反思一下自己?你自己做了什么,忘了?还是说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你救了我?”头突然疼起来了,像用手挤压后的面团。文天成吸了吸鼻腔,那股难闻的乙醚气息似乎仍弥留在他的喉管与舌苔之上。
  “我……”他于是错乱起来,“我之前好像去了一个……医院?那里有一个叫丁什么的医生……很丑,但脑袋很……亮?他好像在进行一项实验,是让那些走投无路的病人和……纳斯塔……”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和自言自语没什么两样了。但突然,他惶恐地抓起了床单:“……奥利维亚!”他在铁链的震动声中大喊起来,“钟昴!奥利维亚可能快死了!还有地下交易所的那些纳斯塔!他们不是……他们其实……!”
  “够了!”
  一声冷戾的暴呵猛然打断了他无措的呐喊,钟昴两步走来就顺着下巴钳住了他的颈脖。
  “不要管。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他加重了力道,颈动脉在他掌下清晰而疯狂地跳动了起来,“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要死了,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文天成脸色发紫,气管紧合,脖子上的筋脉醒目地蔓上了下巴颏。
  “奥利维亚?奥利维亚就那么重要?”钟昴面色晦暗,“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去送死?为了一群与你毫不相干的人?你凭什么?”
  凭什么?
  文天成在濒临窒息的绝望里微微发抖,一时也困惑了起来。
  对啊,他凭什么。
  凭幼稚的思想还是鲁莽的行为,凭一腔的热血还是理想的正义?
  他凭着他拥有且笃定的一切,只换取到了无尽的失望与欺骗。
  那颗名为现实的子弹打进了他的身体,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他的血却变凉了。
  那他究竟还凭什么?
  一滴透明的泪突然顺着眼尾悄然滑落了下来,安静而悲伤,看上去仿佛濒死的安详。
  它沾湿在枕巾上晕染开来,像是在宣纸上按下了一朵水墨的花。
  钟昴绞勒的力道突然变小了。
  他虽仍旧按压着那白皙的颈脖,食指却轻轻在上面摩挲了起来。冰凉的指尖点在充血的地方,微痒。
  他忽然毫无征兆就俯下了身,一双淡色薄唇准确无误地轻覆上来,直搅进对方口腔重重一咬。
  鲜血和掌心同时离开躯体,只留下几缕带着铁锈味道的气息。
  文天成懵了,睁着略带湿气的眼,连气都不会进了。直到钟昴捏住他下颌勒令他呼吸,才终于如溺水的人般呛着嗓子咳了出来。
  血沫星星点点浸出嘴唇,又被对方用雪白的纸巾悉数揩去了。
  动作竟称得上温柔。
  “交给我吧。”他垂下眼,舌尖在唇齿的血迹上轻轻一舔,“连同你那幼稚的正义一起。”
 
 
第三十四章 所以晚安
  文天成的咳嗽戛然而止,突兀得像那个无缘无故的吻。
  他满眼费解,喉结却在暗红的勒痕间瑟瑟颤栗了起来,连带着所有铁链都咔哒咔哒磕出了骨节般的瘆人音乐。
  连同?正义?正义要和什么连同在一起?
  交给他?又能交给他什么?莫不是一边倒的混乱残局?
  他越发觉得这钟昴简直就是个有人格分裂的疯子精神病,一边威胁一边提醒,一边解救一边囚禁,一边狠狠把人往死里整,偏又一边呼吸不稳地和人接吻……
  他是真不明白这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比如现在,他又突然给自己两个手铐解了锁。
  “喝点粥。”钟昴从床头端起才备好的一碗粥,和勺子一同递到了男人面前。
  来不及发愣,文天成揉着手腕靠坐而起。他目光隐晦地掠过自己双脚上的镣铐,终于定格在了那碗热气腾腾的白粥上。
  “不了,”他胃里涌上来一丝苦涩,“我现在没什么食欲。”
  “要我喂你?”唇面忽地一凹,光洁勺侧不容分说就抵向了他嘴边,“我并不介意用点其他方式逼你开口。”
  唇角被黏稠地沾湿,文天成不愿涉险去猜那恐怖的其他方式,只好心有不甘地囫囵吞下了。
  粥温热,既不腻也不稀,不但软糯程度刚好,还冲淡了那残存的乙醚味道。
  肚子泄露军情咕噜一叫,文天成突然就有点真香了。
  他想伸手去接,但又觉得这么快变卦实在伤及自尊过分打脸,只好装着一副苦大仇深的面相扭过脖子,随口一提:“行了,别累着你,就放那儿吧,等会儿我自己来。”
  但瓷勺仍不留情面递过来了,只是几缕揶揄却突然糅进了身旁那道声音里,若有若无的:“善始善终。对文警官,我还伺候得起。”
  这促狭语调听着有点耳熟,文天成闷着的脸突然就红了。他仿佛回到了刚认识的最初,那时的钟昴也偶尔跟他开几句调戏似的玩笑,就同刚才一样。
  他赶紧沉下脑袋默默含走了那勺粥,心里却禁不住思索起来,到底哪个,才是这人最真实的模样。
  嘀哩哩——
  突然,不知打哪儿传来了一阵格格不入的长鸣,好似聒噪的博弈,殊死不停,经久不息。
  钟昴才放柔缓的声音顷刻又冻回去了,他把碗往文天成手里一放:“趁热吃,我出去看看。”
  原来是门铃。
  文天成于是一边佯装不快地接过粥碗猛扒一口,一边趁着对方离开飞速移向床尾研究起脚扣。
  “你来干什么?”
  不一会儿,门开了,钟昴那不咸不淡的声音隐隐传了进来。
  接着是另一道声音,年轻的,有些单薄。
  “想你了呀,怎么,你难道就没有想我?”那声音转而一拐,“不过,让客人就这么站在门口是不是不太好啊学长,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呢,都不请我进去坐坐?”
  学长?听着这恶心又肉麻的称谓,文天成突然就来了火。
  什么意思,当时想要他命的不就是这小子?那他现在来干什么?钟昴果然还是要把自己交出去吗?
  “蒋靖麟,”一个略有耳闻的名字突然从钟昴嘴里蹦了出来,冷冷的,像坠下的冰渣,“你这次胡闹过头了。”
  “胡闹?我胡闹什么了?学长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明白呢?”门被砰然一关,第二道脚步顿时多出在了室内,“嗯,学长家里还是跟以前一样简约得不近人情呢。只是我好久没来了,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留下过夜呢?”
  钟昴没有回答。
  “好啦好啦,知道你肯定不同意。别在意,我就照例问一句。”那移动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只是,既然我都不是特例,那别人……应该就更没机会了吧?”
  一道推门之声猛然在附近响起,蒋靖麟的声音淡淡传了过来:“哦,这里,没有呢。”
  “这里,也没有。”
  “这里,也……”那声音总算轻快了起来,“哎呀我就说,学长家里怎么可能有别人在呢,丁博士肯定是研究过劳,又在跟我说胡话了。都怪我,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总有点疑神疑……”
  “嘀嘀,密码错误次数已达上限,系统自动锁定。”
  同一时刻,一束红光亮在了钟昴的终端之上。
  蒋靖麟未完的话语卡住了,他满脸惊滞地慢转过头。
  “咦,学长,刚刚……是我听错了吗……?是不是有个声音从你卧室传出来了……?”他看向钟昴难得冷峻的面孔,缓缓挤出了一个比哭还丑的微笑,“不会吧?你不是有很严重的洁癖吗?连夜都不给我留,又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呆在……?!”
  转身的步履太快,他甚至磕了一个踉跄。但最终,还是难以置信地扒着门框,僵着一张难看的笑脸与屋里的青年对视了。
  一瞬间,面如土色。
  钟昴这时也终于不紧不慢出现在了门口,他视线扫过文天成脚踝上闪耀的电子镣铐,又扫过床上被搁置的半碗白粥,总算眉头一皱:“粥要凉了。”
  颇为不快地昂起头,文天成执拗地与他对视:“你管我呢。”
  氛围突然微妙起来了。
  蒋靖麟夹在二人中间看他们旁若无人地亲密互动,无声地张了张口。
  他难道,他好像,他该不会是,被完全忽视了?
  他先是有些震惊过度的茫然,在几秒反应后,却抠着自己青葱一般的指甲,死盯着文天成脖颈上那半青半紫的淤痕一弯腰际,气笑了。
  “你们……难道你们……你们不会真的已经做过了吧?”他捂着肚子笑得乱颤,“原来你不是阳痿啊学长?你每次都只用道具碰我,却能对着这个老东西勃起……?”
  “蒋靖麟,够了。”钟昴冷声斥道,“别没完没了。”
  “没完没了?我怎么就没完没了了?够什么够?没够!!”那声音突然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你至于这个样子吗?!现在都要喊我全名了?!就为了这么个老东西?!你至于吗?!”
  “为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了?容貌家世还是对你的感情?为什么你宁愿选择这么个什么都没有的老东西都不选择我?就因为他这点泪痣和你那梦中情人长得更像吗?!你说啊?!”
  他突然就疯狗一般向房里冲了去,胳膊在空中猛力一划,竟是直接挥向了床上人面门。
  这程度远比上次来得可怖而迅速,文天成避之不及,格挡的手臂立刻挨了一下。
  但随即,他就擒住了那只瘦弱的腕骨。手上一个拉扯,就把那小小的身板拉倒在了床上,然后拧着他的手臂直接坐了他的背一屁股。
  嘎吱一声,他甚至听见那孱弱的骨骼发出了正骨似的哀鸣。
  “啊!啊啊——!!!”完全没想到竟变成了现在这个情况,蒋靖麟挣扎着,两条腿蹬得像甩面,“放开我你个贱人!!你知不知道……啊啊啊!!”
  又立即扯过了一条妄图踢他的腿,文天成毫不怜惜将他拧成个三角:“我只知道我现在这叫正当防卫。”他用力地,“给我道歉。”
  “我又没错!你他妈怎么还不死?!”他突然侧头大吼,“钟昴!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救我啊!赶快让这个贱人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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