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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源编年(近代现代)——奉旨填词柳三辩

时间:2024-08-22 08:43:25  作者:奉旨填词柳三辩
  屏幕上的按键一跳,文天成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了。
  他空洞地望向不远处那个没变过姿势的女孩,开始思考还有什么有效率且不容易对她造成伤害的解救办法。但他最怕的,终究不过是案破了,人没了。
  “三百五十万一次,三百五十万两次,三百五十万三……”
  “五百万。”
  屏幕上第一排的金黄按键突然亮起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他再熟悉不过且每逢想到就要咬牙切齿的平淡语调。
  文天成怔怔地顺着那屏幕上的号码找过去,果然发现了一抹浅金色的背影。
  那人的脸用面具遮挡着,只露出一头粲然的金色长发——他之前想坐在旁边的那个,而且当时只看发顶还以为是个姑娘。
  而那人身旁的小少年却突然一跃而起,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隔得太远,只能听见他一句怒呵:“你在干什么?!”
  “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两次,五百万三次。恭喜三号成功获得了我们美丽的奥利维亚!”
  拍卖人的声音还在耳里嗡嗡地回荡着,但他已经听不见了。他不知道那人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切都代表了什么。只是当整场拍卖结束,闷热的空气散去,人潮三三两两离开时,他的光屏才猝然亮出了一条消息:
  [死变态:平A88237,五分钟内,门口]
 
 
第三十章 正义界定
  从单行电梯里出去,文天成回头望了望已然合拢的墙壁。墙壁砖垒分明严合密闭,要不是他亲身经历,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打量上第二眼。
  下玄区秀毓路,对面就是模范街,他记下这违法场所的大概位置,暗自发誓就算掘地三尺也势必将它连根铲除。
  “那什么……小文同志?”吴臬见他一声不吭,只当还在为了竞拍失败而悔恨,“不是我说,这世上就这么多不公平。穷则独善其身,达才能兼济天下呢。咱们都是没法扬名立万的小老百姓,也别总跟自己过意不去了。”
  “谢谢,”文天成朝他客气一笑,“但警方的调查还没结束,我们还需要你的积极配合。你参与了非法交易,现在也只能算戴罪立功,将功补过,别想就这么溜号了。”
  吴臬灌输了半天心灵鸡汤却没想到人家这么不领情,当即小眼睛一翻,一副被戳破了心思的尴尬样:“哎呀,这都哪儿跟哪儿的话,警民一家亲我已经说腻了。一定随叫随到,随叫随到哈。”
  抽空看了眼终端,时间已经过去三分钟了。文天成于是赶忙打发走了那还想再拉着他絮叨絮叨的油脸胖子,一路焦急地沿着街道小跑了起来。
  平A88237,平A88237,平A88237……有了。
  那是辆黑色大奔,线条修长典雅端庄,独特的银灰轮毂艺术感极强,在夜色里熠熠泛光。
  他气喘吁吁越过马路叩响了驾驶车窗,但须臾几秒,却是后排那流线形的半透明玻璃徐徐下降了。钟昴神情平淡地看向他:“你迟到了十九秒。”
  十九秒,他能找到就已经不错了,谁他妈还管那十九秒。
  文天成抽抽嘴角,正犹豫着是不是该卑躬屈膝给他赔个不是,那声音却罕见地没让他再难堪下去——“上车。”
  从车载冰箱拿出两个玻璃杯,钟昴问道:“威士忌?”
  文天成摆手:“我还是算了吧。”
  “怎么,怕我下药?”似乎意料之中地弯了弯唇角,钟昴将放入冰块的纯净水递给了他,“那就喝点水吧,里面还挺热的。”
  里面指的自然是地下交易所,钟昴明知他身份却毫不回避,这无疑让文天成产生了极大的困惑。
  “你……”还是犹豫着接过了,他蛮不自在地搓了搓上面滴下来的水珠,“那个,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他紧张得喉咙发痒,目光若有若无从后视镜飘过去,警惕地瞥了眼正面无表情倒车的凶煞司机。
  他在赌。
  赌身为白金会员却拍下了奥利维亚的钟昴,赌拍下了奥利维亚却主动联系他的钟昴,赌曾以楚渭名望为代价威胁他的钟昴,也赌那个成功离间了他跟楚渭关系的钟昴。
  他当然没狂妄到以为钟昴是对自己有什么特殊情愫,但他在赌钟昴的偏向和态度。
  他……会不会知道什么特殊的内幕?
  车内,钟昴用他独有的冰冷眼珠不声不响盯了文天成几秒,而后却轻摇着手中的玻璃酒杯浅浅笑了。
  “你总是那么能给人带来惊喜,想不注意都难吧。”他既而转头看向前方,“老李,把隔板升起来。”
  其实这大奔的前后排本就是有一块隔板的,浅色轻奢缀着车标,像酒店的屏风般在离座一腿宽的地方固定着,只是上端还匀了排一头高的空隙。现在经他一说,那唯一的可视处也渐近缩小了,最终只剩了座位另头的钟昴。
  是更安全还是更危险了?
  难说。
  升了隔板,钟昴这才慢条斯理搭起了双腿:“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文警官?”
  “……是说楚渭那个?”文天成几不可见地向后挪了挪,“我记得。”
  钟昴再道:“那么之前说的事情,你想过了吗?”
  又是长达半分钟的沉默,文天成一抿嘴唇:“你什么意思?”
  “嗯……什么意思呢……”钟昴偏了偏脑袋,“如果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选择曝光他的丑闻并全身而退,你答不答应?”
  几乎毫不迟疑的,文天成脱口而出:“不,我还是不会答应。”
  “况且……”他接着用拇指摩擦起杯壁,有所顾虑道,“奥利维亚……”
  拿起酒杯浅啜一口,钟昴终于摇头轻笑了起来:“固执。”
  “奥利维亚我替你买下来了,作为交换,这个案子,你不要再查了。”
  话题猛然间又跳转了回来,文天成不由一怔。
  他虽然猜过钟昴的动机不会那么单纯,或许多少会和自己有点关联。但他没想到对方竟能直接坦言是替他拍下,心里一时复杂不已。
  “我不是……“他莫名其妙就想解释,“我是想救她,并不是想对她做什么非分之事……”
  “我知道。”放下酒杯,钟昴微蹙眉头解开了两颗纽扣,“但地下交易所的事,我不论你是从哪个渠道得知的,都不要再深入下去了,就到此为止吧。”
  文天成这还是第一次就一个话题跟钟昴产生实质性争论,他目光掠过对方不再那么游刃有余的面容,隐约透过他敞开的领口,在颈侧瞄到了几缕精雕细琢花一样的勾纹。
  “抱歉,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他沉下声线,冷静地对峙起来,“地下交易所已经立案了,一定会得到局里的高度重视。就算我不查,也一定会有其他人去,所以你别妄想着用奥利维亚收买我。”
  钟昴微微一顿,片刻后才缓缓挑起了眉梢:“用奥利维亚收买你……原来你就是这么想的……?”他语气里难得出现了几丝起伏,“你以为,这个地下交易所能安然无恙维持到现在,仅仅只是因为缺少你们区区几个小警察吗?”
  文天成一愣。
  抵抵额头,他终于无可奈何地浅叹了一声:“你知道这里的会员都有哪些人吗?”闭上眼,他说,“不谈别的,就单举政法机关。光是市里公检法的各级领导,就有不下三四位,更遑论偶尔来娱乐娱乐的高层了,你惹得起谁?”
  “可……可那是违法的啊!”睁圆了眼,文天成讶异道,“你没看见吗,那么多无辜的人和纳斯塔!他们都丧失了人权在被交易啊!难道权力意志强大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权力意志强大,就可以为所欲为。长方形可以是圆,二加二也可以等于五。”钟昴平静道,“所以这个案件是不可能进展下去的。”
  “那我可以发到网上用舆论推动。”文天成笃定道,“正义难道还怕得不到伸张吗?”
  “嗯,或许在被强制删除前是能引起一些轰动吧,然后呢?”钟昴敲敲玻璃杯,“舆论是要引起高层的重视,从而达到问责的效果。但如果,连高层也默许了呢?”
  “怎么可能默许?!这可是非正义……”
  “但正义又是谁界定的?是掌权的胜利者。”钟昴突然打断他,“谁控制现在谁就控制过去。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就在于,你现在所看到的违法,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变成一切成功的开始。”
  “可……!”
  “不行。我说了不允许就是不允许。”终于把玻璃杯重重磕上柜台,钟昴眉头一皱,“你的力量在权力面前弱小得形同蝼蚁,但对你来说,那就是一切。文天成,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黑色奔驰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停下许久了,文天成透过车窗望出去,依稀辨认出这竟是自己的家。
  他知道自己刚才似乎听见了一些很不得了的东西,他理解,但不愿接受。
  他就是凭借着自己固执己见的正义才走到了今天,所以他不愿明白钟昴的言论,也无法明白钟昴的举止。
  “所以……”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是在……担心我……?”
  钟昴的视线有一瞬的飘忽,既而却沉着微妙地笑了:“奥利维亚的身体还很虚弱,我会暂时先把她放在医院照顾,你想看的话就过来吧,不会碰到楚渭的。”他操控按键打开车门,“刚才的谈话记住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这就完了?
  文天成条件反射地伸腿下车,直到最后一刻才恍然回头:“那你跟地下交易所到底有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秘密。”他微笑着最后说了一句,“听话,别再查下去了,不然我会生气的。”
  车门悄然合拢。
  大奔绝尘而去。
  作话:
  【小剧场】
  画外音:你惹得起谁?
  文天成:惹不起惹不起
  鹅子们:不,你可以想惹谁惹谁
  注:
  “谁控制过去就控制未来,谁控制现在就控制过去。”——乔治·奥威尔《1984》董乐山译
  “无论权力意志多么强大,长方形也永远不是圆。”——罗翔《圆圈正义》
 
 
第三十一章 把他做掉
  明亮的尾灯在黑夜里一点点变小,直至完全消失。文天成看看周遭熟悉的景致,又看看远处陌生的未知,恍惚得如同经历了一场梦境。
  然而就在这时,他庸常平凡甚至算得上低档的小区门口却突然又停下了一辆豪车,劳斯莱斯,车盖上还顶了个价格不菲的小金人。
  他内心思索两秒,觉得应该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于是挠挠手臂转身就走。
  但他刚走了没两步呢——
  “站住!”那从车里蹿下来的小少年竟是直接指着他吆喝住了,“你!就你!站住!”
  文天成于是张望着停下,困惑地转头看向他。
  两人都凭着微弱的夜灯辨认出了对方的脸,是那天在钟昴办公室碰见的大叔和少年。
  一股不详的预感顿时浮上心头,但他还没来得及张口,那小少年却是先一步嗤笑起来了。
  “咦?大叔?是你啊?几天不见,送礼都送到我学长车上去了?”他斜着眼睛瞪起他,“怎么,下一步是不是就该送上床了?”
  这小孩儿说话未免太难听,文天成直接一口浊气噎在了嗓子眼。
  “我就说学长今天怎么莫名其妙的,不送我回家也就罢了,偏偏还买了个早死晚死都得死的破烂货,原来都是你害的啊!”
  文天成本来还懒得跟他计较,听完这话却忍不住青下了脸色:“……你说谁?奥利维亚?”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小少年突然后退几步打量起他:“诶,你这衣服……艾格尼丝怀森……”他嗓子猝然尖锐起来,“原来你就是想买走那破烂货的暴发户吗?!怪不得……!!”
  他停了一会儿,气得胸脯急颤肩膀直耸,但若干秒后,却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声嘲笑似的冷哼。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他俏丽的脸上挂起了一抹甜到腻人的微笑,“你那心爱的破烂货啊,就快死了。”
  “你说什么?!”猝然拽住对方衣领,那少年竟是直接被他提得踮起了脚尖。
  小少年被吓了一缩:“哎!哎!你这人怎么滥用暴力啊!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还不快松开!”
  “我他妈管你是谁,仗势欺人的臭小鬼。”文天成一字一顿地逼问道,“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呵,我什么都知道!前提是你先松手!”小少年朝劳斯莱斯打了个意味不明的手势,“不然我就喊人来了!”
  厌恶地咂了一声,文天成拧下眉头把人一丢:“赶紧说。”
  整了整自己被捏皱的领口,小少年挂着嘴角,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的锋芒:“就那么想知道你那破烂货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吗?”他从光屏里推出一条信息,“明天,到这个地址,一个人,否则你什么都别想得到。”
  文天成狐疑地扫了他一眼。
  “不敢?”那少年忽地扬眉,不屑地戏谑道,“原来你不过是个又老又丑还胆小如鼠的懦夫,真不知道我学长是看上了你哪点。”
  “激我?”沉静地和对方对视了一阵,文天成也突然翘起唇角,“虽然我确实又老又丑还胆小,但你学长就是喜欢我这样的,刚才还在车里向我索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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