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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源编年(近代现代)——奉旨填词柳三辩

时间:2024-08-22 08:43:25  作者:奉旨填词柳三辩
  他甚至都没来及眨眼。
  一颗小型鱼雷就直直地冲着他飞射而出。
  以每秒十五米的速度。
  “三、埃利奥特和塞缪尔的关系非常不好。不可以拿这层关系冒险,但必要时可以利用。”
  最后一瞬,钟昴掷出了电戟。
  原来他居然是这样死的啊,那时他居然还有心思想:该死的,那晚他真该操他的。
  鱼雷像死神一样没有任何预兆地来到了他身边,在他还没想完的时候,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地。
  擦着他的氧气瓶穿过了他。
  然后在若干秒后,爆炸。
  “埃利奥特!!!”
  钟昴毫无反手之力地被冲击波推了很远,震荡中,他依稀听见了一个声音,一道庞然的人影,或者说鱼影,突然猛地从那爆炸的中心冲了出来,用一种甚至比鱼雷还要更快的速度撞向了那艘潜艇。
  本就已丧失动力,正随着应急系统快速上浮的潜艇挨了一撞,撞裂了,高压的海水挤进去,彻底造成了事故。它又开始移动,但这次却是向下,而随着它往海底掉落的态势越来越迅猛,这时突然:一个舱体从潜艇后弹射而出,目标竟是海中那座城市。
  人鱼显然也看到了钟昴,但他停顿片刻,还是立即向救生舱追了过去。
  他接连改变两处海流试图直接将舱体挤压爆炸,但这时地壳却橡皮泥一样颤抖着,耸然而起挡在了前方,他于是皱眉,托举般缓缓抬起了两手。
  一股强力的漩涡忽然精准地从舱底升腾而起,它越旋越快,越转越大,瞬间就碎裂了石柱,蚕食了救生舱的边角。
  舱里的埃利奥特几欲自救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就在舱体要四分五裂,他也即将在窒息里被撞得内脏颠倒的时候,一串由碎石拼成的字符出现在了人鱼的前方:
  WE HAVE THE SAME GOAL(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IF I DIE, ADAM’S DREAM WILL NEVER COME TRUE(如果我死了,亚当的愿望就永远不会实现).
  “四、但与此同时他们的目标也是一致的,所以必须时刻警惕他们结盟。”
  文字被海流冲击碎裂,但最终,那股要捏爆他的漩涡却也随之缓缓消逝了。
  将近三米的人鱼阴鸷而寒冷地看着埃利奥特,看他如何艰难地把自己从那个本该成为他救赎的舱里扯出来:“我说过了,再见面我一定会杀了你。”
  “唔……唔唔。”但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埃利奥特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开始在头盔里大口吸氧。
  塞缪尔挑眉,食指一勾,竟是直接就撬开了那个头盔。
  “唔唔唔!唔唔!!”很快,大串气泡就从那张失了颜色的嘴里冒了出来,面相妖冶的男人手摇足摆,最后白眼一翻,像是下秒就要溺毙了。
  而直到这时,人鱼才恩赐般将他裹进一颗气泡,跟个随从似的唤了过来。
  几秒后,埃利奥特的脸色终于由白转青,开始不停咳水。
  “先……休战。”他好不容易才说出了一句,抬手指向钟昴所在的方向,“我们合作……怎么样?等事情办成了……我可以先把机会让给亚当。”
  摩梭起指尖来了,塞缪尔盯着他,像在衡量那支细瘦的喉颈:“你那张嘴,还觉得我会信?”
  “现在是……信不信的问题吗?!”被戳破了诡计,埃利奥特却大吼,“再晚点……他们就都跑了!到时候你和亚当也一个都别想再……啊昂!”
  一股水流突然触手般捅进了那支大开大合的嗓子眼,让埃利奥特除了猛瞪再发不出别的音节。
  “我警告你,现在你还在我的地盘。”人鱼危险地眯了眯眼,“如果你还敢再动一点歪念……”
  捅得更深了,甚至都在候选人布满血丝的惊恐眼球下将喉咙撑出了一个悚然的形状。
  “啊昂昂——!”而直到那人点起了头颅,发出一种类似于嗯的音节,塞缪尔才厌恶地一把撤散了水形之物,像踢一颗皮球般用尾巴把他往水城里狠狠一拍,“搞定城里那个麻烦的家伙,别再让我看见他。”
  说罢,他就直接朝着刚才被鱼雷打断的目的地返身游去。
  “五、但只要还没有一方占到绝对优势,他们脆弱的联盟就注定会破裂。”
  埃利奥特咕噜噜地滚进水城,啪一下掉落在地。
  “呸,我怎么可能把机会让给你呢。”他咳着,又猛地朝塞缪尔的背影啐了一口,余光却敏锐扫到了水里另一道突然动作起来的身形。
  “哦?有意思。”他摸起下巴,喃喃自语,“那我只要在他们即将上岸的一刻……”
  却突然停了,承载他的地面一下把他高高托了起来:“秋先生,让你见笑了。”他转身看向走来的青年,“但刚才要不是你没能拦住塞缪尔,我也不会……噢!”
  一只暴力的拳头突然瞬间砸向了他的面门,秋翊带刺的拳头穿透格挡的土石,最后将候选人愕然的脸划开了两道深深的血肉。
  “只要老子想,这整片海都能被老子蒸发。”秋翊恐吓地笑了,因为埃利奥特说出了实话。
  一分钟前,就在他刚把塞缪尔的气泡化作蒸气,炸了屋顶想再冲下去给他致命一击时,那人却突然神色突变地仰头向上望了一下。
  糟了,看来是被发现了。
  他暗道一声不好,伸手便想拽他。谁知一道海啸般的洪流却突然滔天地挡在了他的身前,随后重重地拍下。
  “你到现在还没残废是因为那白痴顾忌这里的居民,但我可没那闲心。”话音未落,两枚尖锥就破地而上,穿透了秋翊脚心。
  “我操!呃啊啊!!”
  没料到他竟这么阴,秋翊一只脚擦过,另一只却完全穿透了。
  “如果不是祭神需要活血,你刚才就已经死了。”他终于卸下那副伪善的面孔,用两个石铐将秋翊高高吊了起来,然后他便转身,时不我待地从海里架起了一座巨桥。
  这是计划里最不能出现的危险情况,秋翊挣了两下没挣开,慌了:“那只要我死了你的目的就达不到了吧!”
  “……?”埃利奥特略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却轻蔑笑了。他目的明确地快步登上那座桥:“就你?你敢吗?你的父亲可不会希望……”
  这时,一声巨响。
  二人同时抬头看去,却见塞缪尔的鱼尾被一种爪子形的金属嵌进了肉里,而爪绳的尾端远远坠着一个人,钟昴,刚才那声巨响正是他被拍打在石头一般的膜上发出的震动。
  秋翊知道那是什么,银,导电性最好的金属之一。
  “六、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无论如何,都切记,切记,不能让他们抓到父亲。否则最终的后果别说我们,可能就连人类都无法承担。”
  上浮的潜艇中,文天成紧张地盯着显有二人身体数据的屏幕。
  “三百米。”他听到楚渭报。
  “五百米。”然后是凌顼。
  天哪,你们一定要没事……
  “二百五十米。”十秒后楚渭又报。
  “五百米。”凌顼却仍说。
  拜托,拜托……
  “二百米。”楚渭继续。
  “五百……”
  本该继续的,但凌顼却突然扭头,“四百八、四百六……糟了!他往这儿来了!”
  “这么快?!”
  “钟昴和他在一起,还有……”紧急关头,凌顼却忽地一顿,“埃利奥特……架桥了。”
  “什么?!”文天成听到楚渭惊喊,“秋翊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
  不详的预感果然还是成了现实,就在刚才,钟昴和秋翊的心率都有了极大一阵波动。
  他冲到舷窗旁去看,但一百五十米的海洋浑浊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他于是又跑到凌顼边:“这个是塞缪尔,那这个是……谁?”
  他指起声呐图上被塞缪尔用一根绳子远远吊在了后面的图影,随着画面的刷新,不停在深海的重压下大幅地震荡,摇摆。
  “是钟昴。”凌顼回答完却立刻,“三百米。距离追上我们还有十秒。”
  咦?
  十。
  钟昴?
  九。
  男人突然觉得浑身的血都倒流回去。
  八。
  他飞快转头看向那些数据。
  七。
  却发现钟昴的血氧量突然急剧下降。
  六。
  他在剧烈的撞击中氧气瓶漏了。
  五。
  但是,如果这样……!
  “不行!得回……!”
  “指南针动了!!”
  突然,在楚渭的喊声里,他看见钟昴的心率一瞬升到了最高,然后。
  “塞缪尔沉下去了。”凌顼说,“钟昴也是。”
  无情的大海啊。
  它甚至没能让他见到儿子的最后一面。
  文天成几乎是在听到宣判的那一刻就彻底疯了,他转身要抢楚渭的主控权,却被身后的凌顼一把按到了地上。
  “文天成!你冷静点!”
  “那是你们的哥哥!是你们的哥哥啊!!”他撕心裂肺地大吼,“他都已经沉下去了你们看不到吗?!!”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凌顼却罕见地非常不配合,“事态紧急我现在没办法多说,但他是不会……!”
  “砰!”突然,潜艇倾斜了。楚渭在猛然响起的警报中快速回头:“该死的,是埃利奥特!”
  凌顼立刻:“我去拦住他,你快带爸走。”
  楚渭点头,但:“等下!”他突然拧眉看向他们身后的声呐图,“那是……”
  但其实已经不用声呐图了,因为从那扇原本朦胧的舷窗里,文天成突然看见了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秋翊……?”
  他几乎不愿相信,因为一根钢筋般的石柱似乎贯穿了那人脚背,他的两手也怪极了,好像脱了臼,绵软地垂在了一边。
  他正歪斜地飞在由埃利奥特造出的那个临时通道里,而埃利奥特似乎还竟没发现,正站在桥的顶端,势在必得地看着他们微笑。
  如果不解决埃利奥特,他们浮上陆地的瞬间就会变成地狱。
  “麻烦了。”凌顼看看仅剩的五十米深度,又看看远处的秋翊,“怎么办?”
  “……”楚渭皱了眉,“再等等。”
  “还等吗?”凌顼已经换上了轻便的潜水服,“要不我去……”
  但他话音未落却停了,他看见男人的目光。
  他顺着那目光缓缓往后望去,却见深蓝的舷窗外,一串沉入水中的泡影。
  秋翊紧勒着埃利奥特的咽喉带着他从桥上坠下,坠入电流还未消散的深海。
  他脚伤的鲜血随着气泡一路弥漫,消散。
  形成一条长长的,红色的绸带。
  一直将他们带到海面。
  父亲不见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本能天性
  不。
  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时间似乎在看到血色的一刻停住了。
  文天成从无声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寂静的呐喊。
  他往前跑起来,像越过时间一样奔出了承载他的潜艇,只在壳上留下了一个穿透的,焦黑的洞。
  周围的一切都热了起来,那些恼人而窒息的海水突然再不能侵袭他的身体。
  一层蒸汽像温柔的拥抱一样环绕了他,他在透明的时间里不顾一切地向下游去,直到自己的倒影清晰地映上儿子玻璃似的眼睛。
  原来直到坠落的瞬间,他都是这么专注地,一直目送着他的远离。
  可秋翊啊,你为什么是笑着的呢。
  那根刺透了你脚心的石柱明明应该钻心得疼。可你为什么却是笑着的,这样柔软的表情你甚至都从未对我展露。
  秋翊啊,为什么要偷偷藏起你的笑容呢?
  明明是这么温暖,可以让爸爸为你付出一切的笑。你为什么却总是躲闪,甚至差点就让我再也看不见了。
  秋翊啊,你怎么就能对爸爸这么狠心呢?
  你怎么敢就这么丢下我,怎么敢以这种释怀的表情坠入深海?
  你以为我会感动?你以为我会欣慰?
  不,不。
  如果你敢就这么离我而去,我这辈子,下辈子,就算进了地狱,也一定,一定会拉你作陪。
  秋翊啊,
  秋翊啊。
  秋翊啊……
  爸爸不能失去你。
  苍茫无垠的大海里,时间又再次流动了。
  那双倒映着男人的眼睛突然显出了几分愕然,诧异。
  他看不清,暴露在水中的肉眼让秋翊只能看见一团青色的虚影,但他却向着那模糊的虚影伸出了手臂。
  “…………………”
  他张嘴,一串细小的气泡便从口边溢散了,顺着他荡开的血迹。
  你来带我走了啊。
  眼泪突然再也止不住地从眼角滑下,文天成拉住他,直到把那副已经被水浸冷的躯体拥进怀中。
  秋翊庞然的躯体此时却显得很轻,搂在怀里,轻得像回到了小小的过去。
  果然,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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