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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源编年(近代现代)——奉旨填词柳三辩

时间:2024-08-22 08:43:25  作者:奉旨填词柳三辩
  “操。”文天成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怎么突然……”
  吴臬见怪不怪地瞥他一眼:“感兴趣吗?感兴趣你也可以买走。”
  文天成红着耳尖不吱声,在一片嗯嗯啊啊的浑浊喘息中收回了视线,直直地闷着头快步向前走。
  吴臬总算找到了可以尽情嘲讽他的地方:“啧啧啧,原来你还是个纯情小处男啊,可真看不……”突然间,他停下了,就如同上了膛的枪突然莫名哑了火,直到好一阵后才重新喃喃自语了起来,“我靠……?这新到的货吗?小东西也太他妈美了吧……”
  于是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下一个橱窗里侧坐了位小姑娘,四五岁的年纪,正抱着膝盖迷茫地眺望着远方。她肌肤藕白如雪,耳朵尖细又长,生了对毛茸茸的小鹿角。发尾与裙摆都沾染了尘埃,却反而衬得她一双灰雾般的眼睛愈发明亮了。几缕淡淡的浅色流萤正似有似无地笼罩在周围,像点燃了黑暗沼泽里的一星火苗。
  文天成怔住了,突然感觉心跳都安静得像是没有了声音。他仿佛忽然看见了个女孩正一瘸一拐走在漫天飞舞的大雪里,雪已及腰,每一次抽脚都要比上一次耗费更多的力气。她一路走一路摔,摔倒了却又从雪地里爬起,最后却还是如同无法振翅的天鹅般哀婉地死在了最动人的年纪。
  这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吗?这是她这个年纪该经历的事情吗?
  不是,不对,不该,本身就错了。
  年龄只会激化恶劣的程度,却永远改变不了恶劣的本质。
  无关种族,无关属性,无关性别,无关年龄。
  没人就应该忍受这些污秽肮脏的思想,没人就应该接受这些残暴无端的压迫,没人就应该被迫活成一具被恐惧与绝望支配的干尸。
  没有人的生活权利,是应该由别人掌控的。
  自由,永远不该被剥夺。
  似是发现了玻璃外的注视,女孩终于慢慢偏过了头。她朝面具下并没有翘起嘴角的文天成虚弱一笑,又重新将白面团似的身子蜷得更紧了。
 
 
第二十九章 娱乐至死
  罗马斗兽场。
  这是文天成推开尽头那扇鎏金拱门时,产生的第一印象。
  他们进门就是全场制高点,阶梯结构的厅堂宛如漩涡,鳞次栉比的座位层层递减,最后围绕着圆形的主舞台环上了一圈。
  这主舞台说来也怪,其实是个同心圆。内圈就如同漩涡的涡心,龙卷风的风眼,是个看不见底的空洞。洞口也黑黢黢的,好似凿穿了直径两米的下水孔,真叫人凭空不适。
  席间宾客已落座大半了,他们都身着裁剪精良的体面服饰,戴着各式各样嵌了尾羽的漂亮面具。一眼看过去,仿佛上流社会的小型缩影。
  文天成东张西望,瞅准了前排一金发人士身边的空位正要下去,却兀的被吴臬一把捞住了手臂。
  “走什么走,上来!”他往最后一排的角落里钻了钻,“那是白金会员的专属区域,没人坐都得空着!你以为先到先得啊,还往前冲。”
  得,资本就是力量,金钱就是上帝,普世公理。没法儿,他只好恋恋不舍地回望一眼,同时在心底认定了吴臬就是战斗机中的铁公鸡,有钱人里的垫底。
  丁零零。
  清脆的铃声摇了三下,全场安静下来了。
  随着机械开启的一声制动,舞台中央那黑不隆咚的内壁里总算显出了几分光影来。
  先是一顶礼帽,然后是一撇八字小胡须,最后,带着第一件拍品隆重亮相的拍卖师高展了长臂,以一种昂扬到了怪异的声调正式宣布,今晚的拍卖,开始了。
  前几样都是些寻常物件,进行得不温不火,包括吴臬在内的大部分竞拍者都打着哈欠东倒西歪,多看一眼都费劲似的。
  但或许是音色,或许是灯光,或许是拍卖师面上的微表情,当不知哪一次的拍卖锤悄然落下时,全场都不约而同地坐直了。那百无聊赖的嘴角终于开始向上吊起,面具中抠挖出的眼眸也逐渐染上了期待,染上了兴奋,最后变为了彻彻底底的疯狂。
  “那么接下来,就是大家最为期待的环节了,”拍卖师捏捏胡须,诡谲地扬起了刀削般的薄唇,“下半场——开始。”
  全场沸腾了,在这阵沸腾的嚎叫声中,机械圆盘又开始缓缓转动。
  这一次,它带上来了一只铁笼。
  铁笼被绸布覆盖着,里面的东西看不真切。但撞击铁笼产生的颤抖声,喉咙里嘶哑的低吼声,某种液体滴落在地发出的啪哒声,都使一切在朦朦胧胧中昭然若揭——
  一只野兽。
  现场的竞拍者们亢奋起来了,各个都如同被勒住脖颈般涨红了脸,拍着座位前的栏杆制造出叮叮哐哐的噪音,催促他别卖关子。
  拍卖人显然是个控场的老手,他先是笑着挥挥两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随后演默剧似的,稍稍撩开绸布朝里窥进一眼,又立刻夸张地捂住嘴巴,瞪大一双卓别林似的双眼看向竞拍者,满脸的惊慌失措。
  竞拍者们这时再顾不上什么风度体面,纷纷拍杆而起拇指倒下,喝倒彩般唏嘘成一片,更有甚者直接大喝起来,快点!
  终于收回演技,拍卖人从容不迫地点了点头。
  先是四只锋利的趾爪,不安分地乱踩着,接着是一条快速甩动的黑色长尾……随着全场呼声的迭起,他终于把绸布一抽而下——
  一只尾巴和身子差不多长的,文天成一时不知道该叫它什么更合适,狼?还是狗?但他注意到这东西猩红的眼里充满了狠戾,似乎随时都要扑上来给予致命一击。
  竞拍者们先是一愣神,接着却唏嘘得更大声了。
  “就这?!”他们吼道。
  “女士们先生们,先别着急。”拍卖人边说边摁下一个按钮,下一刻,第一排前方的玻璃幕墙缓缓升起来了,就连他自己都退避三舍地遛到了墙外。而随着咔哒一声锁定,铁笼的四壁也应声而开,那狼狗一样的东西几乎是在瞬间就向观众席移动了过来,最后轰隆一下,隔着玻璃与第一排贴脸相撞。
  狼狗不甘心,又狠撞了几下,血盆大口张开又闭合,露出嵌进了血色肉块的森森獠牙。
  而就在竞拍者们观赏它狂暴的表现时,中间的圆台已然下降又复升了,随之而来的新铁笼里,装进了一个各处肌肉都发达到了隆起的壮汉。
  狼狗嗅到了新的对手,咬牙切齿地回头猛退了几步,朝入侵者发出警告的低鸣。而那壮汉也不知是从哪儿拉来的打手,毫不示弱,似乎是对这宠物般的玩意儿不屑一顾,掂起手里一把沉甸甸的屠宰刀就直直朝那畜生挥砍了过去。
  狼狗似乎是怕了,哆哆嗦嗦回避了一下。但即刻,它立马改变策略扑咬了上去,突如其来的力道甚至把那壮汉都直接推了一个踉跄。
  壮汉于是立即捏住那狼狗的脖颈撕扯起来,他们纠缠得难解难分,很难看出到底哪方才更胜一筹。但一个没留神,壮汉钳住它长嘴的力道忽地一松,还是让那畜生在肩膀上狠咬了一口。
  他突然倒地了。没有任何预兆的。
  刀从手里当啷一声滑下,直接切入鞋面定进了他自己的脚趾头。
  瞬间,血如泉涌。
  大厅沉寂下来了,几秒后,是响彻穹顶的欢呼。狼狗仍然警戒地徘徊在他的边界线内,但竞拍者里已经有人开始大喊,我要定它了!
  但就在这时,一个更出乎意料的举动出现了!那狼狗竟是不知为何咬开了它对手的衣衫,直接伸着两爪趴伏到对方身上,顶着屁股频率极高地耸动了起来。
  这畜生居然在干他。
  大厅里的呐喊更加高昂了,尖锐刺耳,简直像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魔鬼在狂欢。这群衣冠整洁的人激动得语无伦次青筋暴起,他们对个体的死亡是如此漠不关心视若无睹,仿佛那畜生才是一个人,而那壮汉只是一头猪。
  就在这群情激奋中,文天成满头大汗一阵痉挛,恶心得想吐。
  拍卖人看时机已到,终于志得意满地浅笑着开了口:“女士们先生们,请允许我隆重介绍一下今天的重头戏——金相狼狗!”
  “众所周知,纳斯塔的基因序列与人类接近,因而一直都只与人类兼容。而在以往所有的研究中,动物无一不因纳斯塔基因的强大侵蚀力而暴体身亡。”
  “但今天!我们成功将纳斯塔基因里最具改造潜质的几段调整接入了动物体内,并且成功培育出了动物中的进化体,属性动物!”
  “譬如这只金相狼狗,它之所以能一击放倒我们经验丰富的对阵者,就是因为他在撕咬猎物时释放了金相才会有的微弱电流。而除此以外,它的身体也受到了相当程度的强化,甚至如大家所见……”他顿了顿,“我不知道现场有没有喜欢犬交的朋友,只要你训练好了它,它不仅能比普通人类来得更大更快更持久,生殖器上甚至还能生出金相特有的软倒刺。所以,爱好这一口的,千万别错过了!”
  深吸一口气,他终于再次喊道:“那么!我们这只金相狼犬的起拍价是五十万!现在,大家可以自由加价了!”
  ……
  后面是怎么度过的,文天成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全场震耳欲聋的叫声就没中断过,也不知道是台上的,还是台下的。
  他觉得很热,但不是身体上的那种热,而是另一种,从胃里,从心里,从血管里,翻涌上来的气愤与陌生。
  简直就像是突然撕裂了和平的假象,被拖进了一个嗑着药的癫狂世界中。
  但那种和平的假象,却又正是他一直在努力守护的。
  甚而至于,他所守护的大多数财富,不是那些安居乐业的平民百姓,而恰恰就是这些正在彻夜狂欢的达官显贵们的。
  那他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娱高位者的乐,至底层人的死吗?
  拍卖人的声音又响起了:“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就是今晚的最后一件藏品了。先透个底儿,这件藏品跟我们一直延续到刚才的会场风格其实是不太搭的,但我必须要说,这件宝贝,你们只要见过一次,就再也难以把目光从她身上挪走——”他停下,“听见了,我听见了,你们已经在讨论了。是不是她呢?那个你们之前在走廊里看见的……”
  绸布猛然揭开,随着拍卖人声音一并到来的还有文天成差点停滞的呼吸。
  “是的!答案就是她!我们空灵无瑕的美丽小精灵——奥利维亚!”
  那小小的女孩仍旧被关在一个玻璃笼子里,仍旧抱着膝盖一言不发。即使突然被抬到了众人眼前,她也不过是不太明显地往后缩了缩,没有焦距的目光越过人群,好像看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看。
  像个没有生机的透明娃娃。
  但竞拍者们全然不顾女孩的心理状态,或者说,他们看中的恰恰还就是她这样一副超凡脱俗的出尘模样。
  笑起来也许会更好看?不行。她就得没有灵魂,就得像这样什么都不想。
  “我出一百万!”
  突如其来的一声,竞拍者里炸开了锅。
  要知道为了面子上好看,他们从来都不是什么积极求取的类型,只有到最后才应该勉为其难地一伸手,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那我也掺和一脚,但绝对不是因为我想要。
  可现在,有人打破了这个一直以来的潜规则——甚至在起拍价还没报出前就这么隆重地抢了头筹,也不知是哪个没点规矩的新晋者。
  于是竞拍者们都淡然优雅地回头看了一下,甚至连第一排的几个人也一起。
  艾格尼丝怀森的定制西装?
  哼,暴发户,哗众取宠的小丑。
  拍卖人看着那赫然按下举牌键的小年轻,笑了笑:“看看,我就说吧,只要见过一次,就再也难以忘记。”但接着,他犹犹豫豫地停顿了一下,“可是……一百万还真有点不太够。要知道,我们给这个小家伙定的起拍价可是一百五十万呢。”
  全场哄然大笑。
  跟着一起笑了两下,拍卖人意味深长地看向他:“要遵守点规矩啊,这位贵宾。”随后,他终于宣布,“现在,大家可以自由加价了。”
  即使从一百五十万开始,按键报价的声音仍然不绝于耳。这奥利维亚确实是个抢手货,文天成甚至能听见周围人吞咽唾沫的下流音节。
  “喂!不要命啦?!怎么回事啊你!!”等周围喧嚣起来,吴臬这才敢凑到他耳边嘟囔起来,“你是来调查的!不是来竞拍的!还说什么专业,有没有搞错?!”
  文天成听着耳边已到两百万的数字,不答反问:“我还想再报一次价,能先借我点钱吗?”
  吴臬震惊:“还来?你这身衣服卖了也不过二十来万,你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去?”
  “我可以贷款。”
  “疯了疯了,你他妈的疯了!”吴臬想都没想,“兄弟,我知道你很喜欢这小姑娘,我也喜欢。但你搞清楚,中邪人鱼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那儿呢,你能不能别这么鬼迷心窍啊?”
  “我不是,”文天成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是想救她。”
  “谁?救她?你也不擦亮眼睛看看,她用得着你救吗?真他妈的搞笑。”吴臬狠骂了一句,“你要真想救人,还是赶紧把案子查完端了这个地方才好,否则我也咽不下这一百万的气。”
  谈话间,报价已进行到二百六十万了,而且逐渐有越来越慢的趋向,看样子是离成交不远了。
  文天成心里着急,赶忙说道:“这仇我一定给你报,但这女孩我也一定要先救。我给你打欠条,但行不行你赶紧先给个准话。”
  吴臬一愣,才意识到角色竟然反转过来了,那个伶牙俐齿的小警官倒突然成了个求他办事的,不由心情大好:“唉,既然你这么求我……那行吧,但顶多借你一百万,而且利息由我来定。”
  文天成一听,当场拍下了举牌键:“三百万!”
  拍卖人见到那序号倒是顿了一下,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喊道:“三百万一次,三百万两次……”
  文天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盼望着那最后一句……
  “三百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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