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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被迫替嫁后(古代架空)——一丛音

时间:2024-08-21 11:03:11  作者:一丛音
  ***
  冬去春来,江南水乡稻谷冒出青苗,结出累累青穗。
  茂密丛林间,蝉扯着嗓子哀嚎。
  嗒嗒。
  楚召淮原地蹦了蹦,将脚上泥泞的脏污蹬掉,扶了扶遮掩满脸的黑色眼纱,溜达着进了城。
  城中人来人往,行走路边的百姓一个个被晒得像是翻肚皮的咸鱼,满脸是汗,都要热得吐舌头了。
  酷暑天气,楚召淮体寒,除了额间沁出点汗水外,也没觉得太热,挎着小药箱慢吞吞往家赶。
  今年年初他回了趟白家,看外祖父还康健,又留下自己那半年行医所赚的钱后,带着小包袱继续四处行走。
  如今在燕枝县已待了两个多月,因他行医治病便宜,疑难杂症几乎算是药到病除,城中不少人都认识他。
  瞧见那标志性的黑色眼纱,路边的人乐呵呵道:“白神医又出去行医了?”
  楚召淮眼睛一弯:“是的。别站在太阳下,注意防暑嗷。”
  “好嘞。”
  白水神医脾气好,说话温软,医术又高明,除了瞧不见脸外,城中年纪小的孩子和少年都爱找他玩。
  还没回到家,楚召淮就被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围着寸步难行。
  “神医又去哪儿玩了呀,看你满脚的泥,鞋子都破啦。”
  “神医!我想吃糖豆!”
  楚召淮也不嫌烦,乐得眼睛都弯了,从小背篓里拿出来一把自己搓出来的糖豆,一一分发给他们。
  几个孩子欢呼一声,高高兴兴地塞嘴里。
  “最近太热,莫要到处跑。”楚召淮摸着他们的脑袋叮嘱道,“更不要贪凉去水里玩,很容易出事的。”
  孩子们拖着长音,学着楚召淮的口音说:“好嗷——!”
  楚召淮:“……”
  楚召淮失笑。
  孩子们吃完糖,又有人手欠拿爪子扒拉他的眼纱:“神医,我们能看看你的脸吗,那个永宁医馆的人都在传你是丑八怪,说得可难听了。”
  提起“永宁医馆”,楚召淮颇有些心虚,咳了声将孩子的爪子扒拉下去:“骂就骂吧,反正我长得也不好看——乖乖,拿着这些钱去阿婆那买点绿豆汤喝吧。”
  几个孩子又欢呼一声,叽叽喳喳道了谢,欢天喜地去喝绿豆汤了。
  楚召淮松了口气,正要往家里走,就听得有人说了句。
  “随意给那些孩子吃药丸,一旦他们吃出什么毛病,你就脱不开干系了。”
  楚召淮回头一瞧。
  不远处的永宁医馆前站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年岁不大,眉眼清秀五官俊美,看着文文弱弱的,带着些一看就让人退避三舍的冷淡。
  楚召淮脸都绿了,硬着头皮走上前,干巴巴道:“商陆哥。”
  那名叫商陆的男人没什么神情,敛着眼道:“两月赁期即将过,白神医何时从我家宅子搬出去?”
  楚召淮故作镇定道:“租期还有三日呢,到了日子我自会搬走。”
  商陆“嗯”了声,转身回了医馆。
  楚召淮轻轻松了口气,终于顺利到了家。
  这次行医在外住了六七日,终于将误食断肠草的人救了回来。
  不过那家是农户,没多少银钱,楚召淮就收了几个铜板,那家人感恩戴德,不知如何报答,索性给他装了一背篓的稻谷。
  在燕枝县租赁的小院子价格公道,地段又好,商陆是看他可怜,并未收定金。
  直到楚召淮在城中四处行医,发现商陆开的是医馆,自己这般行事抢了人家不少生意,导致每回见了他都很心虚。
  算了。
  还是早早搬走比较好,省得每次见商陆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楚召淮将稻谷放好,又去后院打水洗脸。
  只是不知为何打上来的水却是浑浊的。
  楚召淮将水放在盆中等了一会,泥沙沉淀下去后才小心翼翼拿着清水洗了脸。
  头顶轰隆隆一声巨响。
  像是要下雨了。
  燕枝县处于江南的再南边,夏季多雨。
  楚召淮将家中落灰的桌子和床榻重新铺好,外头已下起了瓢泼大雨。
  楚召淮搬了凳子坐在屋檐下,托着腮看着外面的落雨。
  这一年来他四处行医,看着世间疾苦,心境比之前通透许多,一忙起来也已许久没想过姬恂了。
  姬恂做王爷时有“煞神”之称,做了皇帝后才一年多,便有人称赞他“明君”了,楚召淮每每听了都觉得恍惚,好像旁人谈论的是另一个不相干的人。
  皇帝难道换人了吗?
  但后来又听到“明君”的称呼变成“虽是明君但爱阴阳怪气”,这才有了些真实感。
  的确是姬恂,没跑了。
  狂风暴雨最适合睡觉。
  楚召淮累了多日,终于能好好休息。
  睡个半天,等雨停后就收拾东西离开燕枝县,继续往南走。
  楚召淮盘算得好好的,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后,大雨还在下,似乎没有停的趋势。
  盛夏的雨有时就是这样。
  楚召淮也没多想,着手收拾东西。
  那块精致的玉佩安安静静窝在小包袱中,楚召淮无意中瞧见,动作微微顿了顿。
  ……突然想起春日暖阳下和姬恂的最后一个拥抱。
  楚召淮笑了下,将玉佩重新塞回去,继续收拾。
  暴雨倾盆,越下越大,打在身上像是石子似的生疼。
  楚召淮本觉得下个一天就能停,可一天两天,连下三天,都要长出鳃了,雨竟然还没停。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楚召淮恹恹躺在被雨气浸染得略带潮湿的被子中,心中盘算,明日租赁的院子便到期了,商陆那样厌恶他,想必会一到时间就将他赶出去。
  还是有点眼力劲,明日一早就冒雨离开吧。
  先住几日客栈凑合也行。
  被子潮湿,连空气都是湿哒哒的,楚召淮翻来覆去睡不着。
  估摸着刚到子时,外面忽然有人急急叩门。
  楚召淮皱眉起身。
  这么晚了,谁啊。
  敲门声越来越急,甚至开始砸门了。
  楚召淮随意披了外袍,撑着伞出去。
  刚一打开门,就见商陆沉着脸站在门口,手都被敲红了。
  楚召淮一愣,匪夷所思地睁大眼睛:“刚过子时就要赶我走吗?”
  就厌恶他到这种地步?
  听到熟悉的声音,商陆一愣。
  外头都说这位白水神医整日带着眼纱,定是个丑八怪,没想到这张脸……
  商陆一咬牙,一把将他拽出来,神色前所未有地凝重:“不要收拾东西了,快上山!长宁江……”
  轰隆!
  雷声悍然劈下,将四周一切照得煞白。
  “——要决堤了。”
  楚召淮一怔。
  这几日雨下得极其不正常,燕枝县有不少有经验的长者一直戴着斗笠外出关注长宁江的情况。
  那河堤是三年前新上任的知县用京中拨来的款重修的,可每回下雨河堤总是会往下渗黄泥,再加上那新知县口碑不甚好,不少人都怀疑修河堤的款是不是被昧下不少。
  三日雨都没停,河堤黄沙冲刷得越来越快。
  城中人敲着梆子争先将睡梦中的人叫醒,前去山上避险。
  楚召淮冲回房中将盛着各种救命药草的背篓拿起,犹豫了下又将包袱中的玉佩拿起来揣在怀中,飞快跟着人群朝着燕枝县外的山上而去。
  楚召淮虽然长在江南,但很少见到洪水决堤。
  大雨倾盆砸在身上,就算戴着斗笠身上也很快湿透,楚召淮闷着头往前走,听着四周嘈杂声,脑海中却在想其他事。
  古书记载,大灾后必有大疫,洪水一旦来临,医馆的药草八成无一幸存,若真的出事要如何是好。
  听说燕枝县的知县是个尸位素餐的蠢货,发生这样大的事,他是否会有所作为。
  楚召淮正想得脑袋疼,忽然听到一声沉闷又惊天震地的巨大声响,连带着脚下的山都在微微震动。
  举目望去,一条白线在黑暗中缓缓而来。
  楚召淮微愣,好一会才意识到那白线是决堤的洪水。
  斗笠上的水珠簌簌而落,将视线遮掩,昏暗中隐约瞧见决堤的水不断吞没每家每户未来得及熄灭的烛火。
  一盏又一盏。
  直到山脚下最后一抹光芒消失被汹涌的水吞没。
  整个世间恍惚陷入死一般的黑暗中。
 
 
第79章 
  楚召淮从未经历过洪灾。
  大雨滂沱, 燕枝县百姓大多数都在山上,只有隐约可见几点零星的火光。
  楚召淮曲着膝坐在一块石头后,斗笠上的雨珠断了线地往下落, 耳畔全是唉声叹气。
  “唉, 这稻谷还未到收的季节,一场洪水过去,一年收成都没了。”
  “是啊, 都说新继位的皇帝是个明君, 斩了不少贪官污吏, 咋就没将咱们知县老爷给砍了呢。”
  “嘘!不要命了, 这话是能说的吗?”
  知县老爷大概是个禁忌词, 周围仍是雨声和唉声叹气,却没人敢再继续讨论了。
  楚召淮歪着头,正想插嘴, 就见头顶一把伞罩了下来。
  他愕然抬头,就见商陆浑身是水, 疲倦地靠着石头坐下, 脸上还带着没擦去的污泥。
  楚召淮赶忙将伞给他遮雨, 小声道:“我用不着。”
  “撑着吧。”商陆闭着眼,眉眼和语调仍然冷淡,轻声道,“你时常左手微颤,呼吸短促, 应该患有心疾, 脸色病白也是体虚多病的模样, 若淋一夜,明日恐怕会生病。”
  楚召淮更愧疚了, 他咳了声小心翼翼挪了过去,将伞罩在两个人脑袋上。
  商陆睁眼瞥他,大概知晓他不是个理所应当接受旁人帮助的脾气,也没再拒绝。
  楚召淮靠在石头上,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总觉得有些尴尬,小声起了个话头:“商陆哥,方才我听那几个叔叔说话,咱们知县老爷……也是贪官吗?”
  商陆浑身疲惫,却也睡不着,道:“长宁江几十年没决过堤,可他一上任就上表说河堤要修,朝廷拨了不少款下来。”
  商陆没将话挑明白,楚召淮却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几十年都没出事,新知县刚修河堤才三年就决了堤,恐怕里面大有作为。
  “那发水了,今年稻谷也收不了。”楚召淮悄悄地问,“燕枝往常发过大水吗,之后要如何过生活,朝廷会派人赈灾吗?”
  “如此穷乡僻壤,朝廷八成连管都懒得管,就算有了赈灾款也落不到百姓头上。”商陆淡淡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自生自灭吧。”
  “应该不至于吧。”楚召淮似乎没料到商陆如此悲观,道,“去年新帝登基,因雪灾之事挖出不少尸位素餐的官员,更是严查贪官污吏,有此震慑,燕枝县的知县应当不会像之前那样吃闲饭吧。”
  商陆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白大夫多大?”
  楚召淮咳了声,心虚道:“二、二十四了。”
  要说戴着眼纱可能有些可信度,但这张脸怎么看都还没及冠,商陆也没拆穿他,顺着他的话道:“二十四,不该如此天真。”
  楚召淮:“……”
  楚召淮似乎想用眼神骂他一顿,但想了想这人不光收留自己,被自己抢了两个月生意也没找人揍他,还给他找了伞怕他生病。
  如此种种,白神医只好强行收回杀伤力极强的怒瞪攻击,垂着眼憋屈地说:“哦。”
  还没及冠的少年眉眼带着点稚气,耷拉着脑袋,蜷缩成小小一团抱着膝盖坐着,瞧着莫名可怜。
  商陆扫他一眼,继续方才的话:“新皇登基时名声不怎么好,说‘煞神’‘厉鬼窃国’的皆有,恰好雪灾之事又撞上了,陛下为了稳固朝局和民心,自然会大举查贪官,杀鸡儆猴,为百姓谋福祉。”
  楚召淮抬头看他。
  商陆将伞往楚召淮那边歪了歪:“那只是新皇烧得一把火,给百姓看的,如今朝政稳固,圣上哪里会继续严查?”
  楚召淮蹙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好一会,他又问:“那水什么时候能退?”
  “难说。”商陆道,“短则三天,长则半个月都有。”
  看楚召淮眉头都皱起来了,商陆似乎无声叹了口气,道:“没事,这座山之前有开采过矿石,矿洞没填,里面备着些粮食,等天亮路好走了就可以过去避雨,那些粮足够撑个十日。”
  楚召淮乖乖点头。
  商陆半边肩膀都湿透了,雨声水声吵得人睡不着:“听你口音是江浙那一带的人。”
  楚召淮迷茫抬头。
  “看你言行举止和寻常百姓不同,气度不像大夫,倒像哪家锦衣玉食的公子。”商陆打量着他,“为何一人来到这穷乡僻壤,和家中闹翻了?”
  “没有。”楚召淮摇头,倒也没有隐瞒,“我除了一身医术之外别无长处,留在……家中,总会因为些小事郁郁苦闷,索性四处行医见识各地风土人情,心境能开阔坦荡些。”
  商陆似乎有些讶然。
  本以为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愣头青,没想到看事情这般通彻。
  商陆看着他说了句:“你医术很不错。”
  楚召淮一愣,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
  两人这会说的话比之前两个月的都多,楚召淮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困倦得厉害,没一会昏昏沉沉靠在石头上睡了过去。
  商陆将伞柄塞到他手中,任凭整把伞罩在他脑袋上,遮挡住滂沱大雨。
  *-*
  雨又下了一夜。
  翌日一早,雨势似乎有所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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