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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被迫替嫁后(古代架空)——一丛音

时间:2024-08-21 11:03:11  作者:一丛音
  如今他已想通,不再奢想那个早已不会属于他的宅子。
  白鹤知犹豫着道:“那你还想回白家吗?”
  楚召淮沉默,并未回答。
  白鹤知见不得他这副样子,笑着说:“反正我们召淮医术超绝,就算在哪儿都不会发愁。”
  楚召淮点点头,竟然还认了,一本正经地说:“是的,毕竟我们召淮是神医嗷。”
  白鹤知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养病这么久,楚召淮身上那点颓丧和悲色也逐渐消失,隐约又有了之前活蹦乱跳的影子。
  马车外的人声正在缓缓消失,随着城门口的盘查,彻底离开这座精致华贵的石头笼子。
  楚召淮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像是释怀,心口却莫名泛着酸涩,一波又一波。
  这次离开,恐怕他此生都不会再回来了。
  也再难见到姬翊、梁枋、赵伯、殷重山、周患等璟王府的所有人。
  ……还有姬恂。
  楚召淮垂下眼,伸手按住微疼的心口。
  其实并不碍事,情感割舍时总会有个过程,这是正常的。
  楚召淮并不排斥,清醒着任由那股酸疼由心尖遍布全身。
  掌心贴着左心口,感知心跳缓慢均匀跳动。
  怦,怦。
  一声又一声,伴随着马蹄声,逐渐远离这场荒唐又悲伤的……美梦。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
  京城外一望无际,鸟鸣风声灌入耳中。
  有人轻轻地道:“召淮。”
  楚召淮眼眸倏地睁大,掌心下的心脏毫无征兆地剧烈跳动起来。
  白鹤知掀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地回头看向楚召淮。
  楚召淮坐在阴影中,似乎愣怔住了,手缓缓伸向一边窗户的车帘,可两指却只是揪着,指尖轻颤着并未动。
  好一会,他才轻轻道:“陛下。”
  姬恂的声音顺着车帘飘来,前所未有的温柔:“我不拦你,只是想临走前……同你说几句话。”
  楚召淮揪着帘子,闭了闭眼轻轻吐出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掀开车帘,朝外望去。
  马车车窗宽敞,姬恂身着黑衣,并未束冠,墨发被一条紫色发带绑起,将他眉眼的戾气遮掩得一分不剩,甚至显得过分温和。
  楚召淮手一动。
  姬恂站在那,车帘掀起后眼神直直望着他,像是要将他的五官眉眼牢牢印在心底。
  欲望几乎破体而出,声音却是柔和的。
  见楚召淮还在犹豫,姬恂眼眸轻动,近乎乞求地道:“真的只是几句话。”
  楚召淮愣了愣,好一会才轻轻点头。
  姬恂松了口气。
  京外十里处的长亭中,举目四望皆是一片翠绿之色。
  楚召淮拾级而上,走到长亭的石凳上坐下,眼神看砖看亭看风景,就是不看姬恂。
  姬恂缓步走上前,坐在楚召淮对面。
  长亭一片寂静。
  良久,姬恂开口道:“你日后便要一直在江南安家落户了吗?”
  楚召淮点点头,又摇摇头。
  姬恂一直在看着他,眼神没有半刻分离过,楚召淮本就对视线敏锐,躲了一会见他还看,只好蹙着眉头抬眼和他对视。
  “陛下就只想说这一句吗?我还要赶路,怕是不能在这儿……”
  姬恂说:“对不起。”
  楚召淮话音戛然而止,愣怔看他:“什、什么?”
  “春猎时瞒着你是我不对,最后没能如约回护国寺接你。”姬恂看楚召淮下意识害怕地往后撤,心间一疼,强忍着轻声说,“我说这些并非想逼迫你留下,只是……”
  只是觉得,他得在楚召淮离开前道歉。
  楚召淮呆呆看着他,心中那股凝结不去的郁气好似随着这声“对不起”一点点散去。
  他突然明白,自己想要的只是姬恂的这句“我不对,我不该丢下你”。
  楚召淮许久没说话。
  姬恂也知晓口头上的歉意并无用,从袖中拿出一块精致的玉佩递给他:“日后无论你在何处,拿着这块玉佩到任意府衙或官员府,无论银钱或人,想要什么都可以。”
  楚召淮站了起来,侧过身没看他,也没看那枚价值连城的玉佩:“不必了,我不需要这个。”
  “召淮!”
  姬恂起身上前几步叫住他,犹豫半晌,一向怼边天下无敌手的嘴此时却说不出任何有用的措辞。
  良久,他才憋出一句:“那你留下,做、做个念想?”
  楚召淮:“……”
  从没见过有人硬塞着,还让人做“念想”的。
  楚召淮背对着他,轻声道:“真的不用——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王爷所做的任何事我都是理解的,所以不会怨你。”
  姬恂脸色一白:“召淮……”
  楚召淮没再多说,缓步从长亭走下去。
  哪怕楚召淮这样说,姬恂仍是跟着他,努力遏制住想要强留住他的冲动,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的背影。
  脑后几乎被盯出个窟窿,楚召淮看着远处在马车边等着的白鹤知,忽然前所未有地意识到。
  他要离开京城,离开姬恂了。
  天下这样大,他四处行医,陛下被困那精致的金笼子里,两人恐怕再也不会相见。
  楚召淮脚步越来越慢,终于缓缓停下。
  姬恂……
  往前相处的种种刹那间浮现脑海中,茫茫大雪中一箭将他救下的姬恂,癔症发疯也没伤他半分的姬恂,嘴上毒得要命却会为他拿回娘亲书信的姬恂……
  楚召淮眼瞳微动,呼吸乱了一瞬,忽然一转身,大步朝着几步外的姬恂奔了过去。
  姬恂一愣。
  楚召淮一袭雪白衣袍带着墨香和药香,好似一片松软的云撞在姬恂怀中。
  ……给了他最后一个拥抱。
  姬恂愣怔在原地,手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合拢,直接死死将楚召淮拥在怀中,好像要把他揉碎在怀中,永不分开。
  楚召淮双手抱住姬恂的脖子,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呢喃着道:“姬明忱,我走了。”
  姬恂呼吸一顿。
  不是王爷,不是陛下。
  楚召淮终于唤了他的表字,却是在和他道别。
  和那句“我喜欢你”一样,明明得偿所愿,却不合时宜。
  姬恂紧紧抱着他:“楚召淮……”
  楚召淮从来都很明白自己要什么,一抱即分,没有半分停留,后退数步强行挣脱开姬恂青筋暴起的手臂,从他怀中离开。
  最后看了姬恂一眼,楚召淮头也不回地朝着马车而去。
  姬恂僵在原地,眸光倒映着楚召淮踩着马凳钻进马车中,白鹤知朝他微微一颔首,车夫等两人坐稳,终于一挥鞭子。
  马车朝着南方而去,不多时扎进枝叶扶疏的密林。
  暖风拂来,将姬恂微抬手臂的宽袖吹得左右而动。
  留下他。
  意识中有个声音在拼命嘶吼。
  九五之尊,不至于连个人都拦不住。
  姬恂脑海中思绪翻飞,酝酿着无数个让精兵良将将楚召淮抓回来的念头。
  白鹤知只带了个长随做车夫,周患一人就能将楚召淮轻轻松松抢回来,关在宫中无数人看守,逃也逃不掉。
  到那时,楚召淮彻底属于他,自己心中那股难以填平的掌控欲也许会得到满足,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
  可直到马车消失得无影无踪,姬恂也只是僵在那,一动未动。
  任由那股不舍化为撕裂的镰刃一寸寸切割他的心,理智占据上峰,近乎头痛欲裂地将那些癫狂的念头强行压回去。
  姬恂缓缓垂下手。
  流水从始至终便该在山涧江湖奔腾,汪洋大海才是归宿。
  那汪几乎被他困在和淤泥为伍的死水,终于重获生机,活蹦乱跳地流回属于他的广袤天地。
  再不回头。
 
 
第78章 
  四月江南, 应该处处好风景。
  先帝丧事已操办完,又择了良辰吉日登基大典,新天子名正言顺即位, 天下大赦。
  姬恂搬进明青宫, 奢靡华贵的寝殿内放置金银玉器无数,唯有龙榻边搁着个破破烂烂的小矮柜,格格不入。
  姬恂前些年行事混不吝, 手段极端血腥, 甚至坊间有“煞神”之称, 刚刚登基时局势未稳, 朝中几乎大半朝臣都觉得他谋朝篡位, 名不正言不顺。
  先帝临终前,姬恂曾说自己不看重“名正言顺”,事实上也是如此。
  不服管教便不服, 只要谁有能力将他从这九五之尊的位子上拽下去,谁就能当皇帝。
  ——当然, 这话被宁王旧部的老臣给强行按下来了, 几乎哭天喊地求着他不要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语, 否则便撞柱而死。
  姬恂只好将话憋了回去,换成了几句中规中矩的人话。
  ……但听说几句人话说完后,朝堂上几个年纪大不服输的老臣气晕了一片。
  朝堂上鸡飞狗跳,姬恂手腕强势,几乎硬生生将那些闲话给强压下去, 妄图将“勤政爱民、同朝臣和睦”的名声给打出去。
  然而未果, 不出半年, 全天下都知道新帝有张毒嘴。
  民间甚至有传言,若同敌军开战, 只管将新帝往阵前一杵,一张毒嘴能喝退千军万马,我方不战而胜。
  甚妙。
  不过新帝雷霆手段,上位不过半年便斩了一批贪官污吏,受灾县城免税三年,政事处理得井井有条。
  ——除了爱骂人些,倒也算忧国恤民。
  入秋寒蝉鸣叫,风雨呼啸。
  轰隆隆。
  似乎又要下雨了。
  明青宫内,姬恂一袭绣龙纹的玄衣,站在小矮柜边一如既往地给每件摆设擦拭灰尘。
  殷重山匆匆而来,单膝跪在殿外:“陛下,江南有信传来。”
  姬恂一怔,立刻道:“进来。”
  殷重山飞快进来,行了个礼直接道:“周患前去江南办差,路过临安白家,便无意地去打探了一番。”
  姬恂正在擦楚召淮不知道从哪儿摸得几块漂亮石头,长身鹤立,衣袍曳地衬得身形更为高挑颀长。
  他装作不在意地继续擦拭着,随口道:“如何?白家可还有人欺负他?”
  这是小半年来,姬恂第一次收到楚召淮的消息。
  他还绷着帝王的喜怒不形于色,实际上手背青筋暴起,几乎要将那块干巾给揉碎了。
  殷重山额头上不知是雨还是汗,他讷讷道:“听说……神医一直没回过白家。”
  姬恂霍然回头。
  轰隆。
  大雨滂沱而下,惨白的雷光照亮姬恂苍白的脸。
  不知是雷声还是其他,姬恂眼睛不受控制地狠狠一闭,手撑着小矮柜缓了许久,紧绷着下颌,努力制住内心翻江倒海的焦躁。
  “去问问……白鹤知。”
  殷重山道:“属下已去问了,白院使说四月底他们回临安的途中,他便下了马车,只背着个小包袱便走了,说是要四处行医,莫要寻他。”
  明明这么多月过去,按照楚召淮留下的方子姬恂身上的毒已彻底拔除,可雷光阵阵好似又将他年少时的畏惧重新翻涌到心间。
  四月底便走了?
  连他外祖父都没见吗?
  姬恂头痛欲裂,无数声音挤在脑海。
  他孤身一人,又未带银钱,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人伤害怎么办?
  心疾未愈,若是发病时无人在他身边照料……
  楚召淮。
  满脑子全部都是极其可怕的设想,每一个都在畏惧最坏的结果。
  姬恂脸色难看极了,沉着脸道:“白鹤知……就没有拦他吗?”
  “最开始拦了。”殷重山小心翼翼看着姬恂的脸色,道,“可神医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谁能改变?不过临走前白院使将研制好的能缓解心疾的药丸给了神医,只要每日按时服用或许能减轻发作时的症状……”
  姬恂几乎本能地道:“那也不可,他一个人……”
  轰——
  雷声悍然劈下,姬恂浑身一颤,面容苍白地按住发痛的额头,微微踉跄了下,小矮柜上刚擦拭好的石头骨碌碌滚到地上,坚韧得滚了几圈,毫发无损。
  未尽的话音戛然而止。
  楚召淮没来京城之时,也始终是一个人。
  哪怕病弱,但他却将自己照顾得很好。
  有心疾,他随身携带治心疾的药,怕狼就带驱兽粉,哪怕被刺客追杀,也能用药粉嗷嗷哭着逃出生天。
  不是在笼中才能被养活的漂亮金丝雀。
  他比所有人都坚忍不拔。
  在野外风吹雨打的漂亮石头,不该被精致的木盒装着当做摆设,唯恐磕碰到。
  姬恂僵在原地许久,听着震耳欲聋的雷声,终于缓缓俯下身捡起地上的石头。
  他缓缓握着贴在心口,强行将急跳的心脏安抚下去。
  好一会,姬恂声音沙哑地道:“知道了。”
  殷重山都做好被圣上要求张贴画像去满四境寻找楚召淮的准备了,却见姬恂竟然雷声大雨点小,讶异极了。
  方才看起来一副要疯的样子,竟然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
  殷重山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偌大寝殿,姬恂握着那块石头。
  还好,临走时他将那块玉偷偷塞在楚召淮兜里,依楚召淮的性子恐怕不会随手丢掉,后来也没托白鹤知退还给他,想必是心软收下,当做念想了。
  收下就好。
  姬恂自欺欺人完,在雷声阵阵中苦笑出来。
  起码当他真的遇到绝境时,那块玉佩可以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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